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派】母以子荣(散文) ——写于泫儿三周岁生日
因为爱你,妈妈带你去经历各种体验活动。还记得你的第一次坐飞机旅行吗?那是2012年的暑假,在你快要20个月的时候,妈妈和爸爸及爷爷奶奶带上你一起去济州岛旅行。因为是第一次坐飞机,你很兴奋,东瞅瞅西望望,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妈妈抱着你坐在座位上要系安全带,你却因为不舒服,几次三番要解开。飞机起飞时,怕你害怕,帮你捂上耳朵,你却不让。当看到天空中的朵朵白云在你眼前跳来舞去的,你兴奋得直叫:“妈妈!妈妈!”并比划着让我和你一起,想去抓住迎面而来的白云,而当她们调皮地快速溜走时,你脸上又会充满了些许惆怅。妈妈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妈妈羡慕你,你不到两岁就去航天旅行,而妈妈第一次乘坐飞机竟是26岁时。这样比较,你生活的条件,比妈妈好多了。那次旅行,你很乖,在车上时你高兴得哼着鼻曲,下车后每到一处都激情高涨地观览,拍照时还摆出各种酷酷的pose。平时在家时,你一般午睡三个小时左右,可是那几天你在车上睡不到一个小时。三十七八度的高温啊,你竟如此耐热。你光脚跳进海里戏水,兴奋地直叫;在立体美术馆里,你大人模样欣赏着一幅又一幅作品,还指指点点品头论足;在泰迪熊博物馆里,你看着各种各样的熊玩具,为不能据为己有而遗憾万千;在非洲动物园里,你对那些动物们亲切至极,搂搂抱抱,不尽热乎……总之,那是你第一次远程旅行,多年以后,你应该能够记起。
你还应该记起的是,2013年春节妈妈带你回中国的姥姥家。自从08年结婚以后,妈妈就没有回过老家。五年了啊,你一天见不到妈妈就会哭闹着找妈妈,而妈妈呢?妈妈这么久没有见过妈妈的妈妈了!虽然你出生时,姥姥和姥爷受邀而来,小住了两个月,但时间匆匆而过,妈妈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尝与父母团聚的幸福时,他们已经踏上了归国的航班。你两岁多还没有见过舅舅、大姨、二姨等亲人,所以妈妈带上你去认祖归宗——你血液中流淌着的异国亲缘。
和你同行的,还有你爸爸。因为他还没见过妈妈的很多亲戚朋友们。你们俩的兴奋始于飞机起飞的一刹那,而妈妈于之前的好几个晚上都失眠,也是因为思乡过度而兴奋。由于爸爸工作的关系,我们乘坐的是大年三十早上九点多的班机,舅舅和两个姨父一起开车来新郑机场接咱们。六点多才到你的河南姥姥家。
因为第一次来到中国的农村,你对姥姥家的一切都感觉新鲜。你跳进舅妈家的猪圈里仔细观察熟睡中的小猪仔;你把那群鸭子追赶得嘎嘎直叫,看着它们四处飞散,尘土四起,你高兴得哈哈大笑;你帮姥姥烧锅,往灶台里填柴火却被烟呛得直流眼泪而逃出厨房;你也学着姥爷的模样摇压水机,却因力气太小而气得直哭;妈妈想让你站在麦地里照张相,你却拔起麦苗塞进嘴里就要吃;你玩着二姨给你买的喜羊羊玩具,甚觉神奇;你总想跟着两个哥哥去邻居家玩,可是他们嫌你不会说汉语而不愿带上你……姥姥总想抱着你走街串巷,因为想炫耀一下她的帅气的异国外孙,可是你连这点小愿望都不让她实现!你认生,除了妈妈,你只让二姨抱。更让妈妈头疼的是,你不习惯中国菜,舅妈做饭极好吃,每顿饭都做八九盘菜,可是你只吃饺子炒鸡蛋。刚开始你还吃馒头,可是后来你只吃干米饭。妈妈很多年没吃过的家乡菜,那么好吃,你怎么就不喜欢吃呢?!牛奶也不喝,水果也不吃,过年时好吃的东西你一概不尝,这可如何是好?一家人都发愁。而更倒霉的是,妈妈带你去澡堂洗澡时还冻感冒了,所以你发烧、咳嗽、流鼻涕。吃了从韩国带过来的药也不好,打小针、挂吊瓶都高烧不退。妈妈呢,也不适应,空气干燥流鼻血,而且每晚每晚都失眠。这边呢,你爷爷奶奶和爸爸不停地打来电话催着快点回来。无奈之下,你姥姥留着泪说:“走吧!快点走!八百年没回来一次,怎么一点福气都没有!”离别时,你和姥姥姥爷哥哥拥抱,还给他们飞吻,这些是妈妈教你的。带着你走进登机口,妈妈一次又一次回头看着姥姥、姥爷的背影,眼泪止不住地流,因为妈妈知道,姥姥他们也在哭,姥姥从坐上车时就整整哭了一路了。你看妈妈哭,懂事地拉着妈妈的手,小心翼翼地,也欲哭。在飞机上,妈妈抱着你,还是心痛,踏上了这条路,再返乡时是何年?也许过两三年,妈妈还会带着你的弟弟,让他也来见见的你已见过的亲人们。
是呀,在妈妈远嫁韩国的路上,丢失了什么?缺失了父母的呵护、疏远了往日的朋友、丢失了已有的安逸、远离了熟悉的汉字、抛弃了习惯的母语、忘记了家乡美食的味道……每一种回答都让妈妈悲催,可是,可是至今,妈妈还不曾后悔我当初的选择。因为,因为有你和弟弟,因为有你们,妈妈真的很幸福。
正如妈妈每晚哄你睡觉时唱的儿歌一样,亲亲我的泫儿宝贝,宠爱你不累不累,每一天给你的爱是一千倍……愿你健康快乐地成长,妈妈会一直陪伴你走过一个又一个人生的春夏秋冬。
生日快乐,我的永远的宝贝。为你和弟弟,愿倾尽我所有。
爱你的妈妈
2013年1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