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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军警】为了不忘却的怀念 (散文)


作者:李冬 童生,689.9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949发表时间:2017-01-22 08:51:41
摘要:两位早逝的学友,其精神不也是和牛文祥一样伟岸和长存吗?还是在《村官牛文祥》这本书的结末,老孟还引用了现代著名诗人臧克家的诗句:“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这是老孟夫子在2005年4月28日写在书页上的,如今,我又引用这句诗来哀悼我的两位学友,如何不令我悲怆欲绝。《菜根谭》里,有一段话是:“沉郁厚重者,为第一等资质;呈性豪雄者,为第二等资质;巧言善辩者,为第三等资质。”我觉得,两位学友,都该是第一等的资质吧。只可惜,正在丰盈之际,正在出成果之时,竟然早逝。杜甫诗云:“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我不是英雄,只能说:呜呼!惜哉!                                 


   2010年的春天,我听说他正在写《村官牛文祥》的长篇报告文学,也许是机缘凑巧,也许是上帝的特殊眷顾,我在玉桥中路的一栋楼房前,和他不期而遇。多日未见,久别重逢。看他的脸,还是红红的。比原来胖了,皱纹也就浅了。年过花甲,精神矍铄。笑吟吟地,邀请我到他家里坐坐。我已忙为由,拒绝了他的热情,至今成了最大的遗憾。因为这我和他的最后一面呀。
   写此文时,我正含着泪水,读着他写的一本浓重而厚重的书。这是他自2004年10月28日到2005年4月28日,历时10个月,三易其稿,呕心沥血写出来的《村官牛文祥》的书。当时的县委书记梁伟在序言中说:“作者满怀热诚,为我们真是地勾勒出牛文祥这位平凡而有高尚的共产党人的毕生精力,生动地再现了他与时俱进,锐意进取的革命风貌。”这个评价是恰当的,其关键的一个词语,就是“满怀热诚”四个字。书中写牛文祥在“四清’ 中挨整时的表现是最为感人的。这时因为他有实实在在的生活经历。他出身农家,对农村四清运动,有过大致的了解。四清时,我们正好在校,参加过几次对”死不情感不得批判会。(永顺、南关各一次)听完批判会,我们都满腹狐疑。这些干部没有什么大的 错误呀?可那是,只能憋在心里,谁敢说呀?有了写书的机会,孟先生的满腹激情迸发了,怎会不满怀热诚呢?
   如今,我的学友孟宪良虽然已经乘风归去,离开人间,走进天堂了,但我仍然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珍惜和他的每一次交往,每一份难忘的友情。我想我的余生,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位“特立独行”的学友。我会永远记住我和他一块畅读,《屈原列传》时,他最欣赏文中写屈原批发行吟的那个段落,对一段话尤其赞叹不已:“众人皆浊,唯我独清;众人皆醉,唯我独醒。”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坚持不懈,洁身自好的精神,总是鼓舞着我。每当我想辍笔偷懒时,一想到他的身影,就会振奋精神,马上提起笔来。坚持写作了,也许这是对他最好的纪念吧!
  
   回忆李阔
   我的学友李阔也走了,走向了未知的冥界天国。去年的清明节那天,我们几位同班同学聚到一起时,都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为他默哀一分钟。我们惋惜他走得太早了,太匆忙了。但他的音容笑貌,他在党校授课时的学者风范,他在同学会上唱歌时的豪情满怀,踌躇满志。至今依然浮在我们的眼前。我们都感到有一种悲伤、压抑、绞痛的感觉充塞着胸膛,挥之不去。他才刚刚退休呀,他刚过六十岁呀,他晚年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呀!当时我就要来纸笔,情不自禁地为他写了一首怀友诗:“已是燕来戏柳时,谁使雪花覆满枝。人生有尽情无尽,岁月无情人有知 。犹念当年笑语暖, 难堪今岁苦相思。 此中滋味怎品味?欲言只好赋哀诗!”
   那是在50年前的1961年,我从半截河转学到马头中学。就算是他的校友了,他年龄小,在一班,我年龄大他四岁,分到了四班。那时他还不足14周岁,年龄小,个子也特矮。因此,他在学校里,是很不起眼的。偶然一次,我随着几个同学,到学校的乒乓球台的屋子里看打球。一位同学指着一个又瘦又小的同学说:“等李阔打累了,咱们俩就打。”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李阔这个名字。不知是何种原因,我当时就对他的名字很好奇。觉得“阔”字稀奇。别扭。细一打听,才知道他是马头村人,家里很穷,父亲早丧,还有一个姐姐,俩个弟弟,全靠他母亲一个人挣工分养家糊口,他的家境贫寒,叫个“阔”的名字,也就顺理成章了。那时,哪个不盼望着,自家能阔起来呢?几十年后,我方悟出,这个“阔”字,要比起“富”字来,内涵可就丰富多了,不单只有钱,还有胸怀、思路,视野方面的开阔,而且又少了重名之扰,何乐而不为呢?还有一次,我记得是在一次春节演出,那是我们两个班的同学挤在一个教室里联欢,我和他各自和本班同学结个对子说相声。当时教室里人多,他的个子又太矮,声音又小,我们都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他就匆匆地下台了。在初中阶段,我对他的印象不深,也不太好,就只是这么一点点儿。
   和他认识一年之后,也就是上个世纪的1962年,我和他都考上了通州的百年老校——通师。我们才成立同班的同学。白天一起上课,吃饭,晚上一个宿舍睡觉。又成了同班同学。我们俩是前后桌。他就坐在我的前面,自习课,做作业时,他经常回头问我。他从不关心时事政治,除了学习上的事,当时,他的思想格外单纯,谈不出别的。他在班里的表现一般,到快毕业的时候,他才加入共青团。那时,不是团员,就是思想不积极的标尺,他入团的时候,班里已经没有几个非团员了。我和他同列,比他入团还要晚些。我们在学校的三年时光,接触的并不多,只有 几件微不足道的往事,还是值得写一写的。
   上学时的李阔,他家在马头村,我当时住南高庄。相隔四里。由于手头钱紧,买不起几角钱的车票。我们俩每周就骑着自行车结伴上下学。一路上我们很少谈笑,就是背诵课文上老师要求背下来的古代诗文。我们一面背,一面互相提醒。你一句,我一句,前后相接。在我们俩看来,背书不是苦差事,而是乐事。不知不觉之间,一篇课文就背下来了。三年之间,我们背下好多脍炙人口的古代诗文,例如《师说》、《六国论》、《小石潭记》、《醉翁亭记》、《石钟山记.》、前后《赤壁赋》以及大量唐宋诗词。不仅打发了路途上的寂寞。也给我们增加了精神营养,这些文化底蕴,对我们后来的发展,也许大有裨益吧!
   他一向对集体活动不感兴趣。喜欢单枪匹马,单打独斗,在我们同学眼中,他就是一个“哑巴吃点亏——心里有数”的人。除了我和他有同乡之谊,关系不错之外,没听说和班里的那个同学友情更为紧密。他就是真的不善于交友吗?也不尽然。记得在1964年的夏天。全校师生徒步来到当时的徐辛庄公社,我们就住在最北边的管头村。参加割麦子的劳动。白天,在阳光暴晒下挥镰割麦子,其劳累程度,可想而知。但那时,真是“少年壮志不言愁”啊!晚上,我们男生还要在村里的树下聊天。很惬意。可就是不见李阔的身影。他到哪儿去啦?后来才知道,他竟然交往了一位农民朋友。据说他是帮着那户农民推碾子认识的。李阔,为什么在那个年月,交一个农民呢?至今仍然是一个谜!我推测,可能是学校号召“学习雷锋”的具体行动吧!这是纯粹的友谊,直到今天,也是值得赞美的。
   他很机敏,脑子很灵活。他要想学什么,很快就能掌握。比如打乒乓球吧。在初中,他的球技,还是说那个不了阵的。到了师范一年后,经过名师点拨,他的球技,居然大有长进。一年之后,暂露头角。两年之后,其球技已经好生了得了!他不仅在全校学生中,无人和他匹敌,有体育教师,到外单位比赛,也是经常大获全胜。全校有那么多乒乓球爱好者,只有他一个人秀出于林,这可以作为他聪明的最好注脚了。
   他很机灵,爱动脑筋,在学校总是闷闷吃吃的,不善言谈。但也绝对不乏幽默。1964年,我在同学中收集民间歇后语,他给我想出三条,就都很好玩。一条是:“长虫该草帽-----细高挑儿。”另一条是:“出茶馆进澡堂子——里外地涮。”第三条是:“腰里别着死耗子——冒充打猎的。”这三条歇后语,越琢磨越有道理,越觉得有趣。还有一次在校外劳动时,我们互相猜谜语。“兄妹七八个,守着柱子过;到老就分家,衣服都扯破。”像这类谜语,很快就被一个人猜中了。唯有李阔,说了一个谜语,真的好难猜。他说:“看着有节,摸着没节;两头冷,中间热。打一个天天要用的物品。”他一说完,大家就七嘴八舌地瞎猜了。好长时间,谁也没猜中。这以后,无论别人怎么问他谜底,他始终不说。直到毕业之前,我才猜对了。谜底就是当时使用的“月份牌”。他听了,点点头笑着对我说:“你还真行。”这次微笑,我一直记着。
   开有一次,同学们对起了古代诗文。一人说上句,大伙对下句。他故意搞“无厘头”,故意对的风马牛不相及,造成一种幽默气氛,因的同学大笑。我还记得他对过的两句:有人说上句:“问君能有几多愁”他对:“恰似一屉糠窝头。”让他对“洛阳亲友如相问”,他对:“一片心思在食堂。”我们经常饥肠辘辘的那时,他的幽默是随口就说出来的。他的思维敏捷,很令我们佩服!
   经过十年动乱,他确实经受了考验,也经受了历练,增长了才干。他开始认真读书了。1986年,当时的党校还是平房,我偶然路过党校去找他,他不在,同事说:“他去书店买书去了。”我分明看见在他的办公桌上,居然摆放着高高的一摞剪报集。我翻开一册。里面整整齐齐地贴着大大小的豆腐块儿文章。细读之,原来全是理论家的文章精品。着的是好厉害呀!此人今后一定会了不起。纵看当今的教师,有哪个人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呢?这以后20年,“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他的讲课水平,受到很多人人的赞誉,成为当时党校小有名气的人物。他的才华,他的能力,得到了社会的肯定和认可。他在事业上的成功,不为奇也!
   杜甫诗云:“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1990年,我们俩都在党校任教。我在那里教高中补习班,他教校内学员的政治课。每次我上完课,总要到他办公室里喝茶叙谈。此时,我就发现,他对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已经很深入了。有一次我问他:“邓小平理论的精神实质是什么?”他就立即来了精神,对我我侃侃而谈起来。他说:“简单地说,理论的精髓就是八个字: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别看只有这短短的八个字,其内涵可就丰富多了。你想听吗?”我说:“自然。”他又说了一段令我豁然开朗的话:“解放以后,思想上总是以阶级斗争为刚、先是学苏联“老大哥”,1965年的“九评”批“修正主义”。“九评”有一评,题目是:《南斯拉夫是社会主义国家吗?》,今日读来,忒可笑了。人家南斯拉夫是怎样的社会制度与我们何干?我们大动干戈,厉声呵斥。合适吗?从”四清“到“文革”,左倾,愈演愈烈。一路折腾,国民经济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思想被禁锢了多年,不彻底解放是不行的。发展经济是硬道理,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国力增请了,才能让人民满意。实事求是,是一句更为重要的话,讲了多年,真正实行起来,还是还是要有待时日的......”这段话,言简意赅,又通俗易懂。心里就一下子豁亮多了。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与他分别了数百个“三日”,他的精神气质提升了。他已经不再是上学时只爱打乒乓球,不爱参加集体活动,不追求进步的青年人了。
   也许是他所在的学校不是一般的中小学校,他在党校的最后几年,就非常热情的呼朋引类,召集同学会。对于他召集的同学会,我开始时是不热心,也是没空参加的,直到2007年,他搞了两次之后。我才很勉强的参加了最后一次。在那次会上,我们几个同学也唱了一些老歌,《洪湖水,浪打浪》之类。只有他最后出场,自告奋勇,唱了一首题为《抬花轿》的歌,对这个新歌,我是第一回听说 ,老同学们也感到喜悦与惊诧:他在学校里,是从来没有单独地唱过歌呀?那天,他站在台上,声音高亢,踌躇满志,激情洋溢。可以说,有老年歌手的气度,就是到电视台上去演出,也是能排上一流的。
   到了第二年,是就在2007年,他退休了。我们当年的老班长杨恩媛从北京过来,单独请老同学聚一聚。也是又一次的同学会吧。李阔来得最晚,刚一落座,就要离席。我们都挽留他。在百忙中,大家见个面,很不易呀。他说:“党校有个论坛,我是必须要到会的,”我们说:“你已经半退休了?”他笑着说了一句:“拉个革命车,不松套,一直要拉到共产主义呀!”大家全都笑了。原来他是退而不休,还是在继续奋斗呀!
   最后一次和他见面,实在2009年的端午节前后,他给我打个电话,约我到运河边遛遛。随便地聊聊天。这是我们毕业后第一次主动约我呀,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我自然就欣然前往了。那天,天气晴好,空气清新,河边游人如织,河边大楼里的灯光,映着波光粼粼的河水。真个是“水光潋滟”的好景致,到处是一派喜庆气氛。在这种意境之下,他和我聊起了我们同学时的一件件往事,话语中分明显露出怀旧感伤的心态,这在他到党校工作后,是很少提到的。他说:“师范三年,图书馆里,有那么多书,我呢?昏天黑地的只顾着玩,没好好读书啊!,要是当时多读几本书。也许后来我就不用那么拼命了。”我感到老同学惋惜的心情,就真诚地提醒他-:“退下来了。换了环境,也换了心情,要好好享受幸福的退休生活吧!”。可以想象,如果不是疾病作祟,他的晚年生活将是多么惬意和幸福,舒心和欢乐!让我绝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发出了一番感慨。他说:“人应该顺其自然,知足常乐。我从一名小学教师,后来能到党校来上课,我很知足了,要是有点儿时间,我把我的讲稿整理一下,到时候,拜托老兄大力协助”看来,他还像是一匹老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呀!
   谁能想到,就在不久以后,他竟被病魔夺去了生命!我们都感到震惊,
   觉得难以相信。也许他干的太认真了,也许他对自己的身体太大意了。很早就听人说“他的一个肾,发现了病变,已经做过了手术。”我过去看他,他仍然笑呵呵地,自信地说:“我没事,你看我壮的像牛!”他对自己的身体始终没有在意。其结果,养虎为患,贻误治疗,竟然,过早地离开了我们!,可惜呀,他是1947年出生的,是我们班年龄最小的同学,他竟然过早地离世,如何让不让我们,感叹唏嘘!如今逝者已去,空留生者无限心痛。我只能掬一把眼泪,在心里一遍遍呐喊:,我的师弟李阔,你走的过于急促了!忽然想到,鲁迅先生在1933年写的一首《悼杨铨》的诗:“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何期泪洒江南雨,又为斯民哭健儿。”,用在这里自当正好表达我的心情吧。
   孟宪良曾在《村官牛文祥》的尾声中写道:“牛文祥没有死,牛文祥还活着。他活在人民的记忆中,他活在锐意进取的队伍里•••••”两位早逝的学友,其精神不也是和牛文祥一样伟岸和长存吗?还是在《村官牛文祥》这本书的结末,老孟还引用了现代著名诗人臧克家的诗句:“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这是老孟夫子在2005年4月28日写在书页上的,如今,我又引用这句诗来哀悼我的两位学友,如何不令我悲怆欲绝。《菜根谭》里,有一段话是:“沉郁厚重者,为第一等资质;呈性豪雄者,为第二等资质;巧言善辩者,为第三等资质。”我觉得,两位学友,都该是第一等的资质吧。只可惜,正在丰盈之际,正在出成果之时,竟然早逝。杜甫诗云:“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我不是英雄,只能说:呜呼!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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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两位同学虽说不是英年早逝,但也是壮年离开。作者以极其深情的文字,含着泪追忆两位同学。文笔细腻,有祥有略。从同学的外面穿着及性格爱好,都描写的栩栩如生。两位很有才华的人,在那个年代,各自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工作学习。两人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但无论怎样都是谨慎办事,善以待人,博学多才,安分守己,克己奉公的好人。有诗意的生活,却没有诗意的未来。在两位同学的身上,我们读懂了人生不易,活着的不易。而他们都是生活的强者,值得尊敬和爱戴的人。好文共赏!感谢赐稿!问好李老师!【编辑:林雨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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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林雨荷        2017-01-22 08:56:29
  在两位同学的身上,我们读懂了人生不易,活着的不易。而他们都是生活的强者,值得尊敬和爱戴的人。好文共赏!感谢赐稿!问好李老师!
林雨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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