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王锁崖的传说(微型小说)
从前,秦岭北麓住着一王姓人家,他有一个独生子叫王锁。王锁十二岁,个头不高,胖墩墩的,人特勤快,放学搁下书包,常上山放牛砍柴,下河摸鱼逮虾,也上山采挖药材,变卖以补家用。他人精明,能用折断的柳枝制口哨,学吹林中鸟叫。无意间,听大人们说,五里崖盛产贝母,这当儿正是采集的季节。贝母是贵重药材,有润肺止咳、祛痰散结之功。他就缠着母亲要上山采药,母亲拗不过说:“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你二舅这几天没事若能陪你去才成。”王锁的舅家在二里外的邻村,二舅人长得精瘦,常也做些小生意,比王锁大二十岁,就是爱占小便宜,有时下河同捞的鱼也要多分些。经王锁要求,他二舅同意一块前去挖贝母。
这是一个星期天,王锁妈、王锁都起床早。显然王锁整晚激动的没睡好,打着哈欠“二舅咋还不来呢?”话音落,二舅来了。王锁妈烙馍擀面,还特意煮了几个鸡蛋。饭毕,二舅担着筐,装着牛皮暴绳,王锁背着馍水壶出发了。王锁妈一再叮嘱:“要小心,早点回来”。一路上,别提王锁有多高兴,不停地胡乱编着歌儿唱:“小鸟在前边带路,路边小泉悠悠流,有我二舅带着我,山高水险不用愁.……”。他二舅听着,只是呵呵地笑。
五里崖到了,崖上长着柏树,显然是有了年代的。崖像人的前额突出些,崖的半山腰有块开阔地,离崖上柏树有三丈多,贝母就长在这里。王锁舅在柏树上拴牢了绳索。王锁顺着绳索溜下,王锁舅将所带的东西也放下,他也下到贝母地。王锁好奇地站在地沿向下看。呵,万丈深渊,一看人心里就慌。
正如人们所说,贝母真多。经过一天采挖,两筐贝母装得满满的。太阳下山了,天慢慢黑了,该回家了。王锁舅要求先上去,用绳把挖好的贝母向上吊,当吊上第二筐时他心变了,若把王锁吊上来,不是要平分这贝母,绳再也没有向下放。黑心的二舅担着贝母慌慌张张的跑了。
王锁慌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天越来越黑了,山风呼呼地吹,山上的不知什么鸟,“咕”“咕”不停地叫,他用带的水壶打,“咣”、“当”“当”……“咣!”。跌入深渊,半天才发出回音,更增加了恐惧感。王锁真的无援了,迷迷糊糊卷缩在崖下睡着了。
已是掌灯时分,还不见王锁和他舅回来。王锁妈像疯了似的,跑到路边望,远远走来的人,不是,问看见一个孩子同三十左右的小伙儿,挖药材的,来人直摇头。她又派人到娘家去问。学校的校长来,王锁的大舅来了,王锁的小伙伴来了,不一会屋里挤满了人。最后决定快到五里崖去。一路上,手电光闪闪,人声嚷嚷。
“王锁!”“王—锁!”崖娃娃也应着。柏树上拴的绳还在。连惊带饿的王锁,呻吟着,听见有人喊,挣扎了几次也没有力气回答。放下绳,王锁大舅下去,用绳傅在王锁腰间,吊上有气无力的王锁。
东府中医的醒脑汤喝了,西府中医的十全大补汤也喝了。睡在自家炕上的王锁醒了,望着周围的人们,望着他的妈妈,流泪了,哭了,一会又笑了。
王锁二舅因天黑走得慌,当过一个小桥时连人带筐跌下,命还算好,落下了一个小便不能自控的毛病。
五里崖发生了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四村八乡,慢慢的人们忘了五里崖,把五里崖叫成了王锁崖。崖畔的柏树上,经常落个鸟叫着,好像向人们诉说着什么,提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