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给老鼠动手术(小小说)
对于老鼠,我是向来痛恨的。
在十二三岁时,曾经用菜刀,解剖过一只死老鼠。回想起那个血腥的场面,自已都不可思议,竟然去解剖一只老鼠,还自诩为一名医生。
三个孩子,两个女孩,一个男孩,在院落里玩捉迷藏游戏时,偶然发现一只吃过鼠药的老鼠,躺在地上,抽搐个不停,看来将断气归西而去。捉迷藏游戏再也进行不下去,三个孩子的心都被眼前的老鼠吸引过去,好奇的蹲在地上,看着它难受。看了几分钟,觉得没什么意思,有人提议玩抢救病人的游戏,让老鼠来当“病人”。
我们要给老鼠动个手术,把它吃进去的鼠药取出来,再把肚子缝合好。我们从家里搬来木板凳当手术台,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当作手术刀郑重的摆放在“手术台”上,还有大头针、剪刀。我记得那个女孩子从家里拿来一大把棉花当药水棉。
男孩最小,就让他当医生。当医生可是要动刀的,手术要医生做,老鼠皮要男孩子割开。我们大女孩是护士,只干些杂事,在旁边看看即可。我们俩把剪刀给男孩,他拿着剪刀呆呆的看着死老鼠,死也不肯动手,只是看着。我俩急了,你再不动手,老鼠都要死了,你还救不救它。我们催了一句,他竟然“哇”一声大哭起来,他哭哭啼啼好久。我说:“行了行了小祖宗,我自已动手吧!我来当医生,你来当护士。”他擦擦满脸泪痕,开开心心当护士来了。我摸摸凳子上的老鼠对它讲:“老鼠你快死了,现在不开刀就来不及抢救你了。”另一个女孩子说:“姐你快剖开它肚子,兴许有救。”男孩含着泪水的眼睛,期待的看着我,把剪子往我手上塞。
我像大人杀鱼那样,使劲剪老鼠的肚子,嘴上还说:“你们真是胆小,小弟长大还要当科学家,连只老鼠都怕。我现在是医生要解剖了,你们看我的。”
剪了很久,也没剪出老鼠肚皮,我说:“拿手术刀来。”一把大菜刀递了过来。我用菜刀在它的肚子上轻轻划过去,没几下老鼠肚子剖开,里面热气腾腾,内脏呈现在阳光下。三个小孩子,头凑在一起,辨别老鼠的五脏六腑,它的心脏有规律的跳动着,我用手摸了摸老鼠的心脏,感觉到老鼠心脏跳动的蛮有力量。当时并不觉得怕,但给鼠开膛剖肚的映像却深深的印在脑海中,很久消除不掉,想到老鼠,我就有种恶心的感觉。
当时也没有给那只可怜的老鼠缝合伤口,只记得这只死去的老鼠,被我们扔到一个叫上坟山的地方。
前几天,我家进来一只老鼠。老鼠偷吃大米、还吃了半个马铃薯,半个西红柿,老鼠很可恶,乱拉大小便。衣服上,书上,甚至床上,到处留下老鼠恶心的犯罪证据。下班一回到家,就感到整个人不舒服,整个房间好像都充满着老鼠气味,呼吸进去的空气也是嗅味一样。以前,我还以为自已恨老鼠,是小时候解剖过老鼠才会不喜欢它,却原来老鼠祸害实在很大。
我更担心来年春天,这一只老鼠发展成一群老鼠,那可就真是麻烦了,想消灭也很难消灭了。若老鼠成群,那这个房子的主人,可能就要当老鼠的仆人了。
我真希望,这只目前逍遥自在的老鼠能自觉自愿离开,别等到吃了鼠药,被孩子解剖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