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暖】傻(征文·小说)
(一)母亲的“傻”
仁明是个农村人,家里的经济情况也不乐观,更别说有多余的钱了。似乎是上天故意眷顾,这天,他独自走在回家道路上的时候,捡到了四百元钱。对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的仁明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数目,足够家里开销好一阵子了。于是乎,他便把钱带回了家。回到了家中的仁明,表现依旧像往常一样,似乎那事本来就没发生过。正当他打算去做作业的时候,心细的妈妈叫住了他:“儿子,今天你是不是有心事,说出来妈妈听听,顺便帮你解惑。”
“妈,我……我……我没有啊。”仁明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儿子,你是妈妈亲手带大的人,你有没有心事我自然看得出来,来,坐下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母亲关切地说道。
“妈,我……”仁明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这样我才能帮你想办法解决。”母亲依旧关切地问道。
“妈,我……我……我今天在回家的路上捡到了四百元钱,我知道你们非常辛苦,而这笔钱可以支撑咱们一家人很久很久的生活开支,我想偷偷的放在您和爸的枕头下,为你们减轻一些负担,可我又觉得这样做不对,所以在犹豫……”仁明知道再不说是不行的了,于是就将整个事情和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儿子,我知道你这么想是为了给我们减轻负担,好让我和你爸轻松一些,可你有没有想过丢失这些钱的家庭,他们会怎样?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不小心弄丢了,拿什么补贴家用?如果是富人家倒是没有太大的影响,如果是像我们一样的家庭,这可是一年的收入啊!丢了钱的人估计现在正着急呢,你把钱给我,和我一块去你捡到钱的地方,如果失主不在,咱们再去问问……”母亲意味深长地说道。
“妈,这是我捡到的,又不是偷的,为什么要还回去啊?咱不是正缺钱吗?”仁明不死心地问道。
“你还小,以后你会明白的,给我吧。快,跟我走,别让人家一直着急。”母亲继续说道。
仁明不情愿的从兜里掏出了那几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跟妈妈走了出去。
来到现场,哪里有什么人影,妈妈和仁明一直在那里等,横挂天空的炎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仁明战战兢兢地问道:“妈,咱们还等吗?”
“等,怎么不等,丢钱那个人肯定很着急的,咱们再等等看吧。”母亲毫不犹豫地说道。
虽然心里不情愿,可仁明还是和母亲在等着,等着,等着……
转眼天都已经黑了,依旧没有人过来。“妈,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您看,天都黑了,咱们再不走就看不见路了。”
“额,好吧,咱先回去,一会儿在四周问问有没有谁丢了钱。”母亲犹豫了一下答道。
回到家中,看见母亲还没坐下来休息就拿起了家里的手电筒,向周围的人家走去询问谁丢了钱,仁明不由得升起一个想法:母亲怎么那么傻,有钱还不花,偏偏要还回去,这都一大晚上的了,还到处去问,是不是吃多了撑的。
本打算不再想着这些事去做作业的仁明,来到了做作业的地方,却发现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只好站在门口,希望妈妈能早点回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道若隐若现的光出现在了不远处,仁明知道是妈妈回来了。
“妈,找到失主了吗?”仁明问道。
“忙了这么久,总算是找到了,丢钱的人是邻社的人,今天刚从工地回来,在途经咱们这儿的时候,累了掏烟抽不小心就把钱弄掉了。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一脸苦闷呢,家里的气氛挺尴尬。说要是找不到这钱,真不知道今年怎么办了。”母亲气喘吁吁地说道。
“啊?有这么严重啊?”仁明一脸狐疑地问道。
“嗯,他们家和咱们家情况差不多,要是没这钱,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时间也不早了,你作业做完了吗?做完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母亲慢慢说道。
“哦……”
第二天,仁明读书回来的时候,就听见路旁的声音说道:“哎,你们听说了吗,昨天仁明那小子在路上捡了四百元钱,后面他妈妈带着他去原地等失主没等到,晚上他妈妈找了很久才找到失主呢。”一个人说道。
“可不是嘛,像他那种家庭,捡到这么多钱居然还还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傻子。”另一个人说道。
“你这样说话我可不爱听,人家虽然穷,可人家有志气,要都像你们这样,那丢钱的那户人家还不知道怎么活了。”又一个人说道。
“你们呀,总是瞎操心,还是管管自己吧,大白天的别光顾着扯皮而忘了干活。”又一个人说道。
“……”
仁明:“……”
回到家,仁明问道:“妈,您听见外面那些人怎么说的了吗?”
“他们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如何做好自己。儿子啊,咱们虽然穷,可也要有志气,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要动,你明白吗?妈妈这样做自然有妈妈的道理,更何况傻人有傻福。咱们问心无愧就好了。”妈妈意味深长的说道。
仁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二)仁明的“傻”
离上次事件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转眼间,仁明已经上了大学。
这不,一年两度之一的国家计算机二级考试就要来临了。早在一年前报了培训班的仁明,自然也拿到了人手一份的题库大题参考答案,并被告知了如何成功通过计算机二级的方法。那节课上,他竟然也破天荒的认真学习起那些通过方法来。一会在新发下来的资料上涂涂画画,一会鼠标和键盘之间敲打,眼光不断的在电脑屏幕和资料间来来回回,不断的熟悉运用培训班老师教的方法。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过去了,仁明似乎也掌握了这种方法。
因为报考人数过多,所以人数被分成了好几拨,仁明被分到了第二天的那拨。不像前面的炮灰,也不像后面的断后者,似乎占据了天时地利。而且,培训班老师也说监考不会太严,那么,通过二级岂不是小事一桩?想着想着,顿时感觉压力减少了好多,却不知有一股思绪已然在心中慢慢升腾起来。
第一拨考试的人已经回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询问考场战况,仁明亦是如此。当他得知不同考场监考严格程度不一样的时候,大家都是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考场号和区。在得知自己不是特严格那两个考区的时候,仁明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然而,一种莫名的感觉也更加强烈起来。由于是第二天早上八点考试,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多说话,早早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便和几个朋友早早的打车来到了考场外,等待考试。越是等待,那种心里的感觉就越发的强烈起来。不觉间,两股声音绵绵不绝的涌入脑海:“抄,那样就能过了,不然以你现在的实力,肯定过不了的;不抄,过不了大不了重来一次,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诚信无价。抄,不抄,抄,不抄,抄,不抄……”不知不觉在这脑海的两股吵闹声中,考试时间已经到了。按例在门口买了鞋套,经历一番心理斗争的仁明最终还是放弃了抄,决定以自身实力试一试,不管结果如何,但求问心无愧。没有心理压力的仁明,做起题来速度挺快。可是,在做了一部分题之后,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会做剩下的那些题,不觉充满了无奈。考完试,强作镇定的走出了考场。面对同学那询问是否抄到了的目光,仁明不由得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监考很严?”同学问道。
“不是,我自己不抄的”。我慢慢说道。
“你,你,你这个傻逼,你真以为自己有裸考的实力,我看,你这一百元的补考费是打水漂了,你还是准备下次再考吧!”同学气急败坏的说道。
“如果运气好,我还是能过的。不到最后结果揭晓的时刻,谁又知道呢?”仁明依旧一脸微笑的说道。只有他自己清楚,十多年来没作弊过的他,以前仗着实力,大小的考试也算是摆平了,可这次,心里真的没底,想起自己一个从来没有作弊过的人作弊,岂不是很容易被抓到?还不如靠实力,听天由命吧,大不了重考一次,但求问心无愧。就这样,不断的在自我安慰中等待着……
过了几个月,成绩知晓了。看着那没通过的二级和同学的嘲笑,仁明不由的感觉到了一抹悲哀。我错了吗?我傻吗?我……
可是,没有人告诉他答案,只是心里若有若无的感觉到了妈妈话语的温暖。
后记:不知道仁明未来是否会一直“傻”下去,时光去了不再来,未来,是否还有“傻”的人在?“傻傻的”仁明,是否能过计算机二级,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