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果园里的桑椹熟了(聆听征文·散文)
果农尹大嫂正在树上摘桑椹,我走过去。
地上,已经装满一篮子桑椹子,远看黑油油的,近看是紫黑色。桑椹有大红金豆那样大小,椭圆,既好看又诱人。我站在树下,抬头看去,尹大嫂正摘得起劲。她在树上挂了一个红色塑料桶,双脚踩在树丫上,一手扯住一根枝桠,一手轻轻地摘下桑椹,再小心翼翼地放在桶里。她一脸专注的神色,没有发现树下的我。
我爬上旁边的一个人字梯上,帮她摘桑椹。尹大嫂看到了我,急忙说道,朱指导员,不劳你动手,你摘几颗尝尝吧。我回答,好啊,我是要尝尝的,也要帮你摘,现在是中午,我也没有多少事。
随手,我摘了一颗软软的桑椹,放入嘴里轻轻一咬,一股汁水在唇齿间流淌着,真个是甘甜。没想到这棵树上的桑椹这么好吃,我忍不住赞许。尹大嫂听到我的夸赞,脸上绽满笑容。连声说,好吃你就多吃点。也许是同时想起那句广告词,我们不由得开怀大笑。
此时,太阳高照在蓝盈盈的天空,晕出一圈一圈耀眼的光。一群群鸟儿从头上掠过,落在不远处的果林里。尹大嫂的脸色通红,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一闪一闪的。她确实是干活的能手,摘了一把又一把,很快塑料桶又要装满了。我却没有她那么快,也许是怕弄破桑椹,我摘得格外小心。她很快摘了一把,我才摘下五六个。
与尹大嫂边摘边聊了起来,聊得最多的是她那两个孩子。尹大嫂说她与丈夫共有一儿一女,女儿在外地读师范院校,儿子在镇上读初中。孩子读书开销很大,加上日常生活开支,每月要很多钱。
负担确实够重的,那能支撑这样的开支吗?我有些担心地问。
尹大嫂往后甩了甩头发,收起了笑容,一脸凝重地说起来。现在日子好多了,前些年,老人还病重着,各方面都要花钱,家里那一亩三分地,再怎么栽种,也出不了几个钱。日子太艰难,于是我和孩子他爸动了叫大女儿辍学回家念头,那时她还在读中学。女儿每天眼泪巴巴,我和她爸爸愁眉不展。就在这个时候,一件事情让我们改变了想法。村里栽种水果的几家,水果一上市即被销售一空。有的家庭收入一万多,甚至还有的达到两万多。他们几家前两年在外打工,不知何因突然返回来,在自家土地上栽种水果树,县上专门派来的农科员耐心帮助,不到三年就见了分晓,现今果实累累。
这样的收成让我和孩子她爸眼睛发亮,心里发热。以前我们认为,桃三杏四梨五年,要吃核桃十五年。娃娃读书急需用钱,哪家等得起?没料到他们学得先进种植方法,短时间内也可见成效,这句老话过时了。我们也决定,向他们学习,把自家所有土地都种上果树。
说干就干,可是万事开头难。尹大嫂接着说,我们买来果树苗后,诚心请教别人,栽种,栽培、嫁接,病虫防治、果园生草、节水灌溉、套袋、整形修剪、一切的一切,都要新学。起步初期,困难重重,省吃俭用,吃了很多苦。还好,终于熬过来了。
说到这里,尹大嫂笑了。她那种从心底里迸发出来的笑容,深深地感染着我。
她接着说,女儿今年师范学院毕业,要考研究生。光报名费就要交八百元,更莫说她还要读研三年,这些花费,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如今,我和她爹没有犹豫,支持她读。她的脸上,写满了自豪。
告别尹大嫂,我干脆顺着果园一路走去。乌龙村的五月,田间地头、村道两旁、屋旁院落周围,到处是郁郁葱葱、翠叶流光。紫艳艳、亮晶晶的桑椹,红绿相间胖嘟嘟的桃子,红通通的、水汪汪的李子,黄灿灿、嫩汪汪的杏子纷纷亮相,像一颗颗光亮的宝石,挨挨挤挤,密密麻麻地缀满枝头。微风吹过,一阵阵果香便扑面而来,沁入我的心肺,使我心旷神怡,口水在嘴里打转。
一路的乡间美景令我目不暇接,也令我滋生感叹。真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今年三月初我才来乌龙村当指导员时,果林里到处是火红的桃花,雪白的梨花,娇艳的杏花,醉人的李子花,开得笑盈盈的,飘荡着浓郁的花香。我还陶醉在花香里,才两个月不到,花香已成了果香,愈发诱人沉醉。
短短的几个来月,我感知到乌龙村人很聪明,朴实,不仅勤劳能干,而且家家户户善于解放思想,转变观念。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纷纷种起了水果,应用现代种植技术,辛勤耕耘;用勤劳和汗水,换来了硕果累累。不过几年,乌龙村已然名声大震,成了全县有名的水果村。这个果实飘香的季节,我亲眼目睹,水果商们直接开车来村里采购。我走在路上,随处可见村民卖水果的车子,络绎不绝。
村主任告诉我,全村耕地2517亩,其中水果种植面积达2300亩,占全村耕地面积百分之九十以上。当我问他收入情况如何时,他说的数字吓我一跳。去年,乌龙村出售水果纯收入560万元,到外承包果园12800亩,年纯收入1559万元。全村经济总收入2119万元,人均纯收入7269元。难怪果农尹大嫂家大力支持女儿考研,她家四口人,去年纯收入达3万元。
像这样种水果供孩子读大学的情况,乌龙村何止果农尹大嫂一家?我才来时,走访的第一家,杨吉友老乡家也是如此。记得那天,天很晴,我在果林里兴奋地转悠着。忽见前面一块地里,一男一女正在浇灌果树苗,他们是一对夫妻。通过交谈得知,他们正在地里套种苹果树苗。他们告诉我,桃树盛果期可维持10-15年,寿命短,可活二十年左右,所以现在要套种苹果树。等到桃树老到不结果,苹果树也已经长大,能开花结果了。他们家的桃树是村子里种得较早的一批,已挂果五六年。
我挺佩服他们,未雨绸缪,做事很周到。他们很年轻,已经儿女双全,女儿在昆明医科大学读书,儿子在镇上读中学。杨吉友妻子一脸欣慰地说道,靠这些果树,才敢供养他们读书。
想到这里,我很感慨,其实农村发家致富是有门道的,因地制宜,总有办法。乌龙村的地势平坦,正好处在以礼河流域,土质适合种植水果。一个地方,当人们根据当地实际情况找到合适的发展路子,农民致富的密码就被破解了。
吃桃子,朱指导员。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至我耳畔。我抬起头来,循声望去,这不正是杨吉友的妻子吗?只见她与好几个妇女顺着路边坐着,面前背篓里装满了红通通新鲜的水果,正在路边零卖呢。
我笑笑,走到她身边一个空凳子上坐了下去。几个妇女很热情,递过来新摘的桃子。我说,只要一个尝尝就行。
来买水果的人很多,几个妇女叫卖得欢,红扑扑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我不忍打扰这幸福的美景,悄悄起身,又往果园走去。
果园里,玉树琼枝,晶莹剔透。那一个个探头探脑的精灵,有的像少女的红脸蛋,有的像红灯笼,有的像圆圆的红皮球,压得枝头弯了。聪明的果农们给一些青苹果套上了袋子。杨吉友告诉过我,这样做,果子颜色鲜,味道甜,更重要的是,没有污染,十分受买家的欢迎,能卖得上价钱。
久居城市,总会生出疲惫。乡下的这几个月,如临桃源,时刻心清气爽,内心充满天籁的宁静。眼前这丰收的景象,我如痴如醉,尽情享受着,用心聆听着乌龙村果林带来的芳香,倾情书写着夏季的美丽童话。
人说,有些地方,此生是定要去的,只有亲历了远方山水,让梦成为现实,才不枉来人间走过一遭。可当我们见到梦中的情致,那样至美的风景,可以做到寂静无言吗?如此来说,我所下乡的乌龙村就是至美的地方了。她有着至美的乡情,有着至美的风景,更有着淳朴的情怀,丰收的喜悦。面对此情此景,我做不到寂静无言,晨曦里桃果上的一滴露珠,正午时枝桠间一缕阳光的闪烁,夕阳西下里乡亲们开在褶皱里的笑容,都会将我惊扰,让我的心瞬间盈满感动和温暖。
果香浓郁,令人心醉。恍惚间,我分明看见一棵棵果树间闪烁着无数个中学生、大学生、研究生的笑脸。
谢谢你,我知道你是最忙的人,你的情况很特殊。
保重身体啊!
记住了,一定努力做好!
祝你写作开心!祝你佳作频现!
我一定努力,向你学习!
六月,注定是让人心生感激和回味的季节。
再来时,第一篇想要读的文字就是刀哥哥的。
翻着页数找,在第二页里终于找到了。
在一片歌声一片雨声中,细细读完刀哥哥的这篇文章,顿感刀哥哥的文字内涵又上了一个台阶了。真好。
一片片果香里,散发出的是智慧,是科技,是热情,是笑脸,更是希望。
一个完整的人生,就应该这样:在自已的领土中“生长”着,去其他的领土上“成长”着,再回到自已的领土中回味着其他领土的滋味。
我现在就是这样,换一个环境,体验体验。
对自己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谢谢舒的点评,看到你考试完了,回来了,我非常开心。
你懂的。
拜读精品美文!祝先生写作愉快!
向你学习!祝你写作快乐!
文字并不算长,内容却十分丰富。有故事,有美景。
通过描写尹大嫂和杨吉友两家供孩子读书的事,来说明现在的农村已经找到了致富的路子,并且握住了孩子美好未来的密码。
果香里走出来的是一个个大学生,意义非凡的果香!
文中多处抒情写得真好,非常诗意的语言,我喜欢!
下乡还是好啊!听最淳朴的乡村之音!
相信山哥还会给大家带来更多的惊喜!
如“晨曦里桃果上的一滴露珠,正午时枝桠间一缕阳光的闪烁,夕阳西下里乡亲们开在褶皱里的笑容,都会将我惊扰,让我的心瞬间盈满感动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