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蕾之光】少年,你是我生命里的过客(短篇小说)
后来,他还做过很多轰轰烈烈的事情,比如说回答问题。有次,数学老师给我们我们出了一道应用题,就连我们的学霸“眼镜妹”都没有做出来,数学老师唉声叹气地摇着头,准备讲解这道题的时候,有一个很大的声音说道:“74”。对,这个声音就是从榆木疙瘩的嘴里发出的,数学老师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榆木疙瘩。
“周瑜木,你刚说什么?”数学老师终究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因为那道题的答案就是74。
我们也都睁大眼睛等着周瑜木的回答。
“气死你。”周瑜木傻笑着说。
不过,这下可真的气死数学老师了。因为,周瑜木话一出口,所有同学哈哈大笑,笑得都快胃痉挛了。那天,唯独我没有笑,因为我也听见榆木疙瘩说的就是“74”。可是为什么数学老师一问他,就成了“气死你”了呢?我好奇地盯着榆木疙瘩,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让我细说却也是说不上来。为了消除我心里的疑问,我开始用尽各种办法试探周瑜木,我只是想知道榆木疙瘩是真傻还是假傻。开始的时候,我在书上找几道数学题让他做。我就溜出教室,其实,我没有跑掉,而是躲在教室后门旁边,偷偷盯着他。可是,结果总是让我大失所望。因为他一边在书上画着圈圈一边傻笑。
经过这次事件,我不再试探榆木疙瘩。他本来就是个傻子,我还能指望傻子做什么。他是真的傻,都是我异想天开,还以为他的病好了呢。其实,我希望周瑜木的病好了,这样,我的小跟班就不是傻子了。但事与愿违,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继续傻笑。
从小到大,没人跟周瑜木玩,所以,在校园的各个小角落里,总会看见一团缩着的人影。而那个人,就是周瑜木。后来,校园里多了一个组合,一男一女。男的是周瑜木,女的自然就是我了。这样的校园生活,又持续了两年,我们俩都小学毕业了。我很好奇,周瑜木竟然能熬到小学毕业,而且,他在六年的小学学习中,的确认识了很多字,不仅仅是“周瑜木”和“宓薇”了。
二我丢了童年,你却丢了童话
2006年的八月份,我和周瑜木也正式进入了七年级。我们俩都被分到了最差的一个班。
开学第一天,初中的班主任开始给我们分座位。
“宓薇,夏书灿。”
“老师,我要宓薇。”周瑜木结结巴巴地说。
惹来同学的一阵哄笑,我有些脸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给你另外安排了座位。”班主任拍了拍周瑜木的肩膀,不过,他的眼神里没有小学班主任看周瑜木时的嫌弃。
最终,我还是和夏书灿坐到了一起。
其实,我对夏书灿的第一印象很差很差,明明就是个古惑仔。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恨不得他自己的头发是一道彩虹,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都挂在他头上最好。穿的衣服到处都是破洞还有身上挂着各种链子,让我第一感觉就是俗。这年头的学生是怎么了。
不过他个子很高,尤其是站着的时候,我要是想看他的脸,必须得仰望。我很好奇为什么一个初一的学生个头会有一米八几。
“宓薇同学,你一定是想知道一个初一的男生为什么这么高?”
夏书灿一脸痞笑地问我,我蹙着眉头看着夏书灿,正一脸好奇的时候,他又接着说道:“不用好奇,因为除了你所有人都问过这个问题了。”
我这才哈哈大笑,又问他:“那是为什么?”
“我是高二倒下来的呗。砍伤人了,学校开除我了,于是我爸就让我重新念初一。”夏书灿眨巴了几下眼睛:“其实,上高中还是上初中都是一样,不都是我爸花钱买上去的嘛!”
“幼稚。”我白了夏书灿一眼,虽然我不是什么好孩子,可是我也讨厌那些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后来,我没有像开始那样反感夏书灿了,就像三年级的时候,我很讨厌周瑜木一样,可是,慢慢地,周瑜木不照样是我的小跟班了吗?可惜!我初中的同桌夏书灿是不可能成为我的小跟班了。因为,一般情况下别人都是他的小跟班。但我不是他的小跟班,我玩我自己的,不跟他来往,但是绝不会给他当小跟班。在小学的时候,我也是特立独行,而且,我又不是没见过那些穿着非主流的古惑仔,我的哥哥们以前不也是这样吗?只可惜他们改邪归正了。不过,夏书灿是不可能了,他已经走火入魔了,所以,还谈什么改邪归正之类的鬼话。
上课的时候,我睡觉,他拿着小米手机打网游,我们俩互不侵犯,中间隔了一道线,那道线当然还叫“三八线”。
那天是英语课,英语老师的个子真的不算太高,一米五八左右吧,人也很和蔼,脾气又好。这是我们班同学的评价,因为她从来不训斥我们,上英语课的时候,她讲她的课,我们干我们的事情,大家互不干扰。
夏书灿突然扭头看向我,我本来是不打算理他的,因为我们俩个平时说话很少。
“宓薇,其实你长得还可以,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
被他这么一说,我脸红耳赤,心跳加快,但还是嘴硬:“病毒,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儿,我们说好的,各干各的。”
夏书灿见我不高兴,撇了撇嘴,又接着玩他的网游去了。
下午放学,我背着书包一个人走在马路上,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转身一看,原来是周瑜木。
“等等我。”周瑜木背着破书包朝我这边跑来,书散落了一地。
我瞪了周瑜木一眼,就走过去替他把书拾起,整整齐齐地装在那破书包里。
“嗨,同桌!”
这时候夏书灿走了过来向我打招呼,我白了一眼夏书灿,继续给周瑜木装书。
“同桌,你干嘛跟一个傻子在一起,你对我可从来没有像对这个傻子一样好过。”夏书灿不满地努了努嘴。
“请你记住了,不要叫他傻子,我只是觉得他可怜而已,并没有喜欢他。”我费劲地解释给夏书灿听。
可是,我发现自己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周瑜木的眼神有些异样,我好奇地看着周瑜木。周瑜木抬头给了我一个很傻的笑容,我头一次发现,周瑜木笑得时候,脸上还有小梨窝。见他傻笑,我就没有多想。
夏书灿觉得没趣儿,就打着口哨离开了,走的时候,我听到夏书灿和他的哥们儿聊到我。
“夏书灿,这妹蛮正点的,你怎么不下手啊?”
“悍妇一个,无从下手。”夏书灿手插着口袋身子一摇一摆地说。
我听见之后,气急败坏:“夏书灿,你他妈的就是王八蛋,我就算喜欢周瑜木也不会喜欢你。”
“那你试试看啊。”夏书灿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我。
“宓薇,你真的喜欢我吗?嘿嘿,宓薇喜欢我喽。”周瑜木在校园里乱吼乱叫,我急忙捂住了周瑜木的嘴巴。
看着周瑜木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我总觉得有些别扭,我拍了周瑜木后脑勺一巴掌,吼道:“你看看别的同学,穿的多干净,再看看你。走,我带你重新做人去。”说着,我就拉着周瑜木黑黑的袖子出了门,朝服装店的方向走去。这次,我又要为他破费了,恐怕破费的不止是我两周的生活费了,是两个月的。
终于穿戴完毕,我跑完服装店跑理发店,跑完理发店跑鞋店,商城。直到晚上七点多才给他打扮完。还带他去洗了澡。不过,我的三百多块钱没有白花,变形后的周瑜木真的很帅,由于长期挨饿,所以看起来有些瘦,好看的轮廓,乌黑浓密的睫毛,狭长的眼睛,还有完美的身高,只可惜,是个傻子。我敢肯定,只要他不说话,一定会有很多女生迷恋他的。但是,他的傻笑和结结巴巴的说话总会让他暴露“傻”的事实。也许是因为虚荣心在作祟,和如今穿着打扮像个阳光大男孩的周瑜木走在大街上,总觉得特别的自豪,我挽着周瑜木的胳膊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第二天周瑜木傻呵呵走到学校,他穿的是我昨天买给他的衣服,惊讶的不只是同学,班主任的眼睛里似乎也露出过一丝惊讶。
下午放学后,我故意等周瑜木一起走。我想灭灭夏书灿的威风。可是,夏书灿刚放学后,就匆匆离开。他的脸色很是不好。我也没有在意,总觉得他是在耍酷。我依旧挽着周瑜木的胳膊走在大街上,听见前面有打斗的声音。我拽着周瑜木走到胡同口,看见一群小混混拿着板砖之类的东西在打架,我本无心看这种无聊又幼稚的游戏,这是最不成熟的人做的事情,他们也许正处于青春叛逆期呢。可是,周瑜木大喊道:“宓薇,夏书灿。”
夏书灿听到有人喊他的声音,于是扭过头来朝着我和周瑜木的方向看来,不料,被对方一伙中的一个男生从头上拍了一板砖,夏书灿的头上瞬间流血。我张大了嘴巴看着那一幕。不过,最后还是夏书灿他们这一方赢了。同情归同情,可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些自认为打架是一件很酷的事情的小年轻们,我对夏书灿更是嗤之以鼻。我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被夏书灿叫住。
“宓薇,我因为周瑜木的原因受了伤,要么我拍他一板砖,要么你负责把我送到医院。”
我看了看周瑜木,又回头对夏书灿说道:“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想周瑜木受伤,他是个傻子,刚才这些不是他的错,何况,要是夏书灿一板砖下去把他拍得连我都不认识,我就连唯一的小跟班都丢了,其实,我还是蛮舍不得周瑜木挨打。
我让周瑜木不要跟着我,让他先回家。周瑜木很听话,乖乖回了家。而我,则送夏书灿到医院,一路上,血都快滴到他眼睛里了,他还是强忍着。我对夏书灿的厌恶少了很多。
之后,我和夏书灿的关系缓和了很多。最后,我们俩手牵手进出校园。对,我成了夏书灿又一任女朋友。我们俩进出校园的时候,总会有不少女生对我投来嫉妒和鄙夷的目光,这些,都被我无视了,这期间,在我享受和夏书灿两个人的甜蜜时光时,好像也无视掉了周瑜木的存在。
那天,我和夏书灿在校园里闲逛,周瑜木冲了过来,他一句话不说就拉着我的手朝教室走去,我甩开了周瑜木的手。
周瑜木红着眼睛看着我:“宓薇。”
“好了,榆木疙瘩,我不想让你再做我的小跟班了,你自由了。”我低着头不敢看周瑜木的眼睛,因为我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就像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宓薇。”周瑜木没有多说话,只是叫着我的名字,当然了,他也从来不多说话。
没有多大时间,就有很多同学围观了过来,我有些气急败坏:“你个傻子,你滚吧。我喜欢的是夏书灿,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烦我。”
周瑜木呆呆地看着我,我从他原本呆滞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哀伤。最后,周瑜木离开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的心莫名其妙的痛。
后面的几天中,我见到过周瑜木,他的脸色明显有些苍白,好像比以前更受了。只是,身上穿的衣服依旧是那么的干净,那双运动板鞋也刷的很白。
直到一个月后,夏书灿把我叫到读书园里,他告诉我,他有新的女朋友了。对方比我漂亮,最重要的是学习要比我好很多。他说他不想再这么混下去了,他要好好学习,而跟我在一起,他根本没有学习的动力。
我没有甩夏书灿耳光,没有吼他。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后来,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夏书灿身边换了女生。那几天,我觉得自己快活不下去了,甚至有过自杀的冲动。那天,我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俯视着校园里的景色。想哭,却没有眼泪,现在想想,那应该是没有伤心到底吧。
我看见学校逸夫楼那边有学生团在一起。对,还有周瑜木,他个子很高,在初一学生堆里,他算是鹤立鸡群的了。我意识到出事了。当我冲到人堆里时,夏书灿已经倒在血泊当中,而站在一旁的周瑜木手里竟然拿着一块板砖。那一刻,我觉得连呼吸都很痛,周瑜木虽然是傻子,可他是连只蚂蚁都不会踩的人,怎么会打人呢,而且还是身经百战的夏书灿。我哭了,不是为了夏书灿,而是为了周瑜木。
我觉得眼前一黑,只听见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我醒来之后,母亲的脸色很差,哥哥们也是一脸的爱莫能助。第二天,我就背着书包去了学校,教室里没有周瑜木的身影,也没有夏书灿的身影。我知道夏书灿在医院。那么周瑜木呢?周瑜木去哪儿了。昨天,我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了警车的鸣笛声。莫非,周瑜木被抓了?
那节课是班主任的,可我还是冲出了教室,我去了派出所。可是派出所的片警却说周瑜木是个疯子,已经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那天,我又去了精神病院,一边跑一边哭,路人也把我当成了精神病,刚到精神病院的时候,我看见一群护士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人,不,是尸体。我的感觉告诉我那是周瑜木。我本来已经让过了那些人,可我又返回去揭掉白布,床上躺着一位少年。那正是周瑜木。那一刻,我觉得我自己真的要疯了,周瑜木死了。我抓着护士的衣服吼道:“告诉我,他不是周瑜木对不对?他只是长得和周瑜木很对是不是?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呀?”我有些急了,那一刻,我只知道哭,闹。
“这位同学,他是周瑜木。”护士说道。
那天待我心情平复了一些之后,护士告诉我,周瑜木在自杀前,一直说他不是傻子,他没有疯。那天,周瑜木一直在喊,直到嗓子喊哑。护士说他们觉得周瑜木也没有疯,从说话的语气里就可以感觉得到那不是疯子可以说出的话,护士告诉我,那天,周瑜木喊累了之后,嘴里一直念叨着“宓薇”这个名字。她们告诉院长之后,院长又查了周瑜木的资料。
周瑜木的父亲是富商,只不过他的父亲和母亲在他七岁那年离婚了。也在周瑜木七岁的那年,他走丢了,家里人一直在寻找他,到处都贴着寻人启示。可是,这七年来,他们也一直没有周瑜木的音讯,到现在也不知道,周瑜木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周瑜木走丢后,被他现在的民工父亲遇到,就领回了家。民工父亲本来是打算将周瑜木送回去的,可周榆木死活不肯回去,民工父亲没有办法,为了掩人耳目,只好叫周瑜木装傻,而周瑜木,竟然真的装了七年的傻子。
我承认,周瑜木的离开,和我有莫大的关系,可是,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他的父母有莫大的关系,周瑜木是个敏感的孩子,可是,他的父母并不了解这个敏感的孩子,他们太自私,而我,也同样的自私。
护士还告诉我,第二天他们是准备放周瑜木出来时,可是到了病房,就发现周瑜木的身体已经僵硬了。周瑜木自杀了,他吞掉了床头柜子上的一把牙刷。
护士说完,我早已泣不成声。我的叛逆竟害了这个一直关心我的少年。他不是傻子,不是。他也不叫榆木疙瘩,他叫周瑜木。而我,不是可怜他,同情他,也许,在这五年中,我早已将心给予了这位善良的少年。只是如今,他已成为了我生命中的过客。
周瑜木走后,我又回到了学校。只是,不再混日子,我开始没命地做题,没命地学,六年的时间,让我考到了周瑜木家所在的城市,因为那里有周瑜木的坟墓。
以后,他将永远埋于黄土,而我,则在这个城市打拼一生。最后,我们还会藏在一个冢里,相依相伴。
小棠,我毫不掩饰对这篇小说的喜欢。
回不去了,每次念到这句话心口都是疼。
人的一生会遭遇无数次相逢,
有些人,是你看过便忘了的风景。
有些人,则在你的心里生根抽芽。
那些无法诠释的感觉,
都是没来由的缘分,缘深缘浅,早有分晓。
之后任你我如何修行,也无法更改初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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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些人,有些事,若真是错过了,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而且如今的单亲家庭太多,也许,有些孩子真的太过敏感。家,本来就是有小孩,爸爸妈妈的。可是,若是缺了其中一个,那必然会让人痛苦。
我喜欢周瑜木的隐忍,可我却讨厌他的固执,七年时间,足以让他放下往事。可他宁愿自杀,也不愿回家。我喜欢宓薇的直爽,可我也讨厌她的不谙世事。
老师,谢谢你的编按,辛苦了。
位少年的踪影,后来,才发现,这
个人,我早已彻彻底底地错过了。
我总是在别人面前佯装出坚强而又
泼辣,却不料,这泼辣与伪装的坚
强让你我从此殊途,而你,也在我
生命里消失了好多年。原以为,错
过了就是错过了,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当真正遇见你的那一个瞬间
,我心似洪荒,眼泪宛若那决堤的
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我早已分不
清这是友情还是爱情。所以,就让
那个无邪的约定随风而逝吧,少年
,你安好就足已。”当真正遇见的时候,他埋于坟冢,青春永驻,而我,只能哀叹:“屈指西风几时来,只恐流年暗中换”。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您赐稿流年,祝创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