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爱的坚守(小说)
我把在马尔代夫旅游时专门为儿子刻的一张光盘递给他。
儿子搂着爸爸的颈项,很认真的看着爸爸的眼睛说:爸爸,你为了陪客户,不能跟我和妈妈去旅游,你别生气,因为人家客户给你钱了哈,要不我和妈妈也去不成狄娃岛,买不了米老鼠的漂亮衣服和那些飞机模型呀。
他顿显惊讶的问:谁告诉你的?
儿子回答:妈妈呀,妈妈叫我别责怪爸爸,说爸爸不能陪我们来,是为了挣钱给我买米老鼠的好衣服和我喜欢的玩具。
他充满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这小人精,变戏法似的从衣服口袋里突然掏出一张卡片,送给他的爸爸,那卡片上写着他童真的絮语:爸爸为我很辛苦的工作,等我长大了,我去挣很多钱,为爸爸买个游艇,带他去周游世界。不会写的字全用拼音代替,儿子5岁的时候就会默写所有的生母和韵母了。
卡片上画着一个貌似游轮的东西和三个小人。卡片的最后写着:我爱你,好爸爸!
孩子一张简单却纯洁的小卡片,把他感动得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七)
带试探的他问:今晚我想和儿子单独呆在一起。可以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呢,臭宝贝的眼睛都笑成了豌豆角,当然的说:妈妈,你就答应吧,我好想好想爸爸咯!并且补充一句:爸爸真好!看这个小马屁精逗他喜欢得不得了。我心无城府的点了点头.
他压低嗓音,轻轻的对我说:自你把我赶出家后,我实在没地方去,现在只好住若青那儿,都是你不好,把家的门换了锁,叫我有家不能回,本来我和若青是没事的,因为你不信任我,才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
你们听听,这恶人说话,好像俩人勾搭成奸倒是我促成似的。
后来和闺蜜们聊天时说到他的这话,其中一个有些水平的死党告诉我说:这些都是出轨男人负罪感的转移,因为他们也企图寻求良心上的安宁。
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我以极其和蔼的口气挪揄道:你想过吗,重婚二字怎么写!上了婚姻法,就嘶啦嘶啦地哑西。
看他猴急的模样,我正二八斤的接着说:为了解救你于水火之中,你定时间,我们去民政局吧。
志泽鼔着眼睛说:你不咄咄逼人会死吗!
我用手指在唇边嘘了一下说:当着孩子面呢。
最后我叮嘱他:在儿子面前,请你们适当检点,目前儿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不伤害到我的儿子,一切都好商量。
隔了三天,他送儿子回来了,等他一走,那小人精就嘟着小嘴吧,跟我学说:开始爸爸跟若青阿姨一起陪我玩了,但是,后来若青阿姨不高兴,就跟爸爸吵架了,吵得好凶,妈妈,我不喜欢若青阿姨欺负我爸爸。我不想理她了。我心内窃喜,他们这要死要活的爱情还吵架。
(八)
有一天,我刚走出门,若青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前,看她今天烫了一个小丝丝头,妆化得很浓,蓝色的眼影和假睫毛使她的眼睛看起来又黑又亮。一件半透明的火红色紧身套衫,从第三颗扣子才开始扣,清楚的看见里面没有穿胸罩,两个小乳房鼓鼓实实的挺得蛮精神,两坨肉肉中间挤出一条很诱惑男人眼球的乳沟。细小的腰肢松散的挎着一条明艳的天蓝色超短裙,只是那超短裙太短了,几乎可以看见她里面的深蓝色衬裤。说老实话,我还不知道原来火红可以和天蓝这样搭配,她穿着显得鲜艳夺目,一点都不土气,反而充满了青春的热力与女人的媚态,怪不得会勾走志泽的魂。
若青显摆的叫我,说:姐姐你好,我路过,顺便拐过来看看你,你这人既然都这样通情达理了,就干脆赶快和志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就这样拖着他也不是个事,反正志总也不会回到你身边来了。从内心来讲,你若是成全了我们,我们都会非常感激你的。
你看这小贱妇,我不问她过山礼,她倒问我要买路钱来了。
自从知道她和志泽苟且之后,我还一次也没有与这小贱人交锋过,听着她令人恶心的话,我不看她,扬头看着天,我说:怪不得今天这天气这么闷呢,原来是这癞蛤蟆爬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来了。
她以极夸张的表情不解的说:看你这人文绉绉的,怎么开口就骂人呀?
我以极其气愤,极其藐视的嗓音,沉沉的,一字一句盯着她的眼睛说:骂你了,小娼妇!怎么滴!
一句小娼妇捅了她的马蜂窝。立刻,她鼓起腮帮子,唾沫横飞,嘴巴像机关枪扫射,哒哒哒,哒哒哒,大声舞气,指手画脚的就在我家门口漫骂开了,说:你这个无耻的老女人,老而无趣,居然还霸占着志总不肯离婚,没有男人你活不成了,等等,等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脏话,铺天盖地的向我卷来。
我为志泽的眼光感到羞耻。这女人哪怕稍微有一点点品位,我也好想点。就因为这种女人让我的家庭招至不幸,我感觉不值,也替他不值。若青正骂在兴头上,我拨打了志泽的电话,喊他马上过来把他的美娇娘接回去,留在我的家门口太丢人啦。
她的高声漫骂吸引来了很多邻居和路人的围观,那黑麻麻的一大群人,在聆听若青漫骂的过程中,已经基清楚这女人是什么角色了。
而若青居然敢面对众人,两边嘴角堆满白沫,无限冤枉委屈的叫众邻居为她评理,说:这老女人,她老公都不爱她了,还不放老公一条生路,死死码着不放。
说老实话,开始我相信自己是正义的,一定不会输给她这个小三。可是她的这一非凡举动,却令我手足无措。此时,我既无招架之功,也无还手之力,被她骂得头晕目眩,呼吸困难,泪一直流,嘴唇一个劲的哆嗦着,万般委屈,反应迟钝的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
志泽气急败坏的赶来了,他原本俊朗的脸此时却如猪肝,紫里透红,一直从面门红到了脖子根。若青一见护花使者来了,立刻委屈万千的飞扑上去,小鸟依人般紧紧勾住志泽的颈项,哭脸抹泪,呜呜的,哀声连连。
她没有感觉志泽的无地自容,竟然当众人面在我家邻居们的面前对他撒娇。只见志泽满脸怒气,一把将她掀开说:油菜花开的时候疯狗才咬人,这油菜花早就开过了,你还咬人呀!你发神经病啦!
趁着这个空挡,我带着无比伤心,无比落寞,悄悄退出人群,对自己说,要赶紧离开这个男人,咬紧牙关休了他,一定要休了他!否则,我会死在他们手上的。
(九)
何为生?生就是不断地把濒临死亡的威胁从自己身边抛开。我要还回自己的本真,让自己开开心心,自信满满。下定决心,哪怕焚身在这场烈焰之中。如果舍不得就不可能有重生,如果我自己不先化为灰烬,任谁也救不了我。
不能指望继续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我爱的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不能让他把我打进十八层龌皮地狱。为他污秽不堪的兽欲陪葬,我已感自己无力挽救这个婚姻,所以彻底死心,彻底放弃了。
事后收到志泽为若青的行为,向我道歉的短信。看了一眼,觉得这个男人已经变得不可思议了,原来很实诚的一个人,而如今,刚在你背上扎了一刀,然后跑到你面前,带着假面具呵寒问暖,痛吗?我有云南白药,可以止血。
此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志泽在电话里喊叫时,声音总是那么震撼,那是因为他的心已经走远了,也许是为了拉近距离,所以他必须喊叫,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听到。
不像恋爱时,总是悄然地清风细语,因为恋人们的心仿佛被胶合了,俨然是两个人一颗心。
从那以后,凡是他的短信我一概不看,统统直接删除。
接着,在现实的工作和生活里,我便有意识的多接触一些朋友,一方面藉此散散心结,第二个方面想想,兴许还能碰见让自己再次心跳的男人呢。反正我已经下决心不要他了,便给他发了自己认为是最后通牒的一条短信:请你尽快决定去民政局的时间,我随时恭候。
做了这个决定后,我便有意识的回避他,只把他当做我人生已经走过的一段风景,说来也怪,做了这个决定后,便也不恨他了,讲老实话,恨人的确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放下之后,感觉只不过是误踩了一脚狗屎,用清水洗去了污垢,清除了臭气熏天,眼前依然一片清灵。
(十)
在分居快一年的时候,一次,我送孩子去参加一个特训班培训,在办理手续时,需要孩子父亲的身份证,无奈之下,我打电话给他说:你去我妈家接孩子时,请把你的身份证留在那里。
也不知他是故意不留,或是真忘了留,一直没有拿到他的身份证。电话里他叫我去他公司拿。我极不情愿,但是孩子办理那个手续就是需要啊,无奈,我只好选择勇敢面对,因为那是一个母亲应该做的。
我去的那天,正好有个华裔的意大利朋友听说了我的事,他非常同情我,愿意陪我散散心,兜兜风什么的,于是,就开车拉着我绕到志泽公司的楼下。
我电话志泽说:我在你公司楼下,把身份证拿下来吧。
他以极不乐意的口吻说:我忙死了,你自己上来拿。
上去就上去!有什么了不起的。到了他办公室,我礼貌的敲门,听见他说:进来吧,还敲什么门呀。
推门进去,猛的一见我,他眼珠子就定定的放着异样的光芒。从他的眼光里。我看到了那一点点叫做亲情的星星之火,有开始燎原的迹像。心想,如果他还顾及儿子,那我就收起自己的万般委屈,还是选择原谅吧。
这女人啊,一旦有了孩子,她就不是女人了,首先她是个母亲,其次她是头母狼。此时在我的心中,什么爱不爱的呀,儿子才是第一位的。
看志泽的屁颠样,有个好姐们问我说:老公若是跟别人睡过了,你那心理障碍是如何克服的呀?
我的回答:事情都有两面性,首先必须分清楚这人,和这人所犯下的罪。他的罪行必须是万众口诛笔伐的,但是这人,因为他首先是我儿子的父亲,所以能留还是尽量留吧。旧时的皇宫不是有母凭子贵吗,我也可以让他也父凭子贵一回呀。看儿子的份上,不对他赶尽杀绝。比如:在微波炉里转时间久了的糯米粑粑,硬了,咬不动了,把粑粑扔了后,莫非我还又把那微波炉扔了不成。那微波炉自然是不能扔的,这个男人作为我儿子的父亲,那就先给儿子留着呗。
我那个姐们就说:只要一想起老公曾经和别的女人什么过,就会觉得恶心。
我问:如果你在卫生间上过大便出来后,那手还端碗吃饭不?他只不过在上卫生间时,不小心弄脏了一下手而已嘛,净水冲后就没事了呀。
由于遭遇婚姻的背叛和精神上的折磨后,这段时间我人瘦了一大圈,为了给自己找回点女人的朝气模样,我特意去做了美容方面的护理,今天决定要来见志泽,还特意做了个空气动感烫,把头发整成一个大波浪,既好看还比较容易打理。穿了一条黑色薄呢连衣裙,配一双红色的高筒靴子,脖子上挂了一串紫色的水晶项链。背脊挺得笔直,整个人看上去清水芙蓉。
志泽一眼看过来就楞了,我说:哈罗!好久不见。
志泽用嘴,啊,啊的应着说:你先坐吧。
我用很得体的用眼光环顾了一下办公室,以极优雅又带点高傲的姿势稍微偏侧一点坐下,问:你最近还好吗?
志泽略带警惕的说:还好。
可能他是担心我也像其她的妻子们一样借机找茬闹事吧。
随口我说:你自己要多注意身体噢,儿子还靠着你呢。
他显讶异的眼光看着我说:不错嘛,你还知道关心人呀,还知道我是咱儿子的爹呀。
我以极其和善又带点藐视的眼光看着他,不语。
他接着问:恨我老火吗?
我说:恨肯定是恨滴,要说不恨那不是骗人吗,至于恨得老不老火的问题,还没想过,把身份证先给我,等想好了我再回答你。
他默然的递给我身份证。接过身份证的同时我就起了身。
看我急着走,他开恩的说:别忙,等会我送你吧。
一听我就着急了,忙说:不用,不用,你忙,你忙你的,以后咱们不用见面,电话联系就可以了。我可不想让他看见我搭朋友的车,然后把朋友扯进我们这堆烂事当中来。
他感觉不太对头,便很肯定的说:我还是送你吧。
不管他说什么,我逃也似的大步流星急急走出他的办公室。他屁颠屁颠的,急急茫茫紧跟着我后面下了楼。
见我走出他公司的大门,朋友的宾利幕尚慢慢滑到我的面前,打开车门我赶快钻进了车里。志泽做梦也没有想到那宾利车是来接我的,从车的后视镜里看到他一直呆呆的目送我们离开。
朋友带着调侃的语气问:是男友吗?
我还陷在慌乱中呢,努力使自己镇静后诚实的回答:很快就是准前夫了。
自己也搞不懂,怎么好像出轨的人不是他,而是我似的。
今天是他接儿子的日子,傍晚下班,听见志泽焦急的在电话里说:你赶快过来,我今天接完孩子后,想顺便去超市买些儿子爱吃的小食品回去,于是我两就去了学校附近的一个超级市场,刚挑好东西就不见儿子了。
听完电话,我如五雷轰顶,顿时整颗心被他的电话给炸裂开了的疼痛。我的儿子从小就很乖巧聪明。记得有一次他随外婆去买菜,不小心走丢了,外婆正急得六神无主满头大汗时,听见市场管理处的大喇叭高声喊道:现在我们这里有一个叫志贝贝的小朋友,等他的外婆来接他。那时他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