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成长(散文)
学校招生,我们这些中职老师走村入户地做宣传工作,其实无非是想给所有暂时成绩落后的孩子一份新的希望!
这不,前面这家是名单上小玉的家。
没有围墙,我们直接入院,眼前一片杂草丛生,院中间有一堆砖头,上面晾晒的几件衣服邹邹巴巴的,随意地被摊在那儿。旁边,支起的三块砖,里头燃着柴禾,上面放着一口锅,锅里煮着饭。再往前,一间破旧的小屋,里面黑乎乎的。〝家里有人吗?是小玉家吧?〞我们问道,无人应,〝汪汪汪…〞出来一只小狗,然后,一个散乱着头发的小女孩,圆乎乎的脸蛋倒也挺招人喜欢的,只是有点兔唇,脏黑的小脚丫拖着一双大拖鞋,站在门边,小手扶在门框边上,探出头,一脸的惊鄂,她怯怯地看着我们几个,却无言…
〝你是小玉吧?〞我问。
她点点头,怯生生地盯着我们几个,眼神里没有一丝这个年纪应有的光亮。
你中考成绩怎么样?…计划上什么学校?…你了解职中吗?…〞我们耐心地问了好一会儿。
她却只是摇了摇头,还是没说啥。
〝你家大人在吗?〞见她不说话,我们只能找她爸妈,以便了解孩子的情况。
于是,走进屋,但是眼前的一幕更是让人吃惊:一位看上去大约五十多岁的妇女,痴痴地坐在炕上,似乎身体也不好,屋里黑乎乎的,又很狭小,我只好出了屋,此时的心却沉沉的,莫名地有点酸痛。这时,一位着装邋遢看上去年岁已长的老者进了院,我们正纳闷他是谁呢,只听见小玉叫了声爸爸,原来如此,还好,小玉的爸爸与我们交谈了好长时间,我们这才了解到这家的情况:爸爸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实人,平时靠出点苦力挣点钱,妈妈智障身体也不好,小玉是爸爸十多年从路边捡回来的…
经过我们认真地讲解国家在职教方面的优惠政策,努力做通父女俩的思想工作,又及时与学校领导联系,反映了这家的特殊情况,校领导当时就做出决定,破例取消她的一切杂费,这样小玉终于可以走出那个小院,走出那个小村庄,来到城里的学校开始了新的起程。
在学校,大家一起努力学习专业技术,一起快乐地过着集体生活。小玉也在同学的影响下,面貌焕然一新,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皮肤白晳了好多,脸上露出了几丝甜甜的笑意,眼神也不再那般的空洞茫然了,跟从前所见的她简直判若两人,我们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只是她的话语依旧很少。
一天,在教学楼前,我老远就看见她从对面走过来,于是我边往前走边用温暖期待的眼神看着她,不料当她的目光刚刚触及到我的目光时,却条件反射式地马上扭过头然后继续低头前行,我知道她虽然已经习惯了与同学一起的集体生活,学会了打理好自己,但她内心深处的那些不自信却使得她在无意中总是想极力地回避所有的遇见,尤其是从前的熟人。我喊了她的名字,同时招招手示意让她过来,笑着问:〝你还记得我吗?〞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继续笑着问:〝既然认识,而且咱们都已经成好朋友了,你就不想跟老师打个招呼?〞她笑着点着头,〝见了认识的人,问声好,或者礼貌性地笑着点点头,这样大家都会更喜欢你的…〞我给她讲了好多关于交往方面的话题,我想孩子的成长一定错过了好多应有的谆谆教导,她就象一朵困在黑暗中的花骨朵,她的世界太需要阳光照射的那份温暖和光彩,她的人生才可以灿烂勇敢地绽放,她的生活太需要大家的呵护和指点,她的绽放才能如期而至!
岁月在一天天流逝,我们在匆匆中迎来朝阳又送走晚霞,孩子们也在一点一滴中不断地成长着…
后来,临近毕业时当我再一次遇见小玉时,我欣喜地发现她的变化真的太大了,她开朗了许多,也自信了许多,清澈透亮的眼晴里没有了从前的无知和迷茫,却透射出了她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梦想的期盼。
再后来,我是偶然间听到有关她的消息的,说她工作干得很踏实很出色,并且拥有了一份幸福甜蜜的爱情,家里的老屋已准备重新修葺,父母的生活在她的努力中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是的,谁也不能选择出身,谁都确实难违天意,但我们要在努力中去追求更好的自己,走出去,你的心胸就会宽敞,打拼过,你的世界就会多彩,努力过,你的幸福就会更加灿烂!
成长了,你就是最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