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似是离人归(小说)
下午去上课,走到楼梯口只见他打开书包:“送给你的。晚上一起吃饭。”
看着精美包装巧克力,一阵惊喜涌出:“你什么时候买的呀?”
“和朋友一起去的,他准备今天表白。”
“这么多巧克力?我已经很胖了。”
“没关系,放在家里看着。”
“很浪费的好不好。”
抱着心意满满的盒子,苏洛洛轻快走向教室,才坐下,便围上好几人。
“哇,男朋友好有心啊。”“是啊,好幸福。”“好好把握。”
……
看着大家洋溢幸福微笑,她不禁抚摸盒身。
从没想过,有天自己会被如此温柔善待,这前所未有的感觉,让人沉沦。
打开包装袋,便摸到一封信,接着又收到短信:“你说的情书,我已经按要求写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扑哧一声笑了,原来他也会有可爱一面。想着不喜写东西的他抓耳挠腮模样,苏洛洛肆意笑着。
迫不及待打开信,清秀笔锋尽显的字跃然纸上,看着他所写含蓄语句,顿时也一阵脸红。结尾是一首诗,还特意注明,依据经典语句改编,看着“质量超标”的信,她掏出手机。
“我很满意。”
如果有人愿意为你做自己从不愿做的事,这算对你的在乎吧。
晚上两人去爬山,看到周围情侣们,他们默契对视笑笑。结果天公不作美,下起很大雨。他俩只有在水泥砌筑输水管道下避雨。
“你怎么会有伞?”苏洛洛见他撑伞抱住自己,抬头问道。
“书包里每天都会带伞,怕突然下雨淋湿我们。”
如此想来也是,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和自己在一起。他如此周到。
大雨持续半个多小时,满路都是泥水,他们紧紧抱在一起,共度这个扫兴却依旧美丽的情人节。
雨渐渐小了,才发现他的脚早已湿透,摸摸自己后背,竟十分干爽。忙扯衣袖:“我们回去吧,你裤子湿透了。”
“没事,回去洗洗就好。”
她终于有些生气,将他拉回家:“爬山可以改天,身体要紧。”她明白他想陪自己过一个完美节日,可彼此都有自己的坚持,她知道对自己来说什么才最重要。
见苏洛洛有些生气,韩易连忙耳语:“我错了,我们这就回去,好了,不气不气。”
忍不住笑出声,怎么哄人也像个孩子,拉下他的手:“我没生气,只是担心你身体,弄湿了很冷。”
“是是是,我们这就回家。”韩易撑伞搂着她往回走。一路上她不知推了多少次伞,韩易依旧坚持将伞偏向她头顶。如此固执的他,苏洛洛无奈中透着心疼。
回家时苏洛洛将手上东西交给韩易:“回家再打开。”说完调皮离开。
打开灯,从书包拿出她送的日记本,一打开便是满页字,虽有些小,但很清秀,一行一行认真看着,字里行间全是真诚与纯真。
日记最后一行记录着:“这是属于我们的记忆,以后每天我们都来记录,一定要将它写满。”
对于不爱写东西的他来说,这次很愿意写,苏洛洛性格是他所喜爱的,为喜爱的人写东西,再寻常不过。
明日星期六,可以出去玩。苏洛洛看着屏幕上地点,一阵激动。
高中来镇上不久,各个地方并不熟悉,每个星期都能出去走走,是不错选择。要去地方是个水库,看他那股兴奋劲就知道会很好玩。
第二天,五个人,一辆山地自行车,一辆自行车,一辆电瓶车,两对情侣,便开始活动。
不是第一次坐在自行车后座,但除了妈妈,这是第一次不感到害怕。或许是因为前座这个人,让自己从心底里相信。
手臂横在他腰间,感受着他双腿蹬车节奏,脑袋轻轻抵在他背上。他们从阳光里温柔穿过。
在很大坡下他们停下步行。二十多分钟后便到达目的地。看着眼前碧水、波纹荡漾,疲惫在此刻一扫而尽。
飞快冲上堤坝,他们找路下去玩水,几人不亦乐乎。忽然看到对面有一片草地,忙寻路奔去。穿梭在狭窄山路,周围植被茂盛,他们只有弯腰前行。每走一步,韩易便会回头看看大家,苏洛洛笑着:“你自己小心脚下,我们没事。”
“我以前其实想过要离开这个世界,可是一直都没成功,现在遇到你,我的命就是你的了,是你让我打消这个念头,让我能开心过每一天。”
一句话胆战心惊,让她无比震惊。原来看似表面无波澜,其实深层里掩盖了过去情绪,到底是怎样的过去?
“嗯,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我会让你每天都开心。”阿易,既然我们相遇,那便不辜负彼此,好好在一起,我已慢慢准备好要和你一起做很多事。相信我。
穿过小道,便见到那片草地,他们大呼奔去,横七竖八躺上面。柔软却微微针扎似的触感、清新绿草香味让大家身心愉悦。众人躺在草地上翻滚,已然忘记方才沉重。看着澄净天空,众人靠在一起说笑。
探幽似的,他们在那转了很多地方,在将要黄昏时准备回家。
这次换山地自行车,他将苏洛洛在前座上扶稳,另一个同伴坐身后,看着“超载”的车,她不免担忧,却在他收紧臂弯时,担忧感荡然无存。我相信你,阿易。
下坡让车速猛然增快,苏洛洛一向不喜欢刺激运动,哭丧着脸:“我能现在下来吗?”
“不行哦。抓稳啦,下坡喽!”韩易很享受这种感觉,苏洛洛害怕便闭紧双眼,深深埋下脑袋,此刻她感到心就要飞出去,刺激的可怕。
终于下了陡坡,苏洛洛摸摸紧闭双眼挤出的泪,大舒口气,终于完了。瞥向身后,刚才他从上面冲下来,样子一定很酷。
这时后座上传来一句:“你们俩是谁先表白的?我很好奇。”
咯噔一声,苏洛洛想尽快转移话题,却在这时:“当然是我喽,她是女孩子嘛。”
心暖暖的,其实他大可不用如此认真回答。是身后这人,一次次照顾自己,一次次给自己想不到温暖和惊喜。阿易,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同伴下车,韩易倾身耳语:“以后别人问你,你就说是我表白的,知道吗?”
回过头,看到他的笑容,心里充盈幸福。
坐在后座紧抱他的腰。或许因为持续小坡,车速依然较快,没来得及看清状况,苏洛洛便感觉车正一次次掠过大坑。如今减速肯定不妥,依旧只有熬过坑坑洼洼路段。
“折磨”几分钟后终于到平整路面。众人都下车休息,苏洛洛才发现自己无法迈开步子。
“怎么了?”韩易忙上前扶她。
“刚才车过坑坑洼洼路段太快,这里好疼。”
韩易忙拉起衣服:“哪里疼?”
苏洛洛不好意思,回答如蚊子般:“臀部……”
韩易脸有些红,同行伙伴装作没听到。“你看看能不能慢慢走?”他放开她。
一抬腿,便疼的不行。看着她捏着腿痛苦模样,韩易扶她坐上车:“你再忍忍,我慢点骑,回去给你拿药。”
一行人慢悠悠骑回去。
“这个药给你,我不方便帮你,你自己每天擦一点。”院子外他低声说道。
看到他如此窘态,苏洛洛忍着痛笑了:“就算你方便我也不敢让你动手啊。”
他更窘了,苏洛洛这才放过他:“好了,这边熟人多,你回去休息,我走了。”
“慢点走。”看着一蹦一跳的背影,他露出担忧神色。
到家休息会便抹药膏,第二天去画室上课,依旧不能行走,只好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上去。
“你拿着画包。”
“你这是?”看着背对自己弯下腰的韩易,苏洛洛有些惊奇。他竟然要背自己?
“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快点上来,别说了。”执意如此,她只好趴上他上。鼻尖传来好闻清香,他的背并不宽阔,却很舒心。
画室里。大家目光齐刷刷扫来,他却只是淡定放下她然后扶到画架前。看着不言语的他,苏洛洛感觉他就像温柔骑士,默默保护自己。
下课后他依旧不顾苏洛洛反对直接背她下楼。
星期一上课,人很多,她只能慢慢扶着上楼。下晚自习时,其他人都走了,苏洛洛依旧独自行走。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你,你怎么来了?不是没课吗?”韩易突然出现,她很惊讶。
“我从后面楼梯上来,先前碰到了班主任。来,我背你下楼。”
心里酸酸的,能被这样一个人如此爱护,没有比这更幸运的事了。
就这样,在苏洛洛艰难行走这三天里,他每天叮嘱擦药、每天不厌其烦偷偷背她下楼。
伤好全后,他们去酣畅淋漓爬山。上晚自习时,一位同学走向苏洛洛:
“这是韩易让我带给你的早餐。”
看着手上柔软触感绿色面包,想起他扬着笑脸。不禁露出笑容。
“嗨,给你这个!”韩易看着每次突然出现的苏洛洛,不禁有些发笑。
皱眉:“给我女生发簪干嘛?”她总是有新奇点子,送些奇特东西。
“今天去街上看到这个,很好看,就给你灰色的,好看么?”看着她的笑脸,只有默默收下:“只是送给我有点怪,挺好看。”
晚上聊天:“我最近喜欢逛淘宝,看到很多不错东西,今晚带给你。”
苏洛洛心想,其实阿易,就算你不送我任何礼物我依然喜欢你,你不用每次都送这么多东西给我。
她其实不知道,他只想把自己能给的都给她,每次看到不错东西,第一时间想到都是她的笑脸,然后就都买下。因为喜欢,所以愿意将心思都花在她身上。
下课后两人一起到他朋友家,玩会游戏后,他从书包里开始掏东西。
看着沙发上一件件,苏洛洛忍不住嘴角抽搐,这是要开店么……
只见他献宝似的拿出很多盒子盒子:“这个戒指我姐姐说很好看;这两对耳环都很好看,我没办法决定,就都买了;这个戒指很适合你,我就买了;这银项链很好看;对了,还有这套睡衣,我逛几十页终于看到这个,后来不小心睡着了。来来来,每件都试试,看喜不喜欢。”
眼前的他,不像是认识时那般冷淡严肃,现在感觉像是小孩子。想到曾看到一篇文章《在喜欢的人面前是孩子》,莫名笑出来。这样的他,感觉更真实。
在一个天气晴朗日子,他突然神秘的说:“你猜我银行卡密码是什么?”
苏洛洛眨眨眼:“什么?”
“我俩名字缩写呀!”像赢了胜仗似的,韩易笑得开心。
能感受到他一天天变化,也慢慢感受到他真诚的心,着看身旁的他,世界都是笑语。
“你看这是什么?”苏洛洛再次突然跳到他面前,举着手里项链笑得很开心。
一个简单戒指环,他不解问道:“有什么含义么?”
“你猜对了!阿易,以后我用这个假戒指,换真的钻戒好不好?”看着她双眸双眸,韩易一阵心动,如果真能和她走到最后,那也是一件幸福事。
“嗯。”
世界在旋转,苏洛洛差点站不稳,梦般承诺,希望是真的。很想就这样和他一直走下去。
二月天气依旧寒冷,此时他们坐在休闲餐厅,有格调的灯悬挂在头顶,周围气氛慵懒舒适。韩易、苏洛洛还有两个朋友正闲聊,突然有个袋子神秘兮兮送到眼前:“打开看看。”
苏洛洛在几人注视下打开,是一双毛茸茸手套,红灰相间毛线,超大纯白色兔子脑袋,还有碎花布料小身子。他拿过细心替她戴上。温暖席卷全身。
一个星期后,苏洛洛拿着碎花布料和手套在韩易面前晃着,很是低落:“布掉下来了,兔子脑袋也快掉了……”
看她心疼的样子,韩易一把接过:“明天给你,这个交给我好了。”
第二天早上下课,他便拿出手套交给她,惹得她一阵惊喜:“你竟然会缝这个!针脚好整齐,怎么做到的?”
笑意缠上嘴角:“先用液体胶涂在上面固定布料,再慢慢缝,我缝了一个晚自习。”
想着全班看他拿着针线样子,苏洛洛忍不住笑了。
“怎什么?”怎么最近她总是会突然笑个不停?
“很欣慰你是个‘贤妻’!”说完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跑没了踪影,剩韩易一人风中凌乱。
她家旁边被出租屋包围,中间有条小巷,这天晚上韩易怕再次被妈妈说晚归,便早早回了家,却不想在快十点时接到一个电话。
“韩易,苏洛洛让你去趟小巷,她在那等你。”
“什么事了?”
“不知道,她没说。”
放下电话,披上衣服,和妈妈说声“老师找”就出门,径直奔向小巷。
看到黑漆漆巷口站着熟悉身影,他上前连忙拥住:“怎么了,洛洛?”
苏洛洛抬起泪眼:“阿易,今天我看到我们之间的日记。你晚上为什么没等我一起回家?”
一阵沉默,替她抹去眼角泪花,拥她入怀。半晌才缓缓开口:“看得出来,你有些反感我和那个女生打打闹闹。怕你吃醋,我避开她。我怕你生气,好了,洛洛,不哭了。”
听着温柔话语,苏洛洛忍不住拥得更紧。即使别人想靠近他又如何?他已表明态度就好。所有醋意和小情绪在这刻被压下去。原以为他并不会来,却没料到会这么快就赶来,我应该相信他的。
“以后只要她在,我就不和你一起回家了。”瞧着眼前的她满眼泪水,很是心疼。
摇着头,苏洛洛擦干眼泪:“不,没事,我明白你心意就好,阿易,我想你。”
叹了口气,她就是爱多想,不过都源于在乎自己,从没有过这样感觉,有她在身边,真好。
“快回去睡觉,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