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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蜕变(小说·情征文)
他开始飘了,眼睛里开始少了柔和,渐渐多了冷峻,最后完全是冷酷了。眼球也开始由黑变黄,乃至后来竟如金子一样放出黄灿灿的光芒。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尤其不少女人。他的父母也成了众星所捧的月亮,走到哪里也都是光照一片。
这时他的话最多的就是:“我不知道我的钱有多少,我也不计算它。我现在唯一考虑的就是向世人证明,我有能力,我没白来一趟。”
这些话赢得了无尽的掌声,而且每次都经久不息雷鸣般的。而且每次演讲完毕,都会有无数的俊男靓女们不断向他涌过来要他签名。
这时的他不愁票子,不愁房子,不愁女人,可以说啥都不愁,每天都是神仙一般的顶着光环快乐悠哉着,直到他被戴上铐子关进这所属于他们这一类人的牢房里。
九
李万胜再一次摇摇头说:“我真的想不起在哪见过你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自打我被关押到这里,以前的朋友,上下级,以及亲戚们都一个个的不见了,就连我的那几个一再向我表态说,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的秘书保姆司机和下属们,这时也不知去了哪了。现在我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在这种时候你还能提着东西来看我,真得谢谢你了!”
“别客气!万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再相逢!”这个自称是曾在他手底下干了近三年,名叫张奇梦的人语气有些伤感。
“是呀,真没想到!且不说我犯了这么大的罪,只说这么多年我开矿山建工厂就毁了多少山林田园,污染了多少河流和农田?我投资房地产开发强拆强迁,又毁了多少家庭?又把多少干部拉下水,成了我的垫脚石?我这是应得的报应啊!我纳闷,我当时怎么就这么没人性?我记得我当初不是这样的。”李万胜痛苦地说道。
“是呀,你当初不是这样的,因为你当初简单善良。可是随着你的欲望不断得到满足,你贪婪的胃口也随之大开,野心也跟着不断膨胀,你就渐渐地失去了本性,渐渐地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结果不但害了一方百姓,也害了你的家庭,害了你的妻儿和父母。你知道吗?你的老爸在得知你被捕入狱消息后一着急上火,结果突发脑溢血,还没送到医院就故去了,你的老妈因为受到如此打击,也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还有你的爱人和孩子……”
“啊——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没等他说完,李万胜就抱着脑袋嚎啕大哭起来,嘴里不断地叨念着,“报应!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哭着、哭着,他抬起了头,还要说什么,可是他却隔着玻璃窗突然看见张奇梦诡谲地笑了一下。正是这诡谲地一笑,让李万胜突然想起了什么。
“啊!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李万胜睁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他,“你,你,你就是帮助我发家富起来的那位老哥!”
随即又略带埋怨的口气问这个叫张奇梦的老哥:“咳,老哥呀,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当时我可是百般地挽留你啊!”
“不错,我正是那位让你由穷变富的老哥,张奇梦不过是我的化名。当初你是挽留我了,可你的挽留是真诚的吗?那时的你已经完全是一个贪婪、自私、狠毒和疯狂的化身,已经没有一丁点亲情和真诚的存在了。我这次来看你,你就想不起我是谁了,尽管我一再提醒你,你都没有记起,你连帮助你发家致富,对你有恩的人都可以忘记,在这种情况下,你想想我还能留下吗?更何况,我压根也没打算留在你身边,我可是和上帝打了赌的,我要赢,所以我只是满足你不断膨胀的野心和欲望,然后远远地看着你如何变坏,如何变得没有了人味,最终成了丧心病狂的人。”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样肆无忌惮,笑得李万胜浑身发冷,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十
上帝叹了一口气,对正在得意中沉醉的魔鬼说:“不错,这场打赌,是你赢了。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贫穷时候还能固守善良之本,富贵了反倒腐化堕落,走向犯罪,变得那么快?”
“嗯,你问我吗?这问题很好理解,就比如你把美发挥到极致,因而创造了人类之后,你又感觉到绝对的完美反而不美了,于是你在人性的尽善尽美中又掺杂了丑恶东西。而我就恰恰发现了人类的这种丑恶,并把它不断放大,所以,我赢得了这场赌局。”
说完这句话,魔鬼露出诡异的一笑,他内心不得不承认,实际上还是上帝赢了,因为上帝给予人类的善良让李万胜最终知道自己错了,感受到他是报应,是罪有应得,他开始忏悔。
上帝还在失败的痛苦中纠缠着,他觉得有些痛苦,怎么也弄不明白明明是自己该赢的,结果却恰恰相反。轻叹一声:或许这就是善良的人本性简单、老实,所以眼中所看到的都是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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