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剧】蓝衫记
郑栓宝:(道白)再不埋,天就亮了。
白有财:(道白)知道了,再找找,这里不行,不能埋。
(西皮二黄)虽然身行在城外,也没有好埋的地界在眼前!平地里,不遮体,谁敢埋?
心里急躁了,举目四望看分明。想起了,看见了,不远就是一片小树林,好,就哪里。
(道白)栓宝,我想起来了,我们跑上他几步,就在前方有一片小树林,我们到哪里埋去。
树叶齐全,要是来人经过我们也不怕,我们寻进树林深里,树叶会遮挡我们的,走,到哪去。
郑栓宝:(道白)啊,我也想起来了,是有小树林,好。
白有财:(西皮二黄)走走走,来的快,已经钻进小树林。
身进树林仍在寻,再看外面,站此地,很难观见人身影。
(道白)栓宝,就这吧,你给我看着,看有没有人过来,有你支应一声啊?我挖坑。
(西皮二黄)白有财,我放下了小筐儿,忙吧这坑来挖。
挖多大?挖多大?回头看看栓宝他。暗思量,在心里打起了肉算盘,不停手,紧着挖。
用蛮力,挖得坑儿渐渐大,直径能有二尺八。
深到有丈土色新,眉头一动不挖它。口中喊,栓宝娃,一阵挖土我累着啦。
言罢用锹掏梯蹬,来到地面站住身,轻轻再把汗来擦。
(道白)栓宝,看我挖了半天,就是怕这天儿亮了,我们不好埋它。没有用你先挖,你看,我也是累了,你下去在挖一会,我们深深埋它安全。
郑栓宝:(道白)你看,这坑够深了,我看,埋这头不用再挖了,我看咱们还是快把头埋了吧。
你累了,天也快亮了,我也不那么怕它们了,我去拿,把那二颗人头扔进坑里,你歇着,我自己把他们埋好。
白有财:(道白)不行!栓宝,你怎么不听话?
坑不深点挖,倘若被野狗闻出,岂不坏了事?
听话,你下去再挖深一点,我累了。
郑栓宝:(道白)挖就挖,就你害怕。
(娃娃调)听他言,无错来。抡起了铁锹挖的欢,
锹锹深,点点大,奋力扬土汗嘀嗒。
看看已经深二尺,扬起了头儿询问他。
(道白)你看,这回准行了吧?还用挖不用挖了?
白有财:(西皮原版)听他言,白有财,心中想,不能耽搁好时光。
好,人要无毒不丈夫,不管他!也怪他,这样伶俐为哪般。
倘若他无意言讲去,泄了密,到那时,后悔晚矣找谁人?
(道白)罢罢罢,罢了!早早送他阴曹去。
栓宝,你把铁锹递上来,你踩着我挖好的梯登上来。
郑栓宝:(道白)好,给你锹。
白有财:(西皮原版)接过了栓宝递上来的锹,
(道白)啊,栓宝,先别上来,我还是害怕,怕这坑挖的不够深,被人发现,你蹲下,让我瞧瞧。
郑栓宝:(道白)好,我蹲下你看。
白有财:(西皮摇板)白有财拿起了双头高高举,对准了栓宝的头儿狠命砸下来。
(道白)着。
(此时,正在郑栓宝不知他用意时,蹲稳了身,让白有财看他时,伤尽天良的白有财,早高高举起了那二颗人头狠命对着郑栓宝的头上砸去。可怜一个十三岁不成年的孩子,当场被砸的脑浆四溢,)
白有财:(西皮摇板)白有财,我害怕栓宝他不死。
寻好的石头我接二连三,对着拴宝的头儿狠命又砸去。
白有财:(道白)着,着,着。
(西皮原版)心慌乱,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命填土埋上他。
郑栓宝,郑栓宝,要想活命万不能。
(道白)栓宝,栓宝你不要怪我!都是你小孩子家家嘴不牢。
(西皮摇板)白有财!我心中也有多不忍,栓宝,你不要怪我,清明……中元烧纸钱!
年节我也不忘了,栓宝,到了阴曹别怨我,谁让你,知道此事唠叨连。
我怕你,嘴儿不严风声露,今只好,只有我知天地知。
白有财,我也有儿和有女!本性不是恶贼人。无奈奈,被人迫!
(道白)咳……咳……栓宝……栓宝!
【幕落
第九场:一语道破
【幕启:
(这是知府书房,周德奎在房间来回踱着步子……)
周德奎:(西皮摇板)撒下大网四寻找,四天过,凶手他,就像雪化了去痕。
怎来寻,那处找?双头无影绝迹踪。偌大东京汴京城,寻找双头海捞针。
天色不早戌时到,仰头我把刘斌叫,二班头,宋德胜、孙良他们回来没有?
刘斌:(道白)禀老爷,没有。
周德奎:(道白)好,他们回来,让他们马上来见我。
(西皮二黄)好蹊跷,多大仇恨掠去头?周德奎!此地做官九年整,百姓眼中好北斗。
呕心沥血为民来,荆棘铺满要风流。不为立碑千年颂,不负朝廷任一州。
(西皮流水)想起了那案件好生疑,行凶之人好本领。蹿房越脊一路去,没留痕迹在院里。
想问之人都死去,丫头父母都不知,也是的,姑娘怀春难启口,这种事情怎言的?
照我看,彩凤引蝶又招蜂。隙在哪?缝哪边?这这……凶手又是他何人?
(此时,衙役刘斌手端着茶饭走了进来。)
刘斌:(道白)老爷,已经是一更天了,您该用饭了。
周德奎:(道白)我不饿,端它下去。
刘斌:(道白)老爷,看您,几天没有好食进,还是先把饭用了。熬坏了身子怎能破案,你老还是先用饭吧?
周德奎:(道白)再去探,宋德胜孙良他们回来没有?
刘斌:(道白)没有。
(此时就在书房门外,风风火火走来二个人。)
宋德胜:(道白)老爷,
周德奎:(道白)回来了,查得如何?
宋德胜:(道白)四处查访无有结果。
孙良:(道白)老爷,我们。
周德奎:(道白)啊,我知道了,你们也累了。此案也不急此一时,回家休息去吧。
宋德胜、孙良:(道白)谢,老爷。
周德奎:(道白)下去吧,回家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事情要做,回家去吧。
宋德胜、孙良:(道白)是,老爷,您也要早点安歇。
周德奎:(道白)知道了。
(西皮二黄)见他二人走出房,我这心里乱麻秧。奇案奇事堪称奇!这贼子上天入了地!
刘斌:(道白)老爷,宋德胜、孙良二班头一唠叨,这饭菜都凉了,我去热。
周德奎:(道白)端下去,我不饿。
冯美荣:(道白)刘斌,谁说不饿?刘斌,你只管热去,我看他不吃!
(此时,夫人,冯美荣走进了书房。)
周德奎:(道白)夫人,不在后堂安歇,来到我这书房为了何事?
冯美荣:(道白)三天不曾吃饭,你当我不知闻?天,又是进二更了,老爷你不饿?难道您是钢铸铁打不成?
(西皮原版)适才听得丫鬟讲,此城出现了一个稀罕案。想必是,老爷为了此事烦?
周德奎:(道白)妇道人家,你懂什么?你速速回房休息去吧,这里不用你管。
冯美荣:(西皮原版)老爷,闻听你三天饭不用,多好的身子也跨松。
周德奎:(道白)知道了,一会吃。
冯美荣:(西皮原版)老爷呀!莫嫌烦,您今日受案非一般。
身体当量案好办,细听夫人劝来言。这案件,蛛丝马迹是未留?留下了!双双躯干少人头。
周德奎:(道白)啊!见夫人……你也关心起这案子来?
(西皮原版)德奎我,暗中想,往日场景在眉头。夫人贤惠我知道,今夜里,她,为君送来何计谋?
想往昔,棘手案,多谢夫人她真心,谁知晓,夫人她,三言二语一点破。
今日我怎忘怀了?看看她计怎行舟。思罢一脸凄苦景,惨惨淡淡哀声流。
冯美荣:(西皮原版)好个聪慧奴夫君,烫手山药抛别人。
好好好,我就直言对夫君。官人那?谁不知?解铃还须系铃人?
周德奎:(道白)此话怎讲?
冯美荣:(西皮原版)不说了,让你猜,山外有山高峰林。
玄机一通案得破。哼!我不信,官人愚顽不知闻?
你当我不知?你真不晓?还是你把此事忘怀了?
死牢之中的孙飞虎,日后定是夫君您的大恩人。
周德奎:(道白)啊!孙飞虎!我怎么没想到这上啊?夫人!
哈哈哈!夫人,美荣,冯美荣,你你,你真是我的大福星。
哈哈哈,对了对了,谢夫人。心有灵犀一点通,此话真不假。
冯美荣:(道白)这回,老爷您该用饭了吧?刘斌,你快去把饭菜热好。
周德奎:(道白)不用,哈哈!
刘斌,你快去,快去死囚牢,把那死囚犯孙飞虎提到二堂见我。
刘斌:(道白)得令。
周德奎:(道白)快去。
(西皮流水)眼看着刘斌门外走,回身再拜谢我的好夫人。
(道白)夫人那,你真是我的智多星,一个女夫子!啊,哈哈哈
冯美荣:(道白)老爷,言重了。
周德奎:(道白)夫人哪,你快快快后堂转,一会犯人被提到,
冯美荣:(道白)哪饭你就不用了?
周德奎:(西皮流水)心里高兴忘腹饥,你先回房去休息。我把此事安排停当,你呀!得陪我喝上几钟呀。
冯美荣:(道白)就知道你这么说,不要搪塞我,我去准备,你呀,快快回来呀?
周德奎:(道白)知道了,走吧,走吧。
(西皮流水)见夫人,离身去,我这心里春风习。好夫人,妙主意,云开雾散朝阳里。
孙飞虎,孙飞虎!想起案犯孙飞虎,武功称得算第一。只因愤恨伤人命,人品吗,也算得顶天立地的。
今夜你能案接手,皇上面前把情求。果真相携案的破,保你不死阳寿里。德愧我这里盘算好,借来东风好行舟。
(此时在监牢的死囚牢里,刘斌正提着死囚犯孙飞虎走出牢房。)
【目前老生唱:西皮流水)孙飞虎,仇报冤,皆因为了一妹亲,黄泉路上半行走,一令下来有转机。
孙飞虎,诚心待人福降己,祥瑞环身有佳期。不藏私心光明里,马到成功展胜旗。得意团圆欢乐日,美名传颂胜往昔。
孙飞虎:(西皮二黄)咳!孙飞虎!皆因妹亲遭凌辱,愤愤之怀起杀心。
杀罢人儿英雄汉,知府衙门囚己身。知府老爷案审好,念我投案没动刑。
韩信定律传今里,杀人偿命不话云。待等秋后问刀斩,谁了想,结案今审为哪般?
前面不远二堂到,听听知府怎个云。大抵刑期提前了?今夜提来说明分?
刘斌:(道白)老爷,犯人,孙飞虎带到。
周德奎:(道白)孙飞虎,今夜提审你可知晓?
孙飞虎:(西皮二黄)孙飞虎……伏首心慌跪尘埃。头不敢抬气不匀,不知传唤为何来?
死罪已定无来由?懵懵懂懂二堂跪,心惊胆颤等言开。
(道白)不知,请,老爷明示。
周德奎:(道白)刘斌,下站。孙飞虎,我来问你,知道本府台提你为了何事?
孙飞虎:(道白)不知闻。
周德奎:(二黄散板)孙飞虎,你听真,有宗难案对你云。
听人言说你武功好,在三日,夜晚见,东京汴梁发凶案。
(道白)孙飞虎我来问你,在牢里这几月你的武功是否荒废?
孙飞虎:(道白)练就武功,哪能几月全无。
周德奎:(道白)孙飞虎,你抬起头来,让本官我仔细看看你。
(此时跪在二堂之上的孙飞虎把头儿扬了起来。)
周德奎:(念)呀!
(西皮原版)短短几月这光景,不见当初脱人形!也是的,人将之死有何待?用他还需是真心。
心中有数眼儿亮,快言吩咐刘斌听。
(道白)刘斌听令,除去孙飞虎身上镣铐。
去,你再去,就是现在告知厨房做饭人员,就说是我说的宰一只鸡马上炖上。
刘斌你再吩咐衙役们去北厢房,啊,孙飞虎,北厢房那里安静,你就在那安歇。
刘斌你要吩咐他们好好打扫干净,呵呵,孙飞虎,你听真,今夜你就是个自由人了。
孙飞虎:(哭头)谢……谢老爷,谢……老爷!
周德奎:(道白)不用谢,你听我说,今我用的着你。你仔细听我说,不要打岔。
(西皮二黄)孙飞虎,知府我,念你误伤他人命,又为妹亲报不平,有胆有识一良民。
今日本城犯一案,杀人凶手逞凶能,杀人不仅头拿走,蹿房越脊本领行。
知府我,知你本领在他上,今夜提你此事明。若能抓住真凶手,知府我,皇上面前说真情。
功过相抵我保你儿身不死,
(道白)你听明白、孙飞虎?
孙飞虎:(道白)明白。一切,听老爷吩咐。
周德奎:(道白)好,我把案情跟你讲一遍,看看你有什么好主意?你大胆讲来,不要害怕,和拘谨,把心里话都说与我听。
孙飞虎:(道白)知道了,老爷你讲,我听。
周德奎:(道白)好你听,是这样,采花淫贼武艺强,蹿房越脊在高墙。进得民宅逞凶狂,连杀二命赴阴阳。
伤了二命不要仅,掠去双头不知祥。杀人手段极残忍,一刀毙命无钝伤。而后蹿房越脊走,高墙大门无迹乡。
孙飞虎:(道白)哦!是这样!真是胆大妄为。老爷,要抓他,依我看,现在不是抓他的好时候。
周德奎:(道白)为什么?何时好时光?
孙飞虎:(道白)老爷,你看!
(西皮原版)今天是,是他杀人行凶第三天,他,避祸端大抵不会出家门。
……多感慨,长篇起书十五年,皆因血案没投篇,不是恩师良言点,改写一月剧呈前。再谢恩师:文阁书痴老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