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过度贬低自己，过度贬低自己你就怀疑我们之间的爱情，文哥吻了一下项小男的手，继续说。我很想知道你们家的情况，据传言，二表妹不是你父亲的。项小男打了文哥一巴掌，听谁胡说？
　　 我的推测，你姐儿仨，一人一个模样，你跟三表妹长得出水芙蓉似的，二表妹像个受气的童养媳，五官没展开，说心里话，我喜欢三表妹的容貌，二表妹的才气，大表妹的忧郁与善良。得得，好话说尽，坏事做绝。项小男说，你都把表妹改造成情人，你多缺德；大表弟在干什么。跑运输，是个一心想发家致富的热血人。就是婚姻不如意，从而，时常对父母发牢骚，现在两口子好了，却暗地里对父母不孝敬。
　　 文哥说，一种宣泄，当初他不同意那个女人，大姨为了疼钱主张不退婚，大表弟有怨气无法宣泄，只能采取这种方式，可以理解，将来会孝敬你的父母。只是需要时间，需要他的彻底认命。
　　 又一次提起了二表妹，她真瘦，人一瘦就显得丑。女人长得丑了，容易陷入两极，一是坏，一是好。
　　 原先不是这样的，她比我三妹我俩都胖，挺丰满的，后来上学时与北京姓马的初恋失败，差点寻死觅活不吃不喝，人消瘦了一圈，从此没复元，小干巴麻杆似的，弱不禁风。先后和五个男人谈情说爱，真正让她动心的是姓乔的，他长得胖胖的，那次我来北京之前，见过他一面，可他一句话也没说就溜了。咳--人哪。
　　 长吁短叹之后，项小男就不吭声了。如今就三妹小，三妹却跟姓张的儿子结了婚如今也收了心，日子挺幸福的。我二妹一直没有再谈恋爱的心思，她可能等着乔哩。但愿她们如意，可人生不如意常有八九。
　　 你们姐儿仨都够猴精百怪的。总之，与众不同。
　　 放屁，我们都蠢，不然不会做了你的情人，你是不是拿我当了真正的情人？你说。
　　 不，我要你跟她平分秋色，她有什么你也得拥有什么。项小男说，那我不如她，她还有二百万资金哩，我除了你什么也没有。文哥说，她没有二百万，我只给了她30万，其余以大头我个人存银行了，朋友那儿借走80万。
　　 既然，终于摊牌提起钱，那我就不客气了。文哥，你在我的名下放多少？
　　 只要你肯搬过去，我们联手做，一切由你指挥调动。钱不成问题。原先为钱的奴隶，现在我要成为钱的主人。
　　 罗素文的吻把项小男从沉思兴奋之中惊醒，随即拥入怀中，她半羞半笑地倒在他的怀里，他用手托着她的后脑伸出了嘴，项小男开始打冷战一样激动。他认为她寒冷，恐惧他的要求，便试探着在夜色的海滩上运动，将手伸进项小男的前胸、她坐了起来，不、不能污染了美丽的海滨，回去吧，我饿了。
　　 梦想总比现实美好，而她的梦即将变成现实，心想睡觉之前要进一步夯实他的许诺，不然，不配合他，让他空欢喜一场。显得文质彬彬的表哥，哦，文哥、手脚却粗野，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体现阳刚之气的男人以为拥有情人而骄傲，女人以为拥有爱情而自豪，但愿热情不减，爱不变色，情不变味。
　　 北戴河之夜，洗澡后再用清水冲过之后，那种环境烘托着人想的比较单纯、情不自禁地鼓起勇气，承接男人的进攻，紧握他的手，不再做作。不再回避他的眼睛，甚至希望色眯眯的目光彻夜亮闪在床头？你爱我真的？真的。将来我跟别人结了婚，你怎么办？文哥说，我趋夜深人静之时。把你从新婚洞房的床上偷走。再说，我只有你。我也绝对不会让你跟别的男人结婚。
　　 项小男灿然一笑，双手勾住文哥的脖子，这句话足以让她忘掉一切顾虑，犹如春水一般在缓缓流动。文哥没命地吻着她，笑声不断，血快使血管暴裂似的那种冲动。那种缠绵。喘息中项小男说：文哥，真好，真好。
　　 好就别离开我，永远跟随着我。文哥把湿漉漉的嘴伸过来，他没吻之前浑身就开始颤抖起来，一个快被欲望烧焦了的男人，做爱，做起生意来他什么都不顾，只有一门心思把钱装入腰包他才有心跟你重新开始男欢女爱。
　　 终于按照他的意志搬进了他的私人楼房，放心这儿很安全，都是贵族人出入的地方。他去了石家庄，在手机里说话也忘不了吻。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你得让我出去做点事。项小男厌恶这种没有名份的生活，心悬着一个名正言顺。文哥说，不要着急，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有的是时间到外面享受阳光，散散步，体味一下贵夫人的心态，尽情地享受这属于你的宁静与幽雅。听话，我的小鸟。
　　 我掐断了手机，不想跟他废话。项小男说。但身不由己的下了楼。一个人像当初寻找他的家一样显得慌张而又惊恐。自以搬过来，我有几次仔细观察过这儿的环境，路都是笔直的路，而且绿树成行，无论春夏秋冬在这儿散步，就能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贵族感，可我没有，也寻找不出那种感觉，我觉得自己很可怜，真的扮演了情人犬的角色。我感到了狼狈，感到无地自容，闲着无所事事，等他回来又要迎合他的重复运动，他走了我还很思念他，在一起吧又不那么亲热：
　　 我得自食其力，这儿缺个小商店，卖一些高档的香烟、名酒，日用生活品，有事干就不感到空虚了。项小男这样想了很久了，一直没有合适的地方，倘若知道楼下的要出租的门市，她就早一点答应他搬过来。尽管我很喜欢这哥特式的建筑，可我不能总靠他吃饭，最可行的办法是自食其力，发展起来还可以把二妹子招来，一起在北京打天下。
　　 这时，项小男突然醒悟，靠谁不如靠自己。求谁不如求己，要快点行动，等文哥归来一定要开张营业，方便这一带的贵族居民，赚他们的钱比较经松，他们买什么不讨价还价。凭自己的劳动。活着也充实。可是表姐那里怎么办：总得跟她说一声，辞去私人侦探的鬼差事、侦探了半天却自己跟表姐夫上了床，倘若表姐知道真情，北京都呆不下去了。对这个主意不能动摇，还要鼓动文哥投资，说了半天还得等他回来。
　　 围绕着这片洋房转，时而从高级轿车上就钻出一个青春女子。被一个大腹便便的绅士挎着，她可能和我一样吃青春饭的，被纳了妾，抑或是情人犬。我真想和她说话，很好奇，也佩服她的笑脸高昂，不时传来开怀大笑。与我擦肩而过，那个男人反复丢眼神，心中拿我与他身边的女人比，可能觉得比不上我，所以目光很友善：谁也不说话，女孩搡了一下那个肥胖的男人，一同上了楼。
　　 项小男说，低着头，朝前走，寻找我自己，最终失去了自己，一想到情人犬这三个字，她的情绪就很坏，仿佛没了灵魂似的飘浮起来。身心感到累，困得没了精神，仿佛感冒以后洗了热水澡，背疼腰酸，四肢无力，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她害怕。是不是怀孕了？闲愁最苦，想想未来心绪空前的低落。何日展开这忧心重重的眉头，项小男呀，你是个情人。
　　 项小男拨通了罗素文的手机，文哥，你快回来吧，怎么啦？我想你，我躺在床上动不了。最快也得晚上，我让医生去给你看病好吗？不，不不，我需要你。宝贝耐心点。项小男撒着娇，调他回来圆自己一个梦。
　　 项小男产生了无限依恋之情。她想这回得嫁给他了，怀了孕不去打胎，得利用这个可以拴住他，让他绕着自己转，又一想，如果利用这种办法，不是出自自愿，不等于强扭的瓜吗？总有点威道成婚的意思，自己又不是嫁不出去。
　　 她心里很乱，一旦是真的，看看他怎么说吧，男人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显露出对你的爱。是否真诚？他若爱我。必须义无反顾地承担责任，而不是让我偷偷去打胎。路就在脚下，可我怎么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这里。这儿是贵族楼夏，情人出没的地方：我不也心甘情愿地把自己视为表姐夫的情人了吗？等待是痛苦的，痛苦之中她就想的比较深，比较悲观。她就这性格。矛盾的心里时常产生悲观的意识。
　　 项小男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事儿，无依无靠，像悬挂在树上的一个破塑料袋，绿色中很显眼，风一刮还哗哗响。显得格格不入，又惹人鄙视地瞥一眼。空空地飘着并无根基地恐慌颤抖。
　　 项小男依着窗，把目光伸向远处、近处、天空、流云，横贯南北东西的笔直的大道、绿化整齐而又鲜艳的别墅区域，铁篱笆围墙，庄严的大门楼，像个牌坊似的高耸着。一辆奔马开了进来，她以为罗素文回来了。车却从楼的后边马路上穿了过去，她刚才的一阵心热，立马换成了一股凉气。心软的像个面团。
　　 她一天都没吃什么了，房间里什么都有，她没有胃口，饿是饿，吃了就吐。书上说，这是妊娠反应。这样一想情绪就挺坏，仿佛雨天里没事可做一样。她心里难受，想留下这个孩子，又想打掉，留下，便有许多难处，他经常不守着她，不留下吧，用什么去和他交涉，当然，先看看他的态度。
　　 实在艰涩，女人简直是自己找罪受，饥肠蠕动，犹如老鼠钻进里面，她来到厨房洗了一根直溜黄瓜，还好，没有恶心和呕吐的感觉，也许太饿了。伫立穿衣镜面前看着自己，苦苦一笑，这也叫活着。
　　 终于等来文哥，他卸下身上的衣服，腰包、提包，一脸汗珠儿，表妹，那儿不舒服？项小男递给他一条毛巾，你作的孽，我怀上了，怎么办？罗素文瞪大了眼睛，真的，谢谢你，项小男，我又当爸爸了，当个真正的爸爸。
　　 望着文哥异常兴奋的样子，项小男心里不是个滋味。但她说：我不想要。文哥扔掉毛巾，急忙抓住她的双肩，为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可是三代单传呀！你一定要为我生个儿子，我求你了项小男。
　　 那你把我放到这儿，你自个满天飞，我……我怎么活？项小男最怕的是寂寞，可是寂寞几乎天天伴随着她。
　　 这好办，从今天开始，我一步也不离开你。直到孩子出生。项小男一扭脸，孩子出生之后呢？文哥说，你在家相夫教子，我在外打天下，恩恩爱爱，好好过日子。项小男说。那表姐怎么办？文哥说，正在兴头上，你又提她。那个蠢货让她一个人折腾去，她不离，我又和你登不了记，干脆，咱俩就这么过？我不会对不起你，永远像珍惜珠宝一样珍惜你。罗素文这信誓旦旦。项小男低下了头，她反复想着。罗素文一脸的哀求相。项小男，哦，亲爱的。
　　 我给你生下这个孩子可以，但你不能离开我，我一个人在这儿住着，我怕。罗素文说，别怕，明天做个B超，看看是男是女？项小男推开他的手，是女怎么样？罗素文说，是女的听你，是男听我。男人都喜欢儿子吗？看你，吓我一跳。
　　 好吧，有你这句话，我们明天去做检查：罗素文说，你休息，我去洗个澡。我早就休息的不耐烦了。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你也不问我，你呀就知道赚钱。别急，一会儿咱外面去吃，罗素文跑进了洗澡间。
　　 罗素文洗澡出来，满脸堆笑地抱住了项小男。你轻点，项小男一扭身子甩给他一个背，她一点欲望也没有。这时候了，项小男脸一沉，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有心思想那事？可见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需要时得听你的，不需要千唤万呼你也不动，男人呀，都够自私的。我这是图个什么劲儿？瞎了眼做你的情人。你这个龟孙，王八蛋。
　　 好吧，你一定是饿了，说，想吃什么？罗素文是跟一个妓女讨价还价，一副财大气粗无所谓的神态。
　　 三两星星，二两月，一两清风。你可能有吗？别那么牛气，实在点比什么都好。项小男斜了他一眼，他立刻就缩了许多。
　　 那是王八，喝风就能活一千年？罗素文的话越来越不干净，后天环境的熏陶。他好像不骂一两句，一天就活不下来。罗素文不仅浑身发热，而且望着项小男不错眼珠子，他有点摸不清项小男的脾气了。当然，他以为供养她，给吃给穿给钱就可以笼络她的心，但是他错了。项小男绝对要求的要高档得多。她并不想真正这么把青春挥霍下去。
　　 半羞半恼，两个人眉来眼去，勾肩搭背下了楼。吃什么，罗素文说。进去看看再说。项小男指着一家酒楼。脸上放光。
　　
　　 二
　　
　　 项小男身子发飘，脸发着烧一般溜出了B超室，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等还没有出来关心她的罗素文，这会儿心情不知不觉地生出了耻辱感，尤怕引人注目是未婚先孕容易让陌生人目光的好奇，这样敏感的触角接收着来来往往的人，好像众人面前一个胴体，腹部气吹似的隆起，汗珠儿在脊背上爬，很痒的感觉。恨不能飞离这家医院。
　　 刚才问医生是男是女，医生戴眼镜，目光从眼镜下面斜了出来，你想要什么就是什么。语言生硬，神情鄙视仿佛熟知她的身份，项小男不再问，自己用卫生纸抹小腹上的油膏下了床。罗素文贴在她的耳边说，是男是女？项小男摇摇头。于是，他的心思转向了那位年轻的医生。同时从兜里掏出了一块手帕。大夫，这是你的吧？医生接过后捏了捏。是个女孩。他以为她没有听见。其实。各自心里都清楚。
　　 走时不如来时温柔、他莽汉似的下楼。忽想起有失男人的风范，于是回头笑等她一起下楼，项小男也自觉不用他扶，看他一脸塑料般的笑，他是厌恶这腹中的女孩。一路悠闲地走，却没有往日的亲切感，两人中间拉开了半尺宽的距离，钻进出租车他的脸却扭向窗外，闷闷地抽着烟，想说点什么又那么不自然。这情景影响的项小男更加恼怒。
　　 项小男忍着心酸，进了家他却打开了电视，往日他不看节目。项小男想想凑了过去，文哥，要不打掉吧，我也是喜欢男孩的。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发，却没有依偎他的冲动。不，文哥说，一样，只要是你为我生的，不论男女我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