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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韵】那诗那酒那女兵(小说)
“就是想做的好一些,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手术也一定要做好。”
“好吧,不管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你的话对我来说照样是圣旨。”
袁梦秋满意的笑了笑,周建国已经久违这样灿烂的笑容了。他体内的小鹿又有些不安份的冲撞。
“不过我得首先告诉你,你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病人会是谁。”
“不管是谁,只要是我的病人,我都会一视同仁的。”
“我如果不告诉你,你做梦都不会想到,她是韩冰,就是我们师医院处理我复员、给我警告处分、向你们部队打你小报告的韩主任。”
“韩冰?这怎么可能?她不是在大同吗?”周建国说完眉宇间挤成了一个标准的“川”字,他又想起了那难忘的市医院、体温表和那两块镜片后面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她的身体不好,提前退休了,她的老家在苏州,所以退休后就回老家来了。”
“这么说,你是她的儿媳了?”
“怎么样,这个世界太小了吧。”
周建国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梦秋,我妈的手术做的很成功,今晚我们叫上那位外科大夫,我请客。地点还在‘驿路风铃’,那里环境好,人也不多,你通知一下他,我们得好好感谢人家。另外你也准备一下,我们后天飞深圳。“张子豪显得很高兴。
晚上“驿路风铃”人不多,显得幽静。张子豪穿得十分得体,既显示出企业家的得意又暴露出成功人士的风流。周建国倒穿得很随便,还是那件很过时的夹克衫,头发也较为散乱。当袁梦秋介绍完双方后,张子豪很热情,早早地伸出手来。
“欢迎欢迎,快请坐。”当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袁梦秋看了一眼周建国,又看了有一眼张子豪,面对面前这既给过她欢乐也给过她痛苦的两位男人,面对着面前这曾与她同床共枕的两位男人,面对面前这曾将她搂在怀里听她倾诉、阅读她玉体的两位男人,虽然她强作笑脸,但心里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苦辣酸甜什么感觉都有。
“周大夫,我听梦秋说了,你虽然年轻,但医术却很高明,我妈的手术做得非常成功,就充分地说明了这一点。”
“过奖过奖,这个手术并不复杂,哪个外科大夫都会做得很好。”周建国显得很谦虚。
“周大夫多大了?成家了没有?听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我三十了,现在独身,老家在陕北,我自己在这里。”周建国说完看了一眼袁梦秋。
“你没有成家啊?来,周大夫,我们同干一杯,婚事嘛不用愁,梦秋,你看电台有没有合适的,帮我这位老弟介绍一个啊,但要漂亮的,起码得像你这样,当然了比你漂亮的就更好了。”
袁梦秋脸一红,“人家医院什么样的没有啊,怎还能让我们操心。”
张子豪的手机响了。“你好,我在吃饭啊,啊,啊,那好吧,我就来。”张子豪用眼瞟了一下袁梦秋,脸上有些不自然。“梦秋,我还有点业务,需要离开一下,你陪周大夫慢慢吃,失陪,失陪。”
袁梦秋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周建国也只是礼节性的点了点头,二人谁也没有动。
今晚张子豪接完那个神秘的电话后离席而去,袁梦秋与周建国都感到很意外,现在只剩下他们俩人的时候双方又感到很尴尬。
“梦秋,我们已经分手好长的时间了。”周建国在没话找话。
袁梦秋的脸上早已看不到新婚蜜月时写到脸上的幸福,显的略有些憔悴。“建国:我们都大了,军旅生涯已过去好多年了,我们分手也有一段时间了,说真的,你虽然背叛过我,但你在我心里打下的烙印太深刻了,我们有缘没份,或者说我们今生就那么一段缘分,现在只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吧。你也不小了,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问题了,段晓娜已辞职到老公那里去了,这人做朋友还可以,做妻子不行,你也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
“我知道,梦秋:你现在怎么样,过的幸福吗?如果……如果你……我现在不找有我的想法,如果你过的不幸福,我还想等你。”
“你怎么能这样想?”
“别误会,我丝毫没有破坏你家庭的想法。”
“我知道,我是想让你早日建立自己的家庭也了却我的的一桩心事。”
饭后,袁梦秋与周建国并排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俩人靠的很近,袁梦秋闭上眼睛,头靠在后背上,仿佛旁边坐的还是那个曾令她魂牵梦绕的周建国。她对周建国太熟悉了,甚至对他的呼吸、心跳、身上的气味都非常熟悉。周建国也似乎受到了某种感染,他轻轻地握住了袁梦秋的小手,此刻虽然没有语言的交流,没有感情的渲泄,没有初恋的心跳加快,没有相识的怦然心动,但两颗心又贴近了许多。
“停车,快停车,我要下去有事。”车刚驶过“百乐门”夜总会,袁梦秋就突然的喊了起来。
“梦秋:什么事这么急?”周建国着急地问。
“你自己回去吧,我现在真的有急事,究竟什么事以后再告诉你,再见。”
周建国顿时被弄得一头雾水,他还想问些什么,可袁梦秋却早已钻进了人群。
袁梦秋发现了新情况。她看到了张子豪的本田车停在“百乐门”夜总会门前,按说袁梦秋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以前张子豪的各种活动她从不过问,但一联系到张子豪刚才接电话时的可疑表情和举动,她准备今晚当一回“福尔摩斯。”
“百乐门”大厅里的人虽然很多,但袁梦秋还是很快的发现了张子豪。她又巧妙地迂回到他的背后。周建国很兴奋,怀里搂的小姐正是秘书俞丽。俩人边喝着饮料边谈,显得非常缠绵与嗳昧。“子豪:上班时我喊你周总,现在喊你子豪,怎么样,有情调吧。”俞丽边说边将头靠到张子豪的胸前,娇嘀嘀地问。
“喊什么都行,小滑头。”张子豪边说边用手指刮了一下俞丽的鼻子。
袁梦秋心里一震,原来他们有这种关系。
“子豪:我问你,你倒底是喜不喜欢我啊?”
“你怎么老问我这个问题,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还以为你被那位‘名记’迷到了,早把我忘了呢?”
“怎么可能啊,放心吧,小宝贝,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
袁梦秋顿时不寒而栗,仿佛天地间瞬间混饨一片。
“子豪:听说你后天要飞深圳,还要带上‘名记’,孰我直言,你也太没有出息了,几天的时间都离不开吗?她哪点比我好?不就是个头高一点吗,长得漂亮一点吗,我可警告你,与这样的人生活一辈子,你搞不好要少活年。”俞丽说的十分调皮。
“何以见得?”
“因为她漂亮啊。”
“奇谈怪论,歪理斜说。”
“信不信由你,哎,子豪:你后天飞深圳不带‘名记’,带上我怎么样?”
张子豪想了一下。“我都对她说过了啊。”
“不嘛,我就要跟你去。”俞丽也很任性。“其实那还不好办吗,你就对她说,定货会的主办方只要求去一名男性,带女人不方便。到了那里啊就是我们俩的天下了,白天你去开会,我去逛街,晚上啊,我就把你照顾得舒舒服服的,我不是吹牛,除了个头没有她高外,床上啊我比她要强上十倍。”
“你真是人小鬼大,这个主意不错,我可以考虑。”
袁梦秋再也坐不住了,受过高等教育的她没有大喊大叫,没有歇斯底里,她觉得要在这里与他们大吵大闹有损于自己的人格,她终于弄清了有人说男人的上半截是修养、下半截是本能、白天是人杰、夜晚是鬼雄的真正道理。她站起来,瞥了一眼还在“温柔乡”里的他们,怀着满腔的怒火,又巧妙的走出了“百了门。”
张子豪终于来电话了,并说自己明天回来。袁梦秋轻声的应允着,她很矛盾,她很厌世,她觉得上天怎么专与她做对,她搞不清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两位男人为什么都是这样,她也搞不清满世界的男人是不是都会这样,她也搞不懂人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她觉得人世间真的东西太少,虚伪的东西太多,甚至每个人都带着假面具生存着,真是爱也无聊,恨也无聊。片刻她又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看着早已空空的酒瓶,望着窗外那飘飘洒洒的落叶,迅速地拨通了周建国家的电话,待电话里刚传来周建国那熟悉的男中音时,袁梦秋又迅速地挂断了电话,趴在桌上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