【荷塘】温柔的谎言(小说)
(七)
柳军的混凝土搅拌站如期的开张了,开张那天,馨月被许欢叫来说,几个朋友简单的热闹下,也算正式地认识下。因为资金的问题,柳军的混凝土搅拌站开在了郊区。据说这里是柳军原来的一个朋友废弃的一个厂房,所以没有租金的问题,只是说好如果赚钱了就象征性的给点,如果没赚钱就算了。
那天是馨月与柳军正式见面,以前曾经在许欢的酒店里偶尔地见过,但是也没有说过话。看着许欢与柳军那样幸福地手拉着手,一刻也不想分开的样子,馨月觉得自己那些所谓的猜忌是多余的。柳军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桌子上除了馨月、许欢还有帮助他的朋友秦鸣伟和自己招聘来的技术员小何。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搅拌站如期地开业了,柳军那天显得特别地高兴,在酒桌子上开始向馨月保证说:“我是在最低迷最落魄的时候,许欢救了我,虽然那只是几句简短的话语,但是在我心里,那是我犯错误以后感到最温暖的一刻。所以我一直下决心,一定做出点样来,来回报许欢。无论许欢会不会选择我,我都会关心她,爱护她,让她幸福……”
说到动情处,馨月看到了许欢与柳军都已经流下了眼泪。馨月端起酒杯,对柳军说:“我不隐瞒,开始我确实阻止过许欢和你好,因为我太了解许欢了,她单纯,善良,如今这个社会这样的人容易吃亏的。后来和许欢谈论到你,知道了她确实爱上了你,你也喜欢她,我真心希望你们能缔造爱的神话,千万不要欺负许欢哦。”
自从柳军的混凝土搅拌站开业后,馨月与同学们开始很少见到许欢的影子,于是大家都在猜测,柳军到底是一只什么股?馨月总是在维护着许欢的选择,虽然偶尔地也会担心许欢的将来,但总是能被柳军那眼神所说服。
搅拌站最初不是很顺利,因为刚刚开始,加上搅拌站也并不是很大,很多工程的领导都不肯把手里的活交给柳军。许欢开始有些着急,看着每天柳军总是独自一个人找没有人的地方吸烟,她知道柳军遇到了困难与压力。
偶然的一次聚会,馨月见到了已经混到旅游局副局长的同学马永波,在谈话中了解到他们单位正在筹建办公楼,馨月立刻想起了许欢和柳军的搅拌站,于是问马永波:“你还记得许欢吗?”
“许欢?是那个3·4班的英语课代表吗?”
“你的记性真好,是啊,那个时候没有合班,她是初三年四班的英语课代表!”馨月继续说,她刚刚开了个混凝土的搅拌站,但是刚刚起步,遇到了点麻烦,业务不是很多,如果你能帮下,那就太好了!”
马永波笑着说:“没问题,只要质量上合格,咱用谁的不是用啊?告诉她明天我派个技术员去看看……”
一次偶尔地聚会上,因为马永波的出现,柳军的混凝土搅拌站出现了转机。因为柳军混凝土质量很好,被施工队完全认同,当然也是柳军很会办事,和施工队的头们关系处的非常的好,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从来二话不说,马上帮忙。
施工队的大头把柳军介绍给同行们,就这样柳军的混凝土搅拌站每天要三班倒,还是供应不上。于是许欢与柳军商量,是不是再加几辆车,再增加一套设备。柳军也很想扩建,但是他知道这些混凝土施工方只是预付了百分之四十的货款,这些资金也只能做正常的原材料用,而余下的款项都要等到交工的时候才可以结算。
为了谢谢馨月,柳军一直让许欢请请馨月,而馨月这段时间也确实很忙,直到周末许欢接到馨月的电话,“怎么了老板娘,没事了啊?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怎么不请我啊?”听到馨月在电话那端的一顿数落,许欢这个气:“小妮子,你是不是太没良心了啊?都打几次电话请你了啊?你老人家不是说有事,就是说加班,现在可好竟然反咬一口。”
“好了,许欢,饿了,说在哪里请我?”
“恩,好的,你在万豪等我,我一会就到。”许欢放下电话去找柳军,和柳军商量下一起去谢谢馨月。
(八)
混凝土搅拌站的生意越来越好,柳军给许欢换了第二辆“宝马”车,这让许欢又一次成为同学聚会里的头号话题,大家一致赞同许欢所投的是支“潜力股”。看着每天忙碌的柳军,许欢很多时候会觉得很难过,如今柳军的事业做的顺风顺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提结婚的事情,这让许欢有些失落。
最近许欢总会发现柳军失踪,打电话也不接,等找到他的时候,感觉柳军总是有些身心疲惫。许欢偶尔会有一种念头一扫而过,却被自己的念头吓呆了。怎么可能呢?柳军绝对不是那样的人,虽然自己文化不高,但是对于人的判断感觉还算准确。
昔日的死党们聚到一起难免地谈论些八卦的话题,馨月从许欢的脸上感觉到许欢似乎有心事,而在这种场合问什么又不好开口。K歌是许欢的强项,但今天许欢却很例外地坐在沙发的转角处,手里握着一杯红酒想着自己的心事。馨月悄悄走到许欢的身后,俯下身子问许欢:“在想什么?”
许欢回头一笑:“没想什么啊。”
“不可能,说吧,是不是有什么烦恼了,大小姐?”馨月一边笑着一边坐在了许欢的旁边。
许欢沉默了一下,然后对馨月说出了自己的苦恼,她问馨月,你说结婚这样的事情该我提出来吗?也不知道柳军在想什么。
“你去过他家了吗?”馨月追问到。
“当然,我去过了,他的父母还可以,只是感觉柳军虽然什么都给父母买,而且每个月也都给钱,但是总有种怪怪的感觉!”许欢把目光移至屏幕上,那是首自己最爱唱的一首歌《自由飞翔》。
馨月对许欢说:“如果两个人真的相爱,就该相互理解相互沟通,至于谁提出来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只要是真心爱着对方,这比什么都重要!”
许欢对馨月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她告诉馨月,柳军曾经去过自己家,算是正式拜访,但是自己的父母似乎不买柳军的帐。一次父亲心脏病犯了,是柳军和自己一直在医院里守护着父亲,但是当父亲出院的时候,父亲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和柳军说。
馨月听到许欢说到这些,感觉大概是柳军心里一定是有障碍了:“会不会是他有顾虑所以不敢和你提结婚的事情啊?”“会吗?”许欢开始疑惑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对他的态度,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无论怎样柳军都该告诉自己的真实想法啊!
从酒吧里出来,许欢一直在想着馨月对自己说的话,爱应该是平等的,拥有了要珍惜。你该和柳军说清楚,要不然他会以为你不想结婚呢!
回到家里,房间里一片漆黑,柳军还没有回来。许欢摸出电话,给柳军打过去,电话通了,但没人接。许欢有些困惑,这些对柳军的猜测她是无法对馨月说的,如果自己说了,就馨月那脾气还不马上去找柳军算账。
许欢想柳军没接电话或许还在现场忙吧?于是,下楼,开车直奔搅拌站。到了搅拌站的时候,许欢知道自己错了,因为,门卫老刘说,柳军下午就出去了,而且几乎是每隔一天都是这个时间出去。许欢开车回到家,望着那漆黑的窗口,感觉到好冷……
当手中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吓了许欢一跳:“丫头,在家吗?”
“恩,我在家,你在哪?”许欢问道。
“听我说,丫头,我今天晚上可能回去会晚点,你早点睡,不用等我。”柳军的声音有些异常。
许欢能听出,柳军说话的声音有些不对,是不是柳军遇到什么问题了不好和自己说?许欢开始胡乱地猜疑起来。看了看表,这个时候自己又不好去找馨月。但是自己却真的不想一个人回到家里胡思乱想。
许欢在大街上开着车胡乱地转悠,她希望自己可以找到柳军,她想看看究竟最近发生了什么?结果是徒劳的。许欢觉得很累,回到家里,没有洗漱躺在床上。许欢醒来的时候,发现柳军睡在隔壁房间。坐在床边的许欢看着柳军那疲惫的样子,又有些责怪自己了,柳军都累成这样了,而自己还在这里胡思乱想,柳军不会做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
柳军起来的时候,许欢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柳军笑了笑说:“这段时间有些忙,丫头,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哦。”许欢坐在柳军的对面轻声地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听了这句话柳军被牛奶呛得咳了起来,脸憋得红红的。看到柳军的反应,许欢很平静地说:“没事,吃饭吧。”这顿早餐两个人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中午的时候,许欢来到馨月的办公室附近,电话给馨月说:“下班出来,我在门外等你。”馨月因为单位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接到许欢的电话,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扔,走出办公室。
两个人来到一间不大的小店,看着许欢一脸的倦容,馨月急忙问:“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啊?”
“没有,馨月,我问你,如果柳军现在我打电话总找不到他在哪,你说是不是有问题了啊?”许欢低着头问。
“等等,你再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馨月声音渐高。
“祖宗,你小点声,我最近发现了问题,下午我打电话总会找不到柳军。”许欢说。
馨月看着许欢,把已经燃烧起的怒火努力地压了压,对许欢说:“别乱想了,或许他是为了公司的事在忙,你呀,别乱想。我还要上班,晚上我去你家找你,听话,别胡思乱想。”
馨月回到办公室,脑子在飞快地运转着,难道柳军这小子真的在外面又有了什么人了,所以一直不和许欢求婚?
不能啊,他对许欢的那份爱不是装出来的啊,馨月此刻做出了一个决定……
(九)
第二天,馨月请假说家里有事,早早地来到柳军的搅拌站附近。她不想告诉许欢,自己的想法,因为那样会让许欢更加紧张,馨月知道许欢对柳军的这份感情。远远地看到柳军的车子开了出来,馨月指挥着出租车司机跟上。
“是在跟踪你老公吗?”出租车司机嬉皮笑脸地问道。
“闭嘴,开你的车。”馨月目不转睛地盯着柳军的车。
怎么会到这里啊?馨月心里嘀咕着,柳军的车开到了市中心医院。馨月跟着柳军进了医院,她不敢跟的太近,怕被发现,又不敢太远怕跟丢了。最后馨月跟到了一个病房,馨月趴在门缝往里看,发现柳军躺在病床上,护士一边给他输液一边说:“你这样总跑怎么行,昨天周主任都说了,你必须住院治疗。”
“没事的,我不会耽误治疗的时间的,谢谢你。”柳军笑了笑说。
馨月有些懵了,柳军得病了,为什么不告诉许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带着满脑子的疑问,馨月找到了医生办公室,找到周主任说:“我是柳军的亲属,我想知道下柳军的病情。”周主任看了看馨月说:“亲属,他不是说在本市没有亲属吗?”
“哦,我是刚从外地赶来的,请你告诉我他的病情。”馨月急忙编了个理由。
“恩,你来的正好,他的病不能再耽搁了,胃癌晚期!希望你们亲属多做下他的思想工作,在医院安心治疗,别总往外跑了。”
馨月是怎么走出的医生办公室,自己也不清楚,脑子里很乱,她拿起电话,想打给许欢,想了想没有打过去,她不知道自己把柳军得了胃癌的消息告诉给许欢,许欢会是什么样?不告诉,许欢此刻一定还在琢磨柳军一定是有了别的女人,不然怎么总会找不到人?
矛盾与自责一直折磨着馨月,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此刻的许欢有了重大的发现,在工商局年检的时候,她发现柳军的公司法人已经转成了自己的名字,这让许欢有了种不详的预感。电话给馨月,馨月却没有接,这让许欢感觉自己已经接近疯狂的边缘。
当馨月把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许欢正在大街上疯狂地搜寻,馨月告诉许欢来单位接她,就放下了电话。馨月上了许欢的车,没有说话,许欢对馨月说:“月,我觉得有问题了,柳军把所有的财产都转到我的名下,这意味着什么?是补偿我吗?”看着许欢那难过的表情,馨月说了句:“开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车子很快到了市医院,馨月拉着许欢,许欢有些茫然的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啊?”馨月也不说话,来着许欢一直往里走,来到柳军做化疗的病房门口对许欢说:“进去看,就知道了,但是我要对你说一句话,你爱他吗?爱他就别在他面前哭。”
“你在说什么?”许欢惊愕地问道。
“进去看你就知道了。”馨月心里很难过。
许欢推开病房的门,看到柳军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柳军得病了不告诉自己。太多的疑问让许欢觉得委屈,走到床边趴在柳军的身上哭了。“丫头,你咋找到这里来了?”柳军被惊醒。
然后安慰着许欢说:“没事的,我是不想让你担心,知道吗?我想等我好了,我让你做我最漂亮的新娘。”
“你还说,你都不知道这半个月我是咋过的,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馨月走过来拉着许欢的手说:“欢欢,你让柳军好好休息下,我找你有话说。”
馨月把许欢拉到门外,告诉了柳军的病情,许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奔跑着去找医生,她想知道馨月说的是事实吗?当听到柳军的主治医生周主任说了情况后,许欢晕倒在地,馨月和周医生把许欢扶到床上,用手指轻轻掐了下她的人中,许欢缓过一口气,哇哇大哭起来,她拉着周医生的手说:“医生,我求求你了,救救他。”
“你放心,要是有一线希望我们也会全力救治的。”周医生对许欢说:“其实他现在的心情对治疗很重要,希望你们能积极配合我们的治疗,不过,柳军的情况不是很好,因为他耽搁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把许欢送回到柳军病房后,馨月又一次回到医生办公室,她对周主任说:“刚才的是柳军的妻子,我是他们的朋友,我很想知道,柳军这样还能挺多长时间?”
“这个不好说,多了三个月,少了或许就是十天半拉月,所以你们要做好准备。”听了周主任的话,馨月吸了口冷气,怎么办?许欢能接受这个事实吗?馨月很难过。当她再次来到柳军病房的时候,看到柳军正在听许欢给他讲笑话。看着许欢那笑容,馨月躲在门外哭了起来。
馨月周末接到许欢的电话,说让馨月参加她和柳军的婚礼。馨月有些发蒙,不知道这祖宗又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了几个和许欢走的很近的同学,一起走进病房,看到许欢穿着洁白的婚纱,而柳军也坐在床头,今天显得格外精神。馨月用责备的眼光看着许欢,这一切竟然瞒着我?
“许欢笑了笑说,这是我期盼已久的婚礼,我希望一点一滴都是我亲手准备的。”看着许欢的样子,馨月感觉到心疼。在许欢忙着招呼别人的时候,柳军叫住馨月:“馨月,你是许欢最好的朋友,我希望无论将来她如何气你,如何不讲理,你都能包容她。我放心不下她,她那么简单,那么善良……”说到这里柳军哭了。
“柳军你放心,许欢就是我的亲妹妹,只是她的命真的有些苦,她是那么爱你,所以你要坚强起来,争取早日康复,给许欢幸福的生活。”馨月看着柳军今天的气色真的不错,于是想,过去不是有冲喜一说吗?或许,柳军真的会好起来。
音乐响起来,馨月将许欢的手放在柳军的手里,每个同学都送上了最真诚的祝福,柳军和许欢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微笑,柳军小声对许欢说:“丫头,我有点困,抱抱我。”许欢将柳军拥在怀里,柳军的眼睛慢慢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