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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叔 ——一个抗美援朝老兵后代的穷困生活
分家没过半年天气,这小两口的小日子就捉襟见肘,没奈何之下,小两口就北上银川,在建筑队里打工去了。还好,在媳妇的管制之下,两年下来也积攒了几万元。可谁知,就在第三年开春后的一天,正在三楼阳台工作面施工的军军,因癫痫病的复发,摔了下来,所幸楼下是刚刚堆起来的一大堆细沙,当人摔在上面时,并无大碍,只是在坠落的过程中,把手臂和锁骨在二楼的脚手架上磕裂了缝。后在医院里打了钢板休息了多半年,也就复原如初了。当军军出院后,工地老板拿来了其所得的工资和工伤赔偿金让其走人,说你这病太危险了,我承担不了这责任,你还是另谋高就吧。在无奈之下,小两口又回到了家里,在我们村子附近打零工。后来听大人们说,军军的这癫痫病在小的时候,只是偶尔一两年发作一次,谁知经此一劫,复发的频率有增无减,有时一月之内就能复发两回。为此也去过北京上海西安等各大医院诊治过。都给军军的建议是让其诫烟诫酒少食或不吃荤腥,再加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然而就医生让军军守的这些诫律 若让军军做到可比登天还难啊。这位大神是每顿无肉不欢,烟不离唇有酒必沾的主。为此我七叔没少在其面前唠叨,时间一长,父子两人也就变的苦大仇深了,且互不来往恩断义绝了。而我七叔只好在暗中给其媳妇时常叮咛出招,让其管束管束。因此,乡亲们都管军军叫;‘郧五逆’(注;我老家地处甘肃省宁县新庄镇郧家村,因我们郧姓一族占当地人口的百分之七十,所以就按姓氏起了村名)。 也不知道是上天怜悯还是怎么回事,直到军军快接近四十岁时,病情有所缓解,复发的频率也很大成度的减少。父子俩个的关系也有所缓和,军军也就能断断续续的能外出打工赚去生活资费了。
相续的说一下我七叔家的二小子,这货可称得上是我七叔的灾星,这小子在上小学之时,十天认不到一个一字,半年不会算一加二等于几,就爱摆弄一些破瓦烂砖锈迹斑斑的废铁,实在无奈之下就随其在小学一直混到十七岁而辍学,后跟着军军也去了银川在建筑队里打工。因其生性诚实,干活买力气,况且一有空闲,就爱帮塔吊师傅干这干那,以此得到老板的赏识,就让其跟着塔吊师傅学开塔吊和捡修。经过几年的努力,也拥有了自己的塔吊往外租凭,还买了辆小车,当年春节开回老家着实风光了一把。只因还想在搞一副塔吊,多赚点钱好在银川买套房产后再结婚,所以就推脱了好多上门提亲的媒人。哪想屋漏偏逢连阴雨,倒霉喝水都塞牙。就在我七叔倾家荡产四处抓借的给他弄了一副塔吊时,租赁给别人没过两月的一天晚上,工地上就人去楼空,塔吊被让拆的片铁无存。在傻眼之下就连忙报警,后经警察的调查说是查无此人追无实物。此后,还时不时的遭遇不明来历人员的骚扰打骂和恐吓。后经多方求助而无望之下,为了躲避不明人员的骚扰,也去了别的城市打工,就这样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外,杳无音信。
而我七叔在讨债人狠毒的漫骂和羞辱中,去了我们镇里的砖厂打工。每到发工资之日,就会有债主当面来拿钱,不管我七叔有没有饭吃衣穿,悉数照单全收。后经砖厂老板的暗中操作,每月只在工资账上显示两千元的金额,后余的让我七叔偷偷的拿回家作为生活资费。最可恨的是,那一年当麦子收回入仓之时,几个债主开着卡车来装麦子抵债,后经我们村里的乡亲们的威喝而放弃。而这一年我七叔都六十七岁的年龄了,还得每天起早贪黑的操持家务和去砖厂上班。哎,说来也是很无奈,天高皇帝远,谁管百姓的悲与苦,有曰;皇城聚富贾,山野栖苦人,呜呼哀哉谁怜念。就在当年我回老家过春节之时,正好赶上我三娘去逝,就在我三娘的葬礼上再次见到了我那远房的婶娘,此时她已是双眼昏花,连人都认不清了。身型也干瘪瘦小的和我七娘的形象相差无几了。而我七叔也弯腰屈背,那白如霜雪的胡须上整天都沾着黏稠的鼻涕,就在我给敬香烟之际,那双曾经让我惧怕的大手也已严重的变了型状,颤抖地几乎连一根香烟都拿不住,看的我不由的暗地里直掉泪。
我已有好几年没有回过老家了,也不知道家乡的叔伯婶娘们可否安好。想到此,我不由的搁笔望着窗外,看着这寒烟响水的江南冬景,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回家乡去看看,去看看那曾经呵护关爱我的乡亲们,给他们问安祈福。也再一次用心去抚摸家乡的每一寸山每一滴水,还有那一草一木旧屋古树。正当我唏嘘感叹之际,一幕童年的趣事又再一次在我的脑海里翻涌闪现,思来不禁让我凄楚难安含泪苦笑。曾记那年冬日,暖阳高照,我们几个小屁孩在我七叔家门前玩扔鞋子,就是把自己穿的鞋子挑在自己的脚尖上站成一排,然后看谁扔的远。当时玩疯的我,不小心将我的鞋子扔进正蹲在门口石墩上端着一个特大号小饭盆边吃饭边看我们玩地七叔的饭盆内(注;我七叔当时端的饭盆据后来我父亲说,一次性可乘三碗多面条,是为了省事省时而特购的) 。而当时我七叔只是将鞋子捞出让我穿好后,将盆内剩余的面条抛进腹内继续忙活去了。这要搁现在,谁还会去吃那剩余的饭,恐怕连饭盆都远远的扔了吧。哎,豪门有肉著金玉,苦人粗食少布衣。世上有几谙人苦,坐看无语多纷犹。看似烟火人世只瞬间,心无尘界有几人。
就在我再次停笔伤感之际,兄长打来电话说,我七娘因轻微的呕血尿血拉血而住进了医院,经诊断,是全身的毛细血管大面积的破损,无法医治,在医院里呆了几日后,在医生的建议下,让我七娘回家休养,并让家人回家为其准备后事。还好,世事无绝对,随缘勿强意。就在我七娘临了即将辞世之际,终于见到了二儿子,还领回了一个精干勤快的媳妇,并怀有了身孕。这媳妇给我七娘擦背洗头,送药端水,高兴的我七娘逢人就夸(注;是前去探望的乡邻亲戚)。
也罢,今日明日何其远,只倚当下看瞬间。儿身漫浸母乳味,母敛深爱付儿身。一脉承源皆亲情,灵性质朴深入水。愚者狭隘智者阔,终了一曲千古唱。
在悲凄手颤之中我再次搁笔,目光穿过窗外的斜阳枯柳 ,思绪瞬间凝固,我看见那些沉浸在寒烟响水的江南民宅,再想想我那远在天边的甘肃宁县新庄镇郧家村里的那些浸润着我童年欢趣的旧宅古道,那里无一不撩绕着一代又一代人们的深爱真情。那情那爱就算是千年的云烟,也化不开冲不淡,且血浓于水的真亲厚爱。是出于本性的,是浸于骨髓里的爱。就算时经千百年的风雨摧化而以旧鲜活地让人眷念。都说人如浮萍随云烟,待得云开雾散,心境清澈如水从容淡定时,岁月已老去,许事也无凭,几人还能忆起曾经的滴水之恩老街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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