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儿子,再爱妈妈一次(情感小说)
自从宝珠进了门,这个家的生活状况也有了极大地改变。
孝顺勤快的宝珠,将屋里屋外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将婆婆打扮的如同贵妇人。
你看宝珠将婆婆那少许的花白头发,梳理的板板整整,挽成高高的发簪,再给别上一枚古香古色的头釵,衣服穿的合身又体面,脸色也比以前光泽了许多。婆婆现在就像那踩着高跷扭秧歌,身价提高了。呵呵呵.......
一家人就这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生活着。
第二年的秋末,小强夫妻也像众庄稼汉那样,满怀喜悦地收取累累的果实。他们有了一个健康可爱的儿子,小强也有了一份好一点的工作,汽车司机。妈妈笑了,小强笑了,亲戚朋友也笑了。
高妈妈自从有了孙子,每天的生活都增添了很多情趣,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这个出生七斤半的宝宝,黝黑的头发,明亮的眼睛滴溜转,白白的皮肤,白里透红的脸蛋,高壮男人拇指大小的手脚,莲藕似的胳膊腿,小脖子胖出两道沟。
这小宝宝,饿了时,哼哼唧唧地啃着小手;找奶时,迫不及待地在妈妈怀中上下拱着;吃奶时,猛的吸允一大口,咕嘟咕嘟咽了下去;饱了时,撑起圆鼓鼓的小肚皮;睡觉时,两个小胳膊举在头顶,如同投降一样;撒尿时,偶尔朝上还拐着弯,一次竟尿到奶奶的嘴上。奶奶亲着孙子的小牛牛,哈哈笑着说:“哎吆吆,我的大孙子嘞,你这是高水瓶啊!想让奶奶尝尝你沏的龙井茶,哈哈哈!”
宝宝是这个家爱的纽带,就连他发出的一切声音,都觉得如同合旋音乐般动听,一切小动作都是那么憨态可掬。真是让人高兴地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整天围着孩子打转转,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宝宝,一家人爱的不得了、不得了!
高妈妈现在每天的活计就是逗着那可爱的孙子。
孩子哭了,赶紧打开襁褓看看是否拉尿了?是否炕热打红小屁股了?是否饿了?将小宝宝的手攥到她那个大手中,一边轻轻地摸一边跟他说着话:“宝宝快快长大哦,长大了上大学,完成爸爸未完成的心愿。开飞机造火箭开轮船,赚大钱。要学爸妈,孝顺老人,知道了吗”?边说边轻轻拍着小宝宝,给他唱起了歌谣。
“小宝宝,家姓高。父疼妈,妈爱宝。乖乖宝,快长高。户口簿,有继了。高家宝,担来挑。红高粱,乐逍遥。呵呵呵!”奶奶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线,身子骨都想发飘。
四
就在这家子沉浸在幸福中时,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生活让小强在行驶的道路上来了个急转弯。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也不知生活咋就这么捉弄人?甚至如此无情?才过了几天好日子的高妈妈,突然也像丈夫一样患上了脑血栓。小强和宝珠以及左邻右舍,手忙脚乱地将妈妈极速送到医院,经过急诊医生的全力抢救,妈妈命虽然保下来了,但全身却瘫痪了,言语不清,生活不能自理。
刚刚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妈妈笑语连绵,衣食饱暖的开心日子,生活就给小强又来了一次重重打击,让小强一下子跌入了万丈深渊。跌痛了身、摔碎了心。小强两臂朝天,泪如雨下,仰天悲伤地大叫:“苍天呀!你为什么不睁眼?为什么对我这样绝情?为什么这般待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让您老人家这样来惩罚我?为什么这屋漏偏逢连夜雨,雪上还再加霜?我这一家子以后的日子可怎样熬?老天!老天!您能回答我吗?”一个坚强的男子汉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半月之后的一天,宝珠柔声细语地跟小强商量:“强,咱将妈妈接回家慢慢治疗和护理吧,实在交不起高额的治疗费用了,也经不住医院、家这样来回折腾啊”。小强也有此意,便很快地办理好了出院手续,将妈妈接回了家。从此,这个家少了欢声笑语,变得郁郁寡欢,死气沉沉。
儿子媳妇每天精心地侍候着妈妈。喂饭、端水、接屎、倒尿、翻身、擦洗。妈妈每天在床上遭受着病痛的煎熬,因言语的障碍不能进行交流,每天在床上痛苦地呻吟或叫喊以此发泄病痛的折磨。妈妈每天的喊叫无形地影响着家庭的生活,特别是对那个年幼的孩子和工作强度大的小强。有几次,小强趴在方向盘上就睡着了。卧床不起的妈妈,各项健康指标直线下降,只在半年的时间里,妈妈的身体就变得瘦骨嶙峋,后背少许地方还患上了褥疮。
小强想,这样下去怎行?还是给妈妈找个保姆吧。
五
初冬的一天,某幼儿园来了一位对门的邻居张姐。这个张姐仔细看了看幼儿园的环境,认为这两开门四间房百十多平的校舍,无论是卫生、还是室内取暖以及住宿方面都很满意,于是便与这个园的园长聊了起来。
“呵呵,门老师,我们是多年的邻居。你这个人大家也很了解,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对老人有孝心。对待别人的孩子,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有爱心、还有耐心。这么多年来凭着你的实力和口碑,一直将这个幼儿园办得红红火火,家长和邻居们都有目睹,很佩服你,对你评价很高。我受朋友之托,给他的妈妈找个好保姆,思来想去并仔细的筛选,考虑到你的为人处事,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价钱你放心,一定会比市面上的高。你看如何?考虑考虑。”
门园长虽然是张姐夸的那样,而且还是个很爽快的人,却还是笑呵呵一口回绝了这项从没涉入过的工作。因为这项工作一是怕影响了幼儿园的生意,二是毕竟和幼儿园的工作性质差之远也,门园长并没答应。张姐还是不放弃地与门园长交谈着……..
第二天的上午,张姐带了一对男女来到幼儿园,向门园长介绍着说:“这是高先生和夫人,也就是要给妈妈找保姆的那对夫妻”。门园长看了看张姐,又看了看那对夫妻,还是面露难色,难以开口应允。
这时,高先生语言诚恳地说:“门园长你好,我是张姐多年的朋友,我听张姐说了你的事情,认为你这人很诚实,也很有爱心和耐心,我就想找个你这样可靠的人,将妈妈托付给你,这样我们夫妻会很放心,也能安心地在外边工作,就算你帮小弟度过这个难关,也算小弟求你了,姐姐你就答应吧,你的大恩大德小弟日后不会忘记的。”
话说到这份上,门园长实在不好意思再拒绝,便以婉转的口气说:“你们先回吧,我和我那口子商量一下”。到了下午放学时,这一行三人又满脸笑容地来到了幼儿园。呵呵,说他强迫也好,说他赖上也罢,真是有一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姿态。
门园长悄悄地跟爱人说:“那你跟他们夫妻去他家看看吧,看看老太太长得是否吓人,咱是否能侍候了她,咱家不差那点钱,别到时候落下埋怨,影响了我的名誉”。园长爱人听罢跟他们到了雇主的家,见到床上的病人虽然瘦弱,但是面相不是那么可恶狰狞可怕,不是媳妇害怕和讨厌的那样人,所以就应承了第二天将病人送到幼儿园。
第二天下午,七八个人将高妈妈抬到了幼儿园,大包小裹的,真如同到了自己家一样。什么尿不湿、尿垫子、卫生纸、换洗衣服、床单一大堆。园长将高妈妈安排在了她和爱人的房间,与她们一同住,这样既不影响幼儿园的生意,照顾起来又比较方便。
园长夫妻带着亲切的笑容,诚恳地对高妈妈说:“阿姨,您来到这,就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我们会好好待您,会像您的儿女那样侍候您,您放心吧,安心地住在这里吧,等养好了病就回家”,高妈妈咕噜咕噜地也不知道说的是啥,只听到从口中发出啊啊的声音,还连连地点头。
园长夫妻将高妈妈安置好后,便开始烧火,为老人做饭,并烧上一大锅水,为老人洗头、洗脚、擦身子、洗尿垫子,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洗换了一遍。从这一天开始,这个家庭多了一员,多了一个需要温暖,需要呵护,需要精心侍候的病人。
通体的四间校舍,两间一个开门,两个厨房只隔了一道墙,为了方便照顾老人和幼儿园的孩子们,园长的爱人在厨房的墙上又开了一个小门,这样就方便了进出,方便了在老人鞍前马后的侍候了。
为了让高妈妈能早日康复,园长夫妻精心的制作搭配每一天的食谱。
早上,园长端着一小碗热腾腾的营养米粥和一个剥了皮的鸡蛋,走到高妈妈床前,一边用勺搅拌着粥,一边笑呵呵地跟高妈妈说:“阿姨,吃饭喽,来我给您将后背垫高点”。说着园长将高妈妈的枕头立起来,又塞了几个干净的垫子,将高妈妈往后抱了抱,靠在垫子上,又给妈妈往上拽了拽被子,掖好了被角。一切弄妥当后,便像喂孩子一样说:“阿姨,来,张大口,好好吃哦,吃饱了,病才能好哦”。就这样一勺一勺地喂起了老人,没多大功夫,一小碗饭便吃得光光,吃完饭还用毛巾给她擦擦嘴。侍候这老人,既要像侍候月子里的女人,又要像侍候月子里的婴儿,要想得全面,做得周到,还要无微不至地呵护。
园长夫妻就这样,每天三顿饭换着样给老人调做。中午,混沌米饭饺子、馒头外加炒肉蒸肉炖肉。晚间,面条加剁碎了的青菜,都是老人容易消化和喜欢吃的食物。有时,为了给老人增加抵抗力,还为老人烧牛肉丸子、羊肉汤以及鸡汤。呵呵,老人在这生活得挺好、也习惯。虽然每顿饭老人吃的都不多,但还必须每顿饭都认真地做。
在床上大小便的老人,每天的被窝,收拾的利利索索,身上用热乎毛巾擦的舒舒服服。勤换的内衣,尿垫子床单被罩,洗得干干净净,无论是晾晒在外边还是室内,不但没有一点异味,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皂香,那多个白色的尿垫子没改变原来的色彩。
隔一段时间,高妈妈的手脚指甲就长长了,园长怕高妈妈抓着自己,便拿来指甲刀为老人剪指甲,老人盯着园长看啊看。园长笑呵呵地逗高妈妈说:“阿姨,您说我像不像您闺女?”阿姨就张大嘴巴,咕噜咕噜几声,园长笑着说:“您说的像是吗?”高妈妈点了点头,咧咧嘴笑了起来。园长孩子似地搂着高妈妈说:“阿姨,只要您觉得我像您闺女就好,您快点好起来,回家好抱孙子,孙子在家等奶奶呢。”
为老人吃苦受累小事一桩。吃饭和洗涮的问题没难住园长夫妻,难的是老人身上的褥疮。
老人来到园里那天,园长在掀开老人的被子为她擦洗后背时,老人哼哼哼的。
经检查,园长发现几处大小不一,深浅不同周围泛着红色的褥疮。胳膊腿瘦得像麻杆一样皮包骨,胸脯只剩下一根根凸起的肋骨。患有风湿的手腿弯曲着,骨节高出手面腿面很高。园长惊得倒吸一口冷气,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急忙喊爱人:“老公,老公,你快来”。爱人听着媳妇变调的声音,急忙火促地一溜小跑来到了高妈妈的病床前。
眼前的情景让爱人也大吃一惊。夫妻俩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天谁也没说话,如同空气静止了般。还是园长打破了这寂静的僵局,看着老公满脸疑惑地问:“老公,这怎么办啊?”爱人想了一会说:“先用碘酒擦擦看,不行再想办法”。园长说:“好吧,也只能先这样做了。”
就这样,夫妻每天给高妈妈翻身的同时,都将这些褥疮用碘酒涂抹一遍,可是几天的时间过去了,这些褥疮的症状并没减轻,夫妻俩犯愁了。过了几天,园长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本故事书里,提到的褥疮的治疗方法,鸡蛋皮内膜敷贴治疗褥疮。哈哈,这可是在黑暗的夜里遇到了明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要想知道疗效,试了才知道。
说做就做,夫妻俩抱着试试看的目的开始行动了。
首先给高妈妈的疮口内,先用棉签蘸着盐水清理一下,再用棉签蘸上酒精清洗一下疮面。将取来的几枚新鲜鸡蛋打碎,仔细小心地取出鸡蛋皮里的大块新鲜内膜,将它抻平,最后将蛋皮敷在高妈妈的疮面上将其抚平,一直等到蛋皮自己脱落为止。就这样反复地敷贴了几天,轻微的褥疮明显见好转。夫妻一看有疗效,增强了自信心。便一鼓作气,坚持着治疗,又是几天过去了,疮口愈合了。夫妻俩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但是长在尾骨处的那个大而深的疮口很顽固,疮口内坏死的肌肉越来越多,腐烂程度也越来越深。
原来,疮面的皮肤刚有一点干爽便被尿液粘湿,让疮面形成反反复复周而复始的不良状况。园长的爱人找来有关医学书籍,仔细地翻阅着,有一个偏方打动了夫妻的心。偏方上说,不易好的疮口加点白糖,这样能加强肌肤的营养,帮助修复疮面。
好!园长拍着手兴奋地跳起来,就用这个土方法。
园长还是像先前那样,先用棉签蘸上盐水清洗一下疮口内肌肉,将坏死的肌肉清理出来。再用棉签蘸上酒精清洗疮内疮面,然后将白糖撒向疮口内的无腐烂肌肉上,一直和疮面平和,再将鸡蛋皮内膜敷在疮口面上。为了保持平衡透气和不脱落,园长还在皮肤上贴了块医用纱布,周边粘上医用胶布。得嘞,园长夫妻的爱心耐心,终于使得高妈妈的褥疮得救了。
第二天,园长将那块纱布揭开,看到疮口内的肌肉比以前干爽了很多,园长高兴地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将这个兴奋的消息告诉了爱人,爱人的心里也像吃了蜜一样甜。
爱人鼓励着园长说:“老婆,你真棒,继续加油”!园长呵呵笑着说:“是,继续加油”!
郭主编看来也是个心肠柔软的人。此文主人公的命运牵动着郭主编的心,使之几次为主人公流泪。芳草感动之余,还要说一声谢谢!
我在创作此文小强向“苍天”呼喊那段时,也情不自禁的与小强一起哭泣。
至于此文是否能加“精”,芳草不在乎。在乎的是芳草拿起了笔,书写出了我的心。足矣!
芳草会继续再接再厉,创作出更多读者喜爱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