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窃的金彩龙凤瓶
待杜春霞表演完,谢幕下台以后,何钊召来侍者,递给他一张百元大钞,说:“我想见杜春霞。”
侍者将钞票放回桌上说:“杜小姐不接客。”
何钊又连续加了二张百元大钞。
侍者这才收起钞票说:“请随我来!”
侍者带领何钊走进后台。
杜春霞正疲惫地躺在一张藤椅上闭目养神,显然,刚才的那一场表演,已消耗了她过多的精力,筋疲力尽。
侍者附耳对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她睁眼看了何钊一下,说:“你要什么?”
“请别误会!我实在是被小姐优美的舞姿所吸引,想一近芳容,表达我的仰慕之情。”何钊说。
她又打量了何钊一会儿,忽然莞尔一笑,递给他一个地址说:“我还有一场演出,是最后的压轴戏。演出完后,你来找我。”说完,她又闭上了眼睛。
何钊无奈,只得返回前厅,耐着性子看那一场接一场庸俗的表演。直到演出完毕,他才出来叫了一辆出租车,按照地址前去找她。
那是在开发区一座高级公寓里的一套住房。何钊在门外等了很久,才见她来开门。她穿着一件敞露着胸口的睡衣,湿润的秀发上还沾着点点水珠,看样子刚洗沐完毕。那湿润的秀发衬着她的脸,尤显得娇艳欲滴;而那薄如蝉衣的睡衣,又将她那高耸的乳房,丰满的胴体,若隐若现地展现出来,使人望之怦然心动,具有无比的诱惑力。
她将何钊让进房里,分别为他和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说:“你是干什么的?”那慵惓的姿态,更增添了她的几分魅力。
“一个商人,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何钊说。
“做点小生意?能出手如此大方地来见我吗?”她说。
“那是因为我对小姐实在非常仰慕,所以情不自禁……”何钊说。
“好!我喜欢你,今天就尽你一夜风流。”
“不,小姐你领会错了我的意思。”何钊说。她的那一句话,使何钊心里对她仅存的几分好感,消失得荡然无存。
她略略一怔,讶异地问:“那你要什么?”
“我今天来,一来是向小姐表达仰慕之情,二来是想请小姐引见一个人。”何钊说。
“谁?”她问。
“柳三多。”
“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想与他做一笔生意,一笔能赚大钱的生意。”
“对不起!我不认识他。”她说。
“不!小姐不但认识,并且关系还非同一般,前几天你还和他在一起。告诉我,应该去哪里找他?”何钊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说:“好吧,明天我带你去见他,明天!”
她说着竟从容地解开衣带,若无其事地脱下睡衣,裸露着诱人的胴体,在长沙发上躺下……
何钊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知道自己必须抵抗住她的诱惑,但却克制不住心跳的加剧,口舌干燥得难受。他不觉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干了杯中的啤酒。顿时,他感到天旋地转,眼前发黑,随即便倒在地上昏睡过去……
直到一个多小时以后,何钊才从昏睡中醒来。醒来时发现赵忆兰在自己的身旁,正在往他的脸上泼凉水。
“那个女人呢?”他问。
“走了。”她说。
“为什么不去盯住她?”
“放心!郝军警官和他的搭档已经跟去了。”
五
杜春霞摆脱了何钊以后,立即驾车一路左转右弯地往前急驶。最后把车开进市郊的一条偏僻的小路,在一座农舍的附近停住。
那是一条与四邻相隔,单家独院的老式砖房。路灯昏暗,加上树木遮掩,房屋四周黑洞洞的,显得非常阴森。
前来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高大男人。他一见杜春霞,连忙把她拉进屋去,问:“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那个人就是柳三多。这里是他的一个窝点。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江城来了人,正在到处找你。”她说。
“你怎么知道?”他问。
“那人找到了我那里,着了我的套。”
“他不会跟踪而来吧?”
“没事。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去年我在江城见到过他,是那边的刑警的头。我给他喝了一杯下了蒙汗药的啤酒,起码要两三个小时以后才能醒来。”杜春霞得意地说。
“那就好。”柳三多放心地松了一口气,接着将她揽入怀里,动手脱她的衣服……
然而,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郝军和他的助手早已跟踪而至,并调来了大队武警,包围住了这座农舍。
抓住柳三多以后,从那个窝点里搜出了一批赃物,但没有那只价值连城的龙凤瓶。
何钊连夜提审柳三多。
最初,柳三多百般抵赖,只承认自己有点小偷小摸行为,拒不承认与江城的盗宝杀人案有关。在何钊出具了一系列证据,播放了他与江小山通话的电话录音和机场的监控录像以后,他这才垮了下去,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原来,最近发生在江南几个城市里的一系列文物盗窃案,都是一个以代号叫做老K的人为首的跨国集团所为。柳三多是他手下的一名中介,负责上下联络,从窃贼手里取回珍宝,送到指定的地点,再由下手偷渡出境,运往香港。
“说!你为什么要杀死江小山?”何钊问。
“因为他叛变了,打电话告密,出卖我。”他说。
“那只金彩龙凤瓶呢,你把它藏哪儿了?”何钊又问。
“我没有拿到龙凤瓶。”
“什么?你没有拿?”
“请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拿。”
“怎么会呢?你不是和他约好了,在机场的侯机厅里交货吗?”
“是约好了。可那小子不是人,他根本就没有带龙凤瓶,他那手提包里是空的。”他说。
原来,那天柳三多早就盯住了江小山,对他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的。当他看到江小山没有按照约定的接头方法做,而是把手提包存入存物柜,走去打电话,便起了疑心,误以为江小山出卖了他。直到勒死江小山,打开手提包,发现包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这才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那么,那只金彩龙凤瓶现在又究竟在哪里?是否还会在江小山的家里呢?何钊立即打电话回江城市公安局,要他们连夜再去江小山家里仔细搜查一遍。
六
案情重大,省公安厅派来一名干部,与滨海市公安局的郝军等人组成了一个项目组,继续审讯柳三多,负责与各地公安局联系,顺藤摸瓜,挖掘逮捕他的同伙,彻底摧毁这个跨国犯罪集团。
何钊与赵忆兰仍负责追查龙凤瓶,第二天就返回了江城。
他们一回到局里,就迫不及待地问:“搜到了吗?”
“没有。”马峰局长说,“接到你的电话后,我们又连夜去江小山家里,把他家的里里外外,角角落落都彻底搜查了一遍,仍然没有找到那只龙凤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现在又该往哪儿去寻找那只龙凤瓶呢?何钊不觉有点茫然失措,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拿起茶杯,咕嘟咕嘟地一连喝了几口水,往椅子上一坐,开始苦苦思索起来。一直过了许久,他这才打开计算机,重新审视起机场侯机厅的那二卷录像来。他首先将洗手间门外的那段录像放了几遍,发现柳三多进出洗手间都是空手,衣服也无鼓起之处,不像有所携带。他又把江小山存包取包的录像反复放了几遍,只见江小山从容地走到存物柜前,打开一只柜门把手提包放了进去,锁上门就走了。过了一会儿,又见他快步走了回来,重新打开那只柜门,取出手提包……
何钊看着看着,忽然两眼一亮,对赵忆兰说:“你去把江小山身上的遗物再拿来看一看。”
“好的。”赵忆兰说。
她出去了一会儿,就拿回来一个塑料袋。她拎着袋底,将袋口往下一抖,从江小山尸体的口袋里搜出来的东西,便全部倒在桌子上了:总共有一盒烟、一个打火机、一块手帕、一串钥匙和一个钱包。钱包里有几十元钱纸币和几枚硬币。
何钊将那些东西一一翻看了一遍,最后拿起那一串钥匙,一把一把仔细研究了一番,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秘密就在这一串钥匙里。”
心有灵犀一点通,赵忆兰立即说道:“你是说龙凤瓶依然在机场的存物柜里?”
“不错,那是我们唯一疏漏了的地方。”何钊点头说。
于是,他们立即开车前往机场。
到达机场的小件行李寄存处后,何钊要赵忆兰指出当日江小山存包的那个柜子,拿出那一串钥匙,逐一试了起来。试到第四把钥匙时,“咔”的一声,门锁开了。打开柜门,果然发现柜里还有一只一模一样的黑色手提包。那只他们搜寻了多日的金彩龙凤瓶,就在包里。
原来江小山生性多疑,早有准备,事先在机场租用了一只存物柜,把一只一模一样的空包存放在里面。那天他发觉自己好像被人跟踪以后,就来了一个狸猫换太子,将装着龙凤瓶的包放进柜子,换了一个空包。因为是将开柜的重点钥匙与他自己的钥匙串在了一起,所以在这之前一直未引起何钊他们的注意。他的致命错误是不该向机场打了一个谎报有炸弹的电话,乘乱脱身,结果反而引起同伙的误会,招来杀身之祸。
翌日,人们又在江城博物馆的第五展厅里看到了那一件失而复得,价值连城的国宝——金彩龙凤瓶。它以自己熠熠的光彩,向众多的参观者展示着我中华民族璀璨的历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