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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海】漳卫新河(散文) ——我的母亲河
雾渐渐散去,阳光普照,万物清新,世界真大真美。我溯河而上,远远望见翠绿的瓜园里来了很多人,生产队长正在组织给各家各户分发西瓜,原来今天是中秋节。
傍晚品尝完月饼、吃过西瓜后,人们都到大堤上赏月。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又亮,浩瀚的夜空中,硕大的冰轮悬浮在东天,里面桂枝摇曳,看上去离我们很近,似乎只有五六里路,而满天的繁星,眨着眼睛,闪闪烁烁,明明灭灭的,却显得非常遥远,不知其几千万里也。这里视野极为开阔,十里月色,尽收眼底,月光下的大地,朦胧迷离,秋水、船、村庄、禾稼、树、花都诗意地呈现着,悦目娱情,好不畅怀!我敢说故乡的月是最好的。许多年以后,我欣赏过杭州西湖的平湖秋月,也领略过扬州瘦西湖的二十四桥明月夜,我觉得都比不过我故乡的河滨秋月。我故乡的月色那么壮美,那么旷远,那么丰富,远非那些过于纤巧、过多人工雕琢捏造的景致所能比拟者。
中秋过后,天更高了,更蓝了,也更加澄净了。天空中不时有雁阵向南飞过,偶尔也会有飞机拉着一条白线掠过,有时瓦蓝的背景上飘过几朵浅浅淡淡的白云,象是天鹅悠闲地滑翔,这些把天空点缀的更美了。河水更清澈了,流动的更加沉稳了,那是经历了夏季的喧嚣和躁动之后复归于平静的一种心态。树的颜色也丰富起来,丛绿中斑驳着一些黄的、红的色彩,就象人到了中年一样,多了些阅历,也更加耐看了。蒹葭依旧苍苍,莲花却凋敝了,荷叶也支离了,只待“留得残荷听雨声”了。可堤岸上、田野上的矢车菊、雏菊、木春菊却繁盛起来,远远望去遍地都是黄金。
我的母亲河实在是太美丽了,在那没有诗的年代,她让我生活在诗里,她陶冶了我的性情,塑造了我美的心灵,我爱我的母亲河!
五
我们已经到达了阔别了二十多年的漳卫新河。我和同事下了车,登上大堤,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恶臭,眼里看到的是怎样的一幅破败不堪的景象啊:一条窄窄的、细细的、断断续续的浊水几乎静止不动,有着酱油一样的颜色,令人作呕,这就是亘古不变地流淌了几万年的河流吗?河滩地上几乎没有什么庄稼,看上去一片荒凉,只有两台挖掘机、几辆运土车在“轰——轰——”的噪音里作业,河滩上尽是一个一个的深坑,我的伊甸园一样的瓜园去哪儿了?我的诗情画意的新月湾都去哪儿了?我的象大海一样的绿色的田野去哪儿了?岸堤上的林子也消失了,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棵树,看不到多少绿色,我引以为傲的多姿多彩的岸滨也消失了,蓝天白云也不见了,空气中全是霾……我愤懑沮丧到了极点,不禁发出阵阵哀叹。我的同事安慰我说:“别伤感了,我老家的河也这样,所有的河都这样了”。真是悲哀呀,我的美丽的母亲河死了!死了!我的心在流血,我问苍天:“到底是谁害死了我的母亲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