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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致青春(小说)
这时,一团乌云压过来,稀疏的星星躲到了后面,天空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当王崛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他感觉头疼欲裂,拼命在记忆里回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达花看见儿子醒来,忙拿了块毛巾递过去,说:“崛呀,你吓死我了,昨夜你喝那么多的酒,淋了雨,发高烧,说胡话,你那么晚不回来,要不是我逼着你爸去寻你,还不知你现在什么样呢!”说着,达花就落下泪来。
“妈,我爸呢?”王崛问道。
“你爸一会就来,刚才出去了。”达花掀起衣角擦擦眼睛
这时,门开了,王友善大踏步进来,看见王崛醒了,不由咧了下嘴,笑了笑。还没等王友善开口说话,王崛表情严肃地说:“爸,我要辞职,我要当兵。”
王友善上前摸了摸王崛的额头,说:“你小子不会是发烧把脑袋烧迷糊了吧?怎么净说胡话呢!”
“爸,我没有说胡话,我说的是真心话,我要去当兵,现在还来得及,你快去给我报名,不然我会死掉!”王崛说着一把拔掉输液针头,意欲下地。
王友善一看,不由气极,骂道:“你个兔崽子,不就失恋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咱家这样的条件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至于这样子吗?寻死觅活的,像个什么话!”
“爸,妈,我不想当寄生虫,我要证明自己。我决定了,我要去当兵。”王崛大声坚决地又重复了一遍。
“你……”王友善顿了一下,又说:“当兵很辛苦的,你这个蜜罐里泡大的娃,受得了这个苦吗?你考虑清楚,如果你非要去,我就给你报名,让你去部队里锻炼锻炼也好。”
“好!爸,你说的,不许反悔!”
“不反悔,坚决不反悔!”
八
“哎,柱子,我们这新兵连走廊每天都有人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我注意很久了,就是没发现人,你知道是谁吗?”新兵连连长冯浩和三班一排长田柱一边沿着军营的靶场散步一边唠嗑。
“不知道,我也注意到了,天亮前就打扫好了。”田柱挠了挠头。
“你注意一下,发现是谁马上告诉我,连队正需要这样的人。”冯浩拍了田柱的肩膀一下。
“是,连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田柱“啪”来了一个军礼。
王崛来部队快两个月了,每天偷偷半夜起床去打扫营房走廊,他想要锻炼自己,磨掉自己的惰性,部队是最好的炼炉,他想改变一些自己,所以,就必须付出比别人多的努力和辛苦,即便是在训练刻苦的时候,别人巴不得好好睡个好觉,可他依旧坚持着,默默地天不亮就把营房的走廊打扫完。
前两天,他接到母亲达花的一封信,信中说他的父亲被人举报贪污受贿撤掉职务,接受双规。他父亲的情绪很不好,让他写信去安慰一下,并鼓励王崛在部队要好好表现,以后千万不能步他父亲的后尘。
王崛看后,吐了两个字:活该!
但他还是给父亲写了一封长信,王友善看后老泪纵横,对达花说,咱们的儿子有出息!
王崛终于有一天被排长田柱逮了个正着,从此,王崛被调到连部服役,而他更加严酷要求自己,成了全连通报表扬的模范新兵。
光阴似水,军营里天天直线加方块,紧张刺激,在不停的训练拉练中日子一天天消失。
王崛在一次部队命令外出执行抗洪抢险任务中,冒死抢救出八名小学生,因为出色的表现,被部队光荣授予三等功奖章。王崛三年后没有复员而是被上级留在了部队,现在,在部队里又过去了五年,已经是一名上尉军官。虽然以前回家探亲时,王崛听到消息说,夏莲和扁担毕业后去了北京闯荡他们的事业。彼此没有书信往来,最后王崛已不知他们的消息。而他,也已经成家,对方是团长的女儿,虽没有当初喜欢夏莲那样的激情,可是,生活就是这样,没有完美的人生。
王崛闲暇时,内心里会常常想起夏莲,想必她和扁担也成了神仙眷侣。这样想着,心中还是会隐隐作痛,投入地爱一次,不管时光如何流走,那段感情总是刻骨铭心无法忘怀。他想起夏莲喜欢看书,她常给她讲中外名著里那些精彩的故事,虽然每次他都不爱听。现在,王崛也常常买来了一些名著名家的书来看,而那些党史理论的书籍更是在案头摞成了一个小山。
这天,他随手翻开一本杂志,里面有一段话落入了眼帘:也许,有些人注定是你生命里的过客,但却是记忆里的常客。无法怨恨,因为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它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前进的每一步虔诚,都有它不得不这样选择的方向。
看着这样一段话,王崛掏出钢笔,在这段话下面写道:这就是青春,爱情是青春里最美的一朵记忆之花,不要轻易伤害它。留一份美好,留一份祝福。
然后王崛摊开信纸,给父亲写了一封信:爸,物质的丰盈换不回精神世界的满足,就像有张华丽的床,却买不来睡眠;有价格昂贵的药,买不来健康一样。以后好好疼爱我妈,珍惜在一起的每一个晨昏,你们的青春让人羡慕,那么美那么美……
王崛写完,不由起身伫立窗前,推开玻璃窗,眺望营房外远山如黛,近水含烟,思绪不由也飘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