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小说】南国以南,日光倾城忆雅寒
我承认自己的地理真是弱到爆,这么简单的问题也答不上。你静静看着我,嘴角勾勒出一惯宠溺的弧度:“这样下去可不行,以后自己要多下点苦功,知道吗?”
你逆光而坐,不知为何?我竟沉浸在那笑容里。第一次承认,穿白衬衫的你也有些帅气。
许久,我才答非所问:“你穿白色和浅紫色的衬衫很耐看。”
你用指腹触及我脸颊,轻笑道:“好,以后就买这两种颜色的衣服。”
那天,你垂首翻阅着地图,说最喜欢乞力马扎罗山,因为那是一个奇迹。就如同你对我,总有一天会融化我冰冷的心,带我一同去见证你心中的奇迹……
彼时的我伏桌不语,静静听你诉说,看你脸上尽是幸福的憧憬。蓦然百般滋味在心头,只因无论多美多好,我也终是无法回应什么。
至今为止也永远没忘,那年明眸闪闪中,你的第一个承诺,许在了乞力马扎罗……
7.心死只在一瞬之间
在三亚这个如梦的地方停留五天,便准备打道回府,继续过日复一日的学习生涯。
每当夜色四合时,我总是无端感到害怕。许是因为大学将是最后一个轻松无忧的地方,此后将再也享受不到如此和谐的环境。
我虽被父母保护着没吃过苦,却也深刻明白社会这趟浑水有多深,所以我倍感珍惜这难得的大学时光。
在高中浴血奋战的时候,总幻想着有一天能到海南的天涯海角,看看这样的地方到底是何等模样?
如今得偿所愿,却失了曾经不顾一切的热枕。天涯海角依旧是天涯海角,而我则在时光的洪流中历经伤痛,逐渐蜕变……
就像我曾以为艾琳会是我姐姐,没有发生后来那些荒唐的一切。
然而,注定在这一场以爱之名,行爱之伤的追逐中,我们都会变成不是自己的自己……
欧亦寒,我始终说不清对你是什么感觉。你也不以为意,依旧陪伴在左右。而我所谓的姐姐艾琳,却悄然发生极大的变化。我不知是哪里出了错?她一改对我温顺的态度,变得狰狞可怕……
你曾主动找她几次,面对你时她恢复成往日的艾琳,乖巧温顺,只要离开你的视线她便又是我抗拒的模样。
饶是我再笨,也终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我静看对面的艾琳许久,终于忍不住甩开抱枕。拿过她死命握着的手机,眸光淡淡扫过屏幕:“你喜欢欧亦寒!”
她猛地抬头,显得激动无比,起身夺过手机。我先她一步将手机举高,直直看向她不语。她拉着我道:“雅雅,你知道我喜欢他了,你终于知道我喜欢欧亦寒了,那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我心一沉,别过头不再看她。
她一把按住我的肩膀,力道之大让我疼得皱眉。手一颤,手机瞬间砸地,仿若我心碎的声音……
艾琳只顾按着我,近乎疯狂道:“雅雅,做人不能这么自私,既然你不喜欢他就不该霸占他。他那么优秀的人,值得更好的人去爱,你跟他不配。”
我不可置信,还是忍住心痛轻声安抚她:“艾琳,我没有霸占他。你最清楚我对他的感觉不是吗?我确实跟他不配,但每个人都是独立体,没有谁是谁的谁。你喜欢他我没意见,大可放心去爱。不必为了这件事喜怒无常,甚至扭曲自己的人格,变得敌我不分。”
原以为这样的说辞能缓和她的情绪,怎料反让她更激动。她猛地推开我,去拿地上的手机,看着那带有裂痕的照片:“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欧亦寒要是在意你对他的感觉,早就放弃你了。你越是这样无动于衷,他对你的执念就越深,什么叫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室中有些淡淡的血腥味,我紧紧捂住被划伤的手臂,看那点点血迹蜿蜒而下。此刻若是能将心掏出来,该是比它更加鲜血淋漓吧?
我苦笑看向不远处的艾琳:“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和岑安唐在一起。”她抬眼,斩钉截铁地说。
…………
为了艾琳,我撇清和你所有关系。你紧紧跟在我身后,企图挽回这一切。
我划清界限,冷声以对:“欧亦寒,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对你有感动,有依赖,唯独没有爱情。你陪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我还是没能喜欢你,就足以说明我们不合适。以后就这样吧!谁也不欠谁。”
“那你喜欢谁?”你沙哑着声音问:“是那个岑安唐吗?”
也是在高一结识岑安唐,很温和的一个男生。我点头,佯装想起他就很开心。
你那天说了很多话,目光牢牢锁在我脸上。我眼神左右闪躲,就是不与你对视。在那夜凉如水的晚上,你握紧我的手腕死死不放。我倒吸一口气,袖中还未痊愈的伤口在隐隐作痛,我咬牙大力甩开。转身离去的一瞬间,看见你泛红的眼眶,以及你身后暗处扬起笑意的艾琳……
我不知那晚你伫立在夜里风中多久?却明白你的心永远停留在那个地方,死在我决然走远的那刻……
8.感情不是排队,讲究先来后到
与你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就与你断了所有联系。对于艾琳有意的接近,我也不知道你会如何应对?
这段时间,我时常与岑安唐一起,除了讨论学习,多半都是沉默。明知你照样跟在远处,我却故意牵着他的手从你身边走过。不经意抬眼看到你满目伤痛,我猛地拽紧他的手暴露了内心情绪……
你走之后,我倚靠在墙。看向万里无云的天空,思绪飘渺。
岑安唐苦笑,不甘地问:“冰雅,为什么还是不肯真心以对?”
之于他,我也从未应允过什么,说是逢场作戏也不过为。
我低头愧疚不已:“对不起,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什么都不比他差。但对你,独独少了那一分心跳……”
“那对欧亦寒呢?”
“我也不知道,现在总有一种隐隐心痛的感觉。”面对岑安唐的反问,我更是心乱如麻……
高二会考结束,顿时有大解放的感觉。回到宿舍看到艾琳空荡荡的床位,我颓废地坐下。
从确认艾琳喜欢你后,她和我之间就有了无法逾越的鸿沟。你一直无视她的真心,她对我的怨恨就越深……
这时,特别的铃声响起,我心一颤,竟是艾琳……
我赶到学校后山,看着周围灌木丛生,怪石嶙峋,有些望而却步。这一次,艾琳又想做什么?
她依旧妩媚艳丽,是我眼里最美的风景线。我想,她与你该是很配!
艾琳拉我踩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我说:“雅雅,欧亦寒到底喜欢你什么?”
我就地而坐,牵强笑笑:“这个我也不知道。”
对这里的环境本就恐惧,我对她挪动的脚步出声提醒:“艾琳,别走过去,那边石头多,万一有松动会很危险!”
不知她是否有意而为,听到我说话,走得更靠边上。我脸色微变,赶紧起身向她走去,她却对我冷冷一笑,便失足滚了下去……
我慌忙赶至山脚,看到艾琳早已昏迷,鲜血延面。大脑“轰”地一声炸开,呆在原地剧烈颤抖。
你就晚岑安唐一分钟赶到,恰好见他揽着我轻声安慰。你眼中的凉意一闪而过,急切查看艾琳的情况,第一次连名带姓对我怒声道:“慕冰雅,从前我只当你是小任性,无论你怎样无理取闹都无条件包容你。可艾琳是你姐姐,就算她试图阻止你和岑安唐,你也不该这样做……”说完不再看我,抱着她上了救护车。
我脸色越发惨白,岑安唐不停在我耳边说:“冰雅,别怕别怕。我相信你绝不是这样的人,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我想起突如其来的这一切,心如万年寒冰。下一秒无力靠在岑安唐的怀中,哭得歇斯底里……
我不知道艾琳跟你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艾琳这样做的目的,却很清楚我和她再也回不去了。我心寒她为你一再绝情对我,更心寒这是她作为姐姐该有的行为。
曾在小说上看到好姐妹为爱反目成仇,自相残杀。我还嗤笑不已。如今这么狗血的剧情却真得上演,让我怎能不心寒?
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艾琳基本痊愈,只是那张妩媚的脸上留下一道疤……
我很久不曾见过你,却收到没有你备注的信息,打开一看心剧烈疼痛:“我很喜欢你,却只能这样走。”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你终于牵上艾琳的手。我轻捂胸口扯出一抹笑,原来心痛当真如此难受。最后默然转身,与你们背道而驰。
原来感情从来都不是排队,讲究先来后到。是我曾经一度错失了你,以至于终于明白,后来也可以居上……
9.她为你画地为牢,你为我永世成魔
高三的岁月都是浴血奋战,披荆斩棘而过。我们形同陌路,却各自努力着,我不停用学习提升自己,祈祷早日离开这个让我厌恶的环境。
岑安唐自知我的心思,主动退离我的世界,我们约定以学业为主,永远是彼此最好的朋友。你的电话却突然打来,告诉我并没有和艾琳在一起,不论我曾做过什么,变成怎样?都永远是你心中最美的女孩。你爱我,从来跟这些无关!
我握着手机,顷刻泪盈于睫……
果真是情之一物,生死难诉。为了这个所谓的爱,我们皆是遍体鳞伤。
高中最后一次见艾琳,是在医院。岑安唐告诉我,你们发生了争吵,之后她便将自己反锁在屋内,等你们发现时她已经割腕自杀。
我匆忙赶至医院,我父母和你都在,然而医生说出口的话却是晴天霹雳……
“病人失血过多,你们谁是AB型的血?”
爸爸猛地起身,反复问医生是不是搞错了。我央求爸爸务必救她,妈妈一把抱住我:“雅雅,你难道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假的。”
艾琳是AB血型,而我们全家是O型。我单纯以为验血报告不会有假,而这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是顺水推舟。难怪她一改往日态度,那样狠心相对。
我瘫坐在地上,顿时连哭得力气都失去了……
后来听爸爸说,艾琳的妈妈曾爱慕过他,无奈他对妈妈一心一意,导致艾琳的妈妈含怨而嫁,以至于让她从小生活在父母的争吵冷战中。我也终于明白,她从头到尾设计这场骗局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推开病房,今时今日,我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她?
她躺在床上,见到我率先开口:“你来干什么?是等着看我笑话吗?”
我摇摇头,垂眸看到她手腕上浸血的纱布,心疼地问:“很痛吧?好了以后会留疤,别再做傻事了。你这样优秀漂亮的女孩,何必把自己折磨成这般?”
她遮住手,眼神如冰:“慕冰雅,别再假好心了,这一切还不都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我能过得很快乐。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变成这副模样,欧亦寒也不会如此绝情对我……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他,而这些爱是你永远也给不了的……”
艾琳自杀的那天,你看着她脸上那道疤痕,淡淡地说:“艾琳,谢谢你的爱!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可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也不必再为我付出什么,甚至不惜伤害自己……其实有些话,我很早以前就想对你说。一直以来,你从未想过怎样去爱一个人,而是不惜一切让别人爱上你,你根本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临走时,你留下的话击溃艾琳最后一根神经:“你和她终究不同,我甘愿守护她一辈子。她的纯真她的笨,是我永世都逃不了的魔……。”
从医院出来的我更加心重疲惫,此后和艾琳将再无瓜葛。
阳光晃得刺眼,我迎光而看,忽地泪落成行。艾琳为你画地为牢,你却为我一念成殇,永世成魔……
是的,如她所说她爱你至深,甚至不择手段不惜自残,这样的爱我及不上也比不得。但我认为爱一个人应是发自真心,建立在彼此幸福快乐的前提上。正因为好不容易动了心,所以才更要好好珍惜。不论出于怎样的目的,都不能让对方伤心难过……
10.尘封你的情深似海
从三亚回到学校不过一天时间,我打开柜子整理东西。一条水晶米奇手链安静躺在礼盒里,两本日记印证着曾历经的风风雨雨。那些岁月在罅隙中存留的伤,就像此刻手链闪烁的光……
或许,我心中始终都刻着“欧亦寒”这个名字,只是一直不愿深度挖掘。
当年艾琳中途便休了学,被她父母强行带到另一座城市。高考成绩公布时,我因抗拒寒冷,如愿来了这座炎热之城。
我在南,他在北,自此就真得天南地北。
临别前,他递给我一个礼盒,指着胸口说:“其实我也一直在写日记,从认识你到现在,都一笔一划深深记下了。”
我垂眸不语,原来不止我一人有记录生活的习惯。只是我的日记保留在纸上,他的日记却刻在心里……
临别前,他紧紧抱住我,声音带着少许颤抖,却坚定道:“雅雅,不论以后的你在哪儿?我都会找到你,只愿你还记得我的第一个承诺,他日再次见面你能不再拒绝我……请记住,我对你永远是千折心不变,万死犹不苦。”
欧亦寒,你从来都与我痛痒相关,待我不离不弃。我也始终坚信,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离我而去,你也会誓死守在我身旁。此生,你的深情再无人能抵达,唯有你会宠我如公主……
可我们都有各自的使命,需要继续完成的学业,为那不朽闪光的青春而奋斗。无论日后是否还会有交集,都不悔曾一起走过的青春韶华。
而今身在南国的我,怀揣一份暖,刻画你的情深似海,携着你给过的温暖一路向前。
将有关你的一切再次尽数尘封,我看向北国的苍穹,双手合十静默祈祷:欧亦寒,承蒙时光不弃,岁月为证,愿北城以北的你安好无忧……
继续用首打油诗欢迎作者:
网络文学看江山,梧桐树下到文苑。
遥望才女挥毫处,凤凰羽毛凝成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