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人间】药丸(外二首)
◎药丸
他们舆论你,用带毒的语言
在疾病面前,又伪装出虔诚
避之不及
疾病以外的求索,既有感激
又嫌你是霉气的黑灵
抓了一把青、黄、红、白、蓝……
抗体之身咬碎它们的苦
吞下
病灶旺盛的明天
瘦弱的脊椎擎起几根松软骨质
穿白大褂的人民公仆
眉峰紧蹙,收割你心中
悬崖一样的忐忑
西药简便快捷,铁石心肠的粉质
落入胃部
跳起痉挛的舞蹈
他们说
药丸能治好你的睡眠
专业的术语,挡回你的欲言又止
你离开白色“宫殿”时
城池的路上,络绎不绝行走着
像你这样默默祈祷的人
◎痊愈
新肤用了二十八天完成代谢
血痂碰着碍物
一刻不待
疤痕仍在,它让你想起利刃的威慑
无情之红,唤醒肉身正在沉睡的骨头
我突然想到一头雄狮扑向迷途的羊羔
它凶狠而残暴
撕碎
哀嚎最后的挣扎
痊愈,像风云掠过大地
收走所有的动乱
呈现寂静的安然
◎葬
我葬掉自己的青春,再葬掉单纯
以为这样,能拥有成熟的样子
紧接葬掉拼搏的勇气
以及
无知无畏的蛮劲
以为这样,能体现出知性的一面
我以同样的方式
葬掉执着和坚持,葬掉理解和体谅
自私躲隐一隅
偷偷喂养狭隘里的怨恨
葬掉欢笑,我是一个常常掉泪的人
葬掉梦想,我的人生失去追求的目标
葬掉希望,我便心灰意冷
无谓
向左或向右,向前或向后
没有东西再葬的时候,我想葬掉一场雨
搏取太阳的垂怜
但我最想葬掉的
是那个该死的冬天
这样,我会毫不犹豫
把自己交给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