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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缘】古龙这个男人(作品赏析) ——从《谁来跟我干杯》读古龙
接着他笔锋一转,“武侠小说的趣味,本该是多方面的的。多方面的趣味,只在武侠小说中,才能踏实并存。”、“侦探推理小说中没有武侠,武侠小说中却能有侦探推理;言情文艺小说中没有武侠,武侠小说中却有文艺言情。”这里他给予武侠小说高度的评价。
写完还珠楼主、王度庐、郑证因、朱贞木、白羽这五大派掌门人之后,就是直到五十年代的一代武侠宗师金庸。
古龙之所以谈金庸,是因为他认为从金庸之后,几乎所有人的作品都受到他的影响。他对金庸作品给予无人能及的评价。“他融合了各家各派所长,其中不仅是武侠小说,还融合了中国古典文学和现代西洋文学,才形成他自己的独特风格,简练、干净、生动!他的小说结构严密,局面虽大,但却能收尾呼应,其中的人物更跃跃如生,呼之欲出。”
他谈起了他最喜欢的金庸里的一个人物就是杨过。他认为杨过最可爱。他也阐述了金庸的《书剑恩仇录》里有个小故事,几乎就是法国梅里美最著名的一篇短篇小说《尼尔的美神》的化身,但是金庸已经把他融为一体;《倚天屠龙记》中写到金毛狮王在极边冰岛上的故事,有发现了杰克伦敦的影子。但是这种模仿是无可非议的。
“一个作家的创造力固然可贵,但是联想力、模仿力也同样重要。”他说他在前十年的写作中一直在模仿金庸,就连《名剑风流》、《绝代双骄》也没有例外。《流星蝴蝶剑》就是受到《教父》的影响。《流星蝴蝶剑》里的老伯就是教父的影子。琼瑶有段时期的作品,几乎都可以看到《蝴蝶梦》和《呼啸山庄》。
接着说武侠小说的写作技巧。
“因为武侠小说已经写得太多,读者们也已看得太多了。”、“月奇诡的故事,读者越能猜到结局。”
“所以情节的诡奇变化,已不再算是武侠小说中的最大吸引力。人性的冲突才是永远有吸引力的。”其实,这句话不仅仅用在武侠小说上,就是用在其他的小说上都是一样的道理。
说完情节故事,他接着谈的是动作的描写。动作描写也是他认为一大难题。因为别人写过无数遍了,读者也看了无数遍了。
他认为“应该是简短而有力的,虎虎生气的,不落俗套的。”、“应该制造冲突,情感的冲突,事件的冲突,让各种冲突堆积起高潮。”、“然后再制造气氛,萧杀的气氛。用气氛来烘托动作的刺激。”
接着说小说中的结局。他不认为爱情的故事一定要是悲剧,才能更感人。
他认为世上的悲伤故事已经太多了,为什么不能让读者多笑一笑,而是要他们多流泪。古龙只举了一个例子其实就可以说明问题。就是杨过和小龙女,他说“如果金庸把杨过写出是小龙女让给了郭襄,那么他将被气死。”这足以说明,古龙对爱情的看法,对男子汉的看法,对一个神一样女子的看法。对故事结局的看法。
有人说:“悲惨的情操比喜剧高。”他却是非常反对这个观点的。“假如每个人都能对生命充满了热爱,着世界岂非会变得更美丽的多?”这个观点我非常赞同。这也是我一般不写悲剧结局的文章。因为悲伤也是会传染的,看多了势必在你的内心里起到一个明显的效果,就是对世上的东西产生悲观的情绪,甚至会造成自己走向精神上的绝路或者生命中的绝路。如果一个文学作品非常受欢迎,但是如果你想到他会给你带来这样的影响时,你还会看吗?
“喜剧所表达的,也许永远不如悲剧那么深刻;欢乐的意境,也许永远没有悲伤那么高远。”“可是我宁愿让别人觉得我俗一点,我也宁可去歌颂快乐,不愿去描述悲伤。”他自己写的小说总是欢乐的结局。这点大家可能也是深有体会,当我们看到快乐的东西时,不容易被感动,不容易引起共鸣。而一些悲伤的故事总是让我们疼哭流涕,铭记于心。这个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们生活中的快乐太多了吗?还是我们一直生活在不快之中?
当他了解到一个读者,原先很悲观几乎要自杀的人,因为看了他的文章后,充满了对生活的信心感到无比的自豪和骄傲。这让他心情愉快,像得了荣誉勋章一样。
所以我认为快乐是可以传递的,也是可以分享的。我们应该看到别人能好,能快乐幸福,我们也一样的快乐,就好像这些人都是我们的亲人、朋友一样,有何不可呢?为什么要去妒忌别人的快乐呢?所以我们在写文时为什么不可以多多分享我们快乐的故事,快乐的心情呢?
“但人生中的确有很多悲剧存在,所以任何作者都不能避免要写悲剧。”他的《萧十一郎》就是一个悲剧。
最后谈人物。
因为不管多么离奇的故事,社会中总是有发生,我们都可能听过或者见过。所以,写出让人思考的,一定是浓缩成人性中的优点及弱点,以及人性的冲突。
所以情感是最重要的。
“武侠小说中需要的是一些伟大的人、可爱的人,绝不是那些不近人情的神。”
说起古龙最喜欢的自己的人物就是:铁中棠、李寻欢、郭大路这三个。
“他们宁可自己流血,也不愿别人为他们流泪。”
“他们心里只有爱,没有仇恨。”
看看古龙对小李飞刀的评价:他身体不太好,但是他心理绝对健康;他的刀只是象征,光明和正义的象征。虽然上官金虹的武功比他高,但是他还是死在飞刀之下,就是因为正义必将战胜邪恶。这些就是他写小李飞刀的真正用意。
【五】关于杂文、剧本
“一个艺术家的创作,非但和他的性格才智学养有关,和他的身世境遇心情感怀关系密切,尤其文人,把心中之感受,形诸于文字,如果你没有那种感受,你怎么能写出那种意境。”这是我特别推崇的一句话。
关于杂文。“写杂文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文雅悠闲的世界,充满了丰富的人生体验和趣味。”、“如果没有那种丰富的学识和经历,如果没有那种广阔的胸襟和精辟的见解,如果没有那种悲天悯人的幽默感,而一定要去写杂文,就是婢学夫人,自讨没趣了。”“不幸的是,我又偏偏喜欢写。”、“写杂文至少不像写长篇连载,时时刻刻都感觉到好像有一根鞭子在后面抽着你。”
真是可以理解当年的古龙等众多作家写武侠连载是的那种情形。本来,写长篇是个苦差事,是个长期的过程,不是约定好每天一定都要写多少的。所以一旦要求每天都要写而又想不出来如何写的时候的那种心情,真是心如火烧。
为什么他会写杂文?他说他敢写“友情”,因为他少少离家,无亲无故;他敢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因为他了解一个江湖人的辛酸和无奈;他敢写吃,因为他爱吃;他敢写喝酒,因为他爱喝酒。所有这些都是他有切身体会的东西。
关于小说和剧本。“在基本原则上是相同的,但在技巧上却不一样,小说可以用文字来表达思想,剧本的表达却只能限于言语、动作和画面,一定会受到很多限制。”
“一个具有相当水平的剧本,也应该具有相当的可读性。”所以很多的名剧也同时是名著。例如萧伯纳、易卜生、莎士比亚。
“通常情况下,都是先有小说,再有剧本。”当然也有先有剧本再有小说的。
最后我来了解他对武侠小说现状的看法和寄于急切的希望。
“不看武侠小说的人,比看武侠小说的人多。”、“就要想法子要不看武侠小说的人也来看武侠小说,想办法要他们对武侠小说的观念改变。”“武侠小说若能吸收其他文学的精华,总有一天,我们也能在文学领域中占有一席之地。”
“为了造成一种自己以为别人想不到的悬疑,往往会故意扭曲故事中人物的性格,使得故事本身也脱离了它的范围。”
“作为一个作家,总是会觉得自己像一条茧中的蛹,总是想要求一种突破,可是这种突破是需要煎熬的,有时候经过很长久很长久的煎熬之后,还是不能化为蝴蝶,化作茧,更不要希望能练成丝了。”、“创作是多么艰苦的一件事,除了他们自己之外恐怕很少有人能明白。”、“所以每一个作家都希望自己能够有一种突破,新的突破,新的创作。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意境简直已经接近禅和道。”这也是为什么金庸封笔的原因,也是众多名家困惑于心的东西,更何况已经写了2000多万字武侠小说的古龙呢?
古龙先生的这部散文集是很好的一部作品,是值得一读的好作品。他对于我们了解古龙这位武侠小说宗师的内心有很大帮助,对于我们思索人生有很大帮助,对于我们如何进行武侠小说写作有很大帮助,对于我们写小说、散文、杂文、诗歌都有一定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