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爱漫荷叶湾(小说)
“老陈,今天过节,人家难得来一次,我们今天不说这些,开开心心过节咯。”刘荷香发现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
“为什么?为什么?”月儿倔强得很,非要弄清楚不可。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行就不行!”陈乾坤说话明显底气不足。
雨荷立在那里坐也不是,走也不是,脸涨得通红。
“呜呜,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我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要你管!雨荷,我们走!”月儿一把扯着雨荷的手,跑出了家门。
“月儿,月儿……”刘荷香追出院门,怎奈月儿和雨荷打起了飞脚,跑出了老远……
“月儿,月儿……”受到刺激的陈乾坤突然晕倒了。
“老陈啊,你怎么了?快来人啊……”刘荷香赶紧喊来左邻右舍,拨打了急救电话……
“陈乾坤得的是急性白血病,要想治愈,除非骨髓移植,否则最多活半年……”三天后,陈乾坤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将实情告诉了刘荷香。
“医生,求求你们,救救他!要多少钱我们想办法……”刘荷香跪在医生面前苦苦哀求!她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了老陈,她的生活将如何继续。22年来彼此相濡以沫,相敬如宾,三口之家生活幸福。哦,月儿,宝贝女儿,赶快打电话给她……
“爸爸,是月儿不好,月儿不该惹您生气。”月儿含着眼泪,摸着爸爸滚烫的额头。
“月儿,我的乖女儿,爸爸不怪你。荷香,你去帮我买一碗稀饭来好吗?”陈乾坤费力地坐起来,示意荷香出去。
“嗯,我这就去。”刘荷香悄悄在月儿耳朵边交待,“你好好和你爸爸说话,保证不再和雨荷交往了啊!”
“嗯嗯,我知道的。”月儿突然之间懂事了许多。她不能没有爸爸,也不能没有雨荷!如果硬要她在父亲与雨荷之间选择,她还是选择爸爸。爸爸只有一个,当然雨荷也只有一个,但爸爸养育她21年,爸爸总说她是他的宝贝女儿。她也开玩笑说爸爸是她前世的情人,要找老公就找爸爸这样的,长得帅气,更重要的是有责任,有担当,有胆识,拿得起放得下,而且对月儿的妈妈从来没有二心。
“月儿,爸爸恐怕时日不多了,有些事情应该告诉你了……”陈乾坤有气无力的说着。
22年前,陈乾坤高中毕业,作为知识青年下放到下河村,遇到了下放知青秦雨露,两人互生好感,一年后,有了肌肤之亲,致使秦雨露(夏雨荷的妈妈)怀了身孕,怀孕两个月后,知识青年回城,由于指标有限,陈乾坤把机会让给了秦雨露,秦雨露回城之后再没写过来信,后来听说嫁人了,陈乾坤只好面对现实,经人介绍,与一村之隔的刘荷香喜结连理,刘荷香九个月之后生了月儿……
“爸爸,我懂了!”月儿终于明白爸爸为什么反对他和雨荷谈恋爱,原来她和雨荷是兄妹。
(四)
毕竟西湖六月中
风光不与四时同
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
夏春秋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从箱底里翻出封存22年前的日记,一首小诗映入眼前,这是当年荷香送给他的诗,她说是临摹的,作为纪念。
“荷香,22年了,我没有一天不想你啊!”夏春秋眉毛紧锁,陷入沉思。
当年高中毕业的夏春秋和大多数有志青年一样,为了响应党“知识青年下放农村”的号召,来到铜官镇的荷叶湾进行劳动学习。
平静的乡村突然来了一个有识之士,自然而然引起乡下姑娘们的仰慕,有事没事总围着夏春秋问这问那,诸如“听说你们城里人早上不吃饭,那吃什么呀?”、“你们城里人经常吃肉吧?”夏春秋每问必答,但在他心底总觉得乡下人俗气,每天除了说吃,还是说吃。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情愿一个人坐在枫树湾西北角的荷花池边吹着悠扬的笛子。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阵欢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
是谁在这穷乡僻壤有如此雅兴哼歌?夏春秋不由得抬起头循着歌声望去,哈,对岸一位扎着羊角辫的姑娘对着她笑呢。
刘荷香一年前高中没毕业,从同一个城市下放到荷叶湾,借住在西北角李大妈的家里,父母在城里的纺织厂上班,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哥哥下放到了另一个农村,弟弟在城里读书……
夏初秋的家庭状况相对来说要好些,父亲在教育局当办公室主任,母亲在粮食局当会计,他是家里的独苗苗。
两颗孤独的心越走越近,阿哥阿妹浪漫的爱情故事从此拉开了帷幕……
一年之后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两人突破底线,偷尝了禁果,也就是那一次不成熟的举动,不经意间孕育了一条小生命,不久之后,知青回城的消息传到了枫树湾,本想两人都可以回城工作,可分到枫树湾的回城指标只有一个,而且一家只能有能一个回城,荷香无疑只能留在枫树湾。
夏春秋回城后,在教育局上班的父亲利用能利用的关系,将他安排到教育局总经办上班,还托亲朋好友帮忙介绍对象,也就是现在的老婆(秦雨露)。婚后八个月,儿子雨荷早产两个月出世了,体重却有六斤半,而且看上去一点不像是早产儿,按秦雨露的说法是怀孕期间营养过剩,所以儿子在肚子里面猫弹鬼踹,急不可耐的要出来。夏春秋没想那多,他正备战高考,奋战几个月之后,他如愿以偿考上了一所半工半读的师范大学,仕途也随之步步高升,从一般的办事员上升到了教育局局长,家庭也十分幸福,家和万事兴!
“老夏,开开门,你哪里不舒服?”秦雨露轻敲书房门,柔声细语地问道。
“哦,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在看书。”夏春秋利索地藏起日记本,随手拿着《相书》,拉开书房门,“说了没事,他们呢?”
“被你气走了。我问你,你为什么那样反对他们谈恋爱?你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人家姑娘,什么意思?”秦雨露嘴巴翘起老高,一脸的不高兴。
“哎!能有什么意思?你想到哪去了?”
“那么纯洁的女孩子,哪里不好?说个理由”
“学生以学习为重,一个乡下妹子,门不当户不对,这不让人看笑话吗?”
“切!你这是什么借口?只怕某人为自己着想,看上人家了吧?”
“哪有的事?不要疑神疑鬼的好吗?我的眼里除了你,还能有谁?我刚才翻了相书,他们命里相克,不能在一起。”
“晕,一个知识分子,怎么能相信相书?”
“总之一句话,他们不可能到一起,我坚决反对!”
……
原本热闹的端午节,演变成了一场闹剧。
(五)
“爸爸,您有救了,我们血型相配,您一定要挺住啊!”雨荷紧紧抓住陈乾坤的手。
一个星期前,月儿将雨荷的身世悄悄告诉了他,雨荷和陈乾坤做了亲子鉴定,确定他们就是父子关系,而且血型匹配,可以做骨髓移植。
雨荷和月儿特意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月儿的请假理由是父亲病危,雨荷的请假理由竟然也是父亲病危,结果学校打电话到雨荷的家里,夏春初接了电话就和秦雨露往陈乾坤所住医院赶……
“啊?乾坤,是你?你怎么了?”秦雨露泪眼婆娑。
“你,你们认识?”夏春初有些云里雾里。
“老陈,怎么来这么多客人啊!”刘荷香刚从银行取钱回来,这几天她急得团团转,一下子衰老了很多,眼睛都起花了,看人有些模糊。
“啊?荷香,你怎么在这里?你和他……”夏春初愕然,高度近视眼睛都快掉到鼻尖了。
“啊?你是?”刘荷香有些愕然。
“我是春秋啊,你,不记得我了?22年了啊!,你还好吗?”夏春秋有些许失落。
“哦,记得,记得!”刘荷香眼角恍着泪光,指着病床上的陈乾坤,“他是我的老公——陈乾坤。”
“对不起,我当年和雨露是情侣,所以她怀了身孕与你结婚也是逼不得已。雨荷现在愿意捐助骨髓救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我非常感谢你们一家!”
“老夏,对不起,我当初对你隐瞒了真相,我怕你看不起我,所以……”秦雨露梨花带雨般带着哭腔。
“都是那个年代造成的错误。老陈,雨露,谁都有做错事的时候,是历史造就了我们这一代人,我们也需要爱,也要生活啊,你们说是不是啊?实不相瞒,月儿也是我当年在荷叶湾和荷香的爱情结晶,那天她到我家,告诉我今年21岁,老家在荷叶湾,母亲就是荷香,我当时就确定她就是……所以极力反对她和雨荷谈恋爱,没想到他们不是亲兄妹,真是天意啊!”到了这个时候,夏春秋觉得再隐瞒已经没有意义,说出真相对大家都要好处,至少心里舒坦些。
……
陈乾坤的骨髓移植手术做得非常成功,住院期间得到了政府和乡亲们的帮助,当然也得到了夏春秋一家的帮助,两个家庭合并成了一个大家庭,温馨而幸福!听,从荷叶湾传来他们的集体大合唱:
雨荷:关于爱情,曾经我愚蠢保留我的心
关于爱情,我只会挣脱唱着情人的眼泪
我只能沈谧与这首老歌——关于爱情
月儿:你的出现地转天旋,面对着祈求已久的梦想
关于爱情,最好能够做的就是去爱你
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给你爱情
可以在风中在雨中,和你随时享受爱情
……
刘荷香: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
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为你担心
在相对的视线里,才发现什么是缘
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个知心爱人
陈乾坤:把你的情记心里,直到永远
漫漫长路,拥有着不变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