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警】西行漫记(散文)
义县小城显得很旧,看不到新鲜的建筑,路不宽,又不洁净,往来的人们形色匆匆,给人的感觉沉郁,和北镇的充满活力没法比。
祥水带着我们去了县委宣传部。义县县委和政府都在一座楼里办公。宣传部在二楼。楼不旧,但显得老,外墙老,楼内也不新。坐在门口的保安,就像一个摆设,问都不问,连手都懒得摆,就让我们进去了。
上了二楼左拐走到头,就是宣传部副部长兼文联主席刘姝和秘书长艾惠文的办公室。两人很热情,刘姝与我们寒暄着,那边艾惠文就把茶沏好了,让我们很感动。只是二位对我们所需要了解的“韩愈在昌黎”知道的太少,二位显得很不好意思,一再解释刚刚来这里工作,什么情况还不熟。不过,刘姝马上给我们联系了旅游局的副局长王飞,说这是位了解义县历史与文化的人。我们马上开车去见王飞,巧的是,王飞在“奉国寺”里办公,借机我们先游观了“奉国寺”。
午后的“奉国寺”没有游客了,空旷的寺院里异常的宁静,听不到鸟鸣,也不见燕子飞过,树也安静地休息,没有了往时哗哗的恬噪。香柜上摆着香,卖香的人裹衣眯着。见我走近,才懒洋洋地问:请只香吧,来这里的人都上香的。
我随口而出:要钱吗?
也不是白来的,怎么不要钱?
同样都是香,怎么不让在外面买呢?
卖香的妇女没有好气地腕我一眼。
江洋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兴趣,看的很慢,神情非常的专注,咔咔咔,不住地拍照,我担心他回去之后分不清照的哪是哪。
王志平走进大雄殿,一位穿着僧服的中年人递给了他一条红稠带,并要给他讲些什么。我急的什么似的,又不便当着僧人把话明说,好在这时祥水示意我们,王非副局长在办公室等着我们,让我们快过去呢。出来后,我对志平说,给你红稠带,下面的节目,就该忽悠你交钱了。
王飞对义县的文化和历史了解的还是很多的,与我们交谈时,讲了一些我们从没听说过的事。谈到“韩愈与昌黎”更是滔滔不绝。只是对研讨这件事不是很感兴趣。这多少令我们有些失望,不过,祥水联系到了民间历史研究老人邵恩库和县委宣传部长杨全安,还是让我们充满了期待。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民俗博物馆间到了老人邵恩库。老人邵恩库一直在研究义县的历史,写出许多很有研究价值的文章,见我们时,拎来了一兜子的材料,特别是他自费出刊的文集,更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也令我们深深地对他敬重。江洋和他谈了许多,也邀请老人家参加学会既将举办的“辽海文化研讨会”老人家送给江洋一本文集,很是让我们眼热,我们不好意思张口跟老人家索要,因为我们知道了老人家一路走来的不易。
一位老人,坚持多年研究义县的文化历史,其研究成果得到了国家有关专家的肯定,这绝不是一位老人个人的幸事,应当说是这块地域里的悲哀,老人家一直是一个人的独行,这多少让人感到有些凄凉,也令我们感到不解和遗憾。
老人家也很感伤,我都70多岁的人啦,谁知哪天是我的------谁来接我的班呢?
义县的历史很悠久,2200多年前,就建县于此,那时义县还叫昌黎。义县的古迹也很多,奉国寺、万佛堂、宝林楼----等等,无一不是宝贵的历史财富。游观细品义县,会有震撼冲击心房,会被这里厚重的文化所陶醉,当然,也会有许多的感慨由然而生,甚至更会为历史的传承与眼前现实的错位所叹息,令人不得不感慨万分------。
我们又来到了县委宣传部,见到了部长杨全安。令我们欣喜的是,“韩愈与昌黎”终于有了可能,研究义县历史文化等事宜也终于可以操作。杨全安部长慷慨激扬地说;我们愿意搭建一个平台,为所有关心义县的人创造良好的空间。
午餐是在县委食堂吃的,虽说简单,没有酒,但比喝酒更醉人。
四
雨,飘飞;路,湿滑;还是绕山的坡路,随时都是胳膊肘弯,车,只能缓缓地爬行,想快开都不能。没人说笑,都摒住呼吸,瞪着大大的眼睛,帮着开车的江洋看路。大家只有一个愿望,能最快地赶到黑山,因为从百多里外奔来的靳军,正站在雨中等待着我们。时间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快速地飞奔。
雨不停,天又黑,冷气一团团从四周袭来,浸透薄薄的秋衣,讨厌地烀在因心焦急而发热的身体,冷热相融,谁的身上不是水气漉漉?可是谁又感到了这水气漉漉?谁不是在两束车灯的光线里,找寻着前面的路?
见到靳军时,他正站在飘雨的暮色里,安然地等待。他的安然,令我们不安,他的憨厚,让我们感动。他的一双布鞋都在水里泡透了。身上披着块塑料布,只挡住了头和上身,下身的裤子湿的能拧出水来。尽管他身体强壮,抵御冷风和凄雨的能力比我们要强很多,但身子还是在抖颤,毕竟站在风雨中已有六、七个小时了。
我们没有问他为什么不找个地方避避雨,还用问吗?天都黑成这样了,哪个开门的能接受这样一位农村汉子进屋避雨?这个社会还没有达到让人完全放心,相互信任的程度。当然,靳军也是想在第一时间就能看到我们,尽管他的脸色冷的有些发紫,面部肌肉有些生硬,但看到我们,还是咧嘴笑了,此时的靳军笑的很灿烂,很开心,他的笑把我们的心笑暖了,把我们的眼泪笑出来了,我们甚至不知说什么好了。此时的车里静静的,但此时的静,静得让人感动,催人动情,令人感慨。
靳军是我们的文友,一位生活在农村,靠天吃饭,勤于写作的一位汉子。当然,我们相处的非常好。几次活动他都是乘车百里来沈阳参加,听说我们要来黑山,今天清早就赶来要尽地主之谊,由于下雨等原因,我们让靳军多等了几个小时。面对这样一位文友,我们怎么能不掏出热的心,暖的情呢?我和志平陪着他喝了一瓶的白酒,我又让他和我住在一个房间,与他聊了许多-----。
黑山之所以有名气,是因为那场战役中的阻击战。那是何等的生死大搏斗啊!国共双方的12000多名中华儿女长眠在了101高地。101高地还在,那时修建的战壕的遗址还清晰地存在,这是我们引为自豪的高地,殊不知这高地上浸透着死者们的如河水般的鲜血呀!高地建了纪念碑,高地不远处,正在紧张地修建纪念馆,把这样的历史留给我们的后人,尽管是花费了大量的银子,也是在所不惜的,让我们的后代记住什么呢?一场惊天动地的生死搏杀?还是------什么?
江洋和王志平他们还是卡卡卡的拍照,而我无心在这样的场景里留下记忆,不是我对先烈们不敬,实在是我不忍心常常的回忆,这样的地方,我来过,就可以了,知道了那时的历史,也就懂得了许多,生活中的事情,不是什么事都要不能忘记的,我们应当记住应当记住的。比如,在“八一”广场,我见到了刚刚建成的毛泽东挥手的高大塑像,感觉很有冲击力,毛泽东,注定了是我一生都无法忘却的伟大的人物。在物欲横流的今天,修建毛泽东的塑像,不也说明了一种远见卓识吗?
靳军要在黑山留我们吃饭,我们谢绝了,看着他缅甸的样子,让我着实地喜欢这位文友,小老弟。我钦佩靳军,一个生活在农村的汉子,艰辛地养家糊口的同时,怀揣着对文学的一往情深,独有所爱,写了大量的文学作品,管理着几个群的日常事务,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这也让我想到了义县的孟祥水、王福昌、韩平等文友,他们也一样地艰难地跋涉在文学的路上,像对待心怡的情人一样,执着心中的那份爱,他们身上折射出的良知与虔诚,让我看到了文学力量的无比强大,也感知了人的精神力量的生命力。
告别黑山,再见靳军,我们还是一路向西,辽西还有许多值得我们了解的历史文化,还有许多能令我们感慨的人文故事和风物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