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回家(小说)
“别看了,没有别人,今天我就请了你一个人。”石嘉林笑着对她说。
“就我一个人?”云蕾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咋了?怕我吃了你啊?我可是正人君子啊。”石嘉林看着局促不安的云蕾说道。
“这个……怎么会呢!”对石嘉林的人品,云蕾还得信得过的,上次住在他家就是例证。
“老同学,想吃什么,点菜吧!”石嘉林将菜谱递了过。
“你点吧,我也不知道这里什么菜好吃。”云蕾没有接菜谱。
“好,那我就去安排了。”石嘉林走到门口,叫来了服务员。
菜很快就上来了,两个人边吃边聊,这时,云蕾才知道,原来那天晚上,云蕾醉了以后,石嘉林本想给她老公打个电话,告诉他云蕾喝醉了明天回去,可是又怕他一个大男人夜三更打这样的电话,会引起罗源的误会,才用她的手机给罗源发了个短信,发完以后怕罗源打电话追问,马上就把手机关掉了。云蕾很感动,真没想到这个男人喝那么多酒,居然还那样细心。她为自己高中时代的莽撞再次向他道歉,同时她也为自己难过,条件这么好的人居然让自己错过了,不然自己早就是那座海边别墅的女主人了。他却大度地挥挥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如果你真的感觉过意不去,哪天就请我吃顿饭吧。”“行,哪天我请你。”云蕾说道。这顿饭两人吃得很开心,吃到最后,云蕾才知道,原来石嘉林今天并不过生日,所谓过生日,只是为了约她出来的一个借口而已。云蕾并没有责怪他,反而心里感觉有一丝甜蜜,是女人的虚荣心还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
(七)
从那次吃饭以后,两人后来又约了几次,云蕾发现自己的感情发生了变化,几天不见他就会茶饭不思,做事总走神。有一次做菜,油都冒烟了,她还在那看着锅发呆,要不是罗源发现的早,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私底她总偷偷地给他打电话,随着交往的日渐增多,两人开始热恋起来。两人感情越来越深,云蕾对罗源开始越来越冷漠,对儿子小飞也有些忽视。
云蕾的这些变化,罗源看在眼里,小飞不在时,他也试着跟云蕾沟通,但云蕾否认自己有婚外情。罗源现在虽然还不能正常站立行走,但也好多了,家里的一些活也能干,饭菜也经常他自己做,云蕾每天早上做完饭后,等小飞一上学,她就走了,下午小飞放学时,她才回来,家里的什么事也不管,罗源问她上哪了,她就说出去找工作了,出租车从出事后就租了出去,不找点事做,就那么点钱,能够吃一年的么?说得罗源哑口无言,明知道老婆出去会情人了,可是也没办法,只好每天加紧锻炼,家务活拼命干,期待自己的真心能让云蕾回心转意。
儿子的生日来了,云蕾又出去跟石嘉林约会去了,晚上小飞和爸爸坐在桌前等妈妈回来开饭,可是都到晚上八点了,云蕾也没有回来,打电话也不接。
“儿子,你先吃吧,妈妈有事,回来的会晚些。”罗源哄着儿子。
“不,爸,我要等妈妈回来,我们一起吃。”小飞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是面对着爸爸做的一桌子香喷喷的菜,他还是忍住了。
九点,小飞已经睡着了,饿着肚子,眼角挂着眼泪。罗源看着儿子,心疼地流下了眼泪,唉,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云蕾啊云蕾,你对我不好也就算了,可是小飞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九点半,云蕾一身酒气地回来了,罗源终于忍不住了,他竭力压了压火气,低音问道:“云蕾,你上哪了这么晚才回来,打电话也不接。”
“我上哪关你什么事?你打电话了啊?我没听到。”云蕾翻着白眼,打着饱嗝说道。
“你……我不想跟你吵,平时你晚回来,我没说过你,可是今天是什么日子你难道忘了吗?”
“什么日子?不记得了。”
“你看看你,天天就知道会情人,把自己儿子的生日都忘了。小飞都没有吃饭,一直在等你。”
“儿子的生日?我还真忘了,明天我在家给小飞做好吃的补上不就行了。”
“云蕾,你醒醒吧,那个石嘉林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不可靠的,你不要被他骗了。不要为了他一个外人,把自己的儿子,把自己的家忘了。”
“我跟石嘉林没有什么的,你不要乱说啊。我看你是嫉妒自己不如人家吧!人家不可靠,你可靠,看看你哪里可靠,站都站不稳,钱也挣不来,让我们娘俩如何依靠你?”
“你,你……云蕾,我现在是还站不稳,也没钱,可是你记住,我不会永远这样的,在这个世界上,真心爱你的人,关心你的人,只有我一个!云蕾,你看小飞多乖啊,你回头吧,不要再错了,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好吗?”
“哈哈哈,你真心爱我,你拿什么爱我?空口白牙说爱我啊?看看你那个瘸腿吧,能干什么?再过个一年半载的,恐怕我们家都揭不开锅了吧?还敢说爱我,不把老婆孩子饿死就不错了!”
“你,你,你说这话太伤人了。”罗源实在忍不住了,摸起桌上的茶杯冲着云蕾就飞了过去,云蕾一闪身,茶杯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你还打人?这日子没法过了。”云蕾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起来。
两人的吵闹声早就惊醒了小飞,小飞起来看到爸爸妈妈在吵架,站在他们中间哭着大声说道:“爸妈,你们别吵了,是小飞不好,小飞以后再也不过生日了,求你们不要再吵了。”
“不吵了,我们不吵了,小飞乖,走,推爸爸去睡觉。”罗源看着懂事的儿子心如刀绞。
小飞将妈妈从地上拉起来,给妈妈擦掉眼泪,扶妈妈上床,“妈,你睡觉吧,让爸爸今天晚上陪我。”说完又将爸爸推进了自己的卧室。
(八)
这次争吵后,云蕾好了没三天,又开始故态复萌,家中又开始争吵不断。罗源怎么劝她也不听,罗源最后没招了,都想求助于岳父母。想想之后,还是算了,当年他和云蕾的婚姻,他们嫌他不是吃官家饭的,也没钱,死活不同意他们的婚事,要不是云蕾的坚持,他们不会结婚的。每次他们回家时,老两口都会给他脸子看,这种情况直到小飞出生以后,才算好些,但罗源知道,他们心里一直还是瞧不上他这个女婿的。这要是去求助他们,只会自取其辱的。找肖叔两口子劝劝她呢?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况且云蕾脾气倔强,只怕会适得其反。
罗源坐在电脑前,想写篇小说,从出事以后,他就没写一个字了,现在自己身体好多了,他想写点东西,挣点稿费,补贴家用,可是脑子里全是老婆云蕾,他一个字也写不下去。对了,小飞昨晚回来说今天下午一点要开家长会的,云蕾早上出去之前,罗源提醒过她,她说会去的,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她有没有去呢?想了半天,罗源不放心,给她打了个电话,可是手机关机,他放心了,一定是开会呢,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两人再怎么吵,她的心再怎么不在这个家里,儿子在她的心里还是占有很重要的位置的。这一瞬间,他想起了以前两人相处时的甜蜜时光,想起了自己住院时,云蕾对他的精心照顾,应当说云蕾对这个家,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相信云蕾现在是一时糊涂,她不会走得太远的,自己要多宽容一些,体贴一些,用爱来挽回她的那颗还末走远的心。想到这里,他用手推动着轮椅,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上的饭菜。
五点钟,当他做好了饭菜等云蕾开完家长会带着小飞回来吃饭时,却见小飞自己回来了,小飞一进家门就哭了,“爸,昨天不是说好了妈去参加家长会的吗?可是妈怎么没有去呢?别的同学的家长都去了,就我们家没有人去。呜呜……你们都不要我了。”
“怎么?你妈她没有去参加家长会?这个云蕾,真是太过份了,早上走时还答应得好好的,出去了就不是她了。”罗源恨得牙根痒痒的,这一瞬间,他对云蕾失望到了极点。
“可是妈妈没有去啊,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小飞哭得更伤心了。
“好儿子,别瞎想,爸爸妈妈是爱你的,怎么会不要你呢?妈妈今天一定是有事忘了,你先去洗手,我们吃饭,爸爸晚上给你老师打个电话。”罗源感觉自己说的话是这样的没底气,他知道,孩子虽然小,才上小学二年级,可是他与云蕾的事孩已经觉察到了。
吃完饭后,罗源给小飞的班主任去了电话。放下电话,罗源坐在那里发呆,他的心里乱极了,老师说的每一言每一语都象针一样扎着他的心。老师说小飞这阵有些反常,上课总是发呆,叫他回答问题也回答不上来。下课后也不出去跟同学玩,总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笔乱画,有时还落泪。老师让他们多关心一下孩子,如果家里有什么事,一定要处理好,不要让孩子受到伤害。罗源没想到他们两人的事竟然对小飞产生了如此大的影响,看来真得好好跟云蕾谈谈了,再这样下去,小飞就完了。
晚上十点,云蕾回来了,一进家门,发现罗源面色阴沉地盯着她。她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转身向卧室走去。
“站住,云蕾,你过来,我们好好谈谈。”罗源轻轻地然而却是很严肃地对她说。
“有什么可谈的,这么晚了,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困了。”云蕾大声说着。
“你小声点,别把儿子吵醒了。云蕾,你今天上哪了,为什么没有去参加儿子的家长会?”罗源低声问道。
“上哪?跟同学联络感情去了,让他们帮帮忙找份工作,好挣钱养你和小飞。儿子的家长会?我还真忘了。可是儿子也是你的,为什么非得我去?你不能去啊?哦,对了,你还瘸着,不能走,会丢我儿子的脸的。”云蕾大声挖苦着罗源。
“云蕾,你说话嘴上把点门,别那么损!我告诉你,小飞班主任说了,我们这样,已经严重影响到儿子了,我求你,为了儿子,我们不要再吵了,好好过日子行吗?”罗源恳切地说。
“不吵?行啊,哪次不都是你先跟我吵的,要不是你挑头,我都懒得理你。”云蕾眼皮都不抬地说道。
“云蕾,是我不好,我向你认错,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从明天开始,你不要再出去了,相信我,给我一些时间,我是男人,这个家理应当由我来养。”罗源充满希冀地看着她。
“你养家?哈哈哈,笑死人了,你用什么养?你看看你那条腿,谁会要你?别白日做梦了!还不让我出去,咋了,我是你笼中的小鸟啊?一点自由都没了?你瞧瞧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说白了,不就是怕我跟人家跑了,甩了你嘛!”云蕾轻蔑看着罗源那张憋得通红的脸,将门一摔进屋睡觉去了。
(九)
海边别墅,石嘉林的家里。
云蕾与石嘉林躺在床上缠绵着,云蕾头枕着石嘉林的胳膊,眼睛巡视着房间四周,“你是说,只要我跟你结婚,这个别墅就是我的了?”
“是啊,我爸妈说了,只要你跟我结婚,哪怕没领结婚证,办了婚宴也算数,这个别墅就过户到你的名下。”石嘉林看着云蕾的眼睛,用手捋了一下她额前的秀发,怜爱地说道。
“真的啊?你没有骗我啊?”云蕾欣喜若狂,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小傻瓜,当然是真的了,这事我哪能骗你?我要是骗了你,你还会跟我结婚吗?”石嘉林用手轻点她的额头,“不过啊,你要记住,见了我爸妈,一定不要说你已经结过婚,还有个儿子的事,不然他们不会同意我们的婚事的。”
“嗯,记住了。可是,这能瞒得住吗?早晚会漏的啊!”云蕾有些担心。
“宝贝,结婚前这段时间不让他们知道就行了,只要我们结婚了,他们知道也晚了,生米煮成熟饭了,他们就得认了。对了,你什么时候能离婚啊?你跟他说了没有啊?可得抓紧啊,我爸妈还在催着我结婚呢,我可把我俩的事都跟他们说了,他们说要见见你呢,要是看中了就要给我们先订婚呢。”
“我,我还没提呢,好多次我都想说,可话到了嘴边我就是说不出口来。每次吵架我都狠狠地挖苦他,想他要是能狠狠地打我骂我,我也就有借口提了,可是他总是那么软弱,唉……”
“你不会是舍不得离吧?”
“怎么会啊?我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只是他现在腿还没有完全恢复,小飞又那么小,我有点不忍心离开。林,我要是跟罗源离婚了,我可以带小飞跟我们一起生活吗?”
“啥,你忘了我才说过的话了?我爸妈可是以为你一直没有结过婚的人,现在你带着儿子过来嫁我,给我上眼药呢?”
“我,我这一着急不是忘了吗?可是让儿子跟着他受苦,我心里难受。”
“既然这样,那你就不要嫁了,你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去吧!”
“你看看你,又生气了,我只不是在跟你商量嘛。”
“蕾,我跟你说,你净身出户,把财产和孩子都留给罗源,这样可以吧?实在不行,你再给他点钱,赶紧把婚离了。”
“这,你不了解罗源,他很重感情的,不会要这个钱的。”
两人正说着,罗源的电话来了,云蕾将电话按了拒绝接听,可是电话执意又响了起来。
“接啊,把电话拿来,我替你接。”石嘉林拿过云蕾的手机。
“云蕾,你在哪,都十一点了怎么还不回来?”手机里传出了罗源责怪的声音。
“罗源,你听着,云蕾在我这,她今天晚上不回去了,以后也不回去了。”石嘉林一字一句地说着。
“你?石嘉林!是你这个混蛋……”罗源猜手机里的人是石嘉林,不禁怒声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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