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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杨柳专栏】钢铁是眼泪炼成的(随笔)


作者:平凡文刀 举人,3211.92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8916发表时间:2015-05-01 18:32:26
摘要:记忆中的妈妈从没买过新衣服,因为贫穷的家庭状况,周围的人时时会拿旧衣服周济我们家,加上媒体的报道,很多好心人都来帮助我们,妈妈就穿着好心人送的旧衣裳,她非常感动。她常常教导我们做人要懂得感恩。母亲见我们读书很用功,这让她感到骄傲与自豪。她私下对人说:“只要俩姑娘读书争气,再苦再累也值得!”


   “要我帮忙吗?”我问。
   “不用的,你回去安等吃饭就成。”哥嫂异口同声说。在他们的心里,没有想到这原以为毫无出息的二流子居然能走上正道,不但变的勤劳还通达人情世故,最让他们骄傲的是成为一个草根作家。
   我只好怀着与亲人团聚的小幸福喜不列颠地回家去了。
  
   晚上得知彪哥已经抵达龙岩,在与之取得联系后决定明天骑摩托车到上杭,然后再去龙岩。
   第二天,即26日一早,我便风尘仆仆地由岳母家出发。天空依然飘着细雨。让人多了份离愁别绪,我穿着雨衣行驶在车流中,心里想着今天就要见到自己的书,看着山村的树木随着我疾驰的车依次向后飞快移动,心情格外舒畅。
   我打算把摩托车停在我妻子的八叔店里。八叔是我妻子的第八个叔叔,快50岁了,但是生活条件好,年龄明显跟不上岁月的流逝和季节的转换,看上去还像个青年小伙,长着一副好身板,鹰勾鼻子,额窄鼻高,下巴尖削,他在上杭开了家“中兴麻将”店。据说他的麻将机异常好销。好销的原因是他脑瓜子灵,走在了行业的前头,是首家自动麻将机专卖店,现在已经发家为上千万资产。
   金钱的腐蚀也使他变质——走马灯似的换老婆。据说八叔的起家是因为女人。他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长得酷,有男子汉的风度,这引起了一些富婆的关注。
   也是在他学开小车时,认识了一个长期寂寞的富婆,两个就这样眉来眼去对上号,也不管双方都有家室,不顾一切的粘在了一起,就此发家。
   后来有钱了,玩腻了旧的又起了花心思,勾搭上了另一个富婆。这富婆模样不如前一任,听说脸上还多出一个媒婆痣,又老,但是钱多多。现在的世道再现实不过,谁会与钱过不去呢?于是黑白换了彩电。这两次婚姻很有喜剧性,就好比是抗日战争时期的两次国共合作,合作的结果是象征共产党的八叔占了大便宜,每次分裂都瓜分了象征国民党的富婆的不少真金白银。哈哈!尝到甜头的八叔真可谓生财有道,人家小骚妹傍大款,他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小白脸傍富婆。此后喜新厌旧的八叔不断的换妻子,就像猴子掰玉米似的,抓一个扔一个,女人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只是越来越懒惰,越来越花哨。最后一个居然比自己的儿媳妇还年轻一岁。害的不要说他儿子,连我们亲戚见了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叫婶婶。看来,人们说的没有错,钱多钱少,够用就好,多了不但不会好人,还会害人。
   在八叔店门口徘徊,更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店门上贴的一副对联,虽然他自己目不识丁,却不知请了何方神仙写出一副绝对,上联是:抓一万是一万一万一万又一万;下联为:想发财就发财发财发财真发财。横批更绝:白板起家。看看,哪个看了不会动心呢?
   到了上杭县城,八叔的店门还没有开。我在城里闲兜了一圈,领略了这个含有许多金子包装的小县城得繁华。说她是用金子包装一点也不为过。这原本是一个并不富裕的小城,当年朱毛“红旗跃过汀江,直下龙岩上杭”后还为补给发愁,只好连夜长途奔袭去富裕的漳州打了一场大胜仗给历史留下一个千古佳话。
   建国后国家到处探矿,居然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找到了储藏异常丰富的金矿,这就是一个叫紫金山的小山包,后来大名鼎鼎的“紫金矿业”。
   到了9点过,八叔的店才打开。我去向他说明我要去龙岩,他得知我写作出了点小名也挺高兴。只是我没有见到他的小老婆。一问才知道又是离婚了。加上最近行业竞争厉害,一夜之间雨后春笋般开了大大小小许多麻将店。如此小猪拱食一样能分到自己什么潲料呢?当初的对联也像淡退的红纸一样显得苍白无力。我在他店里坐了会儿,说要去龙岩办事。他的店刚刚好在车站对面。八叔告知我去对面坐车就可以,于是我坐上了往龙岩的车。
  
  
   车上胡乱想着八叔的婚姻,有点暗自发笑,唉!这,世道,爱情就像一辆循环列车,有的人上车,有的人下车,有的人占了许多位置,有的人没有位置坐。就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龙岩。
   因为是乡巴佬进城,有点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也辨不清东南西北。在老车站。我打了电话给我农业局的二哥。因为今天是星期六,二哥正好在家里休息。他想开车来接,但是我觉得麻烦,没有必要高射炮打蚊子,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兴师动众鸣锣开道的我很不习惯。说二哥你告诉个地址我就行,自己打摩托车来就可以。他说那好,你坐摩托车过来吧!
   二哥虽然是个公务员,但是一向老实本分,不会像有的官员那样捞油水。所以做了那么多年官依然清苦,住在水泥厂的一个废弃的筒子楼里,已经被定位危房改造项目了。等了一会儿,搭客仔鲫鱼争食般一拥而上,更像是哄抢廉价货物,全力向我靠拢。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分身,莫名其妙被拽上了一辆大龅牙的摩托车。连价钱也没有说定就拉着我草蛇灰线一般拐着S型游走在车流人流中……
   到了水泥厂家属区,二哥早已经等候在小区门口。那大龅牙要我付10元。一听要十元。二哥气的暴跳如雷脸上青筋暴突,镜片下突起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把对方烧死。冲对方大声吼道:“谁说要这么贵,人家城郊进来才5元,你这是欺负我弟是老实人!疯狂杀人!你要十元我一分也不会给!”
   “啥?你说我贵?我都是先谈好价钱才上车的,是自愿的,你想耍赖吗?”搭客仔也不甘示弱,与二哥争辩起来!
   双方唇枪舌战一番。为了息事宁人,我劝二哥息怒,也叫摩的司机冷静些,好商量!没有必要为这一块八角弄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最后以8元钱了却了这事。
   到二哥家后,稍事休息。
   二哥的房子真的小,与廉住房相差无几了。我先打了个电话给彪哥,叫他下午就如何把书先送几捆到二哥家的事说清楚,还说好如何托运回武平的事作了协商。还有为了答谢彪哥的辛苦,我有意要请他一起共进晚餐。得到我来的消息,前夜就告知我在龙岩的刘老师也来了电话,二哥要好的同事也打来电话……我叫他们晚上都一起来聚餐。
   下午三点多,我们一行去了闽西日报。整个的报业大厅就彪哥一个人在加班。他依然一脸自信地谈笑风生。不一会儿,书就送过来了。我叫彪哥留下一捆,让他安排替我送给一些文化界的人。我就像模像样地坐在闽西日报不知谁的位置上签起了字。
   忙到快吃饭的当儿了,我们只好离开报社。
   彪哥问了句:“晚上吃饭还有谁呢?”
   我答:“没有什么人,叫上个女孩子活跃气氛如何?”
   “谁?”彪哥问。
   我信口开河风趣地说:“我二哥的情人!”
   “啊?你二哥的情人你也敢叫?呵呵,你这个人!”
   我紧着解释:“说笑的,说笑的!是我家兄妹一样的朋友。”
   一行就这样说说笑笑去已定好的餐厅。
   晚上来的还有彪哥的千金——在读大学生。还有一个贵宾——组织部的王作家,是《别让老实人发火》的作者。
   大家围坐一起品尝家乡菜。菜很丰盛,热气腾腾冒着香气,飘散在空气里诱惑得人直吞口水。
   桌上大家互相干酒,气氛轻松而热烈。彪哥有意识让我多发言。为了让气氛浓烈,他照着被邀请的黄女士说:“你看我们这新作家挺有味道,尤其他们兄弟之间很是开明,居然敢邀请哥哥的情人吃饭。”
   我红着脸说:“哪里?”
   彪哥说:“刚才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说还叫了我二哥的情人。”
   我连忙解释;“没有这事我才敢开着玩笑,要真有这么一出哪敢乱点鸳鸯谱啊!”
   “是是是。来来来,吃酒吃菜!”彪哥为了给我台阶下,一边举起酒杯一边招呼大伙吃……劝王作家多吃点酒,说他奸诈不喝到位,还以对方的书名装着一脸生气道:“别让老实人发火你!”大家听后哄堂大笑起来。
   酒桌上彪哥不断以我的作品精彩片段对我进行宣传性鼓励,散席后他们各自散去,黄女士说我难得来一趟,要我一起去莲花山上走走新的栈道。可以俯视全城夜景。
   我们只好分路而行。黄女士今天格外的高兴,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短裙。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她说出门时老公问她:“以前出门都是随意,今天怎么要特地打扮?还换上新裙子?”她回答:“今天有重要客人。”说完做了个鬼脸就走了。
   她在全面引路,我和刘老师在后面跟随。刘老师是我中学时的英语老师。说起我们家的关系十分复杂,可以说是世交。我们的父亲是同事,我爸是他父亲的领导。他又是我爸的学生,同时他是我哥的同窗,我们几个兄弟则也是他父亲的学生,也是他的学生……所以两家关系非常密切。
   黄女士其实是我已故大哥的朋友。
   早在20多年前,我大哥医学院毕业后在该城实习。大哥人小但是胆大心细。当时收治了这个黄小妹,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初中生。
   病中的她得到了大哥兄长般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小姑娘十分感动。就是小姑娘出院后,大哥依然隔三岔五去她家问寒问暖,俨然成了她家的私人医生。只要她家有什么事,大哥就会像亲人一样地出现在她面前。由此两人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
   她母亲也像我们母亲对待儿子一样对我们级兄弟,也许我的母亲过早去世了,在某种意义上她母亲也代替了我母亲的角色,这种关系后来慢慢扩展延伸至我堂哥,亲二哥,我,老爸,嫂子等等亲人……
   还有后来我二哥一直追求黄小妹,尽管没有心想事成花好月圆,但是这故事足以像徐志摩和林徽因那般的凄美动听。
   爱情不成友谊在,我们家与黄女士一家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有时难免让人捕风捉影,但是我们从未因此而停止来往。我们觉得有时不是爱情的感情更加让人珍惜,因为它少了许多的牵牵绊绊……
  
   今夜无风无雨,有点闷热。
   黄带着我们向莲花山走去,莲花山名字很美,却很高,梯子一样的台阶让我望而生畏。但是黄很喜欢爬山,她就像一只小鸟活泼又可爱,蹦蹦跳跳地在全面带路。一点也看不出40岁的样子。在我们眼睛里,她童心未泯,这也就是为什么会吸引我们多个兄弟喜欢她的原因。
   女人的魅力有时会同时让多个男人神魂颠倒,迷失自我。黄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一个招人喜欢的女人。她的身上会散发出一种漂亮女人的青春气息,和路旁的花草芬芳混合交融在一起。
   爬到中间一块平坦处,有几家卖水和食品的。我累得气喘吁吁,刘老师也与我一样。唯独黄还黄莺一样的叽叽喳喳。我口渴了,买了瓶水抓在手上。稍事休息继续爬坡。黄还说以前给我大哥和大嫂做电灯泡的事情。大哥也喜欢爬山和旅游,还有拍照。
   终于到了栈道,黄张开双臂大声呼喊。我看了看山下,灯火阑珊,这情景让我想起了郭沫若天上的街市里“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是天上的星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是地上的明灯……”望下山去,真有点“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势。
   黄跑在栈道非常的欢快,一会儿扶着栏杆哧溜,一会儿向前面冲去,一会儿又停下来等我们。她一边走一边赞美这栈道的建设随尽人意,是最大最好的民心工程。栈道还在建设之中。黄介绍说建成后可以环龙岩城绕一圈,但是非常长,不是每个人都跑得下来的。到了一个下去的缺口,黄又惊喜地叫:“哇!这什么时候建的啊!嗯,这一个好!我非常喜欢,到时走累了可以从这直接下去。太过瘾啦!”
   我们沿着栈道看风景,整个龙岩城就在我们的眼皮下,就像一个圆圆的发光的大盘子,我们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看看快10点了,黄说她的娘家就在山脚下,问我要不要去她娘家。我当然想去看看她母亲,已经十多年了,不知道还能认出她不?黄给老人打了个电话,老人还没有睡觉,我们于是开始回程。
   我们折身返回向上山的台阶走去,黄叫我与她比赛跑步。我肥胖的身体哪是她的对手?害得我气喘吁吁。刘老师在后面更是喘的厉害。
   很快我们就下到了黄娘家楼下,我这才想起没有给她老人家带点东西,幸亏旁边有家卖养生茶的店。我急急地去买了一袋200多元的茶叶,以表我的一点心意。
   黄的娘家现在已经分了三家,两个兄弟各一家,她两个老人一家。吃饭时就去小儿子家吃。吃过后回家休息,看电视,睡觉。日子过得很是悠闲。听黄说她母亲是腰鼓队的队长,很喜欢文艺活动。经常参加一些活动。我问黄你父亲呢?她说父亲是大器晚成,现在是一家施工队的队长。工资很高的。吃住在工地,一个月难得回家一趟。这让我非常的好奇。因为原来她只是一味地种菜。如不是体制改革,岂不是又埋没了一个人才吗?
   到她家后,我一眼认出了黄的母亲。其实房间也就她一个人坐着看电视。老人身体肥胖,脸型没有多大改变——大眉大脸的,就是眼睛眯成一条线。见到我来,老人非常高兴,像是见到十年没有见到的儿子那样热情。忙着泡茶拿好吃的东西。我仿佛又回到了有母亲的日子。我们很自然的谈到大哥,一说起大哥老人眼睛立马红了,看的出大哥和她的感情非常深。他们不是母子但是情同母子。我也情不自禁地哽咽着默默流着眼泪。黄伯母说,一家大小健健康康还好,一旦有个头疼脑热的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大哥来。想起大哥这个泪水就会不争气地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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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读这篇文章,愰惚有种读箫红《呼兰河传》的感觉。箫红在那部著作里,平静着记述着发生在那片土地的喜怒哀乐,在这篇文章里作者记录着自己所历的人与事,尤其是大哥与自己那篇文字让人感触很深,也让人看到父子情、兄弟情、亲情,在其他人都对自己无望之时,唯有亲人还在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关心,虽然那些亲戚并没有给过“我”多少物质关注,然而那份关心,现在回想来也是暖暖的。“钢铁是眼泪炼成的”这是文章的题目,也是文章的中心,这眼泪是辛酸的,也是坚强的,是生活的磨砺,更是苦痛的积淀,文中太多的人、事均是如此,就如同余华《活着》里的福贵,重重打击之后,依然坚强的活着,不同的福贵只是活着,似乎已没有什么目标,而“我”还有。推荐欣赏。[编辑:风残云]【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5050222】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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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风残云        2015-05-01 18:36:36
  问好作者,感谢赐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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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 楼        文友:平凡文刀        2015-05-01 22:12:48
  谢谢编辑,辛苦了。
2 楼        文友:风残云        2015-05-01 18:37:10
  自身经历是最好的写作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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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楼        文友:风残云        2015-05-01 18:37:58
  欢迎您继续赐稿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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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楼        文友:青州大浪        2015-05-01 21:36:39
  问好文刀老师,节日快乐!
5 楼        文友:青州大浪        2015-05-02 22:26:22
  祝贺作者获得杨柳社团五月份第2篇精品,期待作者继续赐稿杨柳!祝节日快乐!
6 楼        文友:北国雪        2015-06-02 22:21:26
  回头的野马,游荡的浪子,悬崖边勒住了缰绳,那宽阔的草原又见熟悉的骏马,这一程注定你会回归,这一生注定你会重来,万金不换,只为心灵经历风雨的荡涤,千尘莫染,只因身魂已受霜雪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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