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点点滴滴(散文)
现在想起来当时真的很傻,也觉得非常后怕,因为当时没有做一点发生危险的准备,妻子在此前所有的体检都是那么完好,一切指标都是正常的原因吧。起初的等待越来越觉得漫长,从上午一直到中午,我的心开始乱了起来,到了十二点二十五分,婴儿来到人间的第一声啼哭,打消了人们的焦急。那一刻,儿子的降生给我人生最大的喜悦,我把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给最亲的亲人。
出生后不久,有一只苍蝇从儿子面前飞过,竟然被他捕捉到,眼睛追随着苍蝇而移动。他总是把双手举在头上睡觉,无论睡得多香,只要听到动静,都会条件反射地把小手伸一下,我因此知道,我的孩子是健康的。
当他会发出一个音的时候,他小姨伸着两个指头,“二,二”地在他面前比划着教他,他就会聚精会神地看着,很快就记得了,然后谁在他面前伸出两个指头,他都会兴奋地喊出“二,二”来。
当他可以说出两个字的时候,我已经教他识很多字了,我没有毛笔,就用玉米秸秆的芯部柔软的部分蘸上墨水,把字写在一张张挂历的背面,挂在土墙上,有时他自己走到那里,念给来人听,他是那么快乐地读着每一个字。
记得一次他妈妈在捉用水袋孵出的鸡雏,他也上前帮忙,一手捉住一个鸡雏告诉妈妈:“看我,抓俩。”可一个鸡雏因为他过分用力而被捏死了。妈妈却并不责怪他地问他:“你怎么知道这是两个呢。”他当时看着被自己捏死的鸡雏哇哇地哭了起来。
在他到了两岁的时候,我把初中的生物学翻给他看,我教他里面的图画是什么,从头至尾一个一个地教他,有时说到乌鱼,比目鱼,海星,海胆,他就睡着了。有时他自己拿着生物学到我面前来,乞求地说着:“找鱼,找鱼。”过了不几天,他竟然全记得了,开始是我翻到哪里,他看着立刻说出书上生物的名字。一个也不会错。后来他一边玩着,一边竟然从头至尾地背出它们来。
夏日里,他把一只小鸭子放在院中一棵梨树荫下的水缸中,然后在井边舀起一瓢水慢慢倾倒在小鸭子身上,自言自语地说着:“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我们都望着他可爱的样子开心地笑着,他也能理解骆宾王的诗歌了。
有时他钻在我的怀中,我漫无目的地给他念书上的内容,听着听着,他就睡着了。记得一次电视上播放着一个学生的答题节目,一个问题是:“开斋节和古尔邦节是哪个民族的节日?”我想起来教科书上一段话是:“开斋节和古尔邦节是信仰伊斯兰教的传统节日。”但我不确定信仰伊斯兰教的是不是一个民族,而他在旁听到了大声地回答:“信仰伊斯兰教的。”电视上的学生也那么回答,答案是正确的。他妈妈在一旁是那么惊讶:“大儿子,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爸爸看书给我念,我听到的。”
“看你成天看书,有什么用,还不如三岁的小孩子呢!”
儿子的幼小心灵都是伴随着获得知识的快乐中成长的,我从没有刻意给他强制学习的压力,在此过程中,他有着渴求知识的浓厚兴趣,有着和童年天真游戏一样的快乐,获取游戏胜利般的喜悦。
时光匆匆而去,让人难舍难留,儿子仿佛在一转眼就长大了,站在一米八一的我的面前,只低那么一点点了,我说:“儿子,你能长到一米八就好了。”“不”,儿子调皮地说:“我就要长到一米八二才行。”我说:“你为什么样样都想超过爸爸呢,围棋,象棋,五子棋,你哪个也不让着爸爸一点。”儿子开心地说:“就不让着你,我小的时候和你玩象棋输得鼻子都流血了,你也不让着我。”
我笑了:“哈哈,我就是你独一无二的爸爸。”
“呵呵,我也是你绝无仅有的儿子啊。”
儿子长大了,在我们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他走在人生最重要的理想的路上,每天早晨五点多就起床,晚上常常学到十一点钟才睡觉,我多么心疼他,也多么想他。每当月末我开车去接他,他有时刚见到我就会说:“一会儿就到家了,可是在家的时间一转眼就又过去了,我又自己一个人在学校了。”我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可我怕增添他想家的念头,只是不说出口而已。每当我送他去学校,他离开家的时候,又是那么的不愿离开,总是想再多待一刻,多呆一分钟。我就和他开玩笑:“那儿子就不要去上学了,永远在家睡懒觉吧。’呵呵,那我可要上新闻了。‘对啊,还可能会上中央台的新闻联播呢。”
儿子真的长大了,突然间自己的生活一个人坚强地承担着。有时我还想着,他在懵懂的童年时虽然还不理解那句话的意义,却总是爱说:“长大了,考清华,考北大。”是啊,儿子的梦想一直没变,我想人生就是这样的,占且不论它是否真的会成功与否,树立远大的理想人生才有奋斗的力量和源泉,我们不会因为遥远的梦想而感到羞愧,此生谁不想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人,或者像伟大的爱因斯坦,伟大的牛顿,一切为人类进步作出杰出贡献的科学家一样,不虚度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