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海】普渡众生幸福的湖(外两篇 )(散文)
(三)昆明人手上的玫瑰味
那个时候的南窑火车站,还在城南一公里以外的地方,像一个孤寂的人独自站那儿。
她住在火车站边的职工宿舍区。尽管进城有点远,但生情激情燃烧的她,却每天要到昆明的南市区玩到很晚才回宿舍。
“喂,不能在这里睡觉——”那是上世纪80年代冬天的一个深夜,整个火车站已经进入了沉睡中。她从城里回来,路过火车站出口时,看到他倦缩地背靠墙,把头伏在膝盖上睡觉。
一种人性的本能,促使着她大声地喊醒了他。但他抬头看了一眼,是个女人,他没有理她,又伏着头睡起来了。
“告诉你这里不能睡!”她提高了声音走上前,又再次推醒了他。
“我又没有拦着你!”他抬起头,看了看他,没好气地说完又伏下头。
“你没有拦着我,但你看看,这是下雪天,会冷死掉的!”
“来晚了,钱也用完了……”他叹了口气,象一个几天没有吃饭的人。
“走,到我们宿舍去!”她不由分说,就上去扶他。但他摔开了她的手。
“你这个人啊,那么死心眼?我们宿舍人多呢!走吧!”她捡起了他随身携带的“马桶包”,拉着他的手朝宿舍走。
他没有没有防范地随她到了她的宿舍,他睡了她的床,而她则睡了同舍女生的床。次日,天没亮,他起来千恩万谢地要走,她没有留他,但把她送到了客运站,帮他买了去滇南的汽车票。
3个月后,她下班时,看到他提着一大堆礼物站在她宿舍门口,她没有收下,而是同男朋友把他送到了车站,叫他有机会到昆明来,可以再来找他们玩。
后来,他真的经常来,并带来了他的妻子、子女。从此,两家人经常电话不断。说起往事,她谦逊地笑笑:“见到出门人有难,我们昆明人都会那么做的。”
她成了老太婆,还是住在南窑火车站的结婚时分的红砖房里。过去的邻居有的住了别墅,有的开了高档汽车。但她依然我行我素,有时间时仍然到火车站周边转转。对于流浪儿童,老年行乞者,中、青年救助者,仍然毫不吝啬地给10元,20元。
当年住单身宿舍的老邻居们又聚会了,有的人对她还在乐施好舍不解。她平淡地笑笑说:昆明是云南的人流中心,人多了,什么情况都有。有的人真的不需要帮助,但却在伸手;有的人是真的遇到了困难,不得不伸手。其实,正如我们当知青时,种了许多包谷种,有的长势好,结了包谷,有的却没有出苗,可是我们没有因为部分包谷种不出苗,下年就不种包谷了。手指头伸出来也有长短,有的人虽是想不劳而获,但有的人却真的遇到了困难。无论真假,用几元钱就把一只搁在礁石上的小船推进水里了,对自己和别人都不吃亏。因为玫瑰花是我们昆明人送出去的,手上都会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