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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红嘴鸦 ——庸人自扰


作者:陋石 进士,6056.4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1974发表时间:2009-06-29 18:01:27
摘要:愚昧无知莫过于嫉妒猜疑。


   来富牵着毛驴出了村,拐上去万家堡的山道。他朝这女子递过一个盛着吃食的塑料袋,说:“你先吃些?”
   这女子没言语,只是把塑料袋挡了回来,顺手缓缓解去蒙在头上的纱巾,用手指拢了拢并不太乱的头发。
   此时,来富同毛驴并排走着,他在这女子的侧面,而他眼睛的余光还是看清了这女子;白皙的脸上透着一股俏丽。一方手帕扎着拢向脑后的长发,垂在腰间的发丝随着毛驴的蹄声,一左一右地摆动。小花格衬衣,藏青色裤子,脚穿一双黑平绒鞋,除了她那高高腆起的大肚子,简直无可挑剔。
   他心里暗暗地说:“好俊俏的模样!”与此同时也产生了一种忧虑与不安。
   突然,这女子嗫嗫地说:“你不记得我啦?”
   他笑着摇摇头。
   “我是巧巧。”
   他眨巴着眼,一时想不起。
   她从包袱里翻出两件衣裳,说:“认识这不?”
   他接过衣裳一看,立时怔住了:“你——!”
   她羞涩地勾下头去。
   他明白了,她就是那天夜里在茅草窝里啼哭,被他当成鬼的那个女子。他万没料到,被他搭救的女子竟然成了他的侄儿媳妇。
   她指着他那衣裳,说:“兜里有东西,别丢了。”
   他这才把手伸进兜里,钱一分不少,说:“你就留着花吧!还——。”他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着另一层。看来,这女子是个正派人,否则,时隔十个月之久,那钱也早就动用了。此时,他真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庆幸他那天夜里确确实实做了一件大好事。
   她怯怯地斜睨他一眼,嘤嘤地说:“你不嫌弃我?”
   “往后就是一家人了,说这干啥”
   她抿嘴一笑,徐徐抬起头,脸儿胀红,说:“没想到——。”
   他随口应道:“缘分,这是缘分。”
   这缘分二字使她禁不住热泪盈眶,落到这一步,她也着实伤感。巧巧自幼生活在省城,她父母是省戏剧院名脚,当然的“牛、鬼、蛇、神”,被彻底的革了“命”。十六岁的巧巧只得回到原籍,跟她舅妈一起过活。在这十里八村,她是出了名的俊妞儿,又天生的一付好嗓子。不想,祸从天降,遭人强暴,自己颜面扫地尚在其次,舅妈家却非要她供出那人是谁。眼看孩子就要降生,家人紧逼不舍。就在这时,来富进了家门。这样一个心底善良,长相不丑的人,她求之不得。尽管从面相看,能比她大十来岁,一个庄户人,有一付好身板,一腔热心肠,也就够了,她情不自禁的在心里感谢老天有眼。
   雨后的山峦青新如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湿润,翠鸟争鸣,山花斗艳。此刻的巧巧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孩子般地伸手探过几片衔翠欲滴的树叶,贪婪地吸吮着那醉人的清香。
   来富牵着缰绳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思忖;这女子如此的俊俏机灵,石臼那样子,她能看得上吗?他俩要是过不到一起,咋办?既然她愿意,说不定也能成一家人。世事难料,人常说:有好汉没好妻,丑八怪娶花枝”。再说,就是知道将来过不成,米已下到锅里,也不能接到半路再把人家送回去。他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一抹愁云爬上眉梢。
   山路弯弯,越走越窄,驴脖儿上的铃铛,不紧不慢的响着。这叮叮当当的铃声,敲击着来富的忧虑,也敲散了巧巧的愁烦。
  
  
   三傻石臼原形毕露天不明巧巧逃婚
  
  
   鸡叫三遍,来富和巧巧回到万家堡。柿叶一通忙火自不必说,他见来富出了屋,也跟了出来,拽了他一把,指指自己那肚子,说:“还带着羔哩?”
   “正好省你事。”
   她不解地望着他。
   “娃,咱要下啦!”
   柿叶脸上有些挂不住,心中却一阵阵窃喜。她比来富大五岁,这十来年,光撒种,不结果,肚子就是鼓不起来。
   柿叶也是个苦命人。那年春上,石臼爹来顺,下山给石臼娘抓药回来,路上捡了一个饿的半死的女娃,长大了,就给来富做了媳妇。才捡回来时,瘦的像根柴禾棍,长大可就变了,跟她那名字柿叶一样,肥肥壮壮的。尤其她脸上那部件,个个都充分体现了一个大。人是憨实了些,家里地里却是一把好手。可是,女人不会生,不如一棵葱。眼下,来富不光给石臼领回个媳妇,还给她带来个娃,真是双喜临门。娘俊俏,娃不丑,她不觉喜形于色,对巧巧照护的越发殷勤周到了。
   巧巧骑着毛驴走六、七十里山路,身子都要散架了。腰酸背痛且不说,两个屁股蛋儿麻木的掐都不知道疼,好一阵子才歇息过来。一盏煤油灯把窑洞里照的清晰可辨。她没精打采地躺在炕上,仔细地打量着窑洞里的一切。
   一进门就是左侧这张大土炕,炕上堆放着被褥,衣物。炕对面一张桌子,两把柳木圈椅摆在两边。桌后的窑壁上贴着这家的祖宗牌位。窑后排列着几口半人高的大缸,里边盛的应该是粮食。窑顶垂下一只铁钩,钩上挂着几个猴头和一只野鸡。从窑内的物件摆设来看,这家人的日子过的还算殷实。尤其是柿叶的热情,像团火炭。巧巧暗自思忖:“男人通情达理,忠厚善良,婆婆热情爽朗,身板硬实,往后的日子一定错不了。”她为自己能有这样的归宿感到欣慰满意,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偶一回目,瞧见自己这圆鼓鼓的大肚子,心里便涌起一股酸楚,无可奈何的长嘘了一口气。
   院子里的响声弄醒了石臼,他睡意朦胧晃晃悠悠出得门来,见柿叶正在烧火。就问:“你不睡,干啥哩?”
   柿叶兴冲冲地说:“你叔给你领回个花媳妇。”
   “在哪?”
   “隔壁窑里。”
   石臼撒腿向隔壁窑洞奔去。
   石臼并不傻,只是有点“愚”,时尚语叫“反应迟钝”。原先,他并不知道要媳妇,这半年来,他那雀儿不再安分守己,故意跟他作对,便去问柿叶是咋回事。
   柿叶是婶娘,把石臼当儿子一样看待,就说:“你那雀儿想进窝哩!”
   石臼问:“窝在哪儿?”
   “在你媳妇腿裆里!”
   “你腿裆里也有雀窝?叫我看看。”便伸手去摸。
   “啪!”柿叶给了他一巴掌,说:“只能看自己媳妇的。”
   石臼没看上婶子那雀儿窝,还挨了一巴掌,就向来富告状。来富摩挲着石臼脸蛋儿,说:“赶明儿二爸给你找一个”。今儿,二爸真的给他领回个花媳妇,一定也有雀儿窝,他那心就“扑通”起来。
   石臼才挪动脚步,他那只秃尾巴狗就抢在他前边出了门。城里人把狗当宠物,石臼却是与狗共命运,吃住在一起。他到哪儿,狗到哪儿,看见了他就看见了狗,看见了狗也就看见了他。这狗自小他就抱,长大了他还抱,搂在怀里,扛在肩头,一高兴,就拽着狗尾巴走,拽来拽去,狗尾巴上的毛就被他拽光了,狗也养成了一付好脾气。
   来富与柿叶不在窑里,石臼想看花媳妇,却不敢进去。他从来没见过生人,便依着窑门探着脑袋往里张望。
   狗可不管这些,这个院子里是它的领地,它可以任意地到处活动,在窑里走走停停,忽然,它竖起耳朵,很不理解地对着炕上这个陌生人,呆呆地出神。
   巧巧只觉头顶上有个黑影一闪,却不见有人进来,侧脸向门口一瞧,只见一个额头扁平,两眼分得很开的黑大汉伫在门口,痴痴地盯着她。她疾呼:“来富——!”
   来富在院里吆喝了一声:“石臼,睡觉去!”
   那黑大汉这才极不情愿的离去。
   来富进得窑来,说:“是我侄儿,没事的。”
   巧巧虽为自己的大惊小怪难为情,但刚才那张变形的蛙脸,也确实吓她一跳。
   吃罢饭,来富对巧巧说:“你婶子给你作伴,早些歇着吧!”
   巧巧觉得自己男人很懂得体贴人,一时高兴,就说:“她是婶子?我还以为是你娘哩!”
   来富尴尬地一笑。
   柿叶本来就比来富大五岁,长的又老相,走在一起,别人准以为是母子,今日被巧巧直说出来,弄的她面红耳赤,吭吭叽叽地说:“山里女人面相老,我是他家里人。”
   “什么!家里人?”巧巧懵懂了。她转过脸问来富,说:“她是你——?”
   “我媳妇。”
   “你——!”一刹时,她只觉山崩地裂,五雷轰顶,泪水在眼睛里滚动,口角不住地颤动,却说不出话来。
   来富和柿叶被这突兀其来的变化弄的目瞪口呆。
   巧巧突然大声喝道:”你为啥骗我?”“哇”地放声大哭。
   “我,我没骗你。”
   “你还敢说没骗?郭老忠说得清清楚楚,娶我的是他来富侄儿,你是不是叫来富?你是不是叫郭老忠叔,你是不是他侄儿?
   来富说“你弄错了,老忠叔说的来富侄儿是指我侄儿,就是刚才在门口看你的石臼。”
   天哪!那个黑大汉!那张蛙脸!巧巧脑壳都要炸裂了。她怨愤地吼道:“明明是你们串通一气骗我,还说我误会了,我问你,在我家你为啥不说清楚?”
   “你们也没问呀!”他嘴上这么说,却也心虚。郭老忠的老伴确实对他说过:“啥也别说,只管领人走就是了。”当时,他就怀疑郭老忠是否打了埋伏。事到如今,他才后悔自己为啥不给人家当面说清楚,弄下这没屁眼的事。
   巧巧痛哭流涕,翻身下炕,穿上鞋子就要出门。
   柿叶身子一横挡在门口。
   来富推了柿叶一把,说:“别急,就是走,也要等到天亮啊!再说,就你这身子,自己走得了么?”
   巧巧一屁股坐在炕沿上号啕大哭。
   来富与柿叶面面相觑,甚是尴尬。片刻之后,来富一咬牙,说:“天亮送你下山!”。
   柿叶好说歹说,总算把巧巧扶回炕上。
   山里的夜,黑的严实,黑的彻底,就像跌进了煤窑里。
   来富一言不发,两手抱头,胳膊撑着大腿,盘腿坐在当院里。
   柿叶蹴在他旁边,说:“不能太便宜她,叫石臼先把她日了。”
   来富倏地仰起头,狠狠地嗔她一眼,说:“你说的那是人话吗?”
   石臼猴在他俩对面。他不知道日是干啥,却能听出婶子是向着他,二爸不答应。便嚷嚷道:“我要日,我要日嘛!”
   来富说:“过两天,二爸给你领回个好的。”
   石臼乐了,拍拍屁股上的土,回窑睡觉去了。
   来富也站起来,长长打了个哈欠,说:“上石臼窑里眯一会儿,天亮送她走”。
   柿叶跟着来富向石臼窑里走去。
   来富走了一夜的路,很乏,睡的也很沉。石臼历来是一觉睡到明,不叫不醒。柿叶却咋也睡不着。一个女人,没有娃,咋能拴住男人心哩!她一门心思地想着巧巧肚里的娃。她清楚,巧巧走了,这娃就没了,只有把巧巧留住,她才能得到这娃。巧巧至所以要走,是不愿跟石臼。只要不跟石臼,说不定就能留下。天麻麻亮时,她才稍稍有了些睡意,就听狗在院里“汪汪”了两声。她急忙下炕,刹时,就听见她在院子里大呼小叫:“跑啦!跑啦!”
   来富跳下炕,光着脚片儿冲到院里,问:“叫唤啥?”
   柿叶慌慌张张地指着隔壁窑里,说:“她,她跑啦!”
   来富到隔壁窑里拿了土枪,喊醒石臼,说:‘叫上六指!”便奔出门去。
  
  
   四原始森林巧巧遇难九死一生险葬豹腹
  
  
   柿叶和石臼的话,巧巧在窑里听的真切。十个月前的那场噩梦至今她还心有余悸。
   那天,她从同学家回来,赶到蒿疙瘩时天刚黑。一声呼响,她连身子带头被人蒙了个严实。在那茅草窝里,挣扎,反抗都无济于事。她真怕再发生那样的事,眼下只有一条路,逃!
   院子里死一样寂静。她确信他们已睡熟了,才蹑手蹑脚地溜出去。
   小道在山下便分了叉。巧巧初来乍到,又是在夜里骑着毛驴来到这里,此刻,她只能凭着感觉朝前奔。天蒙蒙亮时,她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茫茫林海之中。
   她所在的这马口涧,是一片亘古蛮荒的原始森林。古树参天,遮天蔽日。气候恶化,瞬息突变,头上一片云,刹时倾盆雨。周围有锯齿山、飞云峰、老雕崖、丈八峡------,尤其是迷魂沟,沟沟相通,无路无径。沟内枯藤老树缠绕密布,结网一般。巧巧望着眼前这陌生怪异的景象,一种恐惧油然而生,疲惫不堪的身子像泥巴似的堆在地上。
   她茫然地环顾着着四周。这些树木高低相似,粗细相同,树与树之间的空隙都是路又都不是路,她不知道怎样走进来,更不知道如何走出去。她无从选择,也无法判断,只得听天由命,本能地把握住一个方向,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山里人拿土枪,就像城里人拿扇一样习惯。山里经常会有野兽出没,来富这土枪是用来防身的。他下到沟低的叉道口,见下山小路上的草棵没有被踩倒的痕迹,便顺着上后山的小路追去。
   石臼叫上六指,与柿叶一同直奔黑狗山顶。
   石臼扛着棍子走前头,狗跟在他身后,一付雄赳赳气昂昂的劲头。
   柿叶又粗又壮,走的又急,到了山顶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她坐在一块大石上稍作休息,撩起衣襟煽起来。
   六指一撇一撇跟上来,坐在柿叶对面,看见她撩起的衣襟下一对白鸽在蠕动,两眼死死地盯着那地方。
   柿叶见六指那样儿,说:“看啥?想吃奶?”
   六指嘻嘻一笑,说:“你以为我不敢!”伸手去摸她那奶子。
   柿叶只一推,六指就倒在地上。
   石臼听到身后有说话声,回头一看,见六指正顺着山坡咕噜咕噜往下滚,乐的他咯咯大笑,觉得很好玩,想跟六指比试一下看谁滚得美,也顺着山坡滚下去。他那狗也不甘落后,“汪汪”叫着窜下去。
   山里的夜说来就来,眨眼间一片铅灰。
   巧巧在丛林里一刻不停地走着,她不饿,也不渴,求生的欲望使她不敢停下脚步。她已走出了那片丛林,眼下,满视野尽是枯树藤蔓,只轻轻一靠,碗口粗的树杆就应声倒地,生命的脆弱与不堪一击,使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肚子一阵阵痛起来,她背靠一截枯树桩坐下。山风嗖嗖,吹得她连连寒战。她猛地想起,离开窑洞时天还黑着,就顺手拿了那盒火柴。她捡了些枯树枝,掏出火柴点燃,不太旺的火焰还是给她带来些许暖意。此时,她肚子痛的越发厉害了,有一种想屙想尿的感觉,下边也一阵阵的憋胀。刹时,尿一样的清水洇湿了裤裆,她意识到是要生产了,便躺倒在地上。一番痛苦的呻吟挣扎之后,就觉得下边有个什么东西猛地滑了出来,立时,一切痛苦顿然消失。她支起身,见腿裆处一个尺把长的男婴微微地颤抖着四肢,不时的发出病猫般地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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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小说以现代文明条件下深山里的人家为背景,用细腻委婉的笔调叙述了一个看似荒诞却源于生活真实的故事。作品情节曲折生动,人物形象各有特色,地方风物描写真切,故事发展出人意料,框架结构严密紧凑,不失为一篇现实主义的好作品。【编辑:耕天耘地】 【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9062937】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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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槐花乡人        2009-06-29 21:52:59
  小说创作的戏剧化,到人性中的悲凉
  
   ——陋石作品《红嘴鸦》
  
   在与陋石先生交流了其作品《哭灵》之后,先生飞笺于我,让我欣赏其另一佳作《红嘴鸦》。谢谢先生的抬爱,在没发网站之前让我有幸做了您的第一位读者。雅正,指点不敢妄称,只作共勉。
   当打开邮箱,见到陋石先生发来的小说,目光落入,顿失困意。
   娓娓读来,扣住我眼球的不是人物与故事的走向,而是小说创作中的精髓:戏剧化。一篇好小说,就是贵在情节多变,矛盾冲突之中,时时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小说创作中的戏剧化效果,才是扣住读者眼球的惟一法宝。如果小说只是一味地叙述,交待人物,地点,发生的事件,它就失去了小说原有的灵性。那么,它会呆板得如同报道,通讯,与小说失之千里。来福夜路遇上巧巧;来福为石臼成亲,还是巧巧;柿叶与石臼爱昧,被六指所见;石臼遭雷击;都是戏剧化的使然。哪怕一句话,都产生了戏剧化的效果,文中有这一段话语:“你还敢说没骗?郭老忠说得清清楚楚,娶我的是他来富侄儿,你是不是叫来富?你是不是叫郭老忠叔,你是不是他侄儿?”这一切,可以说是陋石先生的匠心所在。这样的戏剧手法,不得不让我想起伊丽落白.海利在论小说戏剧化中所阐述的话:小说的关键是让你的读者参与想象,迫使他们做一些联想和感到自己也策划着某种阴谋。紧张和刺激构成了小说叙述的本质。想知道下一步发生了什么的欲望是吸引读者读下去最主要的原因。但说故事就像点火一样,必须要有摩擦,两个不同的因素要互相冲撞。如同自然的燃烧过程。能使小说加速燃烧的戏剧冲突需要敌手的出现。
   小说能写出如同影视,产生视觉效果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而《红嘴鸦》就出现了这样的效果。两户人家,几个人,空旷山野的村落,原本是一个寂静且安宁的世界,却演绎一场人性的悲凉。我们看到了来福牵着头毛驴,驴背上坐着巧巧;我们看到了巧巧在黑夜里生下天赐;我们看到了六指站在岗上,看到柿叶与石臼苟合;一幕幕画面在眼前生动着,最终的是让这些画面凝固,凝固成一份沉重与悲凉,死死地压在读者的心中。作者沉稳的笔法,如同石刻一般,把生活原始状态下的人和事,表达得淋漓尽致。如果提及人性的本能,我们可以看到巧巧被来福带走时对生活的重生渴望;柿叶作为母性对来福的报复;愚笨的石臼在寻找的“雀巢”;六指肉欲所染奸母羊;以致于最后石臼产生的仇恨,这一切都是人性骨子里应有存在的东西。本篇小说不得不让我折服,是江山网开创以来不可多得的上乘佳作。
   小说略有瑕疵,也是小说不足之处。小说给了读者生活原始的状态,如山野的风在读者的内心世界盘旋,呼唤,读后久久不能平静。但文学是人学。它存在于人的世界,没有人,什么也没有了。一篇作品的完结,人也完结的小说,这样不好。这样只是把小说归处于悲剧,而不会在读者的内心产生人性与命运的思索。如这样的结尾只是为表达作品与小说之名红嘴鸦的吻合,其实大可不必。如果一篇作品不能给读者留“余音”“回味”,它不会在读者的内心世界长久的驻足,那就是文字生命力的短暂。作品应如前边所说,“小说的关键是让你的读者参与想象”,如果给读者一个更加悲凉,让读者再度审视:石臼弄死了来富,石臼遭了雷击,一夜不归的人,让巧巧在第二天天明,带着天赐寻找,呈在她眼前的是所有人的离世,她面对于这种惨境,呆呆地抱着天赐,立于瑟瑟的秋风之中,遥望天际。这一画面,就会给读者对前文回味,又对巧巧娘俩的命运做出无穷的想象。更会给读者产生如同巧巧一样,立于旷野山岗,对命运做一次呐喊与悲鸣。
  
   乡人09年6月29日于听潮阁。
一个行走在梦中之人,喜欢从文字中寻找乐趣。
2 楼        文友:木子生火        2009-06-30 13:35:35
  小说的小说味道甚浓,告诉了读者的东西甚多,让读者知道的东西也甚多,发人深思.握手问好作者
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再接再厉,乘胜前进!
3 楼        文友:陋石        2009-07-02 14:41:58
  这是一篇早期的习作,一字没改发了上去。从“xxx——?”标点符号的使用就可以看出我当时是多么的无知。我的目的达到了,朋友们为我提出了修改意见。在此,再此感谢乡人和朋友们。
山西省作协会员,中、短篇小说多次发表于山西《黄河》及《小说选刊》73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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