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屋.家暴系列】侵蚀
确定了病情,再加上这些天的经历,李华也不再那么脆弱悲观了。取了方,抓了药,陪同的朋友帮着提着重重的一兜熬好的中药,开车回来的路上,朋友对她虚寒问暖,一路说说笑笑地回到家。李华执意要请客吃饭,却被朋友抢先买了单,还说权当是给李华买了营养品补身体了。这份真挚的友谊,令李华很感动。
日子继续着,没有语言的婚姻也继续冷淡着,李华的心也慢慢地死了,而婆婆却一如既往忙得不亦乎。在家休养的李华每天早上依然起床做饭,成成也总是说几句冷冷的应付的话,然后上班,一天便再也见不到人影。
李华看着这样一个家,心情极度低落,便与一位Q上聊得来的朋友王亮谈起了自己的事情,这位异性朋友听说李华有病,二话不说就给李华的卡上打来了两千元钱,说是让李华先看病。
收到款后的李华故意说:“我是骗子哦,得到钱马上就销声匿迹的。”
“不怕,不就两千块钱吗?下个月我再给你打,如果买药不够,我再给你。”王亮干脆地说。
“别,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我老公知道,不定咋想呢。”李华即刻推脱。
“那怕啥,他又不给你钱买药,这对你不公平,是严重的冷暴力。”王亮愤怒地说。
“冷暴力?呵呵,他就是热暴力我也得跟他过呀,维持一个家不容易,慢慢来吧,这段时间腿疼的极厉害,不知道啥原因?”
“啥原因,家庭不睦心情不爽造成的。傻瓜,别给自己添堵,在家找个搞笑的电影看看,别钻牛角尖了,听话。”王亮心疼地说。
“哦……”李华有些感动。
眼看二十天的药就吃完了,李华手里还有钱,但她却想试试成成到底怎么想的,这么些天一直吃药,他也不问自己好没好点。
这天早上,李华推开成成房间的门说:“我没钱买药了,要不你跟我再去拿二十天的药吧。”
“没钱?给你的彩礼钱你这么快就花完了?”成成颇为惊讶。
“这两年走亲戚,亲朋相聚随礼,我又来回跑着看病,哪一样不花钱?你又不给我一分钱,那钱只出不进,你以为还有很多啊,要有的话,我才张不开口给你要呢。”李华略带诉苦的口吻。
“你先找你闺蜜朵朵借吧,我这月工资得还帐,人家要得急,不还不行。”成成又敷衍推脱。
“从我进门时,你就说盖房欠人家两万块钱,你一月工资四千五,如今两年了,你还没还完?”李华开始有些愤怒了。
“家里家外杂事多,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真得先还钱,人家去店里堵我几回了。”成成还在极力辩解着。
“好吧,我先去借钱拿药,今个儿这事算我没说。”李华沉默了。她最终明白了自己在这个家的处境,当了两年的免费保姆,白白浪费了自己的青春,这样的生活还需要维持吗?
李华决定改变自己。
她在网上搜索出租房子的信息,又翻出了自己无事不联系的最贴心的异性朋友,求其帮忙找租房。当房子有了着落,李华想走的心更加坚定了。
接下来的日子,李华每天早上依然不动声色地做好饭,伺候成成出了门,又趁婆婆不在家的空隙,开始偷偷搬走自己的东西。原先中午和晚上一向不做饭的李华,有了动机便也不顾腿疼,殷勤地忙上忙下,偶有邻居来串门,婆婆便会大大地夸奖李华一番。
李华的改变,成成都看在眼里,却还是一幅漠然的表情,李华也只能苦笑了。
铺的盖的用的穿的,李华己经搬完了,就剩自己买的电脑了,自己的两轮电动车是无法运载电脑的,因为电脑显示屏是以前最旧的大疙瘩头的那种。这难不住李华。
这天中午,李华特意包了饺子,等婆婆吃过刷过,进屋去午休时,李华妈长妈短地谎称电脑坏了,要用电三轮拉到街上去修,毫无防备的婆婆乐滋滋地把钥匙交给李华,关上门安心午休。
李华轻手轻脚地把电脑上的所有东西装上车,拉至出租房后,把心也放进了肚子里。
回到家见婆婆还在午睡,李华笑了,上楼找来了纸和笔,从自己的一串钥匙中,取下成成家的那一把,压在给成成留的字条上:这是你家的钥匙,无论我怎样改变,你都无意来暖一颗渐冷的心,我们好合好散,寒冰去也!
李华下楼推起自己的电单车,站在院中,最后看了一眼这所新颖别致的二层小楼,她要离开这个家了,虽然身住别墅,但没有感情上的愉悦,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李华毫不留恋地骑车离去。
早上,洗漱完毕的成成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和冷冷的锅灶,有那么一瞬间的不习惯,回头拿起那张有些分量的纸片,细细地又看了一遍,然后在手中狠狠地揉碎了,丢进了垃圾筐,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然后,推起车子上班而去,好像……日子也不过这样。
搬进小屋的李华,首先打扫了自己的卧室,哼着小曲,拿着拖把,把卧室的每个角落打扫得干干净净,累了,就休息。总算有了自己的窝了!心情倍爽的李华看着扫在一起的灰尘都是兴奋的。
客厅和厨房还有另一间小屋,让李华每天忙得不亦乐乎,腿疼的李华也不敢多干,每天给自己规定少量的打扫任务,早干完早休息。休息时就上网看新闻,浏览网页,小日子过得惬意抒怀。
不觉三月己过,这天早上,睡到自然醒的李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却没感觉到腿疼了,她觉得诧异,急忙左右来回活动,居然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兴奋的李华赶紧电话通知了闺蜜朵朵,朵朵也高兴地送了祝福。
随后李华又赶紧上线,找到那个给自己一直打款的好友王亮,告诉他自己的腿有了明显好转。王亮立刻发来一溜溜鲜花祝贺。李华笑了,又打出一行字:“原来你在啊。”
“我一直在关注你,只是不敢打忧你,怕给你惹麻烦。”王亮还是那么直接。
“呵呵,谢谢你。我的病有好转,托你的福。”李华真心感谢。
“还是与你的心情有关,心情开朗了,病就会被吓走的。继续努力,照此下去,两个月后就会完全康复的!”王亮还是那么温暖知心。
“嗯,谢谢你!以后别再打钱了,等我上班挣到工资,再还你钱啊!”李华不愿继续接受馈赠。
“傻瓜,这么客气。”王亮倒是心甘情愿。
“我想见见你的真面目,行吗?”李华突然提出请求。
“不行,我怕会给你家庭带来麻烦的。”分手的事李华还从未跟王亮说过。王亮却一心为她考虑。
“见个面会惹什么麻烦,我还不怕,你怕什么?”李华不想放弃。
“我怕见光死啊。”王亮有自己的顾忌。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和你做一个面对面的真正朋友。”李华坚持着。
“别了,你这样会吓跑我。”王亮踌躇了。
“你若不答应见我,我明天就把银行卡注销,再不接受你的帮助。”李华出狠招了。
“……”王亮沉默了。
“说话呀?”李华催促着。
“其实……我是……”王亮犹犹豫豫。
“是谁,说呀?”李华步步紧逼。
“我是王朋。”
“啊……”
李华一下呆了……
他居然是王朋!
王朋是三年前追求过她的同事,只因他长的不高,相貌又太普通,属于那种扔到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到的主。李华和王朋在一个车间工作,知道他挣不了多少工资,家里房子也很普通。虽然对他有好感,但李华为了以后的丰衣足食,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闺蜜朵朵介绍的高大威猛又帅气的厨师成成,王朋为此气得都病了,在家养了一个月后才继续上班,从此,在工作中对李华也生疏了许多。没想到这几年,王朋对结婚后辞职又另觅工作的李华依然痴心不改,默默地关注着她。
沉浸在回忆中的李华突然笑了,她决定给自己一次机会,重新开始的机会。
“你个坏东西,明天晚上请我吃饭,一见有缘饭店,你敢不去,看我不掐死你!”李华以开玩笑的口吻说。
夫妻二人波澜不惊,甚至相敬如宾,但长期漠视情感,回避交流,甚至借口逃避义务,把激烈的家暴转化为对爱情潜移默化的侵蚀,这种家暴有一定伪装性,局外人不仅不了解妻子的隐忍,还可能会指责她不安分守己。所以小说提出的问题在家暴题材中很有新意。构思上,不仅夫妻二人都没有婚外情感,而且婆媳关系还很好,这就更突出了丈夫的错误,深化了主题。
站在女方的角度写,只是清晰地表述了丈夫的言行和现象,没有在丈夫的心理上下太多的笔墨,这是一个弱处,也是给读者,尤其是丈夫们留下反思的余地。
人物性格的表达方面侧重语言和行为,比较得法。情节没有大幅的起落,与生活气氛和节奏同步,但几个典型事件的描述是能够表达主题的。
环境描写要适当加强。另外,小说的开篇切入,故事的引人入胜上还要多动脑筋。
怎么了?你妈没给你说过吗?……李华忍不住怒吼起来。
这段话,我反复看,都看不出李华在怒吼。
我觉得这应该用短句,再用反问句,以增加语气,不用后面的注解,单看这段话,就知道李华在怒吼,在数落。
看水浒,人家一张嘴,就知道发脾气,还有贾宝玉和林黛玉,只要黛玉开口,总是夹枪带棒的。
就说这些,希望孤音佳作频传,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