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晓萍和华崽一个村,他们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一直都是同班同学,但是他们很少接触说话。
华崽很帅,浓眉舒展,眼神明亮,鼻梁挺拔,长得有点像刘德华;晓萍却很普通,相貌平平,脸上还有一些小雀斑。如果她在扎堆的女生里,毫不起眼。
但是晓萍学习刻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而华崽却很贪玩,时常打架旷课。
高考那年,晓萍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一所重点大学,华崽自然名落孙山。
毕业晚会上,晓萍灌了自己两瓶啤酒,不胜酒力的她妩媚得面带桃花,她鼓足勇气邀请华崽跳了一支舞。
晓萍依附在华崽怀里喘着粗气,望着窗外的月色感觉是那么的美。
她终于鼓足勇气贴近华崽耳边呢喃着道出了心里多年的秘密:她那么的喜欢着他。
华崽听着,就坏坏地笑了。
晚会结束后,华崽搀扶着晓萍走进了一间旅馆。
第二天早晨晓萍醒来,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被华崽搂在怀里,一缕阳光斜射进窗户,床单上的那抹落红那么的绚丽。
晓萍在大学里的成绩依然出类拔萃,华崽踏入社会却成了混混,一次因为打架斗殴导致伤人,他被判了三年刑。
三年里,晓萍经常去探监,给华崽送一些生活用品,鼓励他好好地重新做人。
晓萍大学毕业那天,也是华崽出狱的日子,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出现在了他面前。
经过改造过的华崽,比以前多了一份沉稳和踏实。
晓萍很快有了一份稳定而且收入不错的工作,而华崽因为没有一技之长,找工作处处碰壁。
晓萍心疼华崽,叫他待在家里,她养他。
每天,晓萍下班回来,华崽已经做好一桌子的饭菜等她了,晚饭后,他们还走出那间狭窄的出租房去附近的小河边散散步。
日子就这样的简约而平静,他们就这样幸福着。
只是……
有一段时间了,晓萍每天回来得越来越晚了,每次身上都酒气熏天。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那晚,华崽蹲守在晓萍下班的地方等她。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出现了:晓萍出得门来,上了停在旁边的一辆轿车,开车的男子一踩油门带着晓萍绝尘而去。
华崽感觉脑袋“嗡”的一下血气上涌,连忙招呼了一辆出租车紧随其后。
在酒吧的一间包厢里,华崽堵住了他们。
那个男人身材魁梧,比华崽还高出一截,晓萍躺在他怀里风情万种。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华崽拽紧了拳头悲情地问。
晓萍看华崽的眼神是游离的,她不停地数落他:“你那么穷,没有本事,太窝囊了,跟着你只能一辈子受苦,我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了。”
华崽狠狠给了晓萍一记耳光,她依然倔强地抬起头轻蔑地看着华崽,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就像那个早晨那张床单上的落红一样,那般殷红!
华崽回去收拾东西,离开了那间出租屋。
后来,华崽去了另一座城市,开始了独立自主的生活。换了N多份工作后,他在一个家具厂稳定下来,先从学徒做起,带华崽的师傅看他不怕脏不怕累踏实肯干,把全套技术都悉数传授给了他。
三年后,华崽开始自己承包活干,再三年后,他淘到了人生第一桶金,接下来,他自己建了厂,生意蒸蒸日上。
可是事业成功的华崽,却一直单身,心中的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十年了,华崽开了一辆宝马X6出现在了当年的城市,他把车停到了当年晓萍上班的公司门口。
可是,一天两天,他都没有等到晓萍。
第三天,华崽等到了那个男人,他仅从背影就能认出,当年晓萍就是靠在这个男人怀里的。
华崽冲向了这个男人,充满挑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回过头来,没有一丝诧异,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你,终于回来了!”
华崽瞪着血红的眼,满含敌意:“什么意思?晓萍呢?晓萍呢?”
男人叹了一口气说:“晓萍已经不在人世了,好女人啊!这么好的女人,她应该在天堂里了吧!”
男人一边说一边就动情地抬头仰望天空,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华崽歇斯底里的。
慢慢地,华崽从男人的口里得知,当年晓萍患了乳腺癌晚期,她不想拖累他,所以找到男人帮忙演了那出戏。
华崽听得泪流满面。
随后,华崽疯狂地驾驶着车一路风驰电掣。
晓萍安详地躺在了家乡的一座山头上,坟头上早已经杂草丛生。
华崽来了,扑通跪倒在坟头,手指深深地插进泥土里,撕心裂肺了一句:
“我的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