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关山晚冬雪漫漫(游记散文) ————关门山穿越汤沟记行
能够深深镌刻在骨子里面的东西是不会在我的记忆中泯灭的。学生时代对围棋的迷恋,让我哪怕在二十多年后,还时不时的看一看国际赛事,甚至连带着对中国象棋和国际象棋也要兼顾一下;遭受了假球风波打击的我,也依然会随时关注一下CBA与中国足球相关国际赛事的一些比分;在网络文学写作中渐渐淡出后,也依然会写些小说、散文、诗歌和游记之类的东西。我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伤病与私事的影响,让我远离户外,但户外运动的烙印也是刻在我生命中的,所以,哪怕一些陌生人也多多少少会从我黑瘦的面容中,读出一些跋山涉水的痕迹……
——题记
我有两个多月没走户外了,日常训练也因伤病停了三个月之久。心内一直痒痒的,想出去走走,三八前夕终于抢得了机会。试探性的到各个户外群一看,略显失落。要么是人员已满,要么是线路不合心意。权衡之下,似乎只有藏羚羊的关门山到汤沟线路还有些机会。不过,考虑到没和藏羚羊户外群出过队,内心多少有些犹豫。试探着联络了一下,并说明了自己的情况。没想到,藏羚羊群主非常热情,并积极帮助我解决因晕车而发生的座位问题,内心着实感动。
〖一〗
七日早晨六时二十分,我和小草如约赶到位于丰华新城的登峰户外品牌折扣店,等候登车。
登峰户外品牌折扣店在某次出行时注意到了,但那里同时也是藏羚羊户外俱乐部我并不知道,等到了那里仔细看才明白。
在登峰户外品牌折扣店的门前,已经有两位先期赶到的队员等候了。
因为是新人,哪怕自己内向,不喜交流,也不得不主动和他们打了招呼。
不久,在附近又先后与三位队员相遇。或许是我身上户外特色和痕迹比较明显,她们纷纷和我主动打招呼,并询问我是否是参加藏羚羊户外群活动的队员。还真是很巧,做为“菜鸟”的我居然遇到了比我更“菜”的鸟。不过现在不比以前,现在我有小草,便不负责任地把她们丢给了小草去沟通与交流,自己跑去附近的超市,购买备用午餐。
我们这些等车的人又在登峰户外品牌折扣店内盘桓了一些时间,才等到了车(这并不奇怪,从出发地到这里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我和小草被安排在了二号车最前面的两个座位(藏羚羊群主专门为我和小草准备的晕车座位),因为是三十人以内的中巴车,我们两人的座位是串联的单座,与以往出队同座略有差异。对藏羚羊群主的帮助,我和小草还是非常的感激。
说实话,三个月以来,我没做过任何运动训练,参加的两次户外活动还是彻彻底底的休闲,体能基本处于最低谷。春节期间,很久没有发作的眩晕症也发作了两次。之前的运动训练刚刚恢复五天,还因为伤患困扰,不得不减量和降度。这时候参加户外运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特别担心晕车症状。不仅早早吃了药,还不得不向群主求助。
虽然早早就吃了药,可车一启动就开始惊慌,怕晕车症状发作。
万幸,司机师傅开车很平稳,车速极少超过八十迈,全程中少有变速与刹车的情况。随着药效的发作,我内心慢慢镇静下来,在略显麻木的状态下,微眯着双眼。时而昏睡入梦,时而苏醒欣赏晚冬的晨曦。
今天是一个阴天。不过太阳并不服输,时不时的从阴霾中挣脱出来,与我的眼睑发生碰撞。
我往日是最怕日光直射的,每逢这时,我要么会用窗帘斩断了日光的毒辣,要么想方设法遮蔽了双眼,以防因散光引起了眩晕。现在我并没有这样的情况,奇怪中,便开始注意这偶尔与我撞了满怀的晨阳。
这时的日光是温和的,金灿艳丽却又不耀目。我侧目四顾,呀!所有的一切都涂抹了一层金色。
忽而太阳逃离了我的视线,藏到了我的侧面,倏忽间,又隐身到了山峦之中,一切又照就恢复了先前的阴霾。
隔窗而望,光洁的公路一览无遗。周遭少有车辆干扰,偶尔迎面有车,转瞬间便交错而去;企图同向相伴的,未几便不知踪影。
我的目光下移,仔细审视光洁的公路,公路却又不那么平静。寒风中,细碎的冰雪随风而曳,沿公路由近及远,涂抹出丝丝的波纹。似涟漪,却又绝不会引起任何心里波动。
向车窗两侧远眺,本溪山城特有的丘陵景色撞入眼帘。阴霾中,山峦层层叠叠,色彩深浅分明。细究山色,浓密的植被与偶现其间的雪色交接斑驳。忽而呈现的山间小路和植被稀疏处,全为积雪遮覆。突然间,山势又呈险恶,陡崖峭壁如刀削斧斫。顺山势下视,山脚河谷蜿蜒曲折,伴随公路一并在山地间穿梭。
我刚刚为这奇妙景色的惊魂夺魄而激发感慨,想绽露一丝文采,抒发一点诗意,隐藏许久的晨阳再次从群山中逃逸出来,占据了我的目光,也占据了我的身心,甚至还要侵蚀我的灵魂。
我失神了,摇头赶走了头脑中全部的诗情画意,专心投入到闭目养神状态,以迎接后面未知的旅程。
大约八时三十分,我们的中巴车停在了关门山风景区外面的停车场附近,我们全车队员开始做徒步准备。
由于决定比较匆忙,我的准备工作并不是很充分,考虑得也并不周全,准备工作显得手忙脚乱,等到准备充分,队友们已经前行,我和小草基本上失去了在停车场附近拍摄的机会(那儿是一个拍摄的好去处)。我的集体观念向来很强,担心因拍摄影响全队行动,便放弃了拍摄,直接沿公路而行。
不久,中巴车再次启动,准备到前面的停车场和第一车会合,走在后面的队员都纷纷上车。我考虑到需要适应状态和担心出现晕车症状,坚持步行。
我渐渐追及了前面的几位队友。不久,这些队友准备直接穿越冰冻的河面,不再和前面停车场附近的大队汇合。
我没有和大家一起行动,我按照稳妥的方针放弃了穿越河面(虽然我明白河面其实并没有多大的风险),一方面是因为大队或许在前面停车场集合拍摄,一方面是不愿意首次参加活动就担了个违反队规的名声。而且小草也在前面的停车场等候,我更不愿意和她分开行动。
我紧赶慢赶的和大队汇合,大队却又开始启程,我再次失去了拍摄机会(那里是拍摄小鸟落到手上取食的绝佳处)。
我和小草跟随队伍慢慢沿景区的木栈道徒步,并开始寻找相熟的队友。确实看到了一些熟识的面孔,只是没看到兔球姐和三十七度等人。还好,后来找到了DA燕。她是拍摄的好手,我内心高兴起来。
因为是首次参加藏羚羊户外群的活动,内心多少有些压力,担心拖全队的后腿。我拉着小草尽量走在队伍的前面,我和小草也因此失去了更多拍摄的机会。
按状态来说,小草比我还惨。她的体能本来就不强,户外能力也欠缺。这一路上少言寡语,再加上雪地徒步经验少,体能消耗很快。没有多久,她就进入到了疲惫状态。
我先前把相机放在了她的手里,本就拍摄机会少。这时见她疲惫,拍摄的兴致也大减。
我们在厚雪覆盖的公路上徒步了很久,大家基本保持着沉默。
这种沉闷中的行进非常单调,也极易损伤信心和兴致。换在以前,我估计总要和大家调侃两句,打破这种沉闷;或者约了一些队友到路边景点进行拍摄,提高大家的兴致。但毕竟是首次和藏羚羊户外群出队,一切都很陌生,对周围队员的品性并不了解,担心哪句调侃会挫伤某位队友,就老老实实的闭严了嘴巴,和大家一同保持沉默……
〖二〗
后面的行程愈加沉闷,除了吱吱呀呀的踩踏冰雪的声音,极少听到队员们之间的交流。
小草首先承受不住这种压抑,渐行渐慢,与队友之间拉开了距离。
我一面担心着小草,一面环目四顾。
其实这时的景色还是很好的。
公路一侧的木栈道随路延伸,并不时的与公路交错而过。木栈道上积雪遮覆,并时而因地势和风向的干扰,而变得薄厚不匀,个别处干脆露出了平整的木板。
在雪地上走得疲乏了,我拉了小草上木栈道上走了一会儿。很快便发现在木栈道上走起来也不轻松,无雪和薄雪处还很自在,在厚雪处时,消耗远远比在公路上大。所以,我们仅走了一小会儿,便不得不离开木栈道,回到公路上,沿雪地上行人踩踏出的足迹继续徒步。
路边冰冻的河床随路顺山势而下。宽阔处便形成平坦的冰面,走在上面一定会有特殊的感觉(考虑带冰爪麻烦,我并没有拉着小草尝试);到了狭窄处,因水流湍急而形成奇异的冰雕银刻,或者因落差而形成了略显气势和形似险恶的冰瀑。
配合着河道的人文也极吸引人的眼球,时而拱桥忽呈似飞虹;时而奇石偶现入险境;时而草仓夺目如乡村。
这时,我便感觉心思分散,难以集中精力。很想拉了小草拍摄,又担心她疲惫而悻悻,更恐因此误了行程。
狠了狠心,终于在蝴蝶溪处拍摄了几张。仅此稍稍耽搁,前面队友便没了影子。这时后面队友同样不知身影,矛盾之下,便舍了众多拍摄的机会,急急赶路,追赶前面的队友。
这种追赶我算是习以为常,小草却不成,很快便有崩溃状。我就改变了策略,不再催促,改为鼓励加哄骗。好说歹说,终于努力加入了前队。如此代价也很大,小草变得极为萎靡,更无拍摄的心思了。
我们又前行了不久,便进入到了爬坡段。
我内心暗暗着急,此时登山对于小草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有心落后,等待后面队友再前进,却因这里缺失景点,没有分心之机,单调的等待,必然会寒风侵蚀,痛苦万分。
思索间,只能勉强在队伍中跟随。只是小草的速度越来越慢,渐渐影响到了后面队友的行进。
此时我并没有太好的办法,雪坡一条路,我缺少施展的空间,便无法给小草更多的帮助,除了能在稍显宽阔处,拉她一把之外,全靠她自己的毅力,支撑着逶迤前行。好在先前领队透露,我们已经完成大部分行程,仅剩余四公里而已。
其实除了个别体能好的队友之外,绝大部分队员已经进入到了疲惫状态。只是大家均经验丰富,不去想后面的艰难和眼下的疲惫,而是借拍摄与玩笑分心,整支队伍显得生气勃勃,完全改变了最开始行程中的那种沉闷与单调。
全队的变化,多少也影响了小草,没有陷入真正的崩溃。不过长时间的不出队,对她的影响很大,完全没有往昔登歪嘴砬子和穿越赤山时的轻松与从容。
后面的行程越来越艰难,爬坡的速度也越来越慢。领队经验丰富,速度调控得很好,给大家更充分恢复体力的时间。
小草越来越烦躁,盼望着快点结束行程,也不时的抱怨,山太高,路也太难行。
其实这点路并没有太大的强度,小草之所以烦躁全是因为一路沉闷抑郁与体能消耗过快过大所致,现在唯一能帮助她的只有自己内心的有效调控了,我能做的也只在精神上的鼓励与欺骗。鼓励她现在处于队伍前十名的位置,欺骗她现在马上就要登顶。
全队经过努力,终于克服了六百多米的海拔,顺利登上了峰顶。
不过登顶并没有减轻我内心的压力,因为后面已经没有路了,我们需要沿山脊右行,克服厚厚的雪坡才可以。
全队不得不停留在峰顶做短暂的休整,以便完成后面山脊雪坡的穿行。
我权衡与计算着。小草的体能所剩无几,雪套又不合适,最主要登山鞋防水性能差,已经有雪水渗入的迹象。虽然我的情况更糟一些,只是这种状况对我是小菜一碟,倒不需要有多大顾忌。
随着队员们陆续前行,我并没有受到干扰,延长休整的时间,帮助小草积累更多的体能,最主要是考虑到装备的问题,我们必须跟在前面队友的脚步行进,以弱化装备性能差的不足,减少不利因素的影响。
看到前面队友已经把路趟得差不多了,我才拉着小草,踩着前面队友的足迹,小心翼翼的前行。
山脊阴面的雪很大,浅的没膝,深的及腰,在前面开路的艰难可想而知。即使跟在后面,只要跟错了脚步,我们便会跌跌撞撞,时常栽倒在雪中。大家很快就成了“雪人”。
随着与前面队员距离的接近,我渐渐看到前面队友开路的样子,差不多都显狼狈。这种情况下,我在前面开路估计也强不了哪儿去。
按照以前的做法,我会到前面开一段路。只是这时小草离不开我,我又是初来乍到,便放弃了这种念头,专心帮助小草走过这段最艰难的行程。
好在这段山脊雪路并不远,很快就找到了下山点。在这里,全队停留,一面休整,一面重新整理配备。
下山路是很危险的,我们不仅要整理好雪套和鞋子,还要穿戴冰爪。这多少超出了我的准备,我一直以为是休闲游,并没有爬坡与下坡的思想准备,冰爪也只是预防性的准备了钝钉式冰爪。只是有聊胜于无,也只有穿戴起来,减少危险与伤害。
为了保险,我和小草准备的时间远超别人,直到好些后面的队友已经走到了我们的前面,我和小草才完成准备。
我们下山的一面是山的阳坡,由于风吹与阳光的影响,山顶部分积雪很少,岩石很多。这才是最危险的部分。
在无雪的落叶下面,往往隐藏着坚冰,看似无恙,踩上便会滑倒,会有滚坡和给岩石撞伤的危险。
在岩石上,也会覆有冰霜,一般的登山鞋都无法驻足,同样会发生危险。我们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穿在脚下的冰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