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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江南·琅琊榜】江南无水(小说) ——江南无水烟雨未休


作者:柯人 白丁,36.5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104发表时间:2016-09-16 12:49:19
摘要:江南终究还是个无水的水乡……

江南,是个极清秀的水乡。
   这几天却总是雾霭霭的。就连站在木门前,望着脚下的青石板桥,也消失在了不远处的白雾中……
   水脉来这里好久了,虽然大家都不讨厌她却也都有意地疏远她,避着她。她知道原因,却无法改变,只能笑而不语。
   是的,水脉其实本不是这郁府的人,而是郁府的郁老爷听信了江湖术士的话,从很远的地方带回的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陪伴独子左右,到其婚龄,完婚即可。
   郁府独子郁默生,从小就体弱多病,药方喝了多少,换了多少方子,看了多少大夫,请了多少神医,都还是如此,甚至一次不如一次。直到一位游走江湖的术士的一番话,于是,水脉便来到了郁府。那年郁默生十六岁,水脉十三岁。
   那天风和日丽,魏管家带着水脉进了后苑,映入眼帘的到处都是青翠的碧竹,青茫茫的一大片。绕了弯,忽见一高阁,高阁下是一湾碧绿池塘,睡莲开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犹如花灯一般绚烂。魏管家引水脉去了阁楼下的九曲回廊,只见一个如谪仙般的白袍男子,在方桌前背手而立,右手在写画些什么……
   魏管家在一米之外开口“少爷,这是老爷带回的姑娘。”见那人久久未回应,便转身道“姑娘且等着。”之后自己便走了。
   廊里只剩下一身青衣的水脉与青竹融为一体,和那不染纤尘的白衣。风吹得湖面微波荡漾;杨柳依依,还伴随着窸窸窣窣的风吹竹叶声,吹得桌上的宣纸哗哗作响,吹得郁默生的白袍袂起,吹得两人的墨发在风中纠缠。
   静默了许久,郁默生的干咳打破了谧静。水脉看到一旁塌椅上的披风,才拿起来走上前去,踮起脚尖,小心地给郁生披上,随即又退了回去。
   “你,很怕我?”郁默生晕了一下毛笔,背对着水脉轻问。
   “……有点儿……”水脉犹豫了会小声的回答。因为水脉还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怎样的脾气。
   郁默生哼了声“真是可笑!咳咳,既然你也是怕这怪病的,为何还要来?!”激动的咳了咳却又像自讽一般勾了勾嘴角,心下道“呵,果真啊……”
   “不,不是。”水脉慌忙的摆着双手摇着头。
   “那是如何?”郁默生生冷却又虚弱地质问。
   “怕打扰了少爷。”水脉盯着只能看到的宣纸角如实道。
   郁生沉默了会开口“姑娘叫什么名字?”
   “水脉。”
   “可识得字?”笔起字便落在了洁白的宣纸上。
   “不识得。”水脉自卑的摇了摇头。
   “过来。”
   听到郁生唤自己,水脉便踌躇走了过去,到了郁默生一侧听得他问“可怕我?”
   “不怕”水脉鼓起勇气说,说不怕就刚刚郁默生那脾气,是假的。
   郁默生拉起水脉圈入怀中,水脉自是大吃一惊,却也没有叫出声。
   “咳咳,拿着。”郁生对怀中拘谨的水脉道。
   水脉纤玉的小手微抖着接过郁生手中的毛笔,郁生随即便将那小拳头包裹于大掌中行云流水似的在纸上写了“水脉”两字。
   “这便是你的名字。”郁生对着水脉淡然开口。
   愣了愣,水脉点点头。闻着郁生身上淡淡的笔墨夹着药香的气味,萦绕着两人。
   这也许就是水脉对郁默生的第一印象吧。他仿佛就像一位坠入尘世的谪仙,并没有别人口中传的那般可怕……甚至就连对陌生人都那么温柔。郁生紧握着水脉的手反复写了好多遍,水脉嗅着那淡淡的墨药香味,虽然他的怀抱有丝凉意。
   “可记住了?”郁默生松开水脉,在染坛里晕了一下笔,挂于笔架,任意毛笔来回摆动。
   水脉一直在清静的后苑照顾郁生,因郁生的病罕见之至,府里的人虽嘴上不说,但心里却都明白,故称之怪病,不敢靠近,无非就是这个原因吧。这样一来使原本就安静后苑更加静谧了。
   这天,身穿青罗烟纱裙的水脉在桥旁百无聊赖地用折柳逗着湖里的锦鲤,一旁的郁默生默默地盯着水脉笑。
  
   “是梦吗?”郁默生问自己,忽而吹来了一阵微风,波光粼粼,杨柳荡在了湖面上泛出阵阵涟漪。衣袂,发丝,又纠缠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梦中的记忆是真的吗?“不!不会!不可能!”郁默生脸色稍变,轻轻叹口气摸了摸水脉柔顺的秀发。
   “怎么了?”听到郁生的轻叹水脉转头疑惑地问。
   郁默生温柔地勾起嘴角“……脉脉,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咳咳,都不要离开。”
   “阿生我没有家人,还能去哪那?所以,你放心。”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水脉在心中道。
   “脉脉……我不能没有你。”郁默生轻拥水脉入怀,低头嗅着发香缄默了会缓缓却又坚定道“明年,我们便完婚。”水脉在郁生怀里闭上眼睛嗅着独属于郁生的墨药香闭上眼睛,害羞地笑了。
   那年郁生二十正是弱冠之季,水脉十七已过及笄两年。
   浓郁的药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这个冬季郁默生的病仿佛又加重了。暖炉已烧得通红,桌上还焚着沉香,从青炉中冉冉升起几缕孤烟。混合着那几不可闻的墨香,让人不忍呼吸。
   “阿生,该喝药了。”水脉尽力掩饰忧伤,却还是无法隐匿的全然。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转眼一碗温热的药便已随着瓷碗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顿时热气腾腾。
   “咳!不喝也罢!咳咳!”郁默生躺在床榻上虚弱的愠怒。
   “阿生,不喝药身体永远不会好的。”水脉急切道,又随即开口像哄孩子般“乖,听话,喝了这碗药我带你出去看雪。”
   “好?,我的病……咳咳,何时好过?咳咳。”郁默生眉头一挑,自嘲道。
   “可,阿生……”还未当水脉把话说完便见郁默生“噗——”吐了一口鲜红的血,周旁几个仆人远远的站着看到如此便是慌张了,水脉更是着急地哭了,但谁也没注意到郁生那被鲜血染红的薄唇勾起了一丝无谓的痴笑。就连细心如她的水脉也没发现。
   “阿生。”水脉扶着躺在榻上的郁默生蹙着秀眉哽咽着。
   “你们都下去吧。”郁生躺在水脉的怀里孱弱的挥了挥骨节分明的手。
   那些人倒是如大赦般地退了出去,水脉率先开口“阿生……”
   “脉脉,等春天来了我们就……咳咳,成婚好不好?咳咳……就在桃园里。”郁生痴痴的望着窗外。
   “好,好。就在桃园里,一定!”水脉抱着郁生流着泪的脸颊贴在郁生的秀发上讷讷道。
   “好了,脉脉别哭了,咳咳……我先休息一下,你去,去再煎碗药吧。”郁生感觉到水脉的泪水落在自己的墨发里渗透到了自己的头皮上。水脉自是听话的点点头,扶郁生躺下叮咛几句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脉脉,对不起……咳咳咳……原谅我……”
   是的,郁默生一切的梦都是真的。
   春天来的总是那样快,又到了一年的春季。桃园的桃花开了满满一园子,水脉欢喜地拍着手,蹦蹦跳跳地告诉靠在床上苍白着脸的郁默生,郁默生满眼宠爱地笑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样子,美得不切实。
   按习俗水脉应回老家南阮祭拜已亡的双亲。水脉走的时候对郁生不舍地道“阿生我很快便回来!”
   “不!咳咳……不许走,求你,不要走,你不是答应我……咳咳,不离开我的吗?”郁默生带着哭腔紧握着水脉的手不松开,纵有万般不舍,但想到情景便又涩涩开口“……我等你,脉脉,记住快去……咳咳咳快回。”
   看郁默生这般水脉轻拍着他的背部道“嗯!阿生,要记得乖乖吃药。”水脉要走了,脚却怎么也迈不动般,似乎早已预示到了结局。
   大雨拍打着江南的桃花,雨滴落在桃花上掺和着雨水一瓣,一瓣,又一瓣的零落在泥里,覆了满地。风从乌木窗把花瓣送入了郁默生的房间,狂风大作似是恨不得把这花瓣吹出江南。
   郁生死了,手执一白绢,上面是猩红的桃花……
   水脉刚走郁生便来了急病,无药可救,无医可医,也许只有水脉,但水脉回不来……
   水脉还未回府便已得知消息,一路跑到后苑的桃园里呆了好久,这天风和日丽,如同初见他般,回忆涌上心头:
   “姑娘叫什么名字?”
   “可识得字?”
   “脉脉,明天我们去放风筝吧?”
   “脉脉,秋天到了,树叶都枯了。”
   “……我等你,脉脉,记住快去……咳咳快回。”
   ……
   郁生的声音一直回荡在水脉的耳边。
   “阿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躲不过这一劫还非要骗我?!桃花开时,不是我们成亲之时而是你亡时!”水脉早已泣不成声,哭泣了许久凄切地笑了笑哽咽道“谁说我们不会成亲?”
   郁府冥婚,黑红相间的锦缎挂满了郁府。随处可见半红半黑的双喜。是喜气还是晦气?
   阳春三月,一切如故,湖波荡漾,一朵妖治的黑红水莲开在了那碧清的翠湖里,上面荡了一执白丝绢,猩红的桃花早已被水沁成粉色的了,正如那桃园中的一般,衬着一竖小字“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脉。”
   “啊?故事的结局他们都死了?”扎着一双麻花辫的女孩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嘟着小嘴不满道。
   “是呀。”眼里满是眷恋。
   “对了,阿婆什么是三生三世啊?”阿婆笑呵呵地看着皱着小眉头的女孩。慈祥地摸着女孩的柔发笑道“你还小,长大了就明白了。”
   “小沫,小沫你怎么在这儿啊?我和你爸爸都担心死了,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许乱跑!”女人蹲在以沫身旁道。
   “妈妈,我在听阿婆讲故事那!”以沫一脸开心的说。
   “什么阿婆啊?”女人朝附近看了看,没有人。
   “诺!”以沫指向一旁疑惑地歪着脑袋“咦?刚才那个阿婆那?”
   “好了,兴许阿婆走了,我们也该走了,走吧!”女人牵起以沫的小手。消失在青石板桥的尽头,又起雾了呢。
  
   十八年后春天。
   儒以沫又一次到了江南,听说一处宅院的桃园的风景是出了名的,便穿了她最喜爱的青色袄裙汉服前去看看。随着地图指南儒以沫停下脚步,抬头一望——郁府。
   “郁府?”儒以沫喃喃道。摇了摇头,走了进去一路到了后苑,走过竹林,见一高阁立于湖面上,湖上还有曲折的回廊。人沸腾腾的多,不知为何以沫却清楚地瞧见一袭白衣男子扶手而立,儒以沫走进,似嗅到那久违的……淡淡的墨药香味。为什么又要说久违那?
   “同袍?”儒以沫试着喊了一下面前的男子。
   谁知面前的男子转过身来莞尔一笑“正是,姑娘也是?”
   “是啊,否则别人还以为我是从府中出来的女鬼那!”儒以沫调皮地冲男子笑了笑。
   “姑娘叫什么名字?”男子无奈的勾起嘴角。
   儒以沫楞了一下开口“儒,儒以沫。”
   “何,何苏叶。”
   “何苏叶?啊,是一种草药的名字啊!”儒以沫笑谈。
   “相濡以沫,你的也是好名字!”何苏叶浅浅一笑。
   “儒姑娘,可否相信三生三世?”何苏叶忽然神秘地笑了。
   “啥?”儒以沫看着一直对自己笑的何苏叶呆了,还未反应过来是又是一片白雾,一切的一切都在远离自己,雾散了也都消失了……
   梦,原来一切都是梦,儒以沫坐在床上发愣,这个梦太真实了。
   第二天儒以沫穿着梦中的那套汉服凭着自己的记忆,果真找到了郁府,虽是吓了一跳,但还是走了进去。果然,梦就是梦,儒以沫笑了。因为她不信三生三世。
   儒以沫看到阁廊下乌泱泱的人围在一起,便也跑去凑热闹,忽地刮起一阵微风吹起了一张宣纸正好落在了儒以沫身旁的湖里,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是一张桃花图,上面还有一行字——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这时向自己跑来一身鹅黄襦裙的女孩,双手撑在廊栏上看着湖面上的纸转头对不远处的人惋惜道“苏叶,可惜了……”
   儒以沫往前走了几步真觉得自己肯定是撞鬼了!男子一身白色朱子深衣淡淡道“无妨,一张纸罢了。”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这,不正是那日阿婆所讲的吗?江南的故事,郁府的故事,郁府……
   儒以沫觉得有目光盯着她,便转头,只见白衣男子看着她笑了笑。
   一身白衣,梦里,故事里,都是一身白衣,他好像阿婆讲的郁默生,那水脉呢?
   “姑娘也是同袍吧?”被女孩唤做苏叶的男子问。
   “是呢。”儒以沫微微释然一笑。
   那女孩小跑过来问“怎么了?”
   “同袍。”说着何苏叶看了眼儒以沫。
   “哦,好巧啊!我叫杨暮暮”女孩笑盈盈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啊?”开心地问儒以沫。
   儒以沫笑笑“是好巧,我叫儒以沫。”儒以沫吸了吸鼻子脱口而出“苏叶?”
   杨暮暮和那男子疑惑,男子开口“儒小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杨暮暮也是不解地看着儒以沫。
   “我只是闻到了中药苏叶的味道。”儒以沫如实答道。
   “哦,你的鼻子很灵啊,是我送给苏叶的香囊!”杨暮暮笑着拿起系在何苏叶腰带上黑红的香囊。
   “其实啊,我们这次来是看场地的,听许多人说这郁府的桃花每年到了三月都开的格外的好。所以就打算……在这里举行汉式婚礼。”杨暮暮的声音越来越小,害羞的脸红红的却还是甜蜜蜜地笑着。
   “你呀!在外人面前还是这样没羞没臊的。”何苏叶捏了捏杨暮暮小巧的鼻子笑道。
   儒以沫只觉得他们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雾霭霭的江南,没有水脉的江南……
   儒以沫找借口走开了,不知为何心疼的厉害,那个梦好可怕,梦里花开;梦里花落,梦里梦外;真真假假,辨认不清。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阿生,第三世希望你我不再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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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十里桃花盟,三生三世约。郁默生一个满身飘着淡淡墨药香味的翩翩白衣男子。他气质优雅,却天生体弱多病。水脉,一个素心如雪的美丽女子。她是个孤儿,是郁家老父为儿子郁默生带回的未来妻子。水脉仰慕郁默生的风华绝代愿意与郁默生相伴相守照顾他病弱的身子。郁默生喜水脉天真无邪美丽善良。在所有人都尽量躲着多病的郁默生的时候,水脉却与郁默生相处的越来越融洽。两人约定: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第一世郁默生与水脉约定,等到春天桃花开遍,他们就在桃园成亲。却没想,桃花开遍却是他离世的时节。水脉千里之外赶回来与郁默生完成冥婚。第二世,他们再相遇时,待到她寻来,他的身边已有佳人。但愿第三世他们不会错过。一个凄美迷离的爱情故事。痴心真情让人感动。倾情推荐共赏。【编辑:杨花】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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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杨花        2016-09-16 12:50:20
  故事凄美迷离,情节一波三折。欣赏。
杨花
2 楼        文友:杨花        2016-09-16 12:52:03
  感谢赐稿江南烟雨,期待更多佳作。部分不通顺的句子已做了调整,如有不当处,还请海涵。
杨花
回复2 楼        文友:柯人        2016-09-17 19:16:10
  多谢指教
3 楼        文友:樱水寒        2016-09-18 11:30:17
  文章已经打榜宣传,可在首页文游榜看到,感谢赐稿江南,期待更多佳作
樱水寒
共 3 条 1 页 首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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