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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上的恋人 ——垂直两米的爱情
“喂,无所事事的家伙,与其在这里乱逛,不如来看看我的篮球比赛吧?”
美雪再次毫无征兆地抓住我的手,然后在校园里奔跑。我简直惊讶极了,在我的回忆里,两年时间中,我和晴子手相互触碰的次数也不过三四十次,而现在,眼前的女孩就这样轻易的做到了。真的不可思议,她的手很纤细,冰冷,白皙,抓住我手臂的时候,感受到的却是异样的火热。她抓着我的手在前面奔跑,她的单马尾在空中甩动,午后的阳光毫不吝啬的照耀在她身上,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心中的某根弦被触动了,这种紧张兴奋的情绪慢慢的开始扫空我脑海里那一直沉积着的忧郁。
她在篮球场上奔跑着,跳跃着,起身,投篮,进了!
我的目光不由得紧紧追随着她,她倩丽的身影,进球后灿烂的笑容,她浑身散发出的青春气息,如此自然,积极的拥抱生活。我简直呆住了,这是我无法想象的生活,无法触摸的世界,而眼前的女孩,她很轻易的就实现了,做到了。
我不由得反思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的道路,和她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她就像是在乐园里跳舞的精灵,而我则像是地底吞噬黑暗的蠕虫,我真的希望保持现在的生活么?我不断的拷问自己,扪心自问:失去了晴子后你就决定这样一直萎靡不振么?
“你的篮球打得棒级了!”
“嘻嘻,谢谢你这么说。”
“能帮助我一个小小的请求么?”
“什么?”
“分我一点儿。”
“什么?川木同学,你说什么?”
“我说把你的乐观分我一点儿!”
我大声朝她耳边喊道,她捂住耳朵狠狠地瞪着我,我笑了,这不只是对她说,也是在对我说。
在和晴子分手后的两个月后,不久我就和美雪走到了一起。我们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一起去北海道吃鱿鱼,每天早晚互相问好,在毕业之际大家都在苦恼的写毕业设计和寻找工作之际,我和美雪就像孩子一样在这个城市乱逛乱跑,第一次觉得城市里的空气是如此的好闻,街道是如此的干净,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之前未曾注意到的,现在这个城市多么的明亮,多么的可爱。
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么做会给美雪带来困扰,因为她和我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可是美雪似乎更顾忌晴子的感受,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现在我们已经处于热恋中,美雪给我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吵闹,她的热情,一直都挂在嘴边的笑容,我渐渐的被她感染,变得开朗起来,烦恼还在,但是在渐渐减少。
和美雪在一起的时候,如果我不提晴子,她也绝对不会说,这是我们心里的一种默契。“请好好看着我吧,川木同学,我一定会让你快乐起来的!”美雪这样笑着说道,她是在对我说,也像是在对另外一个人说。是的我相信她能做到,不,她现在已经做到了,感谢美雪。
10
一个月后,天气渐渐转凉,似乎已经快要进入冬季了。不过即便外面冷气袭人,咖啡厅里也是暖意融融的,我的毕业设计已经接近尾声了。而面试的结果也出来了,不是让我当报社的记者,也不是当旅行社的导游。而是推荐我去幼教当老师。这让我有点哭笑不得,说是他们看到我高中时候的获奖证书,有兴趣才有动力去干活。我犹豫着,我脑海里浮现出在高中的时候,用那台陈旧了的钢琴在联欢晚会上弹奏出优美的琴声,我释放了自己,也释放了那台钢琴的灵魂,那一刻,我万人瞩目,我感受到了无上的存在感。
我变得激动起来,现在我该或许认真考虑一下自己的选择了。
“滴滴滴”我的手机响了起来,这在以前是很少的事情,最近变得多了起来,是一个叫做坂田美雪的女生发来的。
“外面好冷哦,电车上也很挤呢,门上贴着最近有电车之狼出没,我会不会也遭到毒手呢?....嘻嘻,不用怕啦,我可是学过一点跆拳道的。自己保护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后面是一个微笑)”
我不由得笑出声来,然后也回了一句“遭到毒手就打报警电话吧。”
三十秒后,她回了一个哭的表情符。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和美雪便开始每天来往通信了,在此之前我只有两个人的号码“绫濑晴子”“阿信”。
现在又多了一个“坂田美雪”。
一开始,我对这种变化有点不知所措,甚至有点排斥,因为我很难接受除了晴子外的其他女人走进我的生活,但是美雪实在是个很特殊的人,她可以每天都是元气满满的样子,对每个人都保持微笑,大大咧咧的,乐观积极向上,我渐渐被她所感染,我告诉自己,不久的今后,我也要变得和美雪一样积极快乐,拥抱生活。这正是我所努力去尝试改变的。
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能接受我,而不是其他人,她抿了抿嘴说“别看我外表这样,其实和晴子是差不多的遭遇。我的父亲一直忙于事业,母亲常年在美国打拼,很少人真正关心我。别看我和其他女生都是朋友,但是最知己的只有晴子一个人.....唔,这就是所谓的同病相怜啊,只不过表现的形式不同,晴子选择了封闭的自己的内心,孤立自己的世界,而我则选择了乐观的接受这个世界,仅此而已。”
表现的形式不同.....是啊,我和晴子都选择了用沉默和封闭武装自己,彼此互相依偎,守护着小小的世界。不让任何个人靠近。说白了,就是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病人互相吸引。而美雪则用乐观来包容这个世界。内在是一样的,外在的表现却有所不同,如果用花来代表她们两个的话,那么晴子一定是向日葵,代表沉默的爱,而美雪则是玫瑰,尽情释放自己的美丽,热情。
“我不是说过么,我很好奇能让晴子牵挂的人是怎么样的.....现在晴子不在你的身边,你...可以把我当做她么?”那个时候,美雪的眼里满是热泪,我惊讶极了,第一次看到她这样流泪。
“原谅我的自私吧,晴子...”那个时候,我也情不自禁的搂住了她的肩膀,和晴子的肩膀一样,削瘦,单薄,让人怜爱。“不,你就是你,晴子就是晴子,你们不可能是一样。”没错,美雪永远不能代替晴子,反过来也一样,晴子给我带来孤单的陪伴,让我了解到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是孤单的,美雪则是用她的乐观,开朗来试图带离我走出那篇狭小的,没有希望的峡谷。她们一定是不同的,也不可能相同,我还是要感谢她们。
当我下定决心向美学表白后,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度过了两个月的快乐时光,我们白天做着各自的事情,她在律师事务所当实习生,我则是在咖啡厅听着悠扬的音乐,抛却一切不愉快,慢慢的恢复自己。有时我会去她实习的地方接她,顺便送她点小礼物这让她惊喜不已,抱着我的肩膀跳跃着,和晴子的表达方式完全不同,那个时候,她一定低下头,会红到脖子根。
周末的时候,我带她去游乐园或者公园玩,她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一样,有次我发现她在轻轻的流泪,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现在很幸福,然后又低头哽咽着说她害怕有一天会失去。我知道她指什么,但是我用自己行为慰藉着她——那天我们在公园接吻了。没错,那是美雪的吻,和晴子的不同,或者说我已经忘记了和她的味道。该死,这似乎就像个诅咒一样,无论何时何地,和美雪做什么,我总是拿晴子和眼前的女孩作比较,我知道自己一生都不会忘记晴子,但是我不能对美雪不忠,最起码不能在和她接吻的时候脑海里却想着其它的女生。我今后必须得努力只专注于眼前的女孩子,因为她给我带来了新生活,新的生命,唯一能回报她的,只有我对她的爱和忠诚。
我一边在沉浸在美雪给我的生活带来改变的惊喜之中,一边正慢慢消失关于晴子的回忆,我想,这是一种好的趋势吧?..可能如此。
咖啡厅内,我闭着眼睛享受着爱伦弹奏的美妙钢琴,真是难以置信,在我的生活经历磕磕碰碰,现在却有一丝好转的时候,爱伦的钢琴声还是依旧如此的舒缓,平稳,这种境界对她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来说已经是很了不起了的。我想我不仅感谢的是美雪,还应该感谢这座咖啡厅,阁楼上弹琴的爱伦,无论何时地,当我受伤时,这里总是我最温馨的港湾,我可一直在这里慢慢的疗伤,平复我的伤口——那平缓,悠扬,熟悉,但我至今却叫不出名字的琴声。
又过了一个月,我和美雪已经交往三个月了,(这些时间是和晴子交往时间的十分之一)离毕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现在我的眼里全是她,她的吵闹,她的任性,还有触及她伤痕时柔弱的一面,包括只有我们知道的秘密。我不禁再一次感谢上帝,两年前上帝把晴子送到了我的身边,让我觉得自己不再是孤独一人。现在上帝又把美雪送到我身边,让我彻底摆脱了孤独。
我开始尝试社交,和美雪的朋友接触,和阿信的朋友接触,这种与人交流的感觉是那么的充实,真的是好有存在感。想想之前如蜗牛般的栖居生活,真的是惨不忍睹。当然我现在已经在一个新开的幼教班教小孩子弹钢琴,一群稚气未脱的孩子让我的工作中充满了吵闹,欢乐,我的心境也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般,那里没有受伤,痛苦,挣扎,彷徨。
美雪经常感叹我的变化,我也惊叹于自己现在能有这样的变化,原来我内心深处还有这样乐观积极的一面,我把这一切都归功于美雪,为了回报她,我只能更加爱她。
11
毕业了。
毕业那天,所有人都到了,包括我,包括阿信,包括美雪。
在结束了本班欢乐的毕业宣言后,我告别阿信,匆匆赶往美雪的班级,她们那会儿还没结束,我就偷偷溜了进去。因为他们的班级举行的地点是在室外的草地上,于是我就悄悄地绕后找了一块地方坐下,远远的就看见台上一个单马尾的女孩在激情洋溢的宣读着毕业宣言,那高挑的身姿,纤细的肩膀。我一眼就认出了是坂田美雪,原来她以前说的是真的,她果然成绩很好,而且人缘棒极了,积极乐观,热情开朗,能代表毕业生宣读,实在是不二人选。美雪说给我一个惊喜,想必就是这个吧。
我远远的望着美雪,那身影实在是太耀眼,我至今都难以相信美雪当初选择了我,接受了我的告白,把我带入了她的世界,改变了我的生活,改变了我。现在想想,自己是个多么幸福的人啊,今后也要努力回报她。想着远处的女生就是我今后一生要守护的人,我轻轻地笑了——今后的我们将彼此依靠,白头偕老。
忽然,眼前似乎一阵白影飘过,我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四周,却又不见了。美雪班级还在继续进行着,她发短信让我再等半小时,后面加了个抱歉的符号。我惊叹于她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手机发短信。不过,毕竟她是美雪,总是给我惊喜。于是我开始环着校园走,被各种情绪包围着的校园,有毕业的喜悦,有不舍的热泪,即便表面上假装无所谓,当背地里还是在偷偷哭泣。这就是毕业么。呆了四年之久我终于真正意义上要离开学校,走向新的人生。
我想自己应该是幸运至极,在学业的尾声中,能够遇到像美雪这样的好女孩,支持我,鼓励我,带我走出阴影,还要感谢的就是那家我呆了一年之久的咖啡厅,最感谢的就是阁楼上弹钢琴的爱伦,我的思想,我的挣扎,我的痛苦在那舒缓,悠扬的钢琴声中都渐渐趋于平缓,得以让我重新思考人生,并走向新的人生。
我走在了社团活动室的走廊上,走某处教室传来了悠扬的钢琴声,我心神一定,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旋律。沿着这条长长的走廊,我快步走向音乐室。到了门口,我站定了脚步,而里面的人也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存在,而停下了钢琴声。
我的大脑在快速的思考着,最后我还是决定去看看这个弹钢琴的人。
打开门后,让我一阵惊讶。
“爱伦!”
“嘿,你好啊,川木哥哥。”金发的爱伦斜倚在窗口朝我挥手,靓丽纤细的身影让我不由得眼前一亮。
“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么,秘密。”爱伦抿起嘴,朝我笑道。
看着爱伦,然后听着琴声,果然和咖啡馆里的很相似,如果是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你就没有其他什么要问的么?”爱伦走到我身边,低下头窥探我的脸。
“只是有点太突然...我不知道弹琴的人是你。”
“那你以为是谁呢?”
“我猜想应该是个音乐系的某个学生或者老师或者...”
“或者?”
“或者,那不可能,我想的有点多了。”我赶紧收回自己的思维。
“什么嘛,你倒是说啊。”爱伦还在挑逗着我,我不由得很生气。
“喂,丫头。不要以为你琴弹得很厉害就可以这样对我,我比你年长五岁哎。”我实在是很生气。
“好吧,比我弹的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我点了点头,“既然看到了弹琴的人,那我就走了,你也要快掉回家啊。”
“你就这样要走了么?不再说点什么?”
“还要说什么?”
“比如.....听到这么忧伤的曲子,想到了以前的女友?”我怔住了,然后做起要伸手打她的样子。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了。”爱伦抱着脑袋可怜呜呜的看着我。
“好吧。你猜对了。不过那是以前的事情,现在我过得很好,也很开心。”
休言作品出新难
可感知心第一关
意巧句奇非俗语
生花笔下涌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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