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转身(同题征文·散文)
转身,静坐逝水河畔,垂钓流年时光。河水潺潺,泛着的波光像极了浩瀚夜空中的星星,一眨一眨的。看,那棵银杏树都笑了,笑得一颤一颤的,一片银杏树叶飘落,随波而去。
一、转身,你不见
2014年12月30日19时56分,银杏树大哥给我留言:“平淡不得了啊,刚看你2014年度江山发文情况:全年发文88篇,其中小说类36篇,散文随笔类52篇。绝品一个,精品70个。想说不佩服都不行呀。祝你的2015出彩!”
“平淡今年偷懒了呢!2015年度在江山文学网发文共22篇,其中小说类7篇,散文类15篇。绝品一篇,精品十六篇,社团推荐五篇。相比去年,可是严重缩水了呢!祝你的2016年超越自己!”如果银杏树大哥还在,我想他一定会这样留言。见此,我会偷偷跟他诉苦:“今年工作太忙了,一个人干五个人的活,忙得脚不沾地呢!每次写文章,编辑,也都是见缝插针,利用一些极微小的时间呢!”我还会悄悄显摆:“树哥不是一直鼓励我投稿吗?今年可算有收获了:在《沧州日报》发文三篇,《语文周报》发文两篇,《无名文学》发文一篇,被选入《遇见沧州》一篇,荣获《沧州日报》主办散文大赛二等奖一次。加上这些,能算‘出彩’吗?”银杏树大哥没有回复。
是,这场总结,将永远变成我的自言自语。但我情愿相信,即便他默默无语,他依然守在原地,就像一棵逝水河畔的树,静看流年四季流转。
距离5月11日树哥猝然离世,已经过去了半年多。他面朝大山的背影,深深地印刻在我们的脑海中。他生前留给网络的最后一句话:“各位大编们,俺眼睛提出强烈抗议了,看什么都是双影。后台有诗稿拜托了!”
就是这句话,让我们很久很久都走不出来。我们总以为,树哥只是去徒步了,做了一辈子水利工程的他,正跋山涉岭,用不停地登高来超越自己,用不时地书写来丰盈艰苦枯燥的日子。他是一棵行走的树,走到哪儿,将绿荫带到那儿,扎根在哪儿,就把家带到那儿。
树哥有一个愿望,就是将自己的文字,融入江山。在他离开后,飞扬就一直承担整理树哥文稿的重任。而我受飞扬所托,做最后的排版工作。准备用江山“一本印”的机会,来圆他与江山同在的梦。
整理的过程,是繁杂的。需要顺着树哥在QQ空间、江山文集的“足迹”,飞扬饱含眼泪,将他的文字复制,汇集。这是一次特别的编辑,因树哥的文字本无需修改。但如何排序成了难题。树哥生前做事严谨,他定然会有自己的想法。可,他离开匆匆,未曾留下片言……我们揣摩许久,终决定先分题材,再按照时间排序,让诗句,串联起他的时光。
排序的过程,是艰难的。艰难的不仅仅是在情感上,每每看到他的诗句,就仿佛又看到栩栩如生的他。树哥作为诗人,他只留下了诗句。诗句凝结着他生活的细节,每一次品读,都是在像扩句一样,去探寻他的曾经。
更艰难的还有我工作的忙碌。不仅仅上班时间恨不得像螃蟹一样,八只爪子一起干,下班后,抱着工作回家,还要忙碌到深夜。当从庞大的表格中逃出,再打开树哥的文集,我用瞬息万变来形容,一点都不假。原本浮躁疲惫的心,瞬时被树哥澄净的诗句荡涤。
加之那段时间雪姐眼睛不适,流年事务繁重,需我一一应对。
不知觉,已是深夜。我总仿佛听到一句斥责:“平淡,不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我会轻应:“好,你也一样。”转身,看他。他却不在。
再看,编辑群中默默,又看,后台积压的文章,不知何时被逐一认领。我知道虽说是飞扬与我在整理文稿,但支撑着我们的,是整个流年。
夜在与诗句相伴的冥思中,悄悄划过。
定稿后,流年二哥江凤鸣为树哥做了封面封底,树哥的女儿雯在此基础上修改。我将文集与封面封底图片提交。然后一起静候出书的时刻。
等待中,流年走出夏天迎来收获与凋零相融的秋天。如此景色,肯定是诗人眼中极美的句子。在我的心中,流年温暖如初是喜悦,而期盼已久的《归》被搁浅的消息却是一阵提前而至的东北风,让我不由瑟缩。遥望着南方,矗立在河畔的银杏树,也看到了吧!他应该也已经得知“一本印”因故暂停的消息。
我争取许久,得到一旦开始,定将《归》作为最先付印的承诺。我知道,所有期盼着这本书的人,会心境淡然,因为他们懂得:树哥,一生崇尚自然,与世无争。
就如他的女儿雯所写:
“你若盛开,我愿在这里等待,
你若盛开,我定在这里等待……”
转身,你不在……
二、转身,我还在
我不喜欢修改,是流年半公开的秘密,很多编辑都曾私下“教训”我:真真,这文章怎么这么多错字就投稿了呀!
当时我不以为然,我以为,只是一些错字,编辑看的时候顺手一改,有什么难的?
听得多了,就像小孩子听家长唠叨,耳朵起了茧子,纵使别人怎么说,我都依然故我。大家因着对我的喜欢,也都在“纵容”我,尽心尽力地帮我改错。看着文章成精称绝,我嘴巴里说:回去好好学习编辑帮我修改的细节,但真的很少做到实处。我想,下一篇注意一些不就好了吗?
但下一篇,依然故我。同时,我收获的,还有“复印文”的评价,最初我不懂,以为这是夸奖,夸我写得快。之后,很偶尔的契机,我的小说《等爱回归》,放到后台,被编辑鸿渐于陵要求修改。否则不予发表。
他说:发了,也只是一篇复印文,没有意义。
我方读出其中的内涵。哦,复印文原来并不是夸奖,而是在点出我的问题所在:一味的重复,只是原地踏步。
回看江山文集,有一些文章单看题目,竟然忘了内容,即便打开内容,也忘记自己如何构思的。这是不是就是因为用心太薄的原因呢?
既然修改有如此重要性,那好,我愿意修改。
虽说愿意,但心却是烦躁的,就像最初盘玩珠子的人,手指快速地拨碾,珠子哗啦啦直响,声声刺耳。可以说,最初的修改只是简单的删减,并未想到要将句子重新润色。
编辑鸿渐于陵说,你读一下自己的小说,多读几遍感觉一下。好,我读。读了开头,就读不下去了。生硬的语句,蹩脚的词语,全无自以为的充沛的情感。我方意识到删减过后的小说,仿若烂尾楼,貌似凝练了,实则千疮百孔。怎么办?
继续改!
反复琢磨句子,字词,掂量哪个更适合,如何将慢吞吞的节奏加快,如何让结构更缜密,如何架一个伏笔,最后伏笔如何落地?
逐渐的,我的速度放慢了,指尖缓缓地碾过一颗颗珠子一般的字,真正沉浸其中。
“淡黄的太阳从浅灰的云雾中挣脱的瞬间,将一缕细弱的光投放到淡绿色窗帘上,窗帘上印制的大大小小的圈,影影绰绰地印在我的脸上,将我从昏沉的梦境中扯出来。手机铃音的骤然响起,让我瞬时清醒。”这是《等爱回归》最初的开头,反复修改,确定为:“一轮冬日从云雾中挣脱的瞬间,一缕阳光穿透淡绿色的窗帘,映上我的面颊,使我游弋在梦与醒之间。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帮我顿时摆脱了昏沉。”
是不是好了许多呢?有了好的开始,就像离弦的箭,拼命地奔向红色的靶心。
修改,再修改,反复修改。终于获得大家的一直好评。编辑事后跟我说:你要知道,你反复的修改,我这编辑也不好当呢!
我方意识到,我修改一稿,他就要看一稿,那么,不仅仅是我在辛劳,还要他重复劳动。愧疚将我之前的想当然驱赶。
在之后跟随本地文联去采风时,遇到《北京文学》的王秀云老师,她也这样鼓励我:好文章是修改出来的。当一篇文章写出来,过一段时间修改,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当时我提到《血红雪白》《莲子》《左眼爱情》等几篇我最中意的小说框架,她听过后,对我的构思表示赞同,鼓励我反复读,继续改。
采风回来,我书写了《千童之寻》,完稿一千余字。我用时半个月。几乎是逐字逐句的研究,琢磨。为了丰盈内涵,还查阅了很多相关资料。当改了一稿又一稿后,以为可以了,请流年编辑一朵怜幽看,她说:好了许多,但还可以更好一些。听到这话,我甚至没有追问应该修改哪儿,而是将文章打开,再去像磨珠子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推敲。
定稿后,我反复诵读了几遍,心里美滋滋的。再对比初稿,真是有翻天覆地的改变。我想这就是大家所说的修改的缘由,更是一个执着于文字,应该有的态度。
这篇文章,如我,这个普通网络编辑的引荐词,敲开了当地文学圈的大门。
首先被选中刊登到采风所在地公众号,被重点推荐;之后,刊登《沧州日报》并参与日报主办的散文大赛,这已经让极少刊登纸媒的我,受宠若惊,好消息再次传来:此文被节选入选介绍沧州的《遇见沧州》一书。咧开的嘴巴还没有来得及合上,就收到了此文获得大赛二等奖的消息。
领奖时遇到很多当地文学圈的老师,当他们听说我写了《千童之寻》,都说:不错,不错!河北省作协作家李浩点评说:这是一篇极为精致优美的散文,角度独特,内涵厚重。
被大家赞赏,我并没有飘飘然,而是更加清醒地看到:文章,并未只是记录生活,她是一门学科。落笔成文,并非一成不变。修改可以是贝壳中的沙子,久经磨砺,可以变成珍珠;修改还可以是一块粗粝的布,打磨掉珠子表面的细纹,让她折射出五彩的光;修改是一种修行,因为我们都如此虔诚。
用心修改的《软刺》,被《无名文学》选中,将刊发在2016年第一季。用心修改的《水故事》,不仅发表到《沧州日报》,并因此获得老师约稿。
很多朋友看过说:你的文字逐渐有了你的味道,独属于你自己的。我这样理解:当一篇文章打开后,即便不看作者,也知道是我的。而随着我继续努力地书写,这样的读者,会越来越多。我还可以这样设想:我是流年人,江山人,那么,我就会成为一个更加有效的宣传标签。
转身,我还在修改,我在和将文章一起赋予流年的作者一起修改,我知道,这将是一个期限永久的行为。做之,皆欣喜不已。
三、转身,你还在
茶语清心姐姐说,初来江山时,她并不知道哪个社团最适合她,于是她将自己的文章,分别投稿到很多社团。文章被陆续编发出来。只有投稿到流年的,意外地收到一封退稿飞笺:“读完这些空间小语,的确很受启发,编者也很喜欢,但没有统一的主题,仅是不同时期的心情,无法作为一篇文章来发表,故退稿给您。编者读了您的若干作品,不同凡响,很是喜欢,所以同时邀请您再来流年发文,不要因此次退稿而产生不快,我们会负责任地对待您的每一篇作品,祝您创作愉快!”
清心姐姐说,正因为流年的退稿,让她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她要来这里!之后,有一段时间,不知为何,她曾离开过。再来时,清心姐姐问我:她写给流年常驻作家端木赐文章的赏析,是否可以投稿。我当然举双手欢迎呀!清心姐姐在山哥写给我的生日贴中这样写:“最初来流年,是因为真真;后来又来流年,还是因为真真,真真的温暖像冬日的暖阳!”
其实,在我的心里,清心姐姐又何尝不是呢?她来了,她又来了,她一次次将自己钟爱的文字赋予流年,并在遭遇车祸,身受重伤的情境下,依然在发文,评论。看到这些,我心中疼惜,却未说过感谢。我以为这是一种缘分,并非我们独有,却足以温暖我们同爱着的流年。
对于流年来说,很多流年人就是如此,或许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得已选择离开。他们转身离开时,一步三回头。当他们再转身回归时,会看到很多人守在流年。就若“转身,你还在”般的惊喜。
守字,宝盖下,一个寸。我理解,就像一个家里的寸寸光阴。唐王贞白《白鹿洞二首》中写:“书不觉已春深,一寸光阴一寸金。”若这样,我们流年人,守得的岂不是黄金屋!不,应是无价的情谊。
我是一个不喜欢流泪的人。在流年,我却数度落泪。有一次是因为玫瑰姐姐。最初她还不是编辑,只是流年的作者。她每逢有问题,都是问一句,听到我的回答后就紧着说:再见。忙碌的我也未曾在意。
之后,玫瑰姐姐加入评论员队伍,有一日,她看我去征“精华帖一枚”,问我是什么。我详细解释后,玫瑰姐姐说:“你若没空,我来写。你太累了,我能帮一点是一点。之前不敢多问,也是怕你辛苦。”
说完,玫瑰姐姐沉默了,我知道,她定是去写帖子了。我还知道,对于论坛操作不熟悉的她,可能需要很多次的尝试,才能发出帖子。我更知道,她的唇边肯定带着笑容。因为,在她的心中,能够为我,为流年多做什么,就是快乐!
我还注意到,夜已经很深了。我家鱼缸的鱼儿们,都在水底缓慢游弋,仿佛睡着一般。
我没有注意到,泪悄悄地滑落,直至感觉脸上一片冰凉,我方觉:泪流的我,一直守在流年的我,始终痴爱文字的我,是如此幸福。
流年并非只是一个坚持纯文学,善待别人文字的文学社团,她还是我们共同的家,有时,更像一个家人,彼此倾情守护。流年是一条永远向着文学梦奔流的河,支流汇入,岔流分流乃是自然规律。但我会如曾经书写的情书一般:用陪伴流淌,做最长情的告白。
同我一样的,有那棵逝水河畔的银杏树,有你,有他,有她,转身,你还在。真好!
愿我们一起守在流年,一直到永远!
1、一个转身,也许就是柳暗花明的春天,一个转身也许就是干戈变玉帛的喜相逢!2016,对2015来说,是时间的一个转身,此时此刻,读真真的文字,满满的感动。
2、一个人干五个人的活,忙得脚不沾地,2015年,真真依然在流年写出精品16篇,绝品一篇,社团推荐5篇,合计22篇。编辑无数,帮助别人不计时间,而这些都是在见缝插针的时间内完成的。真不简单!向真真学习!
3、我喜欢有标杆的地方,而流年有如此众多的标杆。2016,我不能懈怠,我必须继续努力,这是真真的《转身》给我的启迪!
我很开心有这样的遇见,让我们共同期许2016,我们一起创造属于我们共同的精彩。祝福一海大哥!
语言更为凝练,主题更为突出。读到银杏树哥们这部分,我眼睛竟然一热……
作品富有了感染力,于是,成了佳作。
树哥,是永远的流年人。流年不会忘记他。祝福。
谢谢真真,让雁子又重新认识了我们的树哥。
谢谢真真,红梅,二哥,你们化悲痛为力量,整理树哥的文稿,并让他的心血成墨。
当时,红梅问及,我也曾说,需要帮忙,呼一声即是了。
雁子一直奔忙在俗世的劳顿中,虽疼痛,但没为树哥作一点什么。心里始终愧疚得很。
愿雁子他日,也能得到一册树哥的墨宝。
真真,我们的转身,都在祭奠我们的树哥。愿他安好,2016,在天堂,想必是没有雾霭,只有明媚和安适了。
抱抱姐姐!我们都好好的。
当代有部分日本人认为,中国大陆尽管人很多,但其生存质量很差:普遍沉湎于物质追求和物质享受,忽略和丧失着精神追求,普遍信仰缺失,普遍道德沦丧,普遍缺乏敬畏。此话尽管偏激,但也不无道理。然而,仍有这样一个群体,在固守着文字尊严、文学尊严和人性尊严。这种固守,是动态的身体力行。这种身体力行,甚至以生命为代价。这种代价,是牺牲自由,是牺牲健康。正是这个精神脊梁,在支撑着民族尊严的矗立。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总有一天,文学和艺术,会依法挣脱政治束缚,成为彰显和弘扬公平正义的介质和载体。
逝水岸边,有着一群挚爱文字的人,他们的心是相通的。他们在这里书写快乐,拥抱心灵,携手共同去实现心中的梦想。
真真只从与你相识,你给我了太多的感动,文字路上帮衬,即使在最忙碌的时候,也依然固守着流年,不屈不饶对文学的追求。
感谢我的文学路上有你的陪伴,感谢我们同在一个家园,虽然我们远隔千里,心却近在咫尺。
2016让我们相约着一路向前!祝福真真新年快乐!
感动是我们彼此给予的。我们都很幸福呢!
姐姐的进步很大,若说有我一点原因,就是我陪伴在您的身边。
再抱抱,祝福。
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