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那无法挥去的一幕(选择征文·小说)
我突然情绪失控,从一百八十度的热情,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拿起手机盒就要……爱人赶紧拉住了我,杨军被我的情绪吓呆了,僵在那一动不敢在动,不敢在张口说一句话。
沉默,可怕的沉默!谁都不说一句话。
儿子勇敢地站了起来,打破了僵局,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手机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两张发票,轻声念道:“手机,价值人民币,三千元整;手机预交话费,价值人民币,三千元整。”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晚上好!十八点整。
一声清脆的铃音,打破了沉默多时的寂静。原来是手机里设置的报时声。每当家里有大事件发生时,爱人马上尽显英雄本色。他神情自若,镇定地站起身,为家中每位成员重新斟满了美酒。美酒飘香,沁人心肺,情在酒中。我开始自责,原本热热闹闹的气氛,被我的失控,给搅和乱了,肃杀了。再一次告诫自己,冲动是魔鬼!
爱人郑重地说:“我提议,为迎接我们家庭中的新成员,再干一杯!压压惊。”
干杯!干杯!干杯!四口人重新站立起来,友好的碰杯,缓解了刚才的紧张气氛。我在心里不止一次的重申,家人之间,更应该相互信任,相互爱护,不应该在有任何的伤害才对。重新谈论我们的热门话题,网上趣事;继续讨论有钱人和没钱人的新活法:我们和有钱人不比谁钱多,只比谁快乐的更多;我们和有权有势力的小人,不比谁富有,只比谁更健康。人人都会有我同样的感受,酒宴喝到了高潮时,碰杯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温暖和友爱的距离,不但是那一声声,玻璃酒杯相撞时,美妙的声音悦耳,碰过杯的酒,喝起来似乎情义更重了。酒桌上最忌讳的就是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影响大家的酒兴。再恢复到原来的喜庆气氛,还得需要一点点时间。使得每个人再说话时,都会十分拘谨小心,甚至是有点提心吊胆,生怕在惹是生非。刚刚还热热闹闹的场面,被我给冷却了,看着每个人还有点忐忑不安的表情,我觉得很对不起大家。
我刚才的反常行为,一定是吓坏了他们。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再张嘴说话时,都会小心翼翼,很不自然,收起了他那副天真自大且又有点狂野的表情,字斟句酌,不敢再发表长篇大论,生怕惹大人们反感。明泽保身,是现在的孩子们最爱打的保护伞。孩子毕竟是孩子,理论多,实践少,观看事物的发展进程和变化后的结果,是他们成长的必然途经,这一点上,我儿子把握得非常到位。
杨军拘谨的就没有再说成一句完整的话,笑脸卑微的相陪着我们一家三口,再也没有什么酒话了,出了嗯、啊、对、是,很少再用别的词句。他不但谨小慎微,谨言慎行,更怕再引火烧身。他知道我的脾气,一根轴的性格,无论轮胎怎样转动,我就是我,从来不会动摇。不想接受的人,天王老子都不会去看一眼;想要办成的事情,十头老牛都拉不回来。他怕自己用三十年等来的快乐和幸福,因为自己一时的感情用事,转眼化云烟。之前他没有找到我们,但心灵深处,始终为一种愿望再努力,再向往,再追求,再悔过,甚至天天向上帝祈祷,尽快实现他的愿望!心是满的。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了我们,为的是当面向我们谢罪!只有这样才能解除自己的精神桎梏。他还没有那么无私,傻到为了满足小人的心愿,断送掉自己这份得来不易的亲情。那样他不但失去了追求的目标和愿望,还失去的了已经感受到的幸福和快乐。如果真是那样。他的整个心都会被掏空的。伤害我是他再也不能做的事了,再也不愿意做的事了。
从杨军凄楚的脸上,我看到了他的内心世界。他后怕着,自责着。
只有爱人侃侃而谈:“社会就是一个大舞台,男人和女人都是演员。社会是由形形色色的大人物和形形色色的小人物组成。大人物中有领袖、有高官、有专家、有学者、有英雄、有名人,他们是社会的脊梁。小人物中有科技工作者,文化工作者、商业精英,工人和农民组成。小人物却是社会的基础,只有基础牢固了,社会才能稳步快速的向前发展。从古到今,所有的大人物的诞生,都是来子小人物当中。是小人物造就了大人物的辉煌历史!过好小人物的生活,是对社会、对家庭的负责,是对自己的生命负责。”
严肃的气氛,在他的说教中,慢慢地得到了缓解。每个人的脸上重新有了新的笑容。儿子开始插话了,杨军也开始附和着发表看法了。
爱人接着说:“缓解工作压力的最好方法是,看书学习,就是年轻人说的充电,做功课。缓解生活忧虑的最好方法是,探亲访友,外出旅游。工作中,棋逢对手,赢得才光荣。生活中,要向人看,不要向钱看,爱护你应该爱护的所有人,就升华了你的灵魂,你就会得到真正的快乐和幸福!金钱是害人灵魂的毒药,做人不能只和钱攀比。傻子才攀比谁家有多大多大的房子,攀比谁家有多么多么豪华的车子。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大房子的人,又想着买别墅了,有了名车开的人,就又想着开飞机了,欲望无止境。在这个世界上,有钱的人太多了,再攀比,只能累死你!有钱的富人不是富人,有权的庸人不是伟人,有学识的笨人不是聪明人,有声誉的坏人不是好人。有钱人过有钱人的日子,没钱人过没钱人的日子,只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别过错了就是胜利者。不速之客,只有在告辞后,才受欢迎,真理是喜欢公开交易的。有过错的人,一定渴望得到改过的机会,给他机会的人,不是普通的人,是他心目中的神!”
爱人的讲话,在我们三个人的掌声中结束。我再一次被他洗脑、征服得五体投地。不是强迫,是自愿。酒足饭饱后,四个人一起刷盘子刷碗,收拾厨房,一切干净。而后,坐回客厅,喝茶,吃水果,意犹未尽,继续海聊。
六
我催促杨军,把刚才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讲完。杨军如释重负,胆怯地说几句,看我一眼,再说几句,再看我一眼。弄得我心里酸酸的,真的再也不能伤害他了。他的内心世界,还没有真正的强大起来!我如果对他再有一点点的打击伤害,他还会破罐子破摔的,走回原来的阴影里,再把自己重新封闭,痛苦一辈子,忏悔一辈子。看着杨军,我开始不安了,甚至有点恐慌,不能原谅自己的自私。但李大哥在背后捅我的那一刀!远远超过了杨伯对我的伤害,那是致命的一刀!差点断送了一个年轻人的美好前途和宝贵的生命!伤口始终没有愈合,受到一点点的刺激就流血!这种无形的心痛,别人是看不到的,只有我自己知道。刚刚平静一点的心绪,不想再一次被扯乱,忧愁烦恼满天飞的日子难捱呀。我也是人,我也是个平凡的女人,渴望过平静温暖的生活。我为人处世的原则是,没有能力为别人做好事,但绝不会对社会对他人做坏事。
李大哥的突然出现,再一次刺痛了我三十年没有愈合的伤口,没有毅力让神经麻木。我只考虑到了自己的痛苦,忽略了杨军的感受,一定是把他吓坏了。老杨伯去世时的情景又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不寒而栗。杨伯走时就是他这个年龄!因为悔恨自虐,到了无法自拔的境地,是心魔夺走了他的灵魂。保护杨军,关爱杨军,才是我该做的事,为了他,我还有什么事情不能担当的呢。
李大哥的影像,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情绪激动,精神紧张,心跳加快,万般的痛苦。虽然我们叫他大哥,实际上,他比我们大了十多岁的年龄,算算现在他已是六十岁的老人了。我看到了,哪个略显驼背,憋了双腮,目光懈怠,走路有点瘸腿的人的身影。一双近视的双眼,被深度近视的镜框罩住,模糊着人们的视线,这样,别人就无法窥探到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杨军开始介绍李大哥的详细情况:“他现在是乡里乡外出了名的财主,乡里就是原来的公社所在地。他除了有钱,日子过得并不省心。子不教,父之过。刚刚改革开放时,人们对私人承包商店,即没有经验,又没有胆量,他抓住了国家还有很多制度,没有完善的大好时机,承包了供销社,赚了一大把。你们知道,乡下交通不便,十里八村就他一家大商店,人们购物没有挑选争讲的余地,就算知道他的商品贵,也得买,没有办法,不能天天进城,那还不够路费钱。他生来就张着一副奸商的脑袋,把乡长村长,各行各业的头头,溜须拍马收买好,代办乡政府和十里八村的公款业务,挣得盆满钵满,乡里村里,都混个好人缘。几年下来,就盖起了洋楼,发了大财。等人们醒过神来,知道商店是一块肥肉时,迅速跟进,同时开了五家商店。竞争激烈,但是他已经稳坐钓鱼台了,论经济实力,论人际关系,没有人是他的竞争对手,不久就倒闭了三家,其余的两家,也只能吃他点残羹剩饭。”
听完杨军的介绍,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手脚直冒冷汗,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啊!
儿子却夸他:“只谈商业头脑这一块,不论他人品恶劣到那一块。就经商而言:他是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他是一个有胆识的人,他是一个敢于创业的人,他是一个敢拿大钱不烧手的人。”
爱人赶紧严厉地批评儿子说:“君子求财,取之有道。不义之财,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发啊,儿子,你给我记住了,听懂了吗?”
吓得儿子赶紧起身向他赔礼道歉。我从来没有看见爱人发这么大的火!当面教子背地教妻是对的。
杨军也郑重申明:“孩子,不是谁的钱都可以赚的,灭着良心赚来钱,是祸不是福,花着也不舒坦。你一定要听爸爸和妈妈的话,以后走进社会,一定要先摸良心,后做事,在赚钱。穷点不痛苦,犯错的人最痛苦,不知忏悔的人最无耻,最没有人性,会遭万人唾弃。”
关于孩子的成长,大人是不能放过任何教育的好机会。尤其是现在的孩子,向钱看的多,向前看的少。但愿我的儿子能记住今天大人们说的肺腑之言,走好他的人生路。
杨军接着说:“你们知道,李嫂就是一个普谱通通的家庭妇女,既没有文化,又不美貌。有钱之后,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情爱距离,他瞧不起她,谁也劝不了,死活离了婚。离婚后,又娶了一个小姐来做老婆,生一女儿。受害最深的不但是李嫂,还有他们的那两个大儿子。他整天忙于挣钱,关心孩子,爱护孩子的唯一方法,就是多给钱。教育跟不上去,孩子既不好好读书,又不好好做事,整天游手好闲,看到小妈就生气,没事找事瞎折腾。不是打架,就是斗殴,要学问没学问,要技术没技术,要品德没品德。名副其实的啃老族,花一分钱都得从店里拿。他这钱有的,没过上一天省心的好日子,看到那两个孽种就闹心。今天去庙里烧香,明天去寺里拜佛,也没有显过一次灵,家门不幸啊。那像你们,把孩子教育的如此出色。”
爱人赶紧表扬我:“我的老婆,风和日暖,她即不是美人,又不会琴棋书画,但在我的心里:她是丽人,她是佳人,她是红颜,她是知己,她是我今生今世最最亲密的爱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恋、最尊敬的人。性,来自于情,爱,来自于敬。先有敬意后有爱意,才是爱情的最高境界。女人这一生,不一定要活得多么多么的精彩,但一定要活得美丽!玲子她做到了。”
儿子插话说:“用我爸的话说,我妈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多情似火的玫瑰花,淡雅幽香的兰花,傲雪盛开的梅花。家中有花,才美妙,才快乐,才幸福不是吗?”
“你这乖儿子,又在穷拽。”我亲昵的在他的脸上,拧了一下,“儿子妈爱你。”
杨军也插话说:“世上像你妈这样的完美的女人,实在不多了,可遇不可求。我的爱情观简单,女人最重要的是,应该表里如一,心地善良,干净卫生,具备尊老爱幼的高尚品德。男人应该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老婆是用来过日子的,日子得一天一天,平平淡淡,踏踏实实的过。爱老婆才能爱家,爱家才能去爱别人,爱别人才是好人,我说的对吗?”
杨军的要求并不高,但要找到一个真心爱他的女人,还真的很难啊。
爱人仗着酒劲,把藏在心底里的话,平时从来不跟我说的话,今天一吐为快。他接着说:“如果说,爱是一门艺术,老婆就是一门学问,博大精深。我不但喜欢玲子喝酒时的样子,更喜欢她喝醋时的样子,每喝一滴醋,都证明她在想着我爱着我。每当这时,我的心里就美滋滋的甜啊。更喜欢那颗包容、理解、支持我干事业的胸怀。我的老婆,具备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最高素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眼里藏得是如风花雪月般美丽的老婆,而不是女秘书或隔壁邻居家如何变得性感的女人。玲子心中储满了对家、对孩子、对父母、对朋友、对我的无限的爱意,就会天天在我的面前闪光。有爱的家,太阳也会入住的,我还能不愿意天天回家,早一点看到我哪个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我的她吗。”
感慨过后,还单独敬我一杯茶,相对而饮。看着心满意足的爱人,聪明懂事的儿子,人生在世,我还求什么呢。家的温暖,让我泪流满面,这是激动的泪,幸福的泪。今天我特高兴,破例了,喝多了。似梦非梦,似醉非醉的被三个男人宠爱着,敬畏着,爱护着,这感觉真奇妙!沉沉地陶醉着,深深地享受着,我的快乐!我的幸福!靠在沙发上,装聋,装醉,装睡。听着三个不同年龄,不同生活背景,不同人生经历的男人,谈论着他们心中,各自对女人的看法,要求和准则,每个人喜爱女人的标准,是完全不一样的哦。儿子喜欢有知识,爱漂亮,爱撒娇的女孩子;老公喜欢知识理智,友情似水,真爱他的老婆;杨军喜则欢朴实善良,吃苦耐劳,能过好日子的好女人。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啊,无言以对。
小说中的“我”也是如此,宽容大度地面对别人的过失,因此拥有了更加幸福的生活。
祝福!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