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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沙漠之书(散文)
而对我个人,准确说,从2000年以后,在巴丹吉林沙漠,我继续生活和生存。生活在某些时候显得庞杂一些,生存则是严峻的,梦想只是个人行为。每年春天,我都要给妻子和后来的儿子照一些相片,把他们与巴丹吉林沙漠的一些自然存在放在一起。我想,这一定也是一种挽留,尽管时间不允许。人在变,自然也在变。时间是最灵活的推手,我们无法抗拒。靠近人居的地方,总是堆满各种各样的垃圾。我想,沙漠也需要清洁,尽管它完全可以容纳。人在沙漠之中的时光,完全可以用沙漏来计算,尽管折合起来的速度和重量,叫人胆战心惊,但大地上,人的自我选择有时候是徒劳的。
每年的闲暇,我都会出去走走,先后3次穿越巴丹吉林沙漠,但不是步行。在极度荒凉之地,我才发现,一个人于一片沙漠,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即使葬身于此,也不是沙漠的幸运,只能是你自己的荣耀。因此,像彭加木、余纯顺那样埋骨沙漠的人,其实拥有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庞大和豪华的墓地甚至灵魂公寓。
有时候去周边的山地,祁连山里的青草、森林和流水,棕熊、狼、旱獭,金露梅、银露梅、羽毛草,在足够的海拔,人像神仙一样干净,灵魂才能靠近天堂。在武威汉武帝与其骠骑将军霍去病击败匈奴,设置的河西四郡之一,沮渠蒙逊、段业,以及西夏等的边地王朝、部落的军事重镇。诗人李昂故里。葡萄美酒夜光杯的凉州,我觉得了一种优雅气息,还有一种历久不散的浓郁农耕与游牧文化混合的味道。在张掖,大佛寺的钟声总是在黎明敲响,白昼去看,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敲。黑河(弱水河在张掖地段的称谓)两岸,草木丰裕,形成湿地。所有的草木都得益于这条源自青海的河流。
这样的观看和愉悦通常伴随着大量饮酒,还有歌声,甚至放浪形骸。我也觉得,庸俗是最大的快乐,高尚是另一种痛苦。回到巴丹吉林沙漠后,我又陷进了沉默的深井。这可能是我在巴丹吉林沙漠最典型的外在形象,或者说是一种常有的生活状态。我知道很多事情只能顺从,只能沉默,像夏天时候的戈壁沙漠,尽管气焰腾腾,但终究是沉默的,不肯翻动一下。
到2008年,我发现,在沙漠近二十年,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比如阿拉善盟及其首府所在地巴彦浩特,阿拉善右旗、贺兰山、马鬃山、祁连峰顶、肃南牧区,以及敦煌与新疆的柳园、星星峡、吐鲁番等地。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去,但有一点非常明确,我想深度了解我所在的这片地域及其四周,包括它本身及它之下之上的那些。因为,人也是自然的一个和一粒。这是命运,谁也无法逃脱。2009年之初,我忽然想离开了,对巴丹吉林沙漠,尽管是爱的,并愿意将一生交付。但是,我必须离开。我想:有一天,当我真的要背起行包,以区别于来时的中年姿态迈出的刹那,眼泪会出来的,会滴在沙土上,也会溅到草叶上的。我还会写一首诗,名字就叫作《在你的怀里告别》。像越来越羸弱的孩子告别母亲,像一个忧郁的骑士放下他心爱的马缰。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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