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之喜
5、王雪和李晨进来的时候,气氛达到了高潮。大智看着王雪和李晨故作恩爱的样子,心想:世间很多同床异梦的夫妻都有这种表象吧?有多少对夫妻是在维持一个完整的家?有多少夫妻是为了孩子等原因凑合着过?
丑事人人有,不露是高手。大智想到这句话时感慨万千,一时酒劲上涌,突然喊出一句:“其实,高手如云呐!”
“谁是高手?如云是谁?”王雪眨着眼睛,端着酒杯问大智。
大智和她碰了一下。仰头喝下的瞬间,眼前浮现出很多“如云”的面孔:
那些在KTV搂着下一代上下其手的大叔;那些在洗浴中心和宾馆旅店享受过特殊服务的老少爷们;那些在高校门口载着学妹绝尘而去的土豪;那些暗度陈仓玩各种暧昧的良家妇女……
TA们哪个不是妻子眼中的好丈夫,孩子眼中的好父亲,父母眼中的好儿女,丈夫眼中的好媳妇?
号称全民女婿的黄姓好儿郎;在婚礼上说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是我的媳妇叫马丫的一米六二的汉子;那些前仆后继上演监狱风云的导演明星大腕们;那个一脸二师兄并且一辈子就会唱一首歌的三流吸毒混子;那个鹰钩鼻子辨识度挺高的脸,被妓女认出后慌忙说长得像而已的相声演员;那个让莱温斯基世界闻名的美国总统;那些在冠希的相机面前支腿拉胯吞吞吐吐的女神们;那一百多位在卖淫事件曝光后,纷纷自绝于人民的韩国演艺圈佳人…… 哪个不是“如云”?在败露之前。
如果离地三尺真有神灵的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假设一下:白天有太阳,晚上有月亮,那就是神灵的单反,每个人都被拍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然后自动存档,刻录在各自对应的U盘中。
试问,哪个男人敢把刻满自己过往和所作所为的U盘给老婆看看?
试问,所有女人都敢把自己的U盘给丈夫看吗?和N个对象的亲热镜头可以打上马赛克。
“问你呢?你敢吗?”大智恍惚间失控叫出声。
“什么我敢吗?当然敢了,连喝三瓶都敢!”王雪主动碰了大智的酒杯,将大智拽回现实之中。
“那就干了!”大智嚎叫。
大智真是醉了。他摇摇晃晃去厕所,在镜子的反射中看见了熊大和熊二洗完手后情不自禁地接吻。他晃晃脑袋再仔细看时,人去镜空,是不是幻觉?大智想,肯定眼花了。
再一次上厕所时,看到“灰太狼”在厕所外面团团转,脸都绿了,大智问他:“在干嘛,让人偷窥了还是便秘憋的?”
“灰太狼”很无奈,说那样还好了,是里面那伙计都蹲五分钟了,还没有出来,他都快拉裤裆里了。大智说那你去楼上厕所呗?!“灰太狼”差点哭了,说现在都不敢迈步了。言毕,猛地一个倒立支在墙上。
大智惊问,“这是干嘛?”
“灰太狼”脸憋通红,说:“往回控控,都他妈露头了。”
这时,厕所门开了,“灰太狼”立即起身,一个箭步窜了进去,动若脱兔;大智赞了一句“好身手!”,就听“轰”的一声,紧着“啊……”从里面传出。
“这回爽了吧?”大智问。
“爽啥啊!裤带还没解开呢!”里面是哭腔。
6、大智从酒店出来时,脚步有些飘。他想象着“灰太狼”的厕囧,又想想“怀恨在心”的洒脱,真是哭笑不得。人的心啊,真是个容器,烦恼装多了,快乐就没有空间了,有些破事啊,真得要放一放,和那句丰胸广告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大智不由自主地傻笑着,对面过来的行人或是厌恶地躲避,或是惊奇地看着他晃悠。
大智抬头看见马路对面有个菜市场,记起老婆那天说想买只笨鸡炖着吃,就横冲直撞穿过去,来到一个卖鸡摊床,挑了一只黄花母鸡。
摊主称完后,现杀现褪毛,抓着鸡脚将鸡浸入开水桶中烫了一分钟,然后戴上乳胶手套,念着口诀:顺着大腿往上搓,一下搓到胳肢窝……那只鸡立即衣裳褪尽,露出雪白的肉体。
大智拎着鸡上了出租车。司机很健谈,“唉呀,看你没少喝啊?!半斤以上,准不?”“没喝白酒,喝的啤酒。”“白酒伤胃,啤酒伤肾,不喝酒伤心啊……”
司机从酒讲到站前三角地烂尾楼,从市政建设说到两会提案,从二人转谈到习总文艺座谈会讲话……大智都怀疑这伙计上辈子是不是唐僧?不知道是酒劲上涌还是被他嘚啵的,反正挺晕。
到家门前,他掏出钥匙开门,半天没有捅进去,门猛地被打开了,黄洋看着傻笑的大智,不用问就知道他喝多了,生气地说:“走个礼还能把自己喝成这样?你真有出息!”
大智嘿嘿笑着,“我没喝多。真的,喝多能找到家了吗?”
“赶紧上那屋睡觉吧,没把自己喝丢了算你有本事。”
“喝丢?不会,再多也能找到家!“他转念一想,”喝丢?!”马上惊出一身冷汗,“我的鸡!!!”
(完)
这一篇与前些篇相比,笔道更加老练遒劲,对世态的观察和发掘更深入彻底,值得学习!
看看自己满纸扯犊子玩,本来就有停笔的想法,读了这篇,绝笔的心思都有了。
其他话都让景弓说了,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