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贫穷的艺术(散文)
在大海中掏出一粒沙,沙中尤作山画,壳外雕漆花,磬音谱旧曲,研砂砾满序律。一曲今生绝唱,舞动风衣佳人,词谱殷情,卷入笔墨。踏乌庭声歌,悠笛声鸣萧喝,塑烟台云阁,纵酒起飞舞。满写了经典,也凄凌的章回,完好的美景入目,飘洒的形意字贴,转转清逸回旋着的舞步,意蕴绝口的诗歌,唱赞世间旧情,拿捏妥帖又塑下一尊形象,享尽诗人最美,编撰一生情言,把心丢入境内,种满青灵华颜。欲有青山绿水为伴,洛有草寰溪河可歌,入草莽山河,轩榻卧林鸥鹤为客,溪泉饮水,野食煮草菠,风影作婷舞,林声竹击似可歌,如此之乐,亦如此之地。人从境来,境种灵质,灵幽生意趣,境趣又入境里,落云阁,塑风律,起秋波,周天布满一色,任你闻味,任你挑拨。
入艺术,是所有人种下一处风景,画出一方境地,什么样的品及,又什么样的趣味,都随个人的。只说这境地的话,艺术虽幻想着的很美,可这境地总有些生生琐事的烦劳辛力。想要种下一番方圆,可究竟全抛不开那些活着的真实困苦。那些灵逸的着美妙,终是些不入材米生活的泛想,所以那些在境地中谋生出来的艺术,大多使人贫困潦倒,一生清苦。用了太多时空,在境地种下了连绵无尽的树、风华浮实的景,填满了这另一从世界艺术里的门。可在那另一世界待得太久,终究是耗费心力的,而那些树木结不出可以果腹的食,那些景也换不来可以用度的物,看着美美,存在心里,也只剩疗味而已了。艺术美丽,生有境地,可要将这艺术化做真实可以用来生活,那总会蔓延飘过不知过了多久去了,而这人还该是要活着的,而这艺术又该是生活充足的。这所有景色布满的周天下,大多不到填满,就终究快要倒塌了,熬不住,待不了。倘若,将生活装来境地,种了些可食的树,下了些可取用的景。你又再发现,那境地始终来来回回,死死生生,翻来倒去,被拨得支离残碎。歪着脑袋的树,虽然还是歪着,可不同歪着的便就有千百个,而那些正统八经没有样式没有个别的物,即便千万也就合成一了。花去了太多气力,而生生出这些不同,而又在这些不同中找到那唯一的境地。道路漫长,摆下多少风景才够谋划出万一。艺术,是一般不能常忍的人不敢去触碰的东西,一旦进入想要抽身转回,却只像是掉落河摊,惹得半身泥出水来,究竟是拿用,却又饥寒。
这世间有许多树可以谋出许多艺来,而这只有一件艺最是潦倒的。图画雕塑的艺,可以收罗珍藏,或摆一列成品做个展览,供人欣赏品味,换取些生活来。字帖书章的艺,可以出书成文,作与别人识文学理,也可以有些生活的用度。图像影集的艺,可以成集书册,或颜墨一出剧目,待人观看,也可别出自己的生活来。戏曲歌舞,可以脚踏音符绎出一段人生,让人回眸昨今,诱出可有的生活来。
只这世上,诗人的艺,最是苦的,而古诗更是。一首是诗,即便在好,也没有千金置地。一句词,即便绝世好言,也不会有良田美舍。那不大不小,不痛不痒的艺,似乎并不是那样完好得让人见之喜悦。这艺术,虽古老久远,却似乎早已经被大多人忘却了。像是那些润律过的文字放在了开水里煮,润滋的鲜美早尽无味,白葛得涩涩青青。以至于人们不太提起,也不太将其当做重要的艺术,在境地里鼓出一地方圆种出些风华浮实的树。生活里没有诗,文学里依旧没有诗。
诗文本是该平常所见,而又深入我们灵魂的,可不禁何时,那些装出来的清雅高明,被许多人当作膈色的矫情连同文字一并简去了。无字无书,无文无韵,无情意满沾的斗转,亦无山水流涟的笔墨,风景再好,只剩些看不懂的乖张,出不了的诗行的句子。诗,原是文字艺术在境地谋生的尖尖细草,是那些埋在泥土下雨后泛馨的一方境味,也是那些生生存养入景色烟熏醉味的韵律,也该是那些充色满眼无言而化的意趣,处处都藏着诗的味道,露出诗的雨水。看看‘诗经’里那些虽成不懂,却入了生活的文章,你会知道,这一番境地味道却是新趣的很。爱也诗,恨也诗,乐也诗,愁也诗,骂也诗,赞也诗,材米可诗,行路亦可诗。生活在古人眼里,早像是入了诗境,简单朴实却质地千里,总有些玩味,也总有些淘出自然的清新,而全不是我们所认知的那些辛劳和困苦。诗的生活,虽没有良田千顷,却像是唯一可以把生活融在境地里的艺术。那时的人比我们更加艰难些,可依旧对于生活却怀着诗一般的乐趣,填满境地。那是一种情怀,也是一种生生之灵化入自然的安享。我们祖先是伟大的,也是唯一懂得生活该像是诗一样艺术的自美,憧憬渴望颜出韵律来。
贫苦的艺术,虽是饥肠辘辘,可精神没有境地的饥寒,却总像是无文可对的言白,化不入心去。诗是我喜爱的,每深入一分,便觉得真实可贵。那油然生得情绪,使我用另一种态度对待世界,我才终于明白,以往的我只是用肉眼看待世界,而艺术的美却是让我用心眼看待这个世界。我发现,我通透了,顿想了,升腾了,在境地里种下了我自己的灵,看着他发芽,成长,长大,颜天布满。
人是该学点艺术的,也应该知道点艺术,更加能懂得艺术美在生活的境地。热爱,喜欢,享受,并且懂。
有一段话,我说:
很久那时,人似没着落的,灵魂似没归依的,无尽荒落没有根地,无故因命运人生拉扯,埋落一处荒原,几经受迫在雨里,心中戚戚。偶因遇着,读起那书,感尝相识之情感,人之繁华背眼于后,心中悲恋,顿想那时,因赋我予之外,凿开一扇心门,领我通往另一处虚空的世。这虚空的世中,际遇着几处情,一涟隐逸,芊发真言,纵有千般种情,都付成了这飘渺的灵。在此处种下的灵,嫣然长成,构出世界梦中的物,一生待着,是为其种下连绵无尽的树,风华浮实的景,将幻想填满了,今这,一朝入梦不复出也。不知何时成为了的情愫,将我心抛洒,洒在无法拾起的那处,心中由实。轩云外实的青感,心中蒙启。自知。
有一段诗,我写:
晚梦来时风雨夜,一夜清明照古灯,
古破叠泪几重痕,孤芳水影旧梦中。
默眼怀情心淋许,淋进楚地无颜色,
几处繁花哭夜深。夜深进眠不得睡,
睡颜梦却古芳香,香古遗老留余迹,
芳香醒觉泪空空。梦倩影难寻,心自孤。
玉滴池丛仙云草,白灵雨纷花浓早。
清阑此处遇仙骨,草长林幽启一株。
不在仙凡委下尘,季芳羞月碎(岁)枯容,
纵似一梦犹来到,了落尘泥着雨淅。
沥沥淅雨尽天下,一人一心托天涯,
天涯绥远倚园处,何处涣草衍小青,更把青丝最泪肠。
白蕾梗逸适恬淡,淡墨芳清复古香。
棠海日琼金羽生,红拂粉滴露淑蓉。
叶纨锦上修双翼,落有黄鹂花上蕉。
锦含花翎羽白貌,更子红颜入廋唇,
子把我悲粉颜笑,戚愁言弄捋红妆。
何彦君兮山崖外,一隔苍云望青穹,
不待我来悲把酒,入尘酌泥启(起)红尘,枉醉扶衣别青翠。
可怜此心留单影,锦翎眉雪沱水烟。
青灌水滑悠悠香,岚岚青眯入山岗,
绝逢荷烟色百味,淡薄青纱渴花茶。
竹漫漫海碧一色,搅闹山涧戏荷花,
旦只松林碧琥珀,一游梅猗抖红衣。
轩榻不弹旧昆曲,檐窗壁出有红香,
一入绝谷遁山河,潇潇雨泄瘴烟波,由来复去莫相问。
白灵浮水茹轻佻,在往山门外路寻。
妙妙通洛溪还水,茵茵逝汇露丛尖,
尖巧萧细沾草帽,三瓣青帘抚苔衣。
苑门蘅扫风自在,几朵虹黎压墙头,
何顾红颜入深院,亦无脂砚曲牌歌。
有丛飞音觉鹤谷,迤逦雁草茵素素,
莫笑山河只图画,凤概苍玉映红山,待来春时已如歌。
鲜草结成一麦色,结子红颜草木深。
君闻茶香卓紧烈,溪泉瓢水饮食鲜,
炊烟兮袅馨珠子,凤草依兰琦美娟。
绿指汀泞捻麦絮,撩破青草秀花季,
白粉红绫花锦簇,莜香清远水禾波。
山河纵起云飞舞,一方石青草色家,
有盏孤烛影红缨,姗姗娓娓爵青葱,绿满西河斟酒杯。
之子岁月留老事,门庭院外老妇人。
鹤马凌风渡山门,玉关新雨葱彤晨,
杏子歌头登酒绿,朝天花肖日西云。
一点红缨蔷脆骨,几竟风雨乱丝飞,
轻飘无意纵雨去,纷纷落落挑水(青)波。
天颜何处落云彩,摆向花间不寻常,
醉霂寻来一滴泪,洒满金樽作酒(味)尝,山观水影醉郁香。
待何处又遇佳人,觉清晨酒醒梦中。
当然,谁也远离不了生活,生活为水,艺术为鱼,逐一而不可得。享受生活,其实也在享受一番别有阒雅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