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故乡的小河(散文)
在灯火辉煌的都市里,苦苦奋斗了整十年光景的我,不知不觉地已到了而立之年。每当夜深人静时,面对漫漫长夜,总觉得自己把忙碌留给看白天,把压力带给了生活,而工作则是一种没有结束的开始,孤独也是没有言语的空白,城市只是延续无尽的繁华,只有回忆才可以充实我内心的情感世界。
我尽情地回忆过去的美好时光,回忆曾经在三国时出生过美女貂蝉的家乡;回忆小时候妈妈领着我到故乡的河边去玩,我用稚嫩的手指着哗哗的流水,仰着纯真的小脸蛋好奇地问:“妈妈,这么多的水要往哪里流哇?”妈妈笑着说:“这是洮河,它要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从此“洮河”这名字就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而我就像洮河岸边的小树一样,伴随着小河流水慢慢长大。
在我就读初中和高中时,我的两个母校都各自在一条乡镇公路边的小河旁边。一到春天,小河脱去了厚厚的冰外衣,围上了花围巾,清澈见底的小河静静地流淌着,当阳光照在水面上,水光一闪一闪的,好像点缀着许许多多闪耀的繁星。那些可爱的小蝌蚪甩着它那灰褐色的长尾巴在水里地游着;一群群可爱的小鸭子毫无顾虑地在水面上追逐嬉戏着;小河边上的小草偷偷地从地面钻出小脑袋,在风姑娘的吹拂下,小草摇动着它那细小的身姿;风姑娘又吹拂着刚长出嫩芽的柳树,将它们那柔顺而又光滑的长发撩得飞扬;那粉红的水桃花也慢慢地微笑着开放,小燕子从南方飞来,在清澈的水面上自由飞翔。
放学了,那个年代的我们穿着蓝裤子、白衬衣,背着绿色的帆布书包,唱着“我爱北京天安门”的歌曲,高兴地急奔着去看那些穿着花衬衣、黑裤子、红布鞋,扎着两条麻花长辫子的女孩在河边唱歌、跳舞、丢沙包、跳皮筋……直到一抹晚霞出来,我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小河。到了炎热的夏日,更有了几分如诗如画的美意。上完体育课或打完篮球后,男生们急匆匆地跑到河边,挽起裤管光脚着脚丫子在小河里捉螃蟹、打水仗、摸小虾,个个都像一群活泼的小鸭子,到处嬉戏,满河都是欢声笑语。慢慢地秋姑娘乘着轻风披着纱衣姗姗而来,小河显得孤单了,这儿不再像春夏那么热闹,树叶渐黄,花儿渐谢,它的身边只有菊花妹妹孤独的向秋姑娘点头微笑,风婆婆也惆怅地将一片片落叶扫入河面,那片片枯叶把小河打扮得更是楚楚动人,而小河的两边都是乡亲们忙碌的身影,都在收获着秋天带给他们丰收的果实,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冬天的小河也不寂寞,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清澈的小河又披上了那件厚厚的冰衣裳。我们结伴在封冻的河面上敲个洞,用桶子装上河水抬到教室里去河洒地。有的男同学在冰面上尽情地堆雪人、打雪仗、滑冰,真是一派无忧无虑的潇洒场面,使情窦初开的女生们羞红了脸,含情脉脉地注视自己心中暗恋的人。
记得在农村的中学时代,同学们都天不亮起床,住校的学生点着蜡烛或煤油灯早读,等到天亮后,便来到小河边的操场上朗诵课文。大家背诵着“北国风光……”、“余弦定律……”以及英语的语法和单词。不知什么时候在小河两边有些互恋的男生和女生们把课本捧到自己眼睛的一尺开外,目光跳过书本,远远看着自己的意中人,当他们相互偷视的目光在小河上相遇时,双方羞红了脸,随后两个人都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又把目光放到了“北国风光……”和“余弦定律……”上,接着慢慢诵读。在那时,相互暗恋者的心里都十分相似,当两束目光相聚时,谁都懂得两个人的心意,但由于羞涩,双方都不敢表白,胆子大些的同学们还敢写一封表达爱意的情书,想办法传递给自己喜欢的人,而胆小的则是暗恋到各自都有了生活和情感的归宿,都没有将爱慕之情表达出来。
时到如今,想起过去如哈达一样圣洁美丽的事与物时,感慨中理解了陶渊明在《桃花源记》中叙述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意是多么的美好。而今想起山清水秀的故乡,想起母校旁流着清凌凌水的小河,深感在嘈杂的都市生活里奔波的疲乏,更深懂得了陶渊明弃官享受田园生活的道理。我们那个年代,有太多的故事,那条故乡的小河,有我太多的追忆……