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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之帘卷海棠
皇后眸子精光一闪,接着道“本宫早有此意,不过万事总要有个退路,本宫要好好的想想。”
又过数日,皇后正在吃茶,国舅爷压着她内府的侄子神色慌张地匆匆而来,见皇后一面,国舅爷一脚把他儿子踹倒让他跪在皇后面前,这才慢慢倒出他闯出的祸端。
原来这不学无术的小子偷偷去参加科考,途中因某事不和与人打架,事后更是冒名顶替了人家的功名,真正的新科状元还未来得及得皇帝召见,便一气之下上了西天。
皇后怒极,抓过茶杯狠狠地扔在地上跪着的内侄子身上,茶叶沫子撒在他头上,茶水顺着着头顶滚滚流下,狼狈之极。
“混账!你这个蠢货,你当皇上和你一样没脑子吗!这事败露,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都怪侄子愚蠢,侄子该死,可是侄子毕竟是我们韩府唯一的血脉,姑姑不会丢下侄子不管吧,更何况……”韩小少爷顿了一下,慢慢抬起头,眼神带着阴邪“听闻姑姑前几日被桃花殿那位羞辱了,侄子带给姑姑一个好消息。”
皇后气的不再看他,却问道“什么好消息。”
韩小少爷说道“侄子与那状元厮打过程中,从他掉落的包袱里,看到了慧妃娘娘的画像,总有十余张。”
“此话当真!”皇后立即起身。
“千真万确。”
“哈!”皇后兴奋异常,一拍桌子下定决心“本宫那日看到的男子,果然就是她的情夫!”
“不对。”韩小少爷接着说“姑姑看到的不可能是死状元,因为据侄子了解,有人每隔几日就送死状元一堆金银首饰,侄子看过,确实是皇宫里的物件,侄子猜想,那慧妃进宫前可否与死状元有点什么,后来当了娘娘富贵了,于是想拿着值钱的打发了他。”
皇后沉思片刻,正在想着对策,青太后身边伺候的婆子慌慌张张的跑来,皇后问明原因,原来慧妃生产,太后大闹桃花殿,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回来,此时正气愤难当,故宣皇后前去伺候。
一切如皇后预想到的一样,太后果然去闹了,只是没想到太后这么个闹法,说什么生男生女,只怕皇帝会联想到过继之事,从而怀疑到自己身上。
果不其然,婆子又道出慧贵妃与小公主晋封之事,皇后气的一把推翻了桌子。
太后的寝宫里,皇后为拧着眉头叹气的太后揉着肩膀。一边温声细语道“臣妾知道母后疼皇上,这么做都是为皇上考虑,可惜皇上总是体会不到母后的良苦用心。”
太后拍了拍皇后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背,语气颇为不悦地说““哀家知道你体贴,可哀家啊,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你说那日你真的看清楚了吗?慧妃真的与那男子幽会?”
“那还有假,臣妾骗谁也不敢骗母后您啊,根据臣妾所知,那状元郎如今已经……”
“已经怎么了?”
“已经死了,听闻是那次和慧妃妹妹见过之后,第二天晚上死的,本来两件事不见得有关联,可偏偏有人从状元的包袱里搜出了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皇后挑眉,一切已竟在掌握。
自慧皇贵妃为皇帝绣了平安符之后,皇帝去她的桃花殿多了起来,而她生下小公主后,对她越发的宠幸,慧皇贵妃以为从此皇帝会永远待她如此,却万万没想到,皇后将了他一军。
状元郎事件的浮出,让皇帝大动肝火,在事情还未查明之前,把慧皇贵妃关押至了冷宫,小公主则交给了皇后暂养。
偏偏前朝的事已经让皇帝头痛欲裂,却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牵扯到后宫,本欲大事化了,却无奈青太后咄咄逼人,非要查个水落石出,皇帝越发烦闷。
还好这期间皇后表现出难得的大度与善解人意,曾多次劝慰太后能忍之事,切莫外扬,毕竟后宫之事传出去有损皇帝颜面,更会牵扯到可怜的孩子。劝说虽无效,却让皇帝对她有了一些好感,故,孩子让她暂时照看,毕竟在皇后宫里,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们会好好照看孩子。
事情看似暂时告一段落,皇后却为皇帝张罗起了选妃,一位位面容姣好,身材匀称的妙龄女子被内侍总管领入皇宫,其中一位直接被安排到了慧妃的桃花殿西殿,此人姓白,名染染。
第六章《后宫之紫贵妃》
“皇上你风寒未愈不便行走,让臣妾喂您罢。”
近几日前朝动荡,后宫又琐事连连,因熬夜感染了风寒的皇帝,吃了太医的药后大有气色,只是头还是昏昏沉沉,此时的皇帝正在迷迷糊糊中,却不自觉地想下床走动,突然听到有女人的声音响起,这一抬头,散涣的双目立即神采奕奕。
“月儿,你回来啦。……”
皇帝紧紧地抱住面前的女子,抚摸着她的秀发,一遍一遍唤着她的名字。
“你回来了,是你回来了吗……”
女子身体僵硬,任由皇帝抱的她差点窒息,无奈一笑,用尽力气把她推开,“皇上,您认错人了,臣妾燕紫。”
皇帝一动不动地楞了片刻,清醒之后立刻推开了她,眉头紧紧地皱起:“谁让你随便闯进来的,滚!给朕滚开。”
女子被推倒在地,被皇帝呵斥却一动不动。
“朕让你滚你没有听到?来人!来人快把她给朕赶走……”
女子仍然一动不动,看着皇帝气急败坏地拿起床边的宝剑,要看就要砍在自己脖子上。
“因为我不是长公主,所以就该死吗?”
女子声音异常平淡,甚至带着清冷,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因为我不是皇帝心爱之人,所以就该如此吗?那请问皇上,何必把我弄进宫来。”
皇帝的剑抵住她的脖颈,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眼看白皙的脖颈被划出血痕。
“皇上既然知道离开心爱之人是何等的痛苦,为何还要把这种痛苦强加到别人身上。”
皇帝手里的剑又深了一步。
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白色的衣襟,仿佛遍地梅花。
“你是何意?难道你不爱朕?你既然进了皇宫,就是朕的女人,你竟然心里还有别人,何为妇道,你倒是告诉朕!”
女子似乎感觉不到疼痛,斜眼看向皇帝,眸子里带着嘲笑。
“我不爱皇上,一点都不爱,即便成了皇帝的女人,我也不会爱上皇上,我是怎么进来的。皇上不应该比谁都清楚吗?既然皇上问我何为妇道,那我问皇上,何为人道!”
“你说什么!”皇帝气急,好个大胆的女子。
“皇上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在我成亲的路上抢了花轿,杀了我的丈夫……”
脖子上的疼痛,她无一丝感知,提到那个人,她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皇上既然不人道,我又何需懂什么狗屁妇道。”
女子眼神眼睛,语出狂言。
“你想死吗!”
“谢皇上赐死。”
女子说完便闭上了眼睛,颇有任人宰割之意。
“反正那个男人都已经死了,你如今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有何不满。”
女子仍未睁眼,语气没有平淡无一丝起伏:“人各有志,皇上眼中的荣华富贵,在我看来。不过一堆土丘。”
咣——皇帝手中的宝剑被扔在地上,身形有些趔趄的走至床边,缓缓坐下。
“朕,一生执着于真性情,却无奈身不由己,倒是你,今日让朕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皇帝苦笑一声,接着道“你过来。”
紫贵妃以为自己会被刺上一剑,却没想到皇帝突然的转变,微思片刻,便缓缓走近他跟前。
“坐下。”
紫妃坐在空床边的花凳上,眼看皇帝从桌边抽屉里拿出一个鼻烟壶大的小白瓶,还未来得及有些疑惑,皇帝竟为她上了药。
“忍着些,有点疼。”
紫贵妃立即起身,皇帝正要上药的手僵持在了半空。
“皇上这是何意?为自己的做过的错事补偿吗?如果是这样,皇上实再不必如此,臣妾的丈夫死了,臣妾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皇帝并未停下,一把拉着她坐下,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反抗。“别动!”
紫贵妃猜不透变幻莫测的皇帝的心,既然无法与他抗衡,干脆一动不动。
“你不需必须信朕,朕只能说,你进宫前的遭遇,朕一无所知。”
紫贵妃抬眼,没有应声,任他把冰冰凉凉药水涂在自己脖颈上,透过铜镜,她看到乌黑的药封住了流血的伤口上,他的手指温热,突然她看到皇帝涂药前,先小心翼翼用自己的手指捂热,再缓缓涂在伤口。
紫贵妃心想,眼前的这个喜怒无常,却又极致细心的男人,心里到底有多苦,才不能爱所爱之人,刚才他知道自己认错人的那一刻,眉宇间是那么的绝望。
“皇上……”
“嗯?”皇上低头忙着,并不知道她带着什么样的心思在看着自己,并未抬头,只是应声听接下来的话。
“如果皇上能把我当……朋友,或许,或许我会是你很好的倾听者……”
皇帝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并未回答。
药上好了,紫贵妃拿过一方帕子为皇帝净了手,从屏风上拿过一件斗篷,为皇帝披上。
“朕知道今日来的目的了。”
紫贵妃手指缴着帕子,吞吞吐吐的说“什么……什么目的?”
皇帝一笑,接着说,朕这几日虽然身体不适,可意识却是清楚的,太后前日曾对牛子说,让你赶快侍寝,好为朕冲喜……
紫贵妃的脸已经红透,“皇上……”
“这朕还没有痊愈这几日,你每天来陪陪朕。”
皇帝看着她带着感激的笑容,随之摇摇头。
燕紫,原名公孙紫俪,京兆尹的侄女,前朝动荡不安,太后为了巩固自己与皇帝的政权,直接抢了野心勃勃的六王爷侄子的花轿。因为太后知道,整个京城的护卫队,不能落在六王爷的管辖之内,京兆尹妻妾众多,却无所出,于是把自己的侄女过继膝下,太后为了拉拢京兆尹,与他一同欺上瞒下,为其改了名,换了身份,偷偷送进皇宫,封了贵妃。
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第七章后宫之半月小主
皇帝痊愈后,选妃大典如期举行。
奉阳殿,一座碧水环绕的宫殿,浮萍满地,碧绿而清明,红色的琉璃瓦,金色的墙身,走过一弯弯摇荡在水面上的竹桥,遍地光洁的鹅卵石上洒遍了一片片大红色的花瓣,闻之清香四溢,观之艳而不俗,映着满池的芙蕖叶子,恰是怡红快绿,交相辉映。
正殿敞开着,落座于正座右侧的是太后,左侧是皇帝。太后右下是皇后,染小主;皇帝左下是紫贵妃;几个主子再下是一字排开的丫鬟婆子,手里拖着大红绸遮盖的文书以及册封用到的物件。
正殿中央恭恭敬敬的站着两排妙龄女子,共十人,高挑的,微胖的,玲珑小巧的,清秀瑞丽的,妩媚娇艳的,端庄大方的,甚至还有未施粉黛的,看来皇后为了皇帝可谓用心了。
仪式开起,内侍总领太监高呼一通,见太后点头,于是从站着的女子之中,随意抽选提问。
“就她吧。”青太后涂满丹蔻的手指指了指站在第一排的第三个女子,此女子一身祥云白底襦裙,粉色对襟小袄,身材高挑,五官清秀。
“哀家来问你,你姓甚名谁,今年芳龄几许?出身哪家?”
女子行了礼,不慌不忙的回道:“民女姓赵名微思,年芳二八,父亲是二品卿士。”
太后点点头,接着示意皇后,皇后会意,指了指第一排的最后一个,女子出列,等待提问。
“本宫问你,姓甚名谁。芳龄几许?出身哪家?”
体态丰盈的女子,一扭一扭的向前几步,头上挂满了金银珠宝,桃红色的小袄,碧绿色的裙子,脸上的桃花妆夺人眼球,她行过礼,慢吞吞回道:“民女姓王名小八,芳龄……芳龄那个芳龄十六,我爹是兵部尚书。”
听到她憨着嗓子自报家门,丫鬟婆子不禁噗嗤一笑,皇后也忍俊不禁偷偷一笑,到底是有教养的大家闺秀们,个个一动不动,面色无常,太后轻咳一声,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紫贵妃,你也来问问。”太后见皇帝把一向冷落的紫贵妃也带来,于是让她也参与参与。
紫贵妃看向皇帝,皇帝不予理会,无奈,紫贵妃只好观望了一圈,指着第二排第二个女子问道:“你来说说,姓甚名谁,年方几许?出身哪里?”
一身乳白色罗绣中衣,外衬暗花细丝绿色纱裙,青丝轻轻绾起,发间挽着一个仙云髻,斜插着一支银钗,中间镶嵌着与衣同色的宝石,杏眼黛眉,眉毛中间一颗醒目的朱砂痣,高挺的琼鼻,薄唇涂着牡丹红,一张一合,娇艳欲滴。
“民女姓涂名半月,年芳二八,父亲翰林学士。”
皇帝嘴角勾起,这原来是涂翰林家的丫头,翰林学士相当于皇帝的秘书,为皇帝参谋政事,起草诏书,又称为“内侍丞相”,相当于皇帝的心腹。
“朕记得小时候在太后的寿宴上,曾与你有过一面之缘,你可还记得?。”
皇帝突然说了一句,太后扭头看了看皇帝,再瞧瞧涂半月,顿时有些印象,于是说:“这就是涂家闺女?哀家记得小时候模样平平,如今出落成如此精致的大姑娘了,来来来,你上前来,哀家好好瞅瞅。”
半月走到太后跟前,太后拉过她的手,越看越喜欢。
“咳!”皇后轻咳一声,缓缓道:“母后,臣妾突然想起,这涂家闺女不是与太史令家的儿子有了亲事么?这……”
太后疑惑地看向她,半月缓缓说道:“回皇后娘娘,太史令家的儿子得了天花,听闻已经回天乏术,故,太史令与民女的父亲商议手,决定退了我们的亲事。”
“哦——原是这般缘故……”皇后似乎还像说点什么,皇帝打断她的话道:“你留下吧。”
一入宫门,深似海,作者在本文中切实体现了这一句话。
宫中,每一个人都心怀鬼胎,也许这正是宫中的生存法则。
太后的跋扈,对皇帝的无奈,皇后的城府,
紫贵妃的外冷内热,而最让人唏嘘的当属染小主,
本该是个豪情的女子,却也有阴暗面。
也许宫廷就是个让人改变的染缸,进去了,白的,也终将变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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