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文字,在挣扎(散文)
水,脱去起伏的山峦;山,脱去重叠的云霞;云,脱去辽阔的天空。别站在羞涩的岸上,别僵持在顽固的礁上,摒弃世俗,就得脱去世俗,既要前行,也会经历必然的疼痛,疼痛也要挣扎,因为,挣扎着看到的星空是美丽的!
——题记
文,这个东西,提起来总是感觉沉沉的,诚惶诚恐的翻出这个字眼来“挣扎”,可是心情又开始复杂起来了。跌跌撞撞,跌宕起伏的样子,似乎很适合随着时间一起往前迈溯的事物。毕竟碰着灰尘,近距离的与地接触,嗅闻到土壤味道的人,起身的瞬间,意味着是在前进!
所以,写下了挣扎中的文学,在中国。人微言轻,不知对错,索性消管对与错,可与否。谈谈了呗!
自从《诗经》中唱着蒹葭的男子开始出现后,诗文就开始了挣扎,一条河、一丛草、一次劳作都成了与自然的碰撞,踉跄着挣扎,是在前行。在水之洲的窈窕女子,君子好逑了千年,一直在孜孜不倦求索,所以我感叹了,追求爱情的至高孜孜不倦着,对真理的追求也会执着成了老水牛一样的固执,而后,我们知道了挣扎中撞击点亮的火花是带着五彩的灿烂。
最古老的劳作发出的声音,汇聚了最纯厚的天籁,有心人的竹篾子上将其记录下来,用一种叫做牛皮的东西穿着,一个日落一个日出,朗朗的声响就像在时间的夹缝中挣扎,然后就一遍一遍的歌者咏吟下去,在与时间的对抗中,这种被记录下来的文字,渐渐的有了很多的跟随者、吟咏者,然后就这样口口相授,和人一样的延续下来,不曾断续,也没有什么力量将其斩断,文字也同卑微的人们一样在与许多万千磨难挣扎着,渐渐的成了曾经、记忆,又有了现在,或许还会有将来一样的遥远,或清晰、或朦胧的。
文字往往在境遇最糟糕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是最绚烂的,不知道为何故?屈原被迁汨罗江畔,而离骚成,是汨罗江的水清浊之过还是栖居在江畔是他拥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人生,思考家恨国仇,还是在与命运进行挣扎,要么殊死搏斗、要么成就绝唱,反正他的文字在挣扎的历史河流中,生命比那竹简子还要牢固,比强势的权贵还要有生气。贾谊迁长沙而万古惟留楚客悲,古人去后,独向秋草中觅迹,文字也随着诗人的悲愤、苦闷而愈益坚强而褶褶生辉。忧愤也好,失落也好,得意时也罢,来自真实内心的挣扎所呈现出来的是最有生命力的。除了文字,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能做到。
自古中华泱泱文化,有着诗人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做为文化传承的载体,诗人也好、纸砚里沁透着的血与泪,因文字而变得忧伤、因文字而时而欢喜。很少有人记得白居易得意时诗文的美妙,可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辛酸却是很多人心底黯然失色又唤起暖意的佐证,琵琶一曲终可哀,回首年华拇指画沙的匆匆逝去,命运在与时间的碰撞中,诗人的忧愤变成铁石心肠般的坚毅,在挣扎中前行,文字鲜活了一个个隽永而深沉的铭记。
乌台诗案也算得上是给时间抹上的一点污垢了吧!东坡诗文可以说是绚烂了半个宋词烟雨了吧!黄州也好,西湖也好,或是岭南荔枝再甜,怎能敌得过一纸皇榜来得凶猛,可以比得上夏日里的狂风骤雨,更胜冬日里的连雪衣薄,屋漏更兼连雨夜之时也只有拿出生命的底色,尽情的呐喊,放肆的宣泄,在与无数个夜晚挣扎,寒冷,心底的寒凉与孤寂那是世间最大的难楚了吧,几个思想的闪烁,意念就像挣脱了缰绳的野马,泛滥的渲泻,命运不幸诗家幸,上帝总是在关闭一扇门的时候没有忘记留下一扇窗,夜雨巴山,十年生死茫茫,剪烛西窗,终是在思念的挣扎中,开出最美的花萼,迷醉了他的相思,十里桂花香飘尽已经过了千年。
后来,文字总是在一个踉跄之后,跌跌撞撞的遗漏,带着血丝和泪水的句段忽而像是着了魔一样的染上了眼疾,有了光泽、有了色彩,重开天日之时更是光芒万丈,闪耀着我的眼。泣血遗梦,终成红楼往事,荣辱兴衰就让随着人去楼空去,莺鸟秋飞尽,人生再有苦楚也抵不上鲫鱼多刺、海棠无香、红楼未完的憾事了。天再冷,像是把地都冻裂了,被水淹没的客栈,也无法挽回追求人生与文字一样脱轨的心儿,命运在挣扎的时候,文字显得那么的有力,掷地有声、所向披靡。
一直在挣扎着,顾城在黑夜里的挣扎,给了黑色的眼睛去寻找光明,激流岛的热浪不知有几分暖色,海子在挣扎中绽放的面朝大海,使得我们读来得知春天的讯息,雷电般闪过我的心空,骤是凉风习习,也似春暖花开,所以文字总是在随着诗人一起挣脱着时代的枷锁,挣扎着想要看到更加绚烂的彩虹。
关在一个空的房子里,一扇窗子牢牢的镶嵌在墙壁里,没有门扉的镶嵌,也就不能从房子外进入房子内,或是从房子内向外呼喊。在窗子内向外看,时而焦急的情绪,时而欢快的像个孩子,时而懊恼成了发疯的狂野。窗子外或许下着雨,温柔而连着诗意,或许像极了台风来时的恐慌。可是,窗外的风殇无关于你在窗内的焦急;而窗内的心绪于它远隔千山。或许就像对着沙漠畅谈海洋的蔚蓝,对着海洋述说山峦的忧伤,尽是那么遥远!
秀山清水已成过去的往事,转瞬间,这场长途中,无数人拼命着、接过属于他那个年代、他的那个接力棒,等待着我们颤颤巍巍的去接棒,惶惶不可终日,泰山压顶的深沉,尽让我们不知不措。
真不理解,是文字挣扎尽到了什么程度还是缺少了砥砺风雨的诗人?玄幻之玄乎,想象的翅膀都经不起折腾,穿越在穿越,从古到今再到天外行星,甚至一天竟能万言,不知道里面能有多少值得在时光隧道慢慢淘洗的。
或许我们太缺少挣扎的知本了,浮躁的我们,太渴望成为诗人一样的巨人,太渴望成功的滋味,太渴望生前的点点烛光。文字在暗暗的滴血,而我们不善于发现,细腻离我们太远。我们太想要光晕的色泽,而忘了最美的文字总是在与苦难、煎熬、寒凉的挣扎之后,挣脱出的漏网之鱼,带着血的花朵开着的花蕾,像极了那搏动着心脏,有声、有力。
文学在挣扎,挣扎着这列车的高速,在满是春光的时候,缓缓迈步,走马观花似的浪迹天涯才是诗人慢慢宣泄光亮的时候。不需要一日万言的叨叨絮絮,不需要不着边幅放飞,空中楼阁的美丽,有一天也会淹没。不需要没有投入感情的泣涕似的爱情断章,不想昙花一现的灿烂,更渴望神女峰的瞭望千年。
烟花的绽放再美也点缀不了夕阳下黄昏的炫然。挣扎,跌跌撞撞的前行,只愿用辛酸的诗句承载着时光丰饶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