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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冬韵征文】爱的葬礼(小说)
“你们两个能行么?”首长打量这两个稚气未消的孩子有些担心的问。
“能行,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说说,你们走哪条路?”
“我们走后山小道,那里攀过几道悬崖在老鹰岭地势最高,暗处就可以看到敌人全部情况。”
首长还是有些担心,但是当时侦查人员极缺,侦察连几乎剩下他们三四个人了。再三考虑后还是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好吧,你们一定小心,快去快回。”
“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两个小战士行个军礼,一溜烟的跑了。这次任务他们不能骑马,那样目标太大。他们爬过一道山梁,又翻过一道悬崖,在快攀登上一个最高的山头的时候,菊心一不小心踩掉了一块石头,铁孩子一把没拉住,双双滚落下去。好在积雪很深,他们没有伤着,在密集的树林掩护下,他们一点点的朝旁边的山坡爬去。经过一段时间的攀登,他们再次爬上了一座最高的山头。他们看清了对面敌人的阵地,敌人分三个据点,占领最高优势,仔细分析一下大约有好几千多人,还有四门迫击炮。敌人没有进攻,好像是在休整。
“别动,你听,这个山坡有人,你看就在那里。”
史化鹏顺着菊心手指的方向看去。真的有两个人坐在那里,好像是在吃东西。
“小鬼子,我日你姥姥的,老子饥肠辘辘,两天没吃啥东西了,你们可倒好,又吃又喝的!”史化鹏骂着。
“哎,菊心啊,有了,我们干脆捉个活的。先想办法把那个干掉,然后接近那个家伙。我们也弄点好吃的。”嘿嘿……史化鹏说着用舌头舔了一下干巴得爆皮了的嘴唇。
布谷……布谷……静静的山林徒然响起布谷鸟的叫声。
山坡那两个家伙站起来了。
紧接着一块石头从上坡滚了下来。史化鹏一个鲤鱼打挺,随着石头滚下了山坡。一个箭步蹿到敌人身后。嗖地一声抽出匕首,从背后结束了一个敌人。
“不许出声!举起手来!”菊心也机灵滚地到敌人跟前,用枪顶在了另外一个鬼子后心。
那家伙急忙举起双手,当他发现身后是个女孩子声音时,哈腰去捡枪。在这千钧一发的紧急时刻,史化鹏捡起一杆枪,一个箭步窜了过去,一枪托打在敌人头上,敌人昏倒了。他下了敌人的枪。用绳子把他捆起来绑在一棵大树上。
“喂……别装死,奶奶地,你给我听好了,老实交代老爷饶你不死。”
不一会那家伙慢慢睁开眼睛,史化鹏用枪顶着那个人的头说:“你们有多少人多少大炮?”
那个日本人用中国话生硬地说:“老爷饶命,我的说。”
“我们有两千人,四门迫击炮。子弹枪支我也说不清。”
“都埋伏在哪里?”
“都在对面山坳里,一共三个据点,成扇面型,山坡后面还有一个小分队,准备接应。”
“好,看你还老实,让你多活一会吧,好吃的都在哪里?我们饿了。”菊心说着哈腰去翻敌人的挎包。
“别动,小心。”
史化鹏捡起敌人的手套塞住敌人的嘴巴,小心翼翼地寻找吃的。
“哥哥你看,有饼干,还有罐头,还有水。给你一包饼干,我们都快饿死了。”
他们吃了一半,突然同时停住了。“不行,我们赶快走吧,时间就是生命,我们把情报抓紧送回去,好吃的带回去给伤员吃。”他们把敌人的挎包背在身上,挎包带长,托在两个孩子后屁股上,急忙往回赶。快到我军阵地的时候,敌人的飞机投下的炸弹在她们不远处爆炸了,菊心被埋在炸起的土里,史化鹏一看菊心被埋在土下眼睛都红了。“菊儿……菊儿……快出来。你怎么样了?”史化鹏急忙用双手扒土,好在埋得不深,菊心并没有受伤,只是昏迷过去。
“醒醒……你醒醒,好妹子你快醒醒……”他突然想起了战地急救办法,人工呼吸。他顾不得那么多,趴在地上,用嘴对着菊心的嘴,用力的呼吸。泪水和鼻涕流了菊心一脸。
菊心醒过来了,看到史化鹏正对着自己的嘴呼吸,不好意思地推开他说:“干什么呀?我好好的。”
“啊!菊儿醒了,菊儿醒了……快起来看看哪里受伤没有?:他拉着菊心的一双小手,”站起来。快活动活动,看看怎么样?”
“没事啊,你看看我还能跳老高。”两个孩子手拉手欢呼雀跃。这时,敌人的一颗炸弹飞来,史化鹏一下子把菊心压在地上……敌人的飞机盘旋一会儿,走远了。大地回归了平静,白桦林被风刮得发出沙沙声响,东北风扬着飞雪扑打着两个孩子的身体。一只苍鹰盘旋着,怪叫几声扬长而去。老鸹也发出几声叽叽喳喳的叫声。菊心被寒冷的北风吹醒了,他推开身上的史化鹏,使劲地摇晃着他,可是,他就是不吭声。菊心哭了……
阵地上首长们焦急地等待着。
“怎么了?这俩孩子不是第一次执行侦察任务了,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这时,菊心咧咧钩钩的背着昏迷不醒的史化鹏回来了,他们两个人都成了血人。
“小丫头,你哪来的这把力气,快放下!”独立营长王钧说着接过史化鹏放在屋里的床上。他伸手摸摸头还有热气,扒开眼睛还有亮光。“没事,瞳仁还没散,这孩子还有救。”
“水……水……”,史化鹏昏迷中喊着。
“快,给他点水喝,或许就缓醒过来了。”
菊心急忙拿过来半缸子凉水,班长轻轻的托起小战士的头,菊心拿小勺把水放在他嘴边,水一滴滴的滋润进史化鹏的心田,他的生命之火重新燃烧起来。微微的皱一下眉,嘴里嘟囔着:“菊儿……菊……”之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指挥部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认真研究,决定派小分队兵分两路从老黑山、巫女山背后包抄,大部队正面迎敌使敌人腹背受敌,三路夹攻。这一招还真灵,敌人一下子乱了阵脚,有力的袭击了敌人。我军取得了绝对性胜利,小鬼子龟山一个大队几乎全军覆没,大约只剩下二三十个人突围逃跑,其余全部扔在了我军的战地。我东北抗日联军也伤亡惨重,正在打扫战场,大家怀着沉痛的心情把战友们的尸体和伤员抬回根据地紧急救治。
今天的战斗中,史化鹏第一次奉命去侦察敌情,他潜入敌人部队附近,爬上一棵老桦树看清了敌人大致情况,跑回来把敌人部队大约人数,大炮机枪等情况报告给首长。第二次和侦查排长大个子李强去执行侦察任务,他回来了,他们牺牲了。
这次,她和菊心主动请命侦查,掩护菊心被敌人的炸弹炸伤,他以为这次自己算玩完了,可能要光荣了,他知道菊心就在自己的怀抱里,他好幸福。昏迷中,他觉得菊心起来了,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孩,白净的脸蛋,两只毛嘟嘟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他。他笑了,小妹妹,你来了,我好幸福啊,只要有你在我就幸福,永远幸福……迷迷糊糊中,他觉得菊心变成了一个脚踏祥云的仙女,哈腰背起他,飘飘飞向天空。可是,仙女的力气很小,他整个身体是被仙女连拖再捞。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到了一个没有人烟的仙境。他和仙女手拉着手踩着脚下的白云,不,又好像是白雪,走进了一座洁白的宫殿,这里有好多白雪公主迎接他们。走进暖床软阁的小屋,仙女把他放在床上,轻轻地解衣宽带……他看到仙女冰肌玉肤轻轻向他走来,他们紧紧抱在一起,融为一体……
一位满头白发的白雪婆婆走来说:孩子,你们终于来了,你们三生有缘,可是,只此而已,阴差阳错啊。等着吧,耐心的等待三世轮回吧。说着用力一推,这时,他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呼唤,发子哥,发子哥……你不能走啊,你走了谁管我啊?
他醒了,觉得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张脸就是比白雪公主还美丽的菊儿妹妹。他朝着菊心笑了,笑得那么幸福,那么甜蜜。菊心拉住史化鹏的手无言的笑着,眼里却都是泪水……
菊儿别哭,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不会一个人走的,白雪婆婆不肯收留我。我们还有三世轮回……
大家看着这两个孩子又哭又笑,史化鹏还满嘴胡说,弄得大家莫名其妙。
好了,好了,别哭了。看看你这么大个姑娘像个哭吧精,动不动就流泪,这样不行啊,革命战士流血不流泪。起来起来,赶快研究铁孩子的治疗方案。马上手术取出子弹。这次好了,我们战斗结束了,而且打了大胜仗。我们有麻药,有医生,绝不会像上次给你做手术没有麻药干剌。疼死我们了不说,把我们小菊心的心都剌碎了,这个小哭吧精哭得科洛河都涨水了。哈哈哈……这回不许哭了,我们还要给这个小侦察英雄记功授奖。首长像在安慰菊心,又是在安排工作。
看着虚弱的发子哥,菊心心痛得痉挛。她背过脸去,想起那次铁孩子史化鹏受伤的场景:战斗极其严酷,我们打了败仗,史化鹏后背胳膊中弹需要马上做手术治疗。可是,没有像样的医疗器械,没有麻药。
“怎么办?小家伙,你能挺住么?不做手术怕是性命难保,做手术,我们就眼前这个条件。”首长焦虑地说。
嘿嘿……史化鹏一笑露出满口小白牙。
“没事,多大个案子啊?不就是取子弹么?你不是给我讲过关公刮骨疗毒的故事么?来吧,我要是哭一声不算个爷儿们。”
“行了,别吹牛了,看你一会不疼尿裤子。”小医生笑着说。
“你老和我较劲,来吧,啰嗦个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我还怕你不成?”
小医生是哈医大毕业的高材生,书生意气,一心报国杀敌,还没毕业就来到了东北抗日联军做医生。
“知道你有精神支棍儿,不过,这次绝对不能让菊心在跟前,这对她太残忍,对你也影响太大,对手术不利。”
他们没有让菊心在跟前,菊心在门外仔细的听着,泪水比史化鹏的血水还多,他似乎听得到手术刀切割肉体的声音,也听得到史化鹏喘粗气的声音。时间一点一点地煎熬着她的每一条神经,做手术的人没晕,门外的菊心却晕过去了。
小医生把手术刀用火烧烤消毒,让几个年轻力壮的战士压着史化鹏,拿一条毛巾给他咬在嘴里。切开皮肤,切开包裹子弹的肌肉,鲜血迅速流出来……
刺骨的疼痛,一直延续到脚后跟,延续到每一根细微的神经。他告诫自己,挺住!绝不能哼出一声,尤其在小医生面前。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当啷一声,一颗子弹落在铁盘子里。不一会,又一颗子弹取出来。取出第三颗子弹的时候,由于流血过多,加上过度的疼痛,他已经昏迷过去。
“输血,需要输血。”小医生说。
这时,屋里的嘈杂声惊醒了菊心。“输血,我来,输我的血,我万能血型!”
经过化验,只好用菊心的血给史化鹏。柔弱女孩的血在这个钢铁战士身上奔流。他们的鲜血融为一体,他们的心更是早就融为一体。
看到苏醒过来的史化鹏,首长脱口而出赞叹道:“铁孩子,真是铁孩子!”从此,“铁孩子”的称号在抗联传开。
侦察英雄铁孩子史化鹏的英模报告授奖大会在隆重举行。史化鹏一身戎装,高挑的个子,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整个会场搜寻,四目相对,两汪清澈的泉水,涓涓无声地流进他的心里,他斗志昂扬,精神抖擞,激昂的战地感慨在整个大山深处回荡。激起一阵阵欢呼和经久不息的掌声,喜鹊喳喳地高叫着盘旋,鸟雀扑棱棱亮起翅膀舞蹈,我们的英雄,我们的铁孩子,你属于我们大山,你属于我们祖国,你为我们祖国,为我们人民前赴后继流汗流血,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
山崖边,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哥,你真棒,你讲的真好啊,我都感动得哭了。
“嘿嘿……别哭,都大姑娘了,他们看到又该说你哭吧精了。”
“嘻嘻……不哭,以后我再也不哭。来,咱俩玩,打火镰,火镰花,种鲜瓜,鲜瓜苦,做豆腐……”
“我们两个来坐福……”
“去你的,你坏!”菊心用手拍打着史化鹏的肩膀
“哈哈哈……说着玩呢,别打我啊,刀口好疼啊。”史化鹏用手捂着刀口喊着。
“哎呀,我都忘了,怎么样,还疼么?”
“哈哈哈……没事,我骗你。”
“小两口闹得挺乐呵呀。嘿嘿……”
两个人正在忘情之中,猛然听得有人说话,抬头一看原来是小医生诡异地怪笑着走开了。
“我发现他有点别有用心,窥视你已久了,这家伙,狼三哄孩子没安好心。”
“别胡说,不可能的,我的心早就给了你,我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他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菊心毫不在意的说。
“那家伙有文化,长得也不错,小白脸,说话文质彬彬,比我条件好。你没发现他有些酸溜溜的么?”
“哼!他妄想,咱俩啥关系啊,本来就同病相怜,你的父母家人被日本鬼子烧死了。我的父母也被小对子烧死了,我们都是孤儿,我们苦大仇深,患难相交,情深意重。他什么呀,一个资本家的公子哥,一时心血来潮,同情起我们革命来,谁知道他将来怎么样?”
“你说的倒是好,女孩子的心易变,啥好人能架得住他勾引啊?”
“哥,你说啥啊,看我不打你,打你刀口,疼死你。”
“哎呀,谋害亲夫了。我让你打我,我让你打。”史化鹏的手紧紧地攥着菊心的小手,这次菊心却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她有些局促,小脸腾地红了。史化鹏也急忙抽回手,两个人静静地看着。几秒钟的愣神之后,史化鹏一把搂住菊心,滚烫的嘴唇紧紧的压住花骨朵一样的小嘴,有力的手在女孩身上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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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山恨海几千重,个中滋味,当事者清,问君能有到少泪、直叫东海水难平。英台化蝶千古佳话,恨只恨,菊心痴情更向谁?
能得到雅士姐姐的好评难能可贵,真诚的感谢你。祝福春节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