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一个人的天荒地老(小说)
我和美微正式拍托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日子。那是我生平第一次完美且真纯的爱恋,尽管还有些许的年少轻狂,但是那一份青春的美好和快乐,是终生都难已忘记的。美微是一个俏皮且活泼的女孩,她生性好动,喜欢依赖人,喜欢耍小脾气,喜欢秋的落叶以及冬的白雪,她浪漫而唯美,俏皮而又感伤。我们经常在一起逛街,哪怕只是买一个小小的手链,或者是一个小小的玩具猪。我们经常一起在校园里打雪仗,漂亮的雪花,钻进她小小的脖子里,她便笑得更俏皮了。我们经常一起去学校旁边的一个叫做“极点”冷热饮的地方,听着萨克斯,围着火炉,吃着冷饮。我们经常一起在学校里上晚自习,然后背着她把她安全的送回女生宿舍,我非常宠爱美微,我觉得她是一个洁白的天使,是需要人照顾和呵护的,我牵就她是因为我有如此爱她的一颗心,我们没有足够的经济来源,一起在食堂吃饭时,我把肉菜全部留给她,自己只吃素菜,我喝白水,她喝饮料,学习忙时她有时不记得下楼吃饭,我就买好了饭到楼上送给她,我们经常一起在同学们羡慕的眼神中牵手走过,走过校园,走过马路,走过那个最美的季节,牵手时我们十指相握,是那样的心意相连,仿佛,这一个世纪,都不会分开!
【六】相思比梦长
转眼就是寒假了,快乐的日子仿佛特别短暂,漫长的一个寒假,意味着我们将有长达近两个月的分别,在临别时的火车上,美微泪流满面,我只是不断的安慰她:“别哭,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的,我们的分别只是短暂的,会有更美好的未来等着我们。”然而我的劝慰只是让她哭得更伤心了,我了解她的性格,所以也就不再劝慰,任由她在我怀里哭下去。
然而最后火车还是开走了,她不顾车上工作人员的劝阻,仍然站在火车的门口不停的向我张望,向我挥手,我追随了一段距离,然后慢慢地停下来,我的眼角不知在何时,已经渐渐湿润了。
那个寒假,忽然有一些寒冷,更有一些漫长,我会接到美微的电话,也会接到她的信,在这样一个信息时代,能够收到至爱的人的书信,是一种怎样的幸福呢,也许,别人并不能轻易体会吧。我站在飘忽的雪地里,捧读着美微的信,那种浸入心灵深处的幸福与美好,让我铭记今生!寒假里,除了做功课,就是帮父母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了,偶尔也会出去逛一逛,但冬天的寒冷,总是让我惦记美微,让我的心头有一种浅浅的悲凉。昔日的朋友总会说,我收敛了很多,变得有“人情味”了,我想,也许这是美微的功劳吧,因为爱她,所以我改变了自己!
日子再漫长终会过去,新年过去不久,就要开学了,这些日子,隔外兴奋,我特地到一个小小的店铺前,精心挑选了一份小礼物,是一枚小小的戒指,很精致的红色小礼盒,仿真极了,虽然它只有5元钱,但是,我想,美微看到了,也会惊喜,这是我,送给她新年的第一份礼物,相信会给她带来感动。我在店铺前精挑细选了好一阵,最后,选定了一款,就开开心心的上路了,在返校的路上,我兴奋异常,想象着我们见面的情形,以及她眼里的快乐和温柔。很巧,在车站,我竞意外的遇到了美微,还有她的妈妈,原来,美微是因为思念我,而提前两天返校,在返校的途中,特意绕道来到这里等车,只是试试看能不能遇到我,虽然她没有告诉我她的这个决定,我们却在车站不约而同的相遇,这样的心灵相通让我们十分兴奋,美微的妈妈见了我也十分开心,她甚至开朗地说:“美微经常对我提起你,现在见到姑爷在我就放心了,美微,妈妈就不送你了,你们俩个一起,我放心。”美微冲我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说:“雨哲,妈妈给你做奶豆腐了,我家养了好多奶牛,让你偿个鲜。”我不安的抓了抓头,不知说什么好。美微嗔怪道:“看你那傻样。”
【七】渐行渐远
新学年开学了,一切都是新的开始,我和美微有了很多美好的计划,此时,我们寝室的兄弟也陆续的恋爱了,老林追上了小苒,老花眼和新玲在拍托,而寝室的老八,很幸运的追到了校花梅梅,众兄弟每天放学后回到寝室,就吐沫横飞,夸夸其谈,不厌其烦的讨论起自己的泡美眉的经验,心得,以及牵手了,接吻的过程,或者是都有什么样的心情体验等等。偶尔,老林和老花眼会同时带上自己的心上人,共同去野餐,去看电影,玩得浪漫,活得潇洒,日子就这样匆匆流逝了。
转眼又是夏季,青葱绿树,鸟语花香,真是一派生机,一年一度的运动会就要来临了。很多健儿们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对于此,我是冷漠的,几乎从小学开始,我就不喜欢运动,确切地说,就是个体育白痴,所以,每次的体育项目,我都无缘参加,最多的时候,我只是代表运动大赛组委会,写一些呐喊助威的词语罢了。
经过紧张的筹备过后,运动会终于如期举行了,因为没有我的项目,所以美微也不是十分热衷,只是坐在观众席里的最后某个角落,默默的喝着澄汁,我回头看她,她就甜甜的笑,很美。因为我班被评为前导队,所以需要着装整齐的打头彩,然后才开始正式的赛事,因为天气炎热,我看了一会,便退到后边去和别的同学聊天了。吃过午饭,又开始了下午的赛事,据说下午的比赛十分精彩,是男子2000米长跑。我班参赛的选手是樊刚,樊刚是我班的体委,长得有几分帅气,有着沙哑的嗓音,能唱几首像样的歌曲,只是他本人十分低调,也有几分忧郁和内向,所以直到如今,仍没有女朋友。但是关于他喜欢美微的传言,我早有耳闻,只是我不愿意去相信,他会有胜过我的魅力,同时,我也不愿相信,美微会背叛我的情感。尽管如此,看到他出场的那一刻,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此时的樊刚很风光,他被他寝室的兄弟簇拥着,披着运动衣走上跑道,他穿着钉子鞋,瘦削的腿上露出了一些淡黑色的茸毛,他的臂膀很结实,漂亮的肌肉裸露着,他的眼睛很大,很有神,眉毛拧在一起的时候,竟有几分英气,我不得不承认,他是有几分魅力的,特别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环境。我不经意的回头看向美微,我第一次发现,我看她的时候,她没有看我,确切的说,是她没有发现我在看她,因为此时的她,正专注的看着运动场中的樊刚,我不知道他是在欣赏他的运动,还是他的肌肉,而这些,正是我所没有的。我的心忽然很痛,是那种没来由的痛。
比赛终于开始了,樊刚的表现很出色,他的起步就很凶猛,来了一个开门红,所有的同学都为他鼓掌加油,特别是女孩子们,更是欢呼雀跃,我冷冷的看着赛场上的他,有一种怒火从心底慢慢升起。樊刚跑得很卖力,他脸上以及腿上的青筋同时突起,汗水不断的涌出来,牙关紧咬着,同学们不断的为他呐喊助威,吼声震天。当赛事结束的时候,樊刚获得了第三名,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他从赛场上下来的时候,大汗淋漓,气喘如牛,同学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他的两个兄弟上前把他搀扶回来,他已经累得没有抬腿的力气,但是我却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神自始而终的追随着美微,并且长久的停留在她的脸上,这时,有男同学开始起哄:“张美微,张美微,还不去给我们的英雄献上一杯可乐,一条毛巾。”这时,美微不知忽然从哪里钻出来,如同没有看见我一样,从我身边一脚跨过去,跑到樊刚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为他擦试汗水,并递给他一瓶可乐。同时,同学们爆发了更为热烈的掌声,樊刚寝室的男生开始吹起了口哨,我看到了他们挑衅的眼神。我忍住心中的愤怒,慢慢地,慢慢地站起身来,离开了!我能感觉得到,身后,有美微抱歉的眼神!
一周了,我没有去找美微,我需要静一静,我的心很痛,我希望美微会来找我,但是,她没有,一周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尽管在课堂上,我依然能够看到她,可是现在的她,对我来说,竞是那么遥远,遥不可及!美微终于没有继续撑下去,她来找我了,并解释说:“那天樊刚是班级的英雄,为班级争得了荣誉,而在大家的鼓励下,我只是给他送去一条毛巾,根本不算什么。”我难过地看着她,有一些伤感:“真的不算什么,那样还不算什么,你还想怎样。”第一次,我们有了争吵,美微哭了......
哭了的美微并没有和我说分手,我们还是这样不咸不淡的交往着,对于那件事,我们谁也没有再提,但是,心中却已没有了往日的亲密。不久,学院又举行了一次盛大的舞会,美微兴致勃勃要去参加,我不好扫她的兴,只得前往。然而,不巧,我又遇到樊刚,舞会举行一半的时候,樊刚来邀请美微跳舞,当着我的面,他是那样狂妄和嚣张。我没有说什么,我静静的看着美微,我想看她的眼神以及她的举动。等待是那么漫长,长久的尴尬过后,美微摇头了,他拒绝了樊刚,这个自以为是男生。我在心底偷偷地笑了。而美微,我分明看到她的眼神里竞有一丝失落!
我与美微没有了往日的亲密,我不知道是因为时间的疏离,还是因为彼此的不信任,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我忽然觉得好累。我瘦了很多,许多人都看得出来,唯独美微,她已经无视我的孤独!甚至在很多时候,她会找各种理由和我吵和我闹,让我头痛难忍。
转眼学院又要举行盛大的联欢会了,在这样的时境里,我已经不再有兴趣参加任何节目了。很低调的我又再次遇到了此时已高调的樊刚。樊刚在此次校庆的联欢会里,报名表演了小品,小品的节目叫做《卖鸡蛋》。他说剧中需要有一个俏皮的女生来扮演卖鸡蛋的小姑娘,所以他说他选中了美微与他合演,我说你死心吧,美微是不会和你这种人合作的。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那好吧,我们走着瞧。”是的,美微再一次让我失望了,她欣然同意了和樊刚的合作,去演那个卖鸡蛋的小姑娘了。可是,这一次,我已有些微微的麻木了。
我很久没有见到美微了,除了在课堂上。她似乎很忙,忙着上课,忙着与樊刚演小品,就是唯独忘记了我的存在。她很久没来找我了,我也很少看到她的身影,如果是看到了,也无非是看到她与樊刚在一起练台词,练小品,那种亲密无间的举动,那开心无比的笑声,都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此时的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静静地,静静地看着她,看她的开心,以及只属于他们俩个人的快乐!
联欢会开始了,他们俩个演得很成功,掌声一样那么热烈,丝毫不亚于那次运动会上的气势,晚会结束的时候,美微来找我,她说和我共进晚餐,我有一些惊讶,是的,惊讶,我已经不习惯她在我身边,我似乎已经习惯了某种孤独。然而,就在我们吃得正香的时候,樊刚来了,他为美微带来了香肠还有冷饮,他说:“美微,我知道你最喜欢吃的两样东西,香肠和冷饮。”美微微笑着站起来,开心地接过食物说:“谢谢你!”樊刚冷冷地看了看我,就转身走了。美微转向我说:“雨哲,你知道我最爱吃的这两样东西吗?”我摇头,眼里竞有一滴泪水划过。
【八】他带走了我的爱人
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了,美微数学与哲学两科补考,她本身就是一个偏科的人,加之因为对于感情的投入,分心之余就有了两科不极格,为此,她大哭了一场,觉得在班级里没有了面子,无论我怎样安慰,都无济于事。晚自习过后,她没有回来,我等了很久,也没有她的消息,问她同寝女孩子,她们说没有看到她,我担心极了,然而她即没有电话,也没有可以联系得到她的方式,我只得站在校园外的马路上等她,初秋的夜,已是十分寒冷,但是我的心,比这初秋的夜还要凉,我真的担心美微的安危,希望她能快点回来。然而,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远远的,我看到了两个小黑点似的熟悉的身影,是美微和樊刚,她这么晚没有回来,原来竞是和樊刚在一起,原来她真的和他在一起,直的和他在一起。樊刚送她回来,我一直尴尬的跟在身后,跟在他们的身后,我为什么要让自己如此卑微,其实我只是想,只是想问一问美微,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樊刚,哪一点比不上啊!樊刚还是识趣的走了,我上前握住美微的手:“微,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她的嘴唇轻轻动了动,缓缓地说:“雨哲,我不适合你,我们分开吧,你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一个温暖的兄长,而不是爱人”,我恨恨地问她:“我不适合你,那你为什么还和我在一起,那个姓樊的他适合你吗?”美微头也没抬,她说:“放了我吧,忘记我......”我狠狠地抡起胳膊,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扇了她两个耳光。她呆呆地看着我,良久:“你打我,你竟然打我?”她哭了,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瞬间流泻下来。她狠狠地扔下我买给她的那个廉价的戒指,“你的两巴掌,把我欠你的都还你了,从此,我们俩清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我一下子坐在地上,痛哭失声......
从此,美微公开了她与樊刚的恋人身份,从此,牵着她的手的,日夜与她相伴的人,不再是我,我真的失去她了,真的失去了。谁能看到我心里的痛。我喝了很多的酒,继而抽烟,然后是痴痴地坐在宿舍楼下等她,我知道,她不会回来了,她的心不会回来了,可是我,还是不能将她忘记。由于长时间的沉浸在痛苦当中,荒废了学业,期末考试四科中我有两科不及格,曾经的优秀才子,成了一个落魄的诗人。我从校园文学社,校园广播站里退了出来,推掉了所有的活动,伤心欲绝。每日以酒为伴,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