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那年】黑暗天使(征文·小说)
殷彩莲哭得如诉如泣,殷茶隐隐觉得妈妈说得不对,可也真真实实觉得自己就是累赘,拖累了妈妈。
直到她遇到丁福。
四
那年,殷茶十四岁。
同龄的孩子还在上学,殷茶已经是家里的主要劳力了。地里的活,需要人帮忙的,殷茶就找哑巴伯伯帮忙,哑巴干农活是一把好手,也看着殷茶可怜,经常无偿帮忙。虽然村里也常有闲言碎语,殷茶早就见怪不怪,听的多了,笑一下就过去了。
老栓这几年衰老了很多,背也驼了,佝偻成一个小老头,每天背着手在村里转悠,总是咳嗽。
殷建八岁了,脑袋大,身子小,总是跟在爸爸身后,手里不时就会多一点东西,有人发现了,老栓就假装训斥,说小孩子不懂事,又手馋拿了人家东西。
殷茶很讨厌爸爸带着弟弟这样小偷小摸,惹的村里人都讨厌她家里人。殷茶跟妈妈说,让弟弟好好上学,别从小不学好,长大了闯大祸。妈妈不说,弟弟拿东西回来,妈妈还很开心,夸奖说:“我儿子真机灵。”
初夏的一天,殷建一个人出去玩时,拿了一个孩子的弹弓,被村里几个孩子打得鼻青脸肿,就鼻涕眼泪一大把回来找妈妈告状。殷彩莲拉着殷建找人家吵架,吵得惊天动地,说就是因为孩子爸是外地人,村里人就欺负她儿子。
殷茶觉得很丢人,就去找妈妈回家,妈妈就骂她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不知道护着弟弟,就是对外人好。
殷茶第一次嚎啕大哭,坐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得英彩莲也手足无措,哭得好多村民过来围观议论。
这件事的第二天,村里来了三个人。
据说是在村北不远的山里发现了铁矿石,三个人找村长说了半天话,村长把他们安排在自家住下。第二天,便轰隆隆开来了一辆铲车在山里挖土,村里有几个小伙子被村长找去到了矿上干活。每天都有肉吃,一天挣的钱比在工地上挣的多一倍。村里便不停地有人央村长,想到矿上干活。
殷茶听说领头的那个人叫丁福,城里人,是个回民,不吃猪肉,每天都是村长的儿媳妇单独给他做饭。
老栓也去找过村长,想去矿上干活,村长答应给说说,可一直没回音。殷彩莲每次去催村长,村长都说等等,丁福没回话。
殷茶从心里蔑视这个名义上的爸爸,也不和他说话,对于他不能去矿上干活,心里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他不劳动,不讲理,又像个粘皮糖,谁沾上谁不得清净,所以村里人都不愿意搭理他。可是他每天还洋洋自得,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这下子好了,人家不要他,他也没招了,整天耷拉着一张苦瓜脸,无精打采的。
有人故意气他,总是当着他的面炫耀,今天矿上发了二斤红糖,明天加班费就三十块钱,老栓绷着脸,气冲冲地回家后,躺床上不说话。
“实在不行,直接找丁福说说吧?”殷彩莲一边梳头一边说。
尽管已经三十六岁了,因不常下地,风吹不着雨淋不住,殷彩莲比一般农村妇女白净,显得年轻。
“丁福根本不朝咱说话,非得找村长。”老栓翻了个身,脸朝墙。
这一天,又轮到殷彩莲家放牛了。村里十九户人家,有二十多头牛,每天家家户户轮流放。殷茶本来要去给玉米锄草,因为殷建生病,就让妈妈在家照顾弟弟,自己赶着牛上山了。殷建从小身体不好,老是生病,殷茶已经习惯什么都让着弟弟。
殷茶其实很喜欢放牛,把牛赶到山上吃草,自己找个树荫乘凉,不时吆喝牛回来。殷茶已经放四年牛了,熟悉每一头牛,一眼望过去,就知道是谁家的,一吆喝或者拿小石头砸一下,牛就不会跑远了。
天气很热,殷茶躺在树下,拿草帽盖住脸假睡。听到有人说话时,赶紧坐起来。原来是丁福他们三个人和村长。殷茶以前在村里见过丁福,四十多岁,个子不高,微胖,脸被晒成了古铜色,浓眉大眼,头发漆黑,鼻梁高挺,帅帅的样子。另外两个人个子高高的,比丁福白点点,看样子都是听丁福的话。
说话间,丁福他们已经走到了殷茶身边,丁福看了殷茶一眼,问村长:“这是谁家闺女,怎么不上学去?”
村长一脸谄媚地说:“北院彩莲家的,她妈招女婿,招了个安徽人,滑头滑脑不干活,家道不好,十岁就没上学了。”
丁福又转头看了殷茶一眼,问道:“多大了?”
殷茶还没吱声,村长赶紧说:“十三四了。”
“我问她呢?”丁福皱皱眉。
殷茶说:“虚岁,虚岁十五了。”
丁福又问:“会做饭么?”
殷茶赶紧点头,村长狠狠地瞪了殷茶一眼,跟着丁福他们走了。
晚上,殷茶刚回到家,殷彩莲就出人意料地笑盈盈地迎出来,说:“小茶,饿了吧?妈做的烙饼,赶紧来吃。”说着,就把饭端到了殷茶面前。
殷茶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习惯了妈妈的谩骂刁难,一下子对她好了,还真不习惯。
老栓缩在门外的小板凳上,也一脸讨好地看着殷茶,殷建坐在他腿上,右手食指放在嘴里吸吮,眼巴巴看着殷茶吃饭。殷茶招招手,殷建跑过来,殷茶递给他一块烙饼,他拿着就跑。殷茶很奇怪地看着殷建跑出大门,才回头问:“你们怎么不吃饭?”
殷茶很久都不叫殷彩莲妈了。
殷彩莲低声下气地说:“你先吃你先吃。”
殷茶放下筷子,看着殷彩莲,问:“到底什么事?”
殷彩莲挪了下屁股,身体往殷茶这边靠靠,说道:“村长刚才来了,说丁福说的,明天就让你给他单独做饭,晚上就把米面菜蔬送过来了,一个月三百块钱。”殷彩莲伸出三根手指,晃了好几下。
殷茶这才明白,原来是丁福给自己送福来了。殷茶心里有点小小的得意,从老栓身边经过时,她轻轻哼了一声。
五
殷彩莲收拾出一间堂屋,把家里唯一像样的一张八仙桌和太师椅搬过去,又把一床新被褥抱过去铺在炕上,然后心满意足地拍拍手。走到院子里,吆喝男人把院子里的草拔一下。
殷茶去菜地回来,摘了些黄瓜西红柿,正在洗脸时,听到门外有人喊她,便湿着脸跑出了门。来人推着一个平板车,说:“这是一袋大米一袋白面,肉菜蛋有人去买了,一会儿就有人送过来。”
殷彩莲已经跑出来,喊老栓赶紧搬屋去,老栓脸上好像沐了春风一样,连褶子都是笑意。
丁福吃饭不多,一小碗西红柿鸡蛋面就行了。他和殷茶说:“你不用太拿劲了,家常便饭就行了,那些肉给你家里人吃的,你去忙你的吧,我累了,要睡觉了。”
殷家四口人在院子外吃饭,说话都不敢大声。邻居有人过来,问到:“听说小茶现在给丁老板做饭?”
殷彩莲连忙摆手,着急忙慌把嘴里一口面咽下去,说:“小点声,丁老板睡觉呢。”
第二天,殷茶早早的就做好了早饭,坐在丁福的屋子外面等着。她有了少女小小的心思,以后要嫁一定要嫁一个像丁福这样的男人。
“叔,洗把脸吧。”听见丁福起来,殷茶端了盆水进去。
“放那儿吧,你,你哪天生日?”
生日?殷茶突然就糊涂了,长这么大,自己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也不知道是哪天。她跑出去问殷彩莲,殷彩莲屁颠屁颠进来,靠在炕边的炉子上,俩手在身体前握着,说:“丁老板,小茶六月二十生的,正是暑伏天,做月子热死人了都……”
没等殷彩莲说完,丁福又问:“今天阴历多少?”
“五月二十二,镇里明天赶集。”殷彩莲想都没想。
丁福把毛巾放下,出门走了。
从丁福来殷家吃饭的第一天起,殷彩莲在村里说话腰板就硬了,底气也足了,开口闭口把丁福挂在嘴上。
殷茶生日的那天中午,丁福回来吃饭时,带了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殷茶从来不知道,世界上有专门给生日准备的蛋糕。她觉得,那就是最美妙的食物,甜甜的,软软的,好吃极了。
殷彩莲切了几块细长小块,给邻居家送去,说尝尝鲜,丁老板专门给小茶生日买的。大山里的人家本来食物就很单一,吃到新鲜东西,对殷家多少生出些敬意和羡慕。
又到殷家放牛了,丁福一大早就交代殷茶,中午不用做饭了,把牛赶到村北坡,离矿上近,说中午就到矿上吃,省得来回跑,怪远的。殷彩莲忙忙地冲了白糖水,倒在水壶里,给殷茶带上。殷茶突然觉得妈妈太假了,当着丁福的面,假装对自己有多好似的,殷茶打心眼里讨厌她。
殷茶躺在大树下,嘴里哼着叫不上名的歌,心里第一次觉得如此舒坦。有人坐在了殷茶旁边,殷茶吓了一跳,忙拿下草帽坐起来,是丁福。
“你看起来不像十五,像十六七了。”丁福看着远处。
殷茶“哦”了一声,她长得像妈妈殷彩莲,高高瘦瘦的,细眉细眼小嘴巴,很是俊俏。
丁福拉住殷茶的手,柔声问道:“你妈对你好不好?”
以前也有村里的半大小子悄悄跟过殷茶,拉她的手。其中一个,有天夜里把殷茶约出来在村头的打谷场上见面,然后把她带到村外的地里,把她按在地莨后毛手毛脚地亲了她。可是,她不喜欢山里,也不喜欢村里的人,她听别人讲过城里的样子,她想嫁到大山外面的城里去。
丁福把殷茶往身边拉了一下,殷茶半个身子便倒在丁福怀里,丁福离她很近,她能闻到丁福身上的烟味,和村里其他男人那种烟味不同,淡淡的,好闻。丁福的手伸进殷茶的衣服里,殷茶没有动,隐约中,她觉得自己心里是渴望丁福这样做的。
丁福问:“做过么?”
殷茶怔怔地看着他,摇摇头,说:“不知道你说的啥意思?”
丁福便笑了。他的手伸向了殷茶的腰带,殷茶突然觉得不对,抓住了他的手。丁福停了一下,嘴巴凑进殷茶的耳朵边,轻轻咬住了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说:“小茶,你真好看,就像带水的黄瓜一样,给我咬一口,好不好?”
殷茶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他夸自己好看,他是不是看上自己了,他是不是想亲她,亲了她,他会不会带自己进城呢?
殷茶的脸红扑扑的,丁福亲她的脸,亲她的嘴巴。然后,一把扯下了她的裤子。
殷茶有点害羞,她问要做啥?
丁福停了一下,问:“你见过牛配种么?”
殷茶点点头。
“公牛和母牛要交配,男人和女人也要交配。”
没有人给殷茶说过,殷茶说知道了。然后转过身跪在地上,背朝丁福。
“妈的,这是什么都懂啊!”丁福心里骂了句。
很快,丁福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殷茶疼得直哭,丁福意识到殷茶应该是第一次,强烈的征服欲望冲昏了他的头脑,他一改平常的温文尔雅,丝毫没有管殷茶的哀求。殷茶往前爬了一下,额头便撞在了石头上,登时便起了个大血包。丁福把她往回拉了一下,仍然没有停止。殷茶感觉丁福就像疯了一样。山上除了牛,就是风吹的声音,大山里,一整天都见不到一个人也是正常的,丁福毫无顾忌地大叫着。他打她,掐她,咬她,抓她的头发。
殷茶疼得无法走路,一步一挪。丁福说:“等我会儿,摩托车带你回去。”
殷茶指指牛,摇头:“要赶牛回去。”
“我叫人来赶,你别管了。”
晚上,殷茶看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尚未完全发育的乳房也被咬得很疼,最主要的是私处更是疼痛难忍。殷茶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舌头,舌下一大片淤青。大腿的内侧被抓的一道一道血印。额头的包隐隐在渗血,有少许白糖沾在上面。听西屋奶奶说的,白糖能消肿。
“他这是要干什么,男人和女人交配就这么疼么?”殷茶心里悄悄打了个疑问。
她曾悄悄跟踪过妈妈。有一天下午,她在玉米地里拔草,高高的玉米把她遮的严严实实的。然后,她听见了妈妈的压低声音说:“就在我家地里吧,小茶拔猪草去了,安全。”
殷茶蹲着慢慢往前移动,她看见了,是妈妈和村长,村长抱着妈妈,她清楚地看见了村长的那个东西。然后她悄悄走了,谁也不敢说。
殷彩莲没有问,山里的孩子摔一下碰一下是经常的事,听老人们说过,小孩子只有磕碰过,流点血才能长的快。
有人敲门,殷茶开门,是丁福。
“到我屋里来。”丁福转身往堂屋走。
殷茶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
丁福回身把门拴上,问道:“疼不疼?”殷茶点点头。
“没事,时间长了就不疼了。”说着,又把殷茶推倒在炕上。
六
殷茶和丁福的事,殷彩莲是知道的,她没有觉得不对。自从殷茶和丁福住一个屋里,丁福就时常给她些钱花,十块二十。每次殷彩莲拿到钱,都喜眉笑眼。至于殷茶时不时出现的伤痕,殷彩莲并不在意。
殷茶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丁福,对丁福言听计从。丁福给她买过一件花衣服,她喜欢的不得了。丁福有一次把女儿不穿的一堆旧衣服拿来给殷茶,殷茶挨着一件一件试那些衣服,每一件都好看,都还很新,怎么就不穿了呢!不管穿了哪件衣服出去,殷茶都会引来村里大姑娘小媳妇羡慕的目光,真洋气。
殷茶很怕丁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都不敢反驳,包括那些说不出口的事,他说出去不许说她就不敢说。
殷茶最害怕的就是丁福拿绳子捆了她,然后再拿鞭子抽她。他要求她脱光衣服,然后把四肢蜷起来捆住,再用鞭子抽她,她浑身上下被抽的伤痕累累。每次殷茶都要求拿毛巾捂住嘴,她害怕自己忍不住疼喊出来,她不想让村里人知道,她想要别人高看她一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