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着说道：“今天是我不好，你莫生气，咱回去接着唱歌吧？”
　　 君瑞叹口气：“今天你不该当着众人对我说……说那个。”
　　 我连忙赔笑道：“是是是！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其实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君瑞闻听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怒道：“你当众说我那个了，现在又欺负我。呜呜呜！”君瑞捂着脸哭了。
　　 我叹口气道：“君瑞！有些事你不知道。唉！我现在已心灰意冷......”
　　 君瑞眼里噙着泪花道：“你的事老歪已告诉我了。卫哥！这恰恰说明你是一个重情义的男子汉......”
　　 我打断君瑞的话道：“别说了！我不想再提了。”
　　 君瑞小声问道：“卫哥！是不是……我……我没有她们漂亮？”
　　 我说道：“你们都很漂亮。特别是你不仅漂亮，而且歌也唱得好。只是......只是我没资格再谈感情了。”
　　 君瑞急忙道：“不！那些事毕竟已经过去了。你要振作起来早点走出阴影。你家里就你一个男孩，别让你父母失望。”
　　 我用手指指右脸苦笑道：“我已经毁容了，（毁容的故事见拙作《情为何物》）你那么漂亮，我怎能耽误你？这回你明白了吧？”
　　 君瑞不以为然道：“容貌只是一个人的外在美。墙上的画好看，有用吗？”
　　 我摇摇头：“别说了！对不起！我真的已心灰意冷了。而且这两天我将去广州打工，我想离开这个城市。”
　　 君瑞郑重地说：“我问你，今天你编的歌词是心里话吗？”
　　 我摇摇头然后沉默不语。
　　 君瑞一边哭一边说道：“明白了！我原来没有她们漂亮。原来我是自作多情。再见！”说完哭着跑了。
　　 我望着君瑞远去的背影长叹一声：“君瑞！你是个好女孩！对不起！我不能耽误你……”
　　 通往广州的列车徐徐开动。
　　 我长舒一口气，抽出一支烟刚想点火，就听一个声音说道：“吸烟有害健康哟。”
　　 我抬头一看惊讶道：“君瑞你咋也在火车上？”
　　 君瑞笑道：“在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二字。”
　　 我忙问道：“你去广州你父母知道吗？”
　　 君瑞嗤嗤笑道：“你放心吧！我已给家里留字条了。”
　　 我一听就急了，就骂道：“混蛋！你一个女孩子从没出过远门，你以为留个条父母就不担心了？真是幼稚。下一站就转车回家，明白？”
　　 君瑞倔强地说：“不！我既然来了就不回去。你不是也一个人去广州吗？你父母就不担心你吗？”
　　 我笑道：“父母自然也担心我。但我是男人，我可以睡在马路边，你行吗？真是气死我了！”
　　 君瑞笑道：“气死你活该！谁叫你编歌词欺负我？哈哈哈！”
　　 我好说歹说，又是威胁又是哄骗，奈何君瑞就是铁了心要跟我去广州。
　　 最后我长叹一声：“好吧！跟我去广州也行。但你的依我两个条件。一：到广州后先给你父母报平安。就说你在同学的帮助下已找到工作了，且同学的叔叔在单位里担任领导。这样你父母觉得你顺利找到工作，又有人照顾。不然还不把他们急死？二：在广州期间，你要听我的话不可任性胡来。你既然和我来广州，我就有义务把你安全带回去。明白？”
　　 君瑞调皮地说：“谢主隆恩！小女子知道啦。哈哈哈！”
　　
　　 在广州，我们在一家做电视机的工厂打工。
　　 一月后的一天，我和君瑞这天休息。
　　 我来到女工宿舍找君瑞去玩。刚走进宿舍就听到同宿舍里的三个河南老乡，愤愤不平地诉说在职工食堂打饭遭遇不公平的待遇。原来其中一个叫小芳的老乡，曾因为菜里的肉少和打饭的师傅拌过嘴。那个家伙仗着他叔叔是厨师长，凡遇见河南人就欺负。
　　 我听后哈哈大笑道：“我以为因为啥呢？不就是菜里的肉少吗？今天我管教大家吃个够。”
　　 君瑞把我拉到一边低声埋怨道：“她们都是些吃货，你逞啥能哩？”
　　 我笑道：“我才不会花钱请她们呢。”
　　 君瑞疑惑的问道：“那你咋答应她们吃个够？”
　　 我笑道：“你别管了，山人自有妙计。”
　　 我接着对她们说：“今天我不仅可以让你们吃个够，而且还可以替你们讨个公道。但是我有个要求：一你们要保守秘密。二今天晚上你们得配合我的计划。”
　　 君瑞不解的问：“啥计划呀？”
　　 我得意地说：“我先找几个好哥们，到了晚上溜到食堂后窗户。在两三米长的竹竿一端绑上一个铁钩，可以利用窗户护栏的空隙，用竹竿伸进去把案板上的肉及烧鸡钩出来。再把油壶钩到窗户边（由于有护栏，油壶没法出来）用一根空心塑料管把油壶里的油吸出五分之二，再兑入五分之二的水。哈哈哈！等领导吃菜，嘴里淡出鸟来够他们喝一壶的。哈哈哈！你们女人帮我们放风。再不行的话，买两袋盐放入水中化开。到医务室拿个打针管，把浓盐水抽入针管内，把打针管固定在竹竿一端，给所有的鸡鸭鱼肉都注入浓盐水。等领导吃了那些东西，哈哈哈！奶奶的腿！要是还不行我就陪他们玩到底。”
　　 君瑞闻听厉声说道：“绝对不行！你这招太损了。”
　　 我笑道：“对朋友我自然会以诚相见的，也会两肋插刀。但遇见小人我会比他跟更小人。”
　　 君瑞坚决地说：“那也不行！他们欺负河南人是他们不对，你这样做是给河南人脸上抹黑，我坚决不同意。”
　　 我挠挠头道：“好吧！既然你不同意，只好巴结他、讨好他啦。唉！一样的饭票却不一样的待遇，我不服气呀。”
　　 七个月后，我正在宿舍打牌。忽见小芳急匆匆推开门说道：“卫斯理！你快去看看吧！君瑞肚子痛啦。”
　　 我背着君瑞来到医务室，医务室的大夫看后建议我们去医院。
　　 医院妇科的主治大夫道：“君瑞得切除子宫。她患得是子宫内膜异位......”
　　 我一听头嗡的一声大了，大夫后面话我根本没心情听。
　　 我急切地问：“大夫！她还是个女孩子呀！能不能不切呀？要是切了就不能生育了。”
　　 大夫摇摇头：“我也知道切除子宫对一个未婚女孩意味着什么？所谓子宫内膜异位是指具有生长功能的子宫内膜，在子宫覆盖面以外的地方繁殖。但如果不切除会影响到其他部位，特别是影响到卵巢更麻烦了。”
　　 我问道：“这手术能否等几天？我虽然是她男朋友，但我没权利在手术单上签字，要等她家里人来。”
　　
　　 君瑞的手术很成功。在病房里我对君瑞的父母道：“叔叔！阿姨！我知道君瑞的‘那个’没有了，也知道‘那个’的重要性。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的，我要娶君瑞。”
　　 君瑞的爸爸摇摇头：“听说你是家里的独苗。小伙子！谢谢你的坦诚。还是算啦吧。”
　　 君瑞也哭道：“卫哥！我现在都这样了，你忘了我吧，我不会再嫁人了。呜呜呜！”
　　 君瑞的妈妈哭道：“老天爷呀！咋让我闺女得这种病呀？我闺女以后咋办呀？”
　　 她突然拉着我的手央求道：“你真的爱我的闺女吗？真的不在乎她的病吗？要不你和你家里人再商量商量？”
　　 君瑞此时已满脸泪水地哭道：“妈！你傻了？他是独子呀？我们怎能耽误他？”
　　 我走到病床前攥着君瑞的手急切地说：“我肯定会把你的情况通知我父母，但不是和他们商量。如果你们有顾虑，我……我现在就去做结扎术。
　　 听说我要去结扎。君瑞急忙道：“卫哥！千万不敢做傻事呀。”
　　 我威胁道：“如果你同意将来嫁给我，我就不去做。”
　　 君瑞出院后随她父母回河南。
　　 在列车刚刚启动时，君瑞迅速递给我一封信。
　　 我诧异的接过信抬头望着君瑞。
　　 此时君瑞早已满脸泪水大声对我说：“卫斯理！忘了我吧！再见啦！”
　　 望着远去的列车，我肝肠寸断泪水夺眶而出。
　　 我颤抖着手撕开信封抽出信，见信中写到：
　　 本欲与君结同心，白头到老永相亲。
　　 恩恩爱爱相偎依，奈何命运捉弄人。
　　 从此天涯两离分，肝肠寸断愁如云。
　　 仰天长叹惜无缘，来世再把君找寻。
　　 自从与君相识以来，蒙君错爱时时呵护与我，对我千娇百宠恩爱有加，使我觉得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回首与你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我的心里充满了甜蜜。至今犹记得当初你给我编写的歌词。我无数次在梦里笑醒，我憧憬着美好的明天，对未来充满了信心。然，老天却给我开了个残酷地玩笑，做完手术我犹如坠入万丈深渊。卫哥！我不能答应你。正因为我爱你，所以不能耽误你。更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你背负不孝之名。所以我要远离你，到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城市去打工。你是了解我的，当初我背着父母和你南下广州，那不是我任性，而是我有主见。你不要再去问我的下落，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祝你幸福。再见！君瑞。”
　　 说到这里我停下了。
　　 此时我早已让泪水模糊了双眼。紫嫣她们也是泣不成声。
　　 唐诗哽咽道：“大哥！后来呢？”
　　 我苦笑：“后来我去找过君瑞，但都无功而返。直到今天在饭店遇到俊英才知君瑞仍孑然一身。不过我已和俊英约好，明天安排我和君瑞见面，我想劝劝她，给她找个老伴。她现在能照顾自己，将来老了身边没个子女，也没有能说话的老伴那怎么行？”
　　 紫嫣说道：“大哥！明天你去见君瑞要我们陪你去吗？”
　　 我笑道：“不用了！我明白你们的心思。唉！无论以前多么轰轰烈烈，毕竟已过去了。说心里话，如果我现在也是单身，我会和她在一起的。但我已结婚了，有老婆孩子家庭。我只能把以前忘掉，把她尘封在心里。放心吧！我不会和她旧情复燃的。因为我们两个都不是那种人。阿弥陀佛！希望她有个好老伴陪她度过以后的岁月。”
　　 第三天，我把紫嫣唐诗海棠及老歪李强叫到一起，我对他们说道：“君瑞的事就你们几个人知道。昨天我已说服君瑞，她也同意找老伴了，在这里我恳请诸位帮帮忙。我的要求是：对方年龄48——53岁，高低胖瘦不限，文化程度不限，模样丑俊不限，但必须有一个稳定的收入，必须会疼老婆，必须会过日子。仅此而已。”说完我向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