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 兰花 (小说)
(七)
在此李明霞就这样有些失落地回去了,心里憋着劲儿。三牛回到宿舍自然被大家围起来,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三牛也不多说话,只嗯嗯应了几声,就收拾起书本进了教室,望着他的背影,人们扫兴地散了,但心底里很是嫉妒这个一下子撞上桃花运的傻小子。
四年的时间转瞬即逝,眼看到了毕业的时候,大家都在暗地里忙着找工作联系单位,三牛却安静了,因为他知道,他的根在矿区,他的心在矿区,他的幸福和希望也在矿区,他要回那里去,他一定要回去。
可李明霞坐不住了,虽然自从那天分开后,她就下定决心一定弄懂那个让她心动的男人,但四年了,她发现她对这个男人了解的越来越少,甚至可以说一点儿都不懂,她向三牛的朋友以及同宿舍的人打听,可谁也不知道三牛家里的情况,以及他个人的身世,原来关于这一切三牛和谁都没有提过。
眼看快毕业了,眼看大家就要各奔东西,尤其和自己喜欢的人分道扬镳,李明霞觉得不能再等了,她要出击了,为了她将来的幸福,也为了她父亲身后的一大堆产业。
其实李明霞的父亲在让李明霞上这个大学时,就有这个意思,他只有这一个女儿,也是他资产的唯一继承人,所以他希望女儿能在自己的同学中给自己找一个乘龙快婿,她相信女儿的眼光,相信她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并把李家的产业很好地传承下去。
李明霞不是那种花瓶般的女人,她不光漂亮,更有着过人的聪慧和善良的本质,四年来,她不是靠自己的姿色,丰厚的财力去诱惑三牛,而是凭着一颗柔情似水的女儿心,一直默默地感动着三牛,可这个木头一样的男人不光不解风情,还一直对她退避三舍。
三牛傻吗?他不傻,甚至他比谁都知道李明霞对他的真情实感,但他不能,他有兰花,有矿山,有矿区里那两间虽然简陋却让他魂萦梦绕的茅草屋,那是他的根,是那根很牢固的根支撑着他,并一生牵着他,他不能飞,更不想飞。
李明霞觉得到了该摊牌的时候了,一天下午,她径自来到三牛座位跟前,很认真地约他出去谈谈,三牛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也觉得该是给人家一个答复的时候,因而就很爽快地答应了。
李明霞打电话叫了家里的车,车开来后她就打发司机回去了,和上次一样,李明霞亲自带着三牛到了一间咖啡屋。
刚到傍晚,咖啡店的人并不多,李明霞要了一个包间,很安静,屋里的灯光也恰到好处的朦胧着,又有好听的音乐伴着,不管聆听或诉说都很容易让人打开心扉。
捧着咖啡杯的两个人不由得竟四目相对,这次是李明霞先低下了头,她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故作轻松地说:“说说吧,说说你以后的打算”。
三牛端起咖啡浅浅地抿了一口,很自然地说:“我要回去,回矿上去”,说完后便定定地看着李明霞。他的眼睛那样执着和明亮,不知咋地,李明霞又不由得低下了头。
她拿起手捋了一下自己的秀发,忽然抬起头,眼睛对着三牛,执拗地问了一声:“四年了,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感觉吗?”
三牛很干脆地说:“明霞,我知道,我比谁都知道,你不是一直要了解我的故事吗?今天我就告诉你,全部告诉你!”。
然后三牛就开始了他的诉说,这是他憋了许久的话,也是他最不愿意说出去的话,可今天面对一个如此温柔贤惠的女人,一个如此深爱着自己的女人,他不能不说了,他要一吐为快,他更需要把这些话说出来,也卸下这块在心底压了许久的石头。
他娓娓而谈,时而细语轻声,时而慷慨激昂,有几次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竟闪动着泪花。
李明霞静静地听着,她完全入迷了,并为故事里的兰花以及三牛感动着,她也不时地抹着眼泪,更专注地看着眼前这个更加高大的男人。
三牛把这些讲完后似乎很累,又好像虚脱了似地,他一口气喝完杯里的咖啡,然后低着头从兜里摸出一包香烟,李明霞有点儿吃惊地看着他,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没有烟酒嗜好。
但当三牛抖抖索索地打开香烟的包装后,李明霞竟伸过手:“给我一支吧”
三牛很听话地掏出一支烟递到她手里,然后两个人一起点燃了,很自然地两个人重重地吸了一口,并同时吐出一团浓重的烟雾,只是李明霞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就这样静默了几分钟,还是李明霞先开口了,她说:“自强,我支持你回去,虽然我很爱你,但你的故事感动了我,也让我在你的故事里更看清了你是一个好男人,一个值得我爱的好男人,我庆幸自己没看走眼,四年了,对你的爱我不后悔!”
一边说着李明霞的泪早已流了出来,三牛赶忙拿起桌上的纸巾递过去,可李明霞接住了,却不擦那泪,让它滴落下来,砸在桌上,更好像砸在三牛的心上。
三牛无奈地看着泪痕楚楚的李明霞,不知该咋劝,只是诺诺地说:“明霞,你是个好女孩,你一定会找到一个更好的伴侣,让我在这里祝福你吧”。
哭着哭着李明霞忽然不哭了,她抬起头也擦干了脸上的泪花,然后对着三牛说:“回去以后有啥难处你吱声,就算不能那样,你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知己,也是我最敬重的大哥”。
三牛见李明霞不哭了,心底也松了一口气,他傻笑着说:“那肯定的,有你这个好妹妹也是我的福气呀”
李明霞看着三牛的傻样,忽然脸又红了,她轻声说了一句话,三牛听了更傻了似地红着脸低下了头。
故事写到这里不由得看出,三牛的执着感动了班花李明霞,李明霞觉的这样靠谱的男人值得去爱,可是李明霞想,她没有那么大的福气而不被三牛所接纳,正是这样就更加的触动了李明霞的青春之心,为此就不由的心酸落泪,导致三牛为难拒绝了李明霞,这样李明霞就更加的对三牛的爱慕加深,才说出不能作为伴侣,能成为大哥和知己。要知三牛返回矿区,咋样面对兰花,兰花对三牛咋样,矿领导对三牛咋样,请看最后一节兰花(八)
(八)
细听李明霞说了一句啥,让傻傻的三牛的脸一下子红了呢?原来是三个字“抱抱我!”
四年了,李明霞一直期待着能有这样一个机会,而且期待着这个自己喜欢的男人能主动抱抱自己,让自己在他宽厚而温暖的怀抱里也撒一回娇,也让自己的万般柔情,去溶化三牛一颗钢铁般的心,李明霞不要他那样硬着,她要温暖他,要化了他。
而今,三牛终于在她面前讲了自己的故事,同时也算给了自己一个交代,让李明霞四年的梦想在一刹那化为了泡影,感动,失望等说不清楚的滋味揉搓着李明霞的心,那一切已化作眼泪随风而去,唯有心底一个更加清晰的愿望,让李明霞憋足一口气,说出了“抱抱我”这三个字。
三牛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好像什么都明白了似地,绕过去一把搂住了李明霞,而在抱着她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这个女人这样娇小,甚至她好像有些冷似地,瑟瑟地抖着,三牛不由得用了点儿力,抱紧了她,并伸出一只手掌在她后背上轻轻地拍着,拍着。
李明霞第一回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这样近,这样紧,这样熟悉,又这样的陌生,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紧贴着这个男人,什么也不说,也不能去说不用去说,唯有紧贴着的身躯,既传递了彼此的温度,又把不言中的爱,在那一刻,以这样一种方式统统给了对方。
除了兰花,三牛也是第一次抱着别的女人,一个在自己的生命历程中感动过自己的女人,一个只能抱着却不能深爱的女人。
我相信世界上很少有这样纯洁而温馨的拥抱,我相信世界上再也找不出这样一个让彼此拥抱着紧贴着,却彼此的心底里感慨最多的拥抱,而今天他们就那样抱着,并在那短短的温馨中重新寻觅着自我,艰难地绕过那些情感纠葛中枝枝蔓蔓,又回到至纯至真至性的本质中来。
忽然三牛感觉到李明霞在动,他不由得低头去看她,他看见李明霞在擦着脸上的泪痕,尽管她擦了许久,也擦得很认真,但她抬头时,三牛依然很清晰地看见了她睫毛上的湿润,他的心不由得一动,正要说些或做些什么,李明霞已经笑了,一边笑一边又说了三个字——“谢谢你”,说完后李明霞推开三牛,风一般便消失中夜幕下屋外的灯火阑珊处。
站在原地的三牛似乎想了很久,似乎又什么也没想,他只是看了看黑了的天和亮着的灯,他知道他也该回去了……
三牛终于回来了,回到了矿区,回到了兰花的茅草屋。
正在院子里一个人玩着的矿山看见家里来了陌生人。一下子就跑回屋里边跑边喊着妈妈,兰花不慌不忙地走出来,看见三牛的一刹那她竟没有说话,先是脸红了一下,随后是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从兰花白皙并依然漂亮的脸上流了下来。
矿山又从屋里跑出来,傻傻地看着母亲也疑惑地看着三牛,三牛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抱起矿山,并一下子拥着了兰花。
这一回兰花竟伸出胳膊,搂着了三牛的脖子,也搂着了矿山。
不知过了多久,三牛终于激动地说:“兰花,我回来了,咱们结婚吧!”,兰花想说些什么,只是啥也说不出,她只有嗯着应着还哭着。
后来三牛去找了矿上的领导,看见他还能回来,领导也很高兴,就先安排三牛回原来的队里当了技术员。
后来矿上进行棚户区改造,兰花的茅草屋要拆了还给在县城盖了楼房,要强的三牛怕辱没了兰花,非要坚持着住进楼房的时候再娶兰花,兰花幸福地答应了。
他们结婚的那一天,矿上来了好多人,经历了那么多能有今天的幸福,矿上的人都想来送些祝福也粘些喜气,有人说李明霞也去了并拿了大礼,也有人说李明霞只在不远处看着三牛牵着兰花的手走出婚车,看着三牛幸福的样子,她一边抹泪一边也笑着。(完)
兰花就写到这里了,我在编写的过程中,想了很多也了解很多,才勉强的写下这些,希望读者读了后给予指正,并且加注建议和意见,便于我今后的写作水平能进一步提高,谢谢!
作者:孟有贵
关于《兰花》
《兰花》写完已经有好几天了,本来在每一篇文章写完后,我都会朋友互动,可因为那几天我实在太忙,加上我也在一边写一边思索主人公的命运,所以在此我深表歉意,并以此文一来答谢一直关注和鼓励我的朋友,二来我也想说说关于《兰花》的许多内幕,也算给大家一个交代吧。
我是一名煤矿工人,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想写一写我的矿工兄弟,《兰花》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构思的,故事情节也是矿上比较常见的,但主人公三牛和兰花的原型却不是一个固定的,她们是由许多矿工和矿嫂糅合而成,当然在个性方面也加进了我的思维以及我对人生的态度,错与对,好与坏,都在这里了,正所谓文如其人嘛。
有的朋友曾经担心过三牛会背叛兰花,其实这样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我不会给自己的兄弟脸上抹黑,而且在我的个性中也不可能有背叛这两个字,所以不管三牛以后有多大的成就,他都必须回去,这就是俺们煤矿工人憨厚朴实的个性,更是一个人的良知和最起码的道德。
在《兰花》的创作过程中,一直有朋友提些意见和建议,才使我坚持着一直写下去,但写完后还是褒贬不一,有的说好,有的直截了当地说“俗”,还有的说我写得不伦不类,既不是小说也不是散文还不是故事,关于这些评说,我唯有感激,我知道这是大家对我的呵护,更想着我在写的过程中能提高自己。
说实话,我很看重朋友们的意见和建议,许多鼓励给了我动力,许多批评又让我时刻提醒着自己,所以一直以来我从没把自己当做一个真正能写和会写的人,也没有因为我写了些东西而骄傲,我只想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些东西,同时也在写得过程中放松自己,或者让自己把心投到写得思维和动作中来,使自己不至于因无事可干而空虚,以至于因虚度年华而惶惶不安。
著名作家张炜曾说过,完成一部作品并不单单是把它写完了,关键的问题是在写的过程中自己懂得了什么,并因此而提高自己,或许这就是写客们一直追求不懈的原因吧,我没有人家的品味,但我在写的过程中也会思索,也有得到和付出后的快乐与艰辛。
如果单单从文学角度出发,我打算在结尾时让李明霞去找兰花,让她和兰花说出来她对三牛的爱,以及她能给三牛一个更好的未来,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的幸福兰花会放弃三牛,她会再一次无奈地嫁人,而在三牛毕业归来后正好赶上兰花出嫁,他一下子呆了,愣在那里被过往的车辆撞死了,而兰花也在看到这一幕以后疯了,后来李明霞赶来处理了三牛的后事,并接走了疯疯癫癫的兰花和年幼的矿山。
有一天有个朋友问我结局,我就这样说了,想不到她非常生气,还一个劲儿地说兰花和三牛都是好人,你让她们一个死了一个疯了,那以后谁还当好人,那好人以后还有什么希望。呵呵,其实我也不想要这样的结局,但我知道这个结局不会让文章显得那么俗了。
善良的中国人一向喜欢皆大欢喜,我也一样,所以最后我还是给了大家一个完美的结局,就算背一个俗字的骂名也值了,因为我骨子里真的没有那种伤人的高雅,因为我不要。
煤矿是一个比较闭塞的空间,但人与人之间却多了几分真诚,尤其是身在一线的我的矿工兄弟们更是憨厚朴实,他们大多数文化较低,因而思想更单纯一些,他们在工作中打闹,甚至开一些粗野的玩笑,让生活不再那样平淡,让日子更加充实,他们开心在自己的世界里,用自己的生命和汗水奉献并滋养着自己的妻儿,一辈子默默无闻却无怨无悔,而矿嫂却厮守着这份安宁,更用一生的真爱紧紧拥抱着她们傻傻的黑黑的老公,那就是她们一生的幸福。
《兰花》一共写了八篇,也经历了好长的时间,一个人每天的心情都不一样,所以整体来看文章的格调也不太一样,我是凡人也在凡尘,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也会影响到我的心情,何况那几天天气很冷,加上我有一点感冒,我还的去滴水治疗,这多多少少让我的心有些浮躁,因而也影响到了文章。
本来每一篇文章都需要修改,像玉一样精雕细琢,可我的心情不太安静的时候却懒得回头再看,那感觉像一个刚刚生产完的妇人,虚脱的只看一眼孩子的性别,随后便慵懒地睡去。因此文章中有许多纰漏,一定让读者见笑了吧,笑就笑吧,这就是我,一个懒懒的我,傻傻的我,一个永远都不能脱俗的我。
好了,就到这里吧,好几天不写竟有些累了,连脖子都酸痛酸痛的,有不到的地方下回分解吧,再一次谢谢大家,并希望大家继续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