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有爱就幸福(戏曲)
时间:当代的一个夏日的黄昏
地点:夏兰家的客厅
人物:夏父:男,41岁,工人。
夏兰:女,17岁,中学生。
高老师:女,45岁,中学老师。
小红:女,17岁,夏兰的同学。
【幕起:夏兰家简陋的客厅里,墙上挂着一幅“自强不息”的条幅,茶几放着两个杯子、几个药瓶子,旁边有两张单人的沙发椅,夏父左腿打着石膏,头上绑着纱布坐在沙发上接电话。傍边放着一副拐杖。
夏父:我是夏兰的爸爸,哦!高老师,你好!
女画外音:你好!夏兰这几天下午都没有上学,你知道吗?
夏父:啊!(拄着拐杖,很吃力的站起来)不可能呀!她天天都是按点上学、按点放学的。
女画外音:我听同学说她为了买自行车在福来饭馆打工,你这家长怎么当的?孩子现在学习多紧张,要一辆自行车不过分吧!你抠门的把孩子逼到这份上,钱重要还是孩子学习重要?我教了几十年的学了,还没有见过这么抠门的家长,不负责任。
夏父:我……
女画外音:对不起!我这儿有点急事,就这样,再见!
【电话里一阵忙音,夏父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手机】
夏父:怎么可能?她去打工?
夏兰:(跑步上,气喘吁吁)坏了!坏了,今天的这两大池子碗碟,洗的我腰酸背痛,手抽筋不说,连回家都晚了二十分钟。可千万不能被爸爸发现了,上帝呀您保佑我不要让爸爸起疑心!
夏父:我不是给她买自行车的钱?怎么回事?这死丫头气死我了,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夏兰:阿嚏!阿嚏!谁在骂我呢!(开门进来)爸爸,最后一节课老师拖堂,回来晚了,你把药喝了吗?
夏父:说曹操曹操到!人家那个曹操不说谎……
夏兰:什么曹操呀!曹操在历史里,爸爸您怎么站着呀!不难受吗?来!我扶您坐下。
夏父:我的肚子膨胀的坐不下。
夏兰:是不是胃病又犯了,说啥咱们明天都要去医院检查检查,有病不去看,躺在家里咋能行吗?您先把药喝了,我去做晚饭,
夏父:(一把打翻夏兰递过来杯子)我都快被你气死了,我喝这药还有啥用!
夏兰:(心惊胆战地)爸爸,您这是干啥呀!有病不治能行吗?再说了,我怎么能惹您生气呢?
夏父:这还不算气我!你要把我气死才好呀!
夏兰:爸爸!我不就是晚回来吗?那是老师拖堂,我有什么办法。
夏父: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狗东西,还再撒谎。你下午是不是没上学?
夏兰:谁说我没上学了,我不上学,我能干嘛去?!
夏父:你还给我装?你给我老实说,你这几天下午干嘛去了?
夏兰:我……
夏父:没话说了?我让你买自行车,为啥不买?
夏兰:爸爸,不是咱们说好的,还拉了勾的吗?考好了才买自行车,没考好……
夏父:我知道你这次没有考好,那是因为你没有自行车,走路上学、放学耽搁的时间太多,这不能怪你。
夏兰:爸爸,我走路上学,挺好的。
夏父:啥?挺好的?您存心气我,你的学习再不能耽搁了,你是要考大学的……
夏兰:考大学,考大学,您再躺在家里,不去看病,我就不上学。
夏父:(一拐杖打在地上)翻天了!还敢不上学,我叫你不上学。(追着夏兰打)
夏兰:(围着茶几,在前面跑)您不看病,我就敢不上学。
夏父:忤逆的狗东西,不仅学会撒谎,还学会了顶嘴,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夏兰:(躲闪着)爸爸,这钱是人家给您的医疗费,您舍不得看病!拿来给我买自行车,我于心何忍!您说,我会用这钱去买自行车吗?!
夏父:是,这钱是爸爸的救命钱,可是你就是爸爸的命呀!(一头栽倒在地上)
夏兰:爸,爸,爸爸!(跑过去,抱住父亲)您没事吧!
夏父:(捂着胃部)哎呦!哎呦!
夏兰:爸爸,您是不是胃又疼了,我去拿药。
夏父:别去,爸爸没事,胃不疼。
夏兰:您昨晚胃就疼啦!
夏父:这……别胡说八道了,没有的事情。
夏兰:爸爸!你别掩饰了,今年你胃都疼了二十八次了。
夏父:爸爸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夏兰:您每次都疼成那样子,爸爸,我是你的小棉袄呀!所以什么事情都不要隐瞒我,明天咱们去……
夏父:老毛病了不用去检查,爸爸呀!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好好上学,以后上大学,才会有出息。
夏兰:爸爸!您说您要是没有一个好身体,我考大学还有什么用?就算我考上大学,以后有个好工作,挣很多很多的钱,可是没有您,我要钱,有啥用?
夏父:(愣愣地看着)是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爸,但凡要是有一点本事,能让你妈过上好日子,你妈——她也不会跟人跑了。
夏兰:爸爸,您提那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干嘛!
夏父:兰,不怪她!
夏兰:爸!您不要老替她说话。
夏父:你不能这样说你妈,她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唉!这不是你妈妈的错,只怪爸爸是个没有本事的男人,让你受罪了。每当爸爸看见你们那些家有车的同学,车接车送的,爸这心里就不是滋味,同样是中国的花朵,差异咋就那么大呢,都怪我……
夏兰:爸,您没啥比了,和人家比这个?
夏父:不是比,我觉得委屈了你。雨雪天,爸看你一脚泥一脚水的上学、放学。我这心里——它,它痛的慌,它难受,爸不想苦了你呀孩子!
夏兰:爸爸!那您每天在工地上,还不是一脚泥一脚水的,看看您脚上的鞋,脚趾头都露出来了,我,我也心疼!为了给我买自行车,您加班加点,从工地的架子上摔下了,弄成这样的!(低头沉默)
夏父:爸爸没事,你看爸爸不是壮如牛吗?这点小伤算啥!你是爸爸的精神支柱,爸爸再苦再累,一想到你,就没有了苦没有了累,爸爸就觉得幸福,所以,你要好好学。
夏兰:(扬起头)那您还是我的依靠呢——您看,我比您小时候的条件好多了,不是吗?
夏父:这不能比,年代不同了。
夏兰:是!年代不同了,生活水平提高了,但人不能变的娇贵了呀!该吃苦的时候还要吃苦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呀!这不是您告诉我的吗?
夏父:爸没能力给你一个世界,连个完整的家都没有给你……
夏兰:爸,你又来啦,我们这个家很完整呀,很美满呀!你不仅给我父爱,还给了我母爱呀,我觉得——有爱就很幸福呀!不说这些了,爸爸,来,我们站起来,坐到沙发上,您先把药喝了。
夏父:(接过药,喃喃自语)有爱就很幸福?!
夏兰:嗯!有爱就很幸福!来爸爸,把药喝了。
夏父:(喝完把杯子递给夏兰)把这服药喝完就行了,再别乱花钱买药了,这骨头上的伤喝药是没用的——慢慢才能好,我看还是先买个自行车吧!
夏兰:爸爸,您又来啦,听我的咱先看病,自行车是要买,得用我的钱去买,这叫自强不息。(指着墙上的条幅)爸爸,这是您经常告诉我的呀!
夏父:这么说,你还是要去打工?不行!不行!
夏兰:(疼爱地看着爸爸,温柔地说)我把这一个月工打完,自行车的钱就够了,我知道您担心我的学习,爸爸您放心,您女儿永远落不到别人的后头,这次没考好,纯属意外。
高老师:夏兰,在家吗?
夏兰:(迎上去)高老师好!请进!请进!
夏父:高老师好!
高老师:(上前握手)夏师傅您怎么伤成这样子?
夏父:祸不单行,嗨!不说了。请坐!
高老师:夏师傅,我不知道情况,在电话里……
夏父:没事的,没事的。
夏兰:老师,这……
高老师:夏兰,我这不是去学习了几天吗?学校让许老师代理班主任,但我一回来听说你几天下午都没有上课了,一着急就给你爸爸打电话了,(歉疚地)我还责备了你爸爸呢。
夏兰:哦!
夏父:夏兰这孩子不懂事,瞎胡闹。
夏兰:老师请喝水。
高老师:谢谢!夏师傅,你家的情况我也略知一二,也不要责怪孩子,夏兰是个好孩子,她可是我们学校的尖子生,是上清华、北大的好苗子。
夏父:她这次没有考好,我不怪她。
高老师:啊!全年级第一还没考好呀?那还要考成什么程度?
夏父:啥,她,她不是……还是全年级第一名
高老师:我能骗您吗?你看这不是奖状和奖学金,这
能是假的吗?
夏兰:爸爸对不起!我是不想让您给我买自行车
才向您撒谎了。
夏父:(爱恨交加)你呀你!
高老师:差点忘了,还给你们一份惊喜,小红!小红!
小红:哎!(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上)叔叔好!夏兰好!
夏父、夏兰:小红好!
高老师:夏师傅、夏兰,(指着自行车)这是同学们自发的心意,你们收下。
夏父、夏兰:自行车!我们不能要。
夏兰:谢谢老师!谢谢同学!这自行车我们真的不能要,好意心领了。
小红:夏兰,你就收下吧,同学们心里都过意不去,你说!咱们班的同学,你那个没有帮过呀?
夏兰:那点小事不算啥,和这不能比。
夏父:谢谢!我们真的不能收下。
小红:老师!您看他们,夏兰帮助我们那么多,现在我们只是偿还一份爱心。
高老师:夏师傅,夏兰,大家都别让来让去了,这不是一辆普通的自行车,这里凝集着爱!不是有一首歌唱的好吗?
大家唱: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音乐响起《爱的奉献》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