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念,在时光深处缱绻(散文)
一盏清茶,一抷净土,斜风细雨打落在花台,叮咚脆响。篱笆下还藏着的那一卷卷沾满污泥的诗篇,是否忘记了它原有的主人。花藤架下的时光轻轻摇曳着,攀爬的枝蔓见证了岁月,纤尘陌陌,浅诉离伤。
你走后的那个雨夜,知了都在嘶鸣。琵琶奏音还弥漫于耳际,音符在你纤细的指尖氤氲盘旋,昨日历历浸心脾。只是一切烟云都化为念想,那波动的琴弦在你转身之后便无人怜惜,连灰尘都在哭诉寂寞,断了的残骸为何无人问津。
漫漫风沙卷起折断的花枝,听,是谁低声哭过,一路踩过折枝花,花了胭脂面。曾经滴笔墨挥写那卷卷诗联,落笔后的相顾无言变成了相忘江湖。绕过千万里的从前,怀念含苞待放。在那说抱歉,任雨滴拍打湿花台,碎了万千。
我不喜欢寂寞开成花,还不如思念长成树。杯子里的啤酒泡泡太多跳跃着溢了出来,染了碎花布。曾几何时,你我磨砂着这碎花,撮一口香茗,谈笑风生。店家是一位美丽的姑娘,可能是被茶气氤氲,愈发的飘着禅意,美丽却不妖娆,发间别一片青茶,清丽脱俗。姑娘看着你我,笑而不语,端了一碗红豆薏米粥过来。我闻到红豆的香气,抬起头讶异着盯着姑娘清丽的面庞,傻傻的说了一句:“我好想吃!”姑娘笑出了声:“这是我刚刚闲暇时候做的,看你们这可人的一对,送给你们品尝,给你们当做祝福。”我笑着用手扭了一下对面人的鼻子,“你看,连店家啊都能看出来我爱吃红豆,可是薏米怎么办呢,讨厌它呢……”一双大手拿着青花瓷的勺子轻轻伸进粥里,一勺红豆伸到我的嘴边,然后他一口薏米笑着咽下。“那我们就一人一口吧,不偏不倚。”从来没想到能在一个小茶馆吃到粥,而且这场景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幸福无比的了,我曾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永远。
桌子上的碎花布被啤酒泡沫染了一抹微黄,泡沫散尽留下了半杯酒水,我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看了一眼旁边香气幽幽的清茗,细小的茶叶沉在杯底,端起来撮了一口,奇苦无比,眼泪都要掉下来。店家还是那位姑娘,过来拿起我的酒杯,轻声道:“悲伤的味道从心底散出,喝什么都是苦的。相见不如怀念,最美的或许就是那藏在时光深处的缱绻。”
轻拭琵笆上散落的灰尘,卷卷诗联埋在篱笆下,念时光惆怅。你在我梦里,我在你梦里,那些交织的时光,如一米流苏折射的七彩斑斓,既璀璨又温柔。庆幸,你是我梦里的烟火;感恩,我是你时光里的阑珊。常常听着雨声,望着星星,念着花香,与寂寞吟诗,与回忆纠缠。
时光深处,静守流年;岁月流转,记忆不老。念,在四季轮回里独雅芳华。那些刻骨铭心的往事,于微凉处,又一次跃上指尖,绽放出朵朵思念,带着暗香的花叶,在岁月深处,轻舞着娓婉的诗行,演绎着醉心的忧伤。若人生只如初见,我还是宁愿弱水三千,唯念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